拚音弄出了個“小蠢豬”

我對拚音不滿的文章引來這段故事：我在同濟的室友朱紹春，他長期的微信alias為“小蠢豬”。紹春16歲讀醫學院，這麽年輕在上大體解剖課時似乎還能適應，沒有昏倒等異常反應，但是他確實有過站在自習室的桌子上發表演講的舉動。我在美國初篩學生是否適合學醫時，首先問的問題就是他們對出血或動物解剖是否有強烈的心理不適反應。紹春素愛開玩笑，又姓朱，所以同學們也就稱他為豬。他是位多才多藝的精神病學家，所以他的網名見怪不怪，我幾年下來, 雖然好奇但從沒問過, 我一向對人名等人文元素敏感。我的抨擊拚音的文章遭遇歐洲同學的強烈批評，老朱也發言，才透露出他的網名的來曆，原來他的拚音名Shaochun Zhu美國人發成“小蠢豬”。我想或許是出於方便，他在外麵叫“Shao Zhu", 仍逃不出“小豬”的命運，你說這拚音是不是害死人？

上麵僅是幽默的開場白，與下麵相對嚴肅的討論不存在邏輯關係。我就拚音弊端的博文在文學城帖出後，引來正反觀點都有的熱情留言。我對於拚音的感受是：就像一個工具，我用過；或者一輛車，我開過，我覺得它們的設計存在很多漏洞。不僅僅是我一人，而是很多人，我隻是替大家把意見說出來了而已。我們現在放下誰發明了拚音不說，也承認拚音對於普及漢語的貢獻，隻關注拚音的可能改進的地方。

這個問題很容易上升到民族自尊或愛國的高度，什麽事情添進民族自豪感就很難討論下去，情緒化的東西最容易阻礙理性思維。實際上，在我看來這完全沒有必要，拚音固然對於國人教育的普及功不可抹，這個我從來都是持肯定態度的，雖然我學不來。但是由於當時沒有考慮到對外交流的需要，所以現在出現很多笑話和難堪。拚音本身也不是漢語與生俱來的東西，拚音承擔漢字與拚寫文字的交流重擔。出現大麵積別人不能發音的字，你固然可以高傲地要求別人學，至少也應該改進得更好，以便別人學吧？國家主席的姓氏別人可以學，普通百姓就難說了。

我在這裏講個二十多年前的故事，當時我來美國不久。我們實驗室有位意大利裔的美國專科醫生，姓Divalerio。有次病人來找他，我接的電話：“Can I speak to Dr. Diva...Divalero..ro，what a F-ing name!"。這就是很多美國人名被安格魯化的原因，不然就有可能被別人罵，所以漢語拚音的進一步完善是為避免“He（何); Cao（曹); Qian（錢); Qin（秦）或Xu（徐或許）”這些姓氏在美國的消失。到時後代才不會顧及祖宗八代的感受呢，遭遇不堪後隻有改姓一條路。

必須說明的是我從沒改過名，雖然我的名字也屬於難發音的。我始終認為你美國人應該學讀我名字的發音，我學了你的英文一輩子，憑什麽你不能學說我的名字。但是麵對社會大眾時還是遭遇難堪，所以我主張後代擁有英文名。這裏一家中國人將“夏（Xia)” 改成“Summer”, 我是可以理解的，當然更準確的姓氏應該加s而成為“Summers”。

有些網友希望我能拿出方案來，我又不是語言學家，我有什麽本事可以奢談方案？但是就很顯然的拚音缺陷，我還是給出三個可能改革拚音的地方：

第一，去掉英文或其他世界廣泛使用的文字中沒有發音的輔音，特別是X或Q, 諸如以Sh代替X。

第二，創立係統使漢字的聲調能夠在書寫文字中反映出來。德文Tubingen安格魯化後變成Tuebingen, 陝西的陝從Shan變成了Shaan，這就是方向。應該鼓勵也在拚音中進行更多類似這樣的努力，使得“汪、王”；“吳、武、伍”和“李、黎、曆”等姓氏可以區別出來。

第三，避免超過三個元音以上同時出現的可能，像Shuai、Yuan或Quan, 甚至Huaou。

文學城網友的留言：

1。 “Indeed, 周有光的拚音 makes a lot inconvenience in our lives and careers.”，

2。“有些也不能全怪周有光，漢語與其他語言有很大的不同，不是拚音文字，日語韓語都是拚音文字，因此在發音轉換時漢語的難度就大得多。可以建議再搞一套漢語拚音 2.0 版試用，如果好可以逐步過渡。”

3。 “至於多字拚音聯在一起出現的多元音問題，完全可以使用連字符（台灣拚音就是這麽用的）解決。比如hua-ou.

至於其它問題是中西語言發音不同造成的，沒有完美的解決方案。比如，英語裏並沒有x（西）這樣的音，與此相關的所有漢字都會影響，例如，學，徐，宣，星，項等等。再比如，姓石shi，總不能拚成sh吧，盡管發音更接近，但英語是多音節語言，沒有元音的拚寫是不可接受的。

4。在國內曾經和周有光先生相識，交談過十幾次，非常好的一位學者。不過周先生不是漢語拚音的發明人。他是製定漢語拚音方案的一位學者。

漢語拚音方案確實影響非常大。對大家學習漢語言文字幫助也很大。但是也有問題。比如外國人念讀的問題，同音字詞的問題（山西和陝西是一個很好的例子），比如分字連寫的問題。版主列出的問題是就是一個分字連寫的問題。似乎用大小寫的解決方案比較好（沒有國家標準）： Moua 可以寫為 MouA.”

[kittencats]

聽他們把許/徐讀成shoe, zoo，把曲讀成“哭”。有次在機場，人家說“來來”，我想這是讓誰來呢，周圍看了一圈，隻有我自己在排隊，才明白，我就是“來”！

[霧裏南洋]

還是別打漢語拚音的主意了。覺得不好用，可以去學Wade–Giles system，或者幹脆起個洋名。改漢語拚音，比美國禁槍都難。而且也沒有必要。漢語拚音本來就不是給（真/假）洋鬼子用的。

[愚若智大]

還好老嬴實現了書同文
否則大家真是雞同鴨講
也還好沒有漢語拚音化
否則國內需處處學外語
～～

[Rosaline]

我與雅美先生一樣，是靠touch screen ，用手指寫中文的。因為岀國之前沒有學會中文拚音輸入法，現在感覺太難。我曾有一個同事，中文名挺好聽的，何曼。大家知道，她的英文名字就是 Man He:)

[雅美之途]

回複 '笑薇.' 的評論 : 語言就是交流工具，相互方便。錢 (Qian) 後代就會有人改，其實生物學家Joe Tsien就是改姓了的大陸錢姓。

[笑薇.]

以英語為標準，任何一個其他語言都成了問題。為什麽要以英語為標準？ 以前美國人看到姓李的拚寫Li就讀成Lie ，讀時還伴有止不住的嬉笑，因此而把自己的名字改為Lee 的中國人不少。而今天他們會很準確的讀出李的發音。不是漢語拚音的錯，漢語拚音是為中國人服務，又不是英語的附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