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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成為世界級別的醫學院?

(2019-01-27 10:33:48) 下一個

聖路易斯華盛頓大學為醫學院院長David Perlmutter也弄了個講座教授,他曾經在華大做了十幾年教授後去匹茨堡大學當兒科主任,華大幾年前招他回來做醫學院院長,今天由他講作為世界醫學領袖的華盛頓大學醫學院。左邊Bauer夫婦是華大的大金主,他們捐款設立講座教授和建造主校園的樓。美國大學潛意識青睞猶太人和白人,招太多華裔導致捐巨資的成功人士減少,錢沒有了大學怎麽維持?所以別說美國歧視你,先從自己找原因。既然Perlmutter談世界醫學的領袖,我使用他的幻燈片講解怎樣才能使醫學院長期處於頂級位置,幻燈片的順序有所調整。



華大校長Mark Wrighton為George and Carol Bauer夫婦和Perlmutter院長佩戴獎章。我的德國同班同學告訴我,這些都是典型的德國姓氏,我長期認為捐款夫婦為猶太人,在美國德裔猶太人是所有猶太人中最為富有和受教育程度最高的一類。現在我對Bauer是否為猶太人有所保留,因為George在DeSoto, Missouri的小農鎮長大,猶太人很少當農民的,而聖路易斯以南擁有大量的德裔移民,他們來得晚,又沒有技能,隻有種地的命。George從華大本科畢業後,入職IBM, 中途回華大得碩士學位,在IBM爬到領導職位後於1987年退休。然後創辦自己的投資銀行GPB集團,估計財富是在那裏聚集的。他們長期定居在離華爾街較近的康州,妻子Carol曾經是公立學校的老師。他們對華大倍加珍愛,百萬千萬般饋贈母校,華大相對薄弱的工學院也能培養出傑出的銀行家。



我在華大的這段時間經曆了三位醫學院院長:William Peck,Larry Shapiro和David Perlmutter,全是猶太裔醫生科學家,均與華大相關,不是自己的學生就是前教授。這是Perlmutter引出的在他之前的醫學院領導,以前隻是院長,後來覺得醫學院太重要了,醫學院院長也會兼任華大的執行副校長。

Perlmutter從匹茨堡重返聖路易斯的特點是自己仍然經營實驗室,他的前麵兩位都是關了實驗室全職做院長的。他受訓於補體學家Harvey Colten, Colten當過華大兒科主任和短暫西北大學醫學院院長,後因癌症去世。”這個Perlmutter 院長和默沙東副總裁Roger Perlmutter有關係嗎?兩個Perlmutter都好牛啊!”, 有位朋友這樣問我,我知道他們唯一的共同點是倆人都與華大相關,Roger是聖路易斯華大的MD/PhD畢業生,David是這裏的教授。Roger去工業界前曾經是西雅圖華盛頓大學的免疫係主任。



David Perlmutter的演講以Flexner報告開頭,這是對美國和加拿大醫學教育與科研影響深遠的策略性調查報告。上世紀初,在霍普金斯和哈佛受過教育的Abraham Flexner因為出版研究美國大學的書,被卡內磯基金會看中,遂邀請他綜合評判當時美國和加拿大醫學院的狀況。1910年的Flexner報告對年輕的華大醫學院的評價和建議是:1。華大醫學科係在各方麵都不能勝任醫學教學;2。建議將那些科係解散或重組。沒有想到吧,現在這規模的醫學中心也有落魄的日子。這給華大敲響了警鍾,得到聖市各方人士和財團的重視,他們研究改革措施並且到處招兵買馬,幾十年後就成為美國集研究、教學和臨床於一體的著名醫學院。正如院長所述,華大醫學院有段時間是今年有位教授得諾貝爾獎,另外教授則是走在未來得諾貝爾獎的路上。

南方猶太人Abraham Flexner自己並不是醫生,他的兄弟Simon倒是洛克菲勒大學的著名細菌學教授,但是學者們總結出的Flexner報告的七點建議,幾乎奠基了美國醫學教育現在的輝煌,也使醫學變成令人尊敬的職業:1。減少低能醫生的數量;2。大量降低醫學院的數量,建議從155所降到31所,報告出籠時已經降到131所,直接導致大量水貨醫學院關門;3。增加對申請醫學院的要求,也就是我們現在看到的醫預科和MCAT考試;4。確立行醫的科學基礎;5。醫學院教授需要從事實驗研究;6。醫學院掌控醫院的臨床部門;7。加強州政府對行醫執照的管理。



院長列舉了14位優秀教授代表,MD和PhD各半,包括諾貝爾獎得主。這顯然太少了,無法反映由眾多天才組成的華大醫學院。



華大醫學院的現狀,以數字說話:全美最大MD/PhD計劃;全美第3的癌症中心;第4位NIH資助金額;19位諾貝爾獎得主;僅私人資助(850-550)都有3億美元之多(8.5億總資助,5.5億總政府資助);26億美元的年收入。



全美醫學院NIH資金的排名。華大醫學院列第四,Pittsburgh大學取得了神速的進步。這裏需要對哈佛醫學院在10名之外作點解釋:原因是哈佛的相關醫院, 如MGH或Brigham and Women’s 醫院,獨自為陣,他們與哈佛醫學院分開算,而別的醫學院都在一起。這樣哈佛醫學院就顯單薄,如果加起來,哈佛肯定還是絕對的老大。以前MGH一家醫院如果單獨出來成立醫學院,都是美國一流的醫學院。現在時代變化很大,但是同濟在MGH做教授的校友告訴我,MGH去年的NIH數字為465米,單列也是第三名,超過華大。以前Stanford完全不是華大的對手,華大微生物教授幾十年前帶著徒孫創辦了斯坦福生化係。如今老派院校像華大和Hopkins都倍感來自西部的壓力,UCSF列第一就是明證,以前舊金山連棒球隊都沒有(1958年才有Giants)。



鳥瞰聖路易斯華大醫學院的校園,幾十年的歲月在這裏,沒有感情是說不過去的。最令我欣賞的是,這裏不斷貢獻給人類醫學知識寶庫的原創性研究,探索未知是最激動人心的事情。我自己沒有比較,隻有借助於朋友的經驗。在密蘇裏大學畢業後來華大做博士後的朋友告訴我,你隻要坐在兩校的會議室裏就知道他們層次的區別。作為周一免疫學的校內外教授邀請報告和周五學生的學術報告的常年參加者,我親曆了相當部分的免疫學革命性進展,一些內容就是未來Immunity或Nature Immunology上發表的突破性結果,從CD2AP到免疫突觸,從Trem到老年癡呆,從T細胞分化到樹突狀細胞發育,要有盡有。

我們內科教授參加病理教授小會的次數不多,這種閉門的小型教授會議(Faculty Meeting)最為恐怖。我可以分享一個真實的故事,一位內科教授去病理與免疫係的教授會議談自己的NIH經費申請的可能內容,那幫家夥對這內科教授是群起而攻之,質疑得體無完膚。該教授是含著淚和憤怒回來的,他說道:“我希望有Ken Murphy的腦袋那麽聰明,但是你知道他們怎麽說的嗎?他們說腦袋正常的人是不會產生這樣的假說的”。殘酷啊,幾乎催毀你幾十年積累起來的自信。

我時常勸說國內別把國際一流拿到嘴邊說,立這樣的宏偉誌向而無法實現還要不要自己活啊?我在假期這樣寫道:“專科聖誕聚會,招待臨床人員和Faculty。別小看這HHMI會議室,涉及CD46, CR1, Crry, Bax, BID, BAD, 人類首個T細胞受體的轉基因鼠,淋巴細胞選擇機理,TNF功能研究(沒有這種細胞因子沒有淋巴結), NK活化與抑製受體,累及小血管的新疾病的闡述和相關基因的發現,還有von Willebrand factor的功能研究以及水解酶ADAMTS13的最原始發現,都在這小會議最先報告。中美區別有多大?整個神州找不到一個這樣的會議室,當整個天朝產生一半上述成就時,再吹厲害鍋不遲”。記住這點,前麵三十年,天朝整個醫學與生物學對人類科學原創的貢獻,趕不上這辦公室周圍實驗室產生的一半。



華大醫學院的最高決策機構為Executive Faculty, 它是由各係主任組成的,教授晉升需要過他們這關。關於這套Executive Faculty的運行機製,可從擔任了近25年的華大醫學院院長的俄克拉荷馬人Kenton King的描述中看出:對於重大決定每位係主任需要投票,投票時醫學院院長必須迴避,計票完成後,院長才被秘書請進來。也就是說,院長在重大決策上無法左右係主任們多數派的意見。以前這些係主任均為業界最受尊敬的科學家,一言九鼎,現在大部分也是;但也有一些並不是一流了,這些變化或許會影響決策,這是有些遺憾的事。



Perlmutter夫婦的一雙兒女和他們的配偶,有點比較肯定的是媳婦為華裔,再次說明猶太與華裔容易聯姻,不過院長夫人應該不是猶太人。院長的兒子畢業於哈佛法學院,看來在波士頓的知識分子圈比較容易找到華裔。



醫學院院長David Perlmutter的人生軌跡:University of Rochester本科 (讀不了藤校的猶太人或華裔去那裏,包括朱棣文), Saint Louis University MD (當年與聖路易斯華大無緣), 費城兒童醫院住院醫(在那裏遇見同為住院醫的太太,紐約兒科醫生夫婦的女兒)。哈佛專科訓練加年輕教授,隨Harvey Colten(圖一)來華大,從華大醫學院助理教授爬到講座教授,去匹茨堡當兒科主任。

他也列舉了自己的父母(圖二)和嶽父母(圖三)。還講了一個插曲:他們剛有兒子Andrew時,嶽母來照顧,他仍然在實驗室每天工作不可想像的18小時,沒有周末。這次嶽母發話了:“David, 你現在是一個有兒子的人了”。家裏倆Golden retrievers, 據說是Clayton的老房子(圖四)。



演講當然會涉及David Perlmutter本人的科學研究,他雖來自補體學家Harvey Colten實驗室,早期做過細胞因子和補體。但是他從在Colten實驗室開始做的alpha1 antitrypsin缺陷(ATD)的課題獨立,Colten本人則完全不涉及此課題,好導師的特征之一。很多蛋白從細胞內合成釋放出來時是蛋白前體,需要”上帝”設計的蛋白酶把它們切割,有些蛋白完整時沒有活性,被切成片段後才能行使它們的功能。Elastase為免疫細胞釋放的一種蛋白酶,具有免疫攻擊功能,而alpha1 antitrypsin則是抑製此蛋白酶的,機體都是一環扣一環的。alpha1 antitrypsin缺陷後該蛋白酶的活性增強,可以破壞肺表麵導致肺氣腫,而在肝內因為變異蛋白的折疊出現問題會導致肝衰竭甚至癌症。這蛋白折疊紊亂與autophage介導的機製相關,Perlmutter的組在2010年的Science文章發現了能夠加強autophage功能的藥物。Perlmutter能在做院長時維持實驗室是因為他和兒科係主任和另一位PI共同經營一個聯合實驗室,反正他年輕時有每天工作18小時乘以7天的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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