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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變性的美國院士體驗男女有別

(2018-02-08 19:23:48) 下一個

Barbara Barres和Ben Barres。

最近看到這則消息讓我好傷心:精力十分旺盛的Ben Barres去世了,他開創的領域現在十分熱門,可能解開精神分裂症之謎。我們知道神經元是通過axon和dendrite形成突觸(synapse) 來傳遞信息的,所謂的前突觸和後突觸。好的突觸有利於信息的傳遞,不好的突觸則會使你生病,諸如神經退化性疾病。很多神經Glial(膠質)細胞對神經元突觸的形成和功能起著重要的作用,膠質細胞正是Barres的研究領域,他曾擔任過斯坦福醫學院的神經生物學係主任。

我們的機體有套使神經元與神經元的錯誤連接失聯(Neuronal elimination,神經元去突觸化) 的機製, 也就是使兩神經元分開。而Barres在斯坦福的實驗室發現這種去突觸化過程是通過補體分子C1q介導的,因為具有吞噬功能的膠質細胞在行使此功能時需要這種免疫分子與受體的互動。在C1q和C3缺陷的老鼠裏,這種神經元去突觸化嚴重受損,這是破天荒的發現。在我們以前有限的知識裏,C1q是屬於與腦功能八杆子打不著的補體經典活化途經的蛋白,Barres的博後Beth Stevens把課題帶到哈佛,發現補體經典途經的C4與精神分裂症相關,也是因為活躍的神經元需要免疫清除廢物,但是這種功能因為C4基因拷貝的差異而失靈了。Barres的研究組還發現受炎症因子影響的反應性astrocytes, 它們甚至可以釋放介質來殺傷神經元,神經係統與免疫係統的連結越來越緊密了。膠質細胞大致可分成astrocytes, oligodendrocytes和oligodendrocyte precursor cells (OPCs) 三種,它們既是神經元的營養師又是清道夫。

我上麵說的是Ben Barres的故事,沒錯Ben是先生,但是我同樣要向年輕的Barbara Barres致敬,她有勇氣把Barbara變成了Ben。Barbara的父母都沒有上過大學,家裏的其他三位孩子沒人對科學感興趣,但是她在五歲時就想成為科學家。Barbara本科從MIT畢業,大概是因為申請上的問題,她隻去了二流Dartmouth醫學院。她在康乃爾做完神經內科的住院醫後,想重走科學道路而入哈佛醫學院讀PhD。她的博士後是在英國倫敦大學做的,39歲去斯坦福建自己獨立實驗室時還是她,四年後在她43歲時變成了他,改名為Ben。舊金山灣區自由的空氣或許促成了此轉變,我們這裏則有一位從男變成女的人,女同事在廁所裏見到曾經的他時,不知是何感受?

我讀過Ben以前的心路,Barbara一直認為自己是男的,衣著性格都是,生理上也有相應表現,這同性和變性可能真有生物學基礎,對性激素反應的受體出現某種突變而不敏感了?Barbara曾經因乳腺癌手術切除了一側的乳房,她要醫生把她另一側的乳房也切除。醫生問她是否需要進行乳房重建手術,她完全拒絕,並且認為沒有乳房對她是個巨大的解脫。這與她媽媽的經曆差別巨大,乳癌在她家遺傳,她媽媽因乳癌失去乳房後,曾經因為失去女性特征而產生強烈的心理反應,Barbara則完全沒有。

最後Barbara采取了不太徹底的變性手術,下麵沒有進行變性的重建,不知大量激素治療是否與他的胰腺癌相關,他隻活了63歲。他是第一個當選美國科學院院士的變性人,自己變性後做得傑出,他還以男人的角度回憶自己作為Barbara時在科學界遭遇的性別歧視。Ben來華大做過報告,去聽過的朋友告訴我,激素催生了他的胡子,個子還是偏矮的女性,聲音也沒完全變過來。我從郵管裏聽他的講座,他的相對高音節始終提醒我,他曾經的性別。

變成Ben的這二十年使他有一個獨特的視角,可以將20年的Ben和43年的Barbara相比較,使他感受到學術界對女性科學家的歧視。美國和歐洲基本上大部分男性在事業說了算,好萊塢超級男星比同級別的女星掙的工資高很多,這已經不能用養家糊口來解釋了。丹麥人告訴我,他們與中國企業談生意會讓他們無所適從,因為他們不適於跟女性競爭,而中國大陸不少企業主是女性。阿裏巴巴近半數為女性雇員,這在美國大部分新興公司都不可能發生。

Ben在女人和男人的世界都生活過,他深知社會對男女的態度之差異。她在MIT讀本科時,她的教授公開不相信她證明了一個數學難題,認為是她男朋友幫她做的,而她說自己根本沒有男朋友。Ben Barres抨擊美國對女性在科學上的歧視固然重要,但是他也應該正視:男女在需要高度抽象思維能力的領域所存在的巨大差別。

讓我以美國數學領域來舉例說明。美國數學選撥賽的關鍵一步是進入USAMO(美國數學奧林匹克), 那是通往IMO(國際數學奧林匹克)的必經之路,因為題型上USAMO和IMO是一樣的,都是證明題。以前全美隻有250多位高中生能夠打進USAMO,這包括四年的高中,所以如果你進去了,意味著你在自己的年級是前60多名。USAMO的最高分獲得者為USAMO Winners, 每年隻有12人,在2015年出現了一個令人鼓舞的情況,那就是12名Winners中有兩位女生,以前好多屆這12名Winners中女生為零,當然2015年代表美國參加IMO的學生中沒有女生。美國數學競賽從AMC、AIME、USAMO再到IMO國家隊,女生是逐級減少,最頂端則是剛去世的伊朗裔斯坦福數學教授,她為人類唯一的女性菲爾茨獎得主。這些數據很難完全以社會不鼓勵女生獻身數學來解釋,我們必須承認男女有別。

我們這裏的高中生劉洋曾經兩次代表美國得到國際奧數的金牌。2015年那屆的IMO有至少兩個亮點,一個是多少年來,出現美國隊擊敗中國大陸隊的結果,要知道這是美國僅集訓幾周的隊伍與中國在北大集訓超過半年的國家隊的交鋒;第二就是當年美國隊的族裔組成豐富多彩,既然是數學競賽,有人甚至考慮混血因素算出了美國國家隊的華裔、歐洲裔、印度裔和猶太裔血統的各百分比。我說Yang Liu擁有印度爸爸的身高和明亮的眼睛以及華裔媽媽的熱情,孩子姓劉說明媽媽是家中控股的。但是我曾經把劉洋的名字弄成了劉陽,他媽媽的這解釋讓我意識到這個錯誤還不算小。三層意義叫劉洋:第一是他出生在上海,從海想到洋;第二為漂洋過海來到美國;三是希望他在數學的海洋裏遨遊。依我看來,這第三條最牛,他媽取名時就想到數學的海洋了。

我為劉洋至今仍然以做純數學作為職業選擇而高興,那是出自內心的熱愛,而不是為了申請大學才參加的數學競賽。

Ben Barres。

2015年的USAMO Winners。

2015年的美國IMO國家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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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 ()評論 (3)
評論
FollowNature 回複 悄悄話 金星從男變女,也許有不同的感受。
遍野無塵 回複 悄悄話 男女平等應該是政治上的平等,不應該一味強調什麽都一樣。
槍迷球迷 回複 悄悄話 作為一個職業,數學教授過的是神仙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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