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 (154)
2015 (47)
2016 (67)
2017 (115)
2018 (85)
2019 (93)
2020 (173)
2021 (141)
2022 (166)
2023 (174)
前不久朋友通知我,他們的孩子被美國最為頂尖的文理學院之一的Swarthmore錄取。我真為他們高興,因為多少年來我是一直強調文理教育的重要性。這使我想起我的一篇博文,諾貝爾獎得主Baltimore 和Temin當年在一個領域競爭,他們還是本科院校的校友,雖然Temin的理論想法更早些。“他們都沒有讀著名的綜合性大學而選擇讀小的文理學院,他們本科畢業於費城周圍的Swarthmore學院,然後Temin在加州理工,巴爾的摩在隻有研究生院的洛克菲勒大學分別取得博士學位。從巴爾的摩做報告的引人入勝和他超過六百篇論文的嚴謹邏輯與流暢表達,你能很容易欣賞到文理教育在他身上的影響”。也就是說,在1975年的諾貝爾醫學獎獲得者中,三分之二的人為Swarthmore學院的畢業生,這種巧合確實不多見。
中文將文理教育強調的critical thinking翻譯成“批判性思維”並不準確,因為醫生說病人處於critical condition或曆史學家強調的critical moment裏麵的critical都沒有批判的意思,所以翻譯成縝密性思維似乎更好些。文學裏麵的Literary critic也是翻譯成文學評論家比較恰當。這種思維在我看來需要擁有三個方麵的能力:首先能獲得相當客觀的資料,在科學上就是得到可靠的原始實驗證據;緊接著是從不同角度分析、整合和質疑這些資料的能力,所有質疑中最困難的是質疑自己的東西;最後是作出自己認為基於實事所應該得出的結論。縝密思維能力可以讓你受惠於絕大多數的職業生涯,但是這種能力卻能從不同的學科中獲得,像物理、生物甚至藝術。當然科學家在獲得資料前還有假說,獲得的資料應該具備高度的可重複性。至於如何分析資料以及怎樣得到正確的結論,則是因人而異,這正是區別科學家和學者水平的指標之一。不同的人看同一張X射線衍射圖的效果差別很大,有人能得出DNA的雙螺旋結構,另外的人可能就是年複一年的實驗記錄而已。
我以前曾經這樣談過文理學院:“很多年前,華尓街時報就各大學或學院向頂尖的三大職業學院(醫法商)輸送畢業生的能力作了一個評估或排名。它們叫Feeder schools' ranking,也就是頂尖醫,法或商學院生源的排名。因為醫學院,法學院和商學院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十分看著學生本科階段的學業成績。這話或許不是大家都認同,學校的本科畢業生上知名的法,醫或商學院的比例的高低,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該校的本科生教學質量。令人意料不到的是,一些大眾眼裏不知名的文理學院,像Haverford或Bowdoin的排名遠高於Caltech或伯克利加大等世界著名學府。當然重視通識或文理教育的耶魯排第二,普林斯頓第三,哈佛更是居首位。然而,Williams緊隨斯坦福之後排第五。Williams的入學難度是遠不及前麵四位的,大概相當於杜克或芝大。
名人本科出身於文理學院的更是不勝枚舉,像發現逆轉錄酶並做過加州理工學院院長的巴爾的摩畢業於Swarthmore;發現癌基因的美國國家衛生研究院前院長Varmus的本科是Amherst,還是讀的英文主修。Hillary 讀耶魯法學院之前畢業於波士頓郊外的威斯裏女子學院。他們都在文理學院裏受到了良好的思辯能力的訓練,從而使他們擁有在各行各業成功所必備的卓越的書麵與口頭表達能力。美國一些州立大學也有些小課的Honors Program,屬文理教育的性質。在美國的上流社會,子弟選Amherst拒哈佛是見怪不怪的事情。
除了洛杉磯郊外以工程著稱的Harvey Mudd等學院之外,文理學院是鮮少以傳授或培訓學生獲得學位後的求生本領為目的的。文理學院熱門的曆史,文學或藝術批判等專業的畢業生,在選擇讀文理學院時,一般都會有進一步讀職業學院或研究生院的想法。這些是來自中國而又不是富裕家庭的學生需要考量的,因為他們畢竟是需要憑實用的技能在美國去謀生的。這應該是第一代移民必須麵對的現實,你要在美國確定了職業生涯後才有閑心去羅馬或凡爾賽宮欣賞藝術。”
諾貝爾獎原創性工作發表的雜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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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諾貝爾獎格外看重工作的原創性,往往就是這些單一的論文所涉及的重大發現,開啟了論文的主要作者通往斯特哥爾摩的旅程。我們需要明白的是幾十年前在沒有Cell和一些CNS(Cell, Nature和Science) 子刋的時候,PNAS是和Nature和Science水準相當甚至更高的雜誌。讓我們瀏覽那些諾貝爾獎原創性工作發表的雜誌,我也加上一些背景的故事以增加大家閱讀的樂趣。
1。Baltimore和Temin發現的逆轉錄酶:1970年的兩篇文章背靠背地發表在Nature上。這些是他們各自的研究組獨立做出的,巴爾的摩(Baltimore)當時為血氣方剛的麻省理工的年輕教授,他的華裔妻子黃詩厚(Alice Huang)那時還在他的實驗室,她後來成為哈佛大學的教授;Temin則在麥迪遜威斯康辛大學。巴爾的摩早年曾在聖地亞哥的索克(Salk)研究所,Temin在加州理工,從事病毒分子生物學的研究。他們都得到過隨後和他們分享諾貝爾獎的意大利裔科學家Dulbecco的學術提攜,Temin還是他的博士生。
六十年代,Temin推測逆轉錄可能性的DNA前病毒假說為眾多同行所知,甚至有人認為巴 爾的摩是按Temin的思路完成的實驗。巴爾的摩後來回憶說,他人生中最為重要的發現是在一位技術員的幫助下,隻用了數月的時間完成的,這是為什麽那篇Nature文章隻有巴爾的摩單一作者的原因。巴爾的摩的手稿較Temin的早十三天抵達Nature編輯部,但兩篇論文則同期發表。Temin的文章也隻有兩位作者,第二作者為日裔科學家。
巴爾的摩發表那篇裏程碑的論文和五年後獲得諾貝爾獎的年齡分別為32和37歲。逆轉錄酶不僅是艾滋病毒等逆轉錄類病毒生存的必備,它後來更成為基因克隆的基本工具。巴爾的摩後來在免疫學上的貢獻,包括發現轉錄因子NF-kB和免疫細胞的重組酶RAG-1,2,幾乎使他夠資格獲得第二次諾貝爾獎。巴爾的摩不僅學術成就卓越,他還是位弟子遍天下的科學導師,眾多現在活躍在美國生物學前沿的科學家的學術族譜均可追溯到他。在任命巴爾的摩為加州理工的校長時,加州理工稱他為健在的最具影響力的生物學家之一。
巴爾的摩因執言力挺學術醜聞纏身的合作教授而使自身的名譽受損,他隻是那篇受爭議的Cell文章的一位合作作者,基本工作是在麻省理工的日本裔女教授的實驗室完成的。該教授在巴西長大和讀完大學後在日本,芬蘭和德國完成科學訓練,有人認為她不太嫻熟的英文使她始終在此漩渦中處於被動地位。因為巴爾的摩的名氣和他對懷疑實驗數據的女博士後的強硬態度,使得完全可能在校內解決的爭執在九十年代初演變成了一場滿城風雨的巴爾的摩事件。因為NIH研究經費來自國會的撥款,密西根州的民主黨眾議員甚至為此舉行過美國國會的聽證會。美國甚至動用負責總統保安的秘密警察局使用的技術去探測實驗記錄本上筆跡的書寫時間。巴爾的摩當時不得不辭掉洛克菲勒大學校長的職務,因為Nature毎次報道此事件的進展時必須提到殃及池魚的洛克菲勒。
巴爾的摩事件是外行的媒體和政客幹預具備自身糾正能力的科學界的典型惡例,後來美國衛生部的申訴調查委員會判定那位博士後的指控證據不足,並撤銷了對巴爾的摩及其合作者的所有十九項指控。該委員會更是推翻了前期對那位十幾年來倍受煎熬的日裔女教授的不公正結論,她在塔夫什大學醫學院的職位也得以恢複,前幾年還在免疫學的著名雜誌Immunity上連續發表數篇論文。
巴爾的摩和黃詩厚的唯一女兒畢業於耶魯的心理學專業,但她沒有繼承父母的科學生涯,因為父母在飯桌上都談科學的生活方式反而使女兒厭倦。巴爾的摩一向對華裔友好,九十年代初當時海歸還鮮少的時候,他被大陸來的學子邀請在紐約的一次聚會上講話,他當時麵對年輕的學生學者發問:"如果這大廳的多數人回到中國,中國將會變成怎樣?"。看看現在國內蔚然成氣候的海歸教授群體,已經給了巴爾的摩二十年前的疑問一個正麵的回答。
巴爾的摩和Temin性格各異,前者張揚後者內斂,但他們的猶太父母對後代的早期培養和他們的大學選擇卻非常相似。首先,他們在高中時期都參加過位於緬因州的傑克森實驗室組織的生物科學夏令營,巴爾的摩多次肯定該夏令營對他選擇生物研究作為終生職業起到的關鍵作用,傑克森夏令營至今已培養了三位諾貝爾獎得主;另外,他們都沒有讀著名的綜合性大學而選擇讀小的文理學院,他們本科畢業於費城周圍的Swarthmore學院,然後Temin在加州理工,巴爾的摩在隻有研究生院的洛克菲勒大學分別取得博士學位。從巴爾的摩做報告的引人入勝和他超過六百篇論文的嚴謹邏輯與流暢表達,你能很容易欣賞到文理教育在他身上的影響。。(寫於2013年2月)
黃詩厚,巴爾的摩和他們的女兒。巴爾的摩夫婦都擔任過美國最大的科學組織美國科學促進會(AAAS)的會長,著名的Science雜誌由AAAS主辦。與前不久成為新聞熱點的耶魯法學院教授虎媽一家相似,巴爾的摩家庭也是猶太丈夫和華裔妻子,一家女兒讀哈佛,另一家的女兒畢業於耶魯。圖片來自1999年的"加州理工新聞"。
很多私立高中畢業的學生習慣於小教室上課,與教授更多的互動,喜歡選擇文理學院。文理學院以教授上課為主,沒有那麽多TA. 另外文理學院的校友會活動很多,畢業後終身受益。Wellesley 是中國、日本和韓國喜歡送女兒就讀的學校。校園內唯一的一幢現代建築是一位早年台灣來美的女士捐贈而建的。鄧小平的一位孫女也是曾經在那就讀,不了解是否畢業獲得文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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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們,沒聽說過“一詞多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