在一篇文章上看見我熟悉的MIT主樓,便借這麻省理工的標誌性建築談兩點古典建築的結構,前門的十根柱子和上麵的巨大穹隆。
西方古典建築的寶庫精深宏大,影響深遠,在我們典雅小區的英國鄉村別墅、意大利羅馬與文藝複興的宏偉建築和法國城堡都有古典建築的細節,以後慢慢談。今天隻講柱子和穹隆,並且避免使用Column,Capital或Pediment等專業術語。
柱子可以追溯到希臘,那裏到處都是。去過雅典衛城(Acropolis)的朋友就知道了,那裏神廟(Parthenon)的柱子被推廣到了全世界,包括人民大會堂的正門結構。
羅馬把希臘的柱子搬來,做了些改進。從希臘泛生出來的柱子分成Doric, Ionic和Corinthian三大風格,粗糙點說可以理解為從簡單到富貴,最後把雅典附近的樹葉都用上了。羅馬人對柱子做過改變,所以就出現了希臘和羅馬的不同版本。請仔細看MIT柱子的上下部分:與那些希臘神廟的柱子相比較,MIT的柱子擁有神廟柱子沒有圓的墊圈和上麵墊圏兩側的渦形花紋,從後麵的圖解中可以判斷MIT的柱子屬於Ionic。
圓柱兼具機械承重的功能和追求美觀的效果。我十分痛恨現代主義建築師們的做法,他們把這些古典建築所追求的裝飾與審美全給抹掉了。在推崇現代主義方麵,耶魯建築史學家Vincent Scully幹了太多壞事,貝聿銘作為建築師則是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雅典古典建築能夠傳到英國和移民世界得益於幾百年前的兩位英國人,他們去雅典住了幾年,寫書和推介希臘建築。即使美國Gerogian Federal(以英國喬治國王命名)風格的建築也采用了大量的希臘或羅馬的元素,在我家古董房裏放眼望去到處都是。位於法國地中海沿岸Nîmes的Maison Carrée則是歐洲模仿古希臘的經典,這座近2000年曆史的建築經曆過翻修,遊曆過法國的美國開國元勳湯姆遜·傑佛遜曾經仿照它設計了弗吉尼亞的州議會。
古羅馬最有特色或者革命性的建築貢獻就是穹隆,主廳裏麵通天的穹隆和門道的不同形式的拱門。拱門形狀多樣,穹隆有宏偉程度的不同,所謂Romanesque architecture。
集羅馬柱子和穹隆這兩風格之大成者,就是現在意大利羅馬還站立的神殿Pantheon。Pan是普通或泛指的意思,theo指神,所以Pantheon指眾神。這裏Pantheon和希臘的Parthenon拚寫相似,但是兩碼事。
如果說羅馬神殿的柱子來自希臘,那麽神殿的穹隆則是古羅馬人在二千年左右前的獨創,為現在世界所有穹隆的鼻祖,從美國國會、大量美國的州議會到我們小區的各類古董房。還有眾多教堂通天的穹隆,在某種程度上,我們可以把穹隆理解為信徒們與上帝溝通的空間。
羅馬神殿的內部可以畫一個直經43.3米的正圓形的球體,內廳完全是空的,站立幾千年不倒。當時古羅馬人的數學計算和建築工藝水平已經達到了登峰造極的程度,相信所謂中國隻落後西方100-200年的人們,你們應該學點西方的經典,可惜我們這文盲首次去羅馬時連神殿都沒有參觀。
神殿的穹隆是怎麽建造的?現在還是一個迷。南京的一位賺得滿貫的胸外科主任曾在我家吹牛,說是羅馬人在建神殿的過程中,邊堆土邊建,建好後再把土移了出去。神殿的上麵隻有一個天窗讓陽光進來,光線的位置能報當天的時辰。更令我著迷的是,上麵的圓窗是不能關的,全天候開放著,一年四季任憑雨水進入神殿。幾千年如此,也不用擔心地麵被水浸蝕。
所謂的Renaissance文藝複興就是讓這些古羅馬和希臘的文明複蘇,再應用人文主義(humanism)衝破中世紀的教條,連宗教人物都人性化。
這裏MIT的主樓沒有拱門但是有很好的穹隆,成為天下英才神往的地方。安慰一下我的今年被MIT waitlisted或拒絕的學生,我那傻兒子卻拒MIT選耶魯。MIT擁有美國最好的建築係之一,作為一個理工學院,她的音樂理論、政治科學和科學哲學也是一流的。
今年大學錄取的後續發展相當特別。因為疫情,有些名牌大學可能為了補缺不得從waitlisted錄取學生,以往像MIT或普林斯頓這樣的學校很少動他們的waitlists。因為今年很多被錄取的學生選擇gap year,讓名額空了出來。
三種不同的柱子。
希臘神廟。
羅馬神殿。
法國Maison Carrée和美國弗吉尼亞州議會。
與同濟海外校友談建築,這是幾位在美國行醫校友的發言:
校友A: “Florence 去過好幾次,有兩次都上到Florence 大教堂的穹隆旁,用震撼一詞一點不為過!”;“我特別喜歡Florence, 去過幾次,不用地圖亂走都很難讓我在那走丟。白天看建築、雕塑、繪畫,晚上隨便在哪個廣場一坐,喝著啤酒、看著意甲…一個字“爽;兩個字“很爽”;三個字“非常爽”![Laugh]”; “羅馬時期的建築繪畫藝術應該是人類到目前為止的頂峰(現在的鋼筋混凝土的摩天大樓不算)!”
校友B: “第一次去羅馬的St. Peter cathedral ,以為全人類幾千年積累的財富都集中到這兒來了,大開眼界!”; “大有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感覺. 以前引以為豪的故宮跟這Cathedral 相比,差得不止一個檔次!”; “古羅馬在西班牙留下的那些水渠,兩千年了,居然沒倒下?走下麵時,你都擔心那塊石頭會掉下來!”; “有時間去法國南方,千萬不要錯過Pont du Gard. 橋梁和水渠體,古羅馬經典!”;“在Florence 排了半天隊,終於看到Michaelangelo 的David 真品. 從一塊白色大理石塑成這麽精致的作品,連血管和神經都能那麽清楚. 從那以後,我對東方的藝術品基本不看了.”
我在跟帖時則引用了我以前博文的一段描述:
“在這裏講段我們那個首次歐洲旅行的故事。我們在羅馬的西班牙階梯玩累了,大家都坐在那裏。我見到一群中國人,那個年代從國內到歐洲或北美旅行的以公務為主,還是穿著相當規矩的西裝。我去與他們聊天,得知他們是從寧夏來的,他們剛從佛羅倫薩過來,參觀過那裏的百花大教堂,我們則在幾天前在羅馬的聖彼得大教堂震驚過。這是我們的一段有趣的令我至今難忘的對話:
我問:“在佛羅倫薩看見哪些大教堂有什麽想法?”
寧夏遊客:“太震撼了,第一次見到這麽宏偉的建築,不可想像!”。
我說:“跟我們看了聖彼得大教堂的感受相似!”
我接著問:“與我們中國的建築比較呢?”
寧夏遊客:“那我們比他們差遠了”
我有些不服:“我們也有故宮啊?”
寧夏遊客:“故宮?與這些宏偉教堂比較,故宮就是鄉村別墅!”
說得我啞口無言。我們隨後去巴黎路上途經佛羅倫薩,因為街道狹窄和周圍建築緊鄰,使你仰望百花大教堂時脖子都費勁”。
同濟校友分享的南歐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