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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亂年華》之《癡狂》(上)第九章:惹惱阿珠生妒心

(2012-12-02 18:11:55) 下一個

第九章:惹惱阿珠生妒心

 

朗馨從龍潭飯店出來,覺得那常常侵襲她的無著落的,七上八下的感覺好像不見了,她忽然第一次感到很安全。這種安全感來自顧宇生提供的做工的靈活性:隻要朗馨時間安排得開,就可以隨時去。她似乎感到,今天是她來美以後的第一個轉折點------學業上,得到了戴維斯教授的肯定;經濟上,顧宇生給了她工時的保障。有了這兩樣,讓朗馨覺得自己的信心有了底線的保障,以後的日子不會比過去的兩個月再難了。

她長長地舒了口氣,決定在唐人街好好轉轉,花點兒錢買點兒好吃的,慰勞慰勞自己。她先又回到那家炸煎餅的店兒前,一下子買了六個蔥花肉末煎餅。她想可以分出兩個來,給大衛和安嚐嚐。這些日子以來,她所有的精力似乎連應付自己生存的需要都有缺乏,哪有時間去交朋友,更沒有能力去幫別人。現在放鬆下來,平靜地想想,大衛和安都還算是好人:雖然大衛總是神經質似的關注自己的行蹤,他也是出於好意,誰讓他是社區安全警惕組織的誌願人員呢;再說,那又大又空的房子,除了朗馨,大衛的確連個說話的伴兒都沒有;安,好像不怎麽見得到,也不知是她行動不便,還是在她二樓的辦公室裏忙著什麽。但有那麽幾次見到安,她不是買了吃的東西剛回來,就是在廚房裏吃東西。朗馨真有些為她的身體擔憂。安那麽胖,真應該節製飲食才好。這兩口子也真怪:一個天天鍛煉,連一分鍾都不能拉下,另一個卻連樓都懶得下。這樣想著,朗馨就一邊滿足地開始享用那張香噴噴的煎餅,一邊沿街邊走邊看。她去了一家雜貨店,買了些中式點心和蔬菜,又進了一家中文書店,見裏麵應有盡有,從全日製小學漢語課本套書到金庸的武俠小說都賣,而且,還出租錄像帶,好像絲毫不比北京中關村的書店遜色。

從書店出來,朗馨見太陽已經開始西沉,便走出唐人街來到市場街,站在和十街的路口等公車。她沿著寬闊而又氣派的市場街往西望去,隻見火紅的霞雲,盡情地擁抱著那雄偉華麗的市政大樓樓群。在那樓群的最高處,威嚴地站立著賓夕法尼亞州的創建人威廉. 鵬的銅像。兩個月前,朗馨隨賓大歡迎新生團到過市中心。在徒步觀賞時,聽導遊說,這連成一體的樓群乃是1901年造成,共有700多個房間,至今仍是全美國最大的市政用建築。銅像自身高11米多,站在156米的高處,使整個市政大樓成為全世界第二高的石頭建築,僅比意大利都靈的安托內利尖塔矮半米。

朗馨感到自己的麵頰被絢麗的夕陽照得通紅,眼睛盯著那市政廳建築久了,竟也有些發黑發花,便轉過身來安心等車。突然,一輛黑色本田越野摩托車“呲”地一聲停在了她的麵前。那摩托車來得如此突然,減速如此劇烈,讓公車站等車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隻見那摩托車手單腳落地,雖著地有些吃力,但動作卻相當地嫻熟。這車手從上到下一身黑色裝束:上身是一件緊身體恤,下著皮褲和半筒係帶皮靴。朗馨從那低胸體恤,清晰地看見了乳溝,便斷定這車手是個女子。隻見那車手用戴著黑色露指皮手套的雙手,掀開頭盔,露出一張甜美的臉,直勾勾地盯著朗馨看。朗馨一驚,原來,這車手不是別人,正是阿珠。阿珠嘴角向上一挑,鼻子裏出了一聲冷氣,用手指了指朗馨,充滿妒意地說:“秦朗馨,我警告你,別招惹阿生,最好離他遠遠的。否則,有你好受的。”說完,“哢啦”一聲,戴上頭盔,颼颼地加了幾下油門,飆一般地消失在市場街的車流裏。

阿珠對朗馨公開的敵意證實了朗馨早先在龍潭餐館的判斷:阿珠把朗馨當成了情場上的競爭對手。這種情況讓朗馨覺得既莫名奇妙又迷惑不解,還有些不知所措。她不明白和阿珠僅短短的一麵之交,怎麽就讓她把自己和顧宇生的女朋友劃上了等號?!難道自己剛才在龍潭飯店的舉止向阿珠傳遞了什麽錯誤的信息?沒有啊!自己就是以顧宇生朋友的身份去找人找工而已,連話都沒說上幾句啊!這麽說,問題一定不是出在自己身上,肯定是顧宇生和阿珠兩人之間的關係有問題,要不然這個自稱是顧宇生女朋友的阿珠,怎麽被顧宇生介紹成是幹妹妹呢?難道是顧宇生玩弄了阿珠的感情,又拋棄了她?也不對呀。這個顧宇生雖然常耍貧嘴,對女孩子不屑一顧,但朗馨從顧宇生的神情裏看得出,他對阿珠是關愛的,而且就是兄長對妹妹的那種沒有遮掩的愛護。朗馨能夠體會到顧宇生對阿珠有一種責任,就象自己常常為姐姐的身體狀況擔心一樣;隻不過,顧宇生擔心的好像是阿珠為人處事的方式。但阿珠怎麽這麽緊緊地抓住顧宇生不放呢?他們兩人這種感情的誤解又是怎樣造成的呢?

朗馨不明白,也不想弄明白。她隻知道,以她目前的處境,顧宇生這個人對她太重要了:她需要打工賺錢,而顧宇生能提供這個機會。就在阿珠向朗馨進行公開挑戰以前,她還竊喜過:因為,她似乎可以隱隱約約地感覺到顧宇生對她有好感。如果她的感覺是對的,她在龍潭飯店做工,比別人就有優勢。可萬萬沒想到,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自己竟變成了阿珠宣泄妒意的對象,她感到無辜,懊惱和委屈。朗馨雖然今年已二十五歲,但她在男女的感情經曆上,還是相當簡單的:直到大學畢業,她一直都是個意念單純的十足假小子。也許曾經有男生暗中喜歡她,但從來沒有人公開追求她。可以說,仲平是她的初戀,也是讓她回歸女人味兒的男人。和仲平從戀愛到結婚,朗馨脫胎換骨地從一個假小子演變為一個窈窕淑女,並有那麽幾分惹人的姿色。回歸女人味兒以後,朗馨發現一個成熟的女人最重要的兩樣武器,就是裝扮自己和溫柔可人。它們可以讓一個女人持驕傲有自信,也可以讓一個女人在男人麵前把控時局。但在國內時,朗馨沒有為生存的問題擔憂過,所以,她也未曾用那點姿色去賺取什麽實用的東西,隻是用來和仲平兩人享用。現在,她處在生存的十字路口,又進入一種被別人誤解的三角關係裏麵,在她,這是從來都沒有遇到過的新情況。她有些不知所措。她知道,不能因為阿珠的威脅而躲開顧宇生,因為,這是她目前生存的需要;但,阿珠的誤解總讓她擔心遲早會有什麽事發生。

朗馨離開龍潭飯店以後,龍潭飯店的客人就陸陸續續的多了起來。如果顧宇生不在,唐人街的店兒就由黃經理全權負責。這個黃經理,看似一幅粗人的模樣,性子急,做事卻十分可靠。他跟顧宇生有五六年了,是顧宇生裏裏外外的好幫手。這會兒,已經是打烊的時間。隻見顧宇生坐在櫃台後麵,在審核前些天的賬目情況。男男女女的員工,按著慣例,各行職責,打點清掃已完畢。五六個服務生坐在那裏,清點當日自得的小費。龍潭飯店的小費規矩是誰服務哪桌客人,誰就得那桌的小費,但究竟哪桌客人由誰來服務,由經理來指派。總體原則是大桌,由有經驗的服務生帶,新手服務小桌。

隻見雯迪坐在那裏,“嘩”地一聲把小費罐子裏的錢都一股腦地倒了出來。旁邊的阿欣看了一眼,半開玩笑地說了一句:“雯迪,你剛來時間不長,黃經理夠照顧你的了。看你的小費,都快趕上我這個老大姐的了。”這個阿欣是阿珠的嬸子,是龍潭店的老人,連顧宇生都不敢輕易動她。雯迪笑了笑,正想說什麽,隻見黃經理走了過來,說:“大姐,你忘了你剛從紐約雜貨店下來的時候,阿生是怎麽培養你做餐館的基本功的了?”阿欣數完了小費,站起來,說:“阿生可比你擺得平。老人總得比新人多得才對。今天老蔣的那桌客人,本來應該讓我帶才對。”黃經理辯解道:“雯迪的確才來剛一個多月。可這些時間,都一直讓她站在門口迎客,沒帶什麽客。今天下午老蔣的客人,不是高峰期,我才安排雯迪和我一起做的。”

顧宇生見他們在為小費的事有爭議,便走了過來,說:“阿欣,你是這兒的老人了,大度一點。黃經理辦事是有分寸的。”阿欣見阿生來主持公道了,便說:“我隻是說說。他解釋清楚了,就沒事了。”阿生拍了拍阿欣的肩,表示感謝,然後又對黃經理說:“黃經理,把情況說清楚就好,大家不會有誤解。你是對的,隻有不忙的時候,我們才有精力培訓新人。”

員工都陸續散去了,隻剩下阿生,黃經理和雯迪。阿生有些奇怪,便問:“雯迪,你老公怎麽不來接你?”雯迪支吾著說:“他。。。試驗忙,沒時間。”阿生又問:“那誰送你回去呢?你拿了駕照了?”雯迪搖了搖頭,說:“黃經理和我同路,他送我。”阿生點點頭,說:“原來這樣。那你們快走吧。時間不早了。”黃經理說:“前些天的賬,你都過目了?”顧宇生點點頭,說:“很好。再過幾天就是月報了,你做完,讓我看看這個月的盈利如何。還有,我在大學城分店兒的時間,可能會越來越多,這邊就全靠你了。”黃經理點了點頭,說:“你放心,我會盡力的。”說完,就和雯迪出了龍潭。

黃經理和雯迪走後,阿生把賬目明細本鎖好,又從底層的抽屜裏拿出一隻香煙,點著了, 把腿翹在另一張圓椅上,深深地吸了一口。他有些疲憊,自大學城分店兒開業以來,他要操心的事越來越多了。但生意上的事似乎隻是累一點而已,兩個店的效益還都不錯。他隻是越來越擔心阿珠了。今年上半年,阿珠突然從紐約輟學回來,不僅放棄了學業,連工也願不做;脾氣上,喜怒無常,讓顧宇生不知怎樣對她才好。想到這裏,顧宇生心煩意亂,掐滅了煙。龍潭明亮的頂燈已經熄了,隻剩櫃台前的這幾個暗燈還開著,傳遞著深夜的靜謐。不知怎的,秦朗馨的影子又在顧宇生的腦海浮現,讓他疲憊而煩亂的心感到一股寧靜和清新。這個外表柔和而意念執著的女子,自費讀賓大,真是在啃硬骨頭,不容易。要是阿珠能有她一半的勤勞用功,該有多好。

他起身,正想熄燈關店兒,隻見阿珠一瘸一拐地走了進來。阿生看了她一眼,說:“小姐,你又去哪兒飆車了?”阿珠斜眼看了看阿生,嗚嗚地哭了起來,說:“我去菲兒蒙得公園了。回來的時候,有幾個阿飛要和我比賽。誰知,他們是合夥起來頂我的。我摔了一跤,你看,連皮褲都爛了。”顧宇生忙走上前去,扶她坐下,然後摸了摸她的傷口,見已包紮,就問:“沒事吧?你自己去急診包的?怎麽沒給我打電話?”阿珠說:“對呀。我在急診等了好幾個小時呢。我知道你忙,就沒給你打電話。再說,就蹭爛了表皮。阿生,你送我回去,好嗎?”顧宇生有些憐愛地扶她起來,說:“你要小心啊。以後別去飆車了。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對你老爸怎麽交代呢?!”

顧宇生鎖了店門,摻著阿珠,兩人來到了店後的車位。那裏並排停著兩輛車:顧宇生的本田轎車和阿珠的本田摩托。顧宇生見那輛摩托車仍完好無損,就說:“算你走運,人沒摔斷腿,車也沒事。”說完,就把阿珠扶上後坐,自己把頭盔帶上,騎上摩托,上了路。午夜的風,吹得顧宇生有些發寒,他問阿珠:“你冷嗎?”阿珠搖搖頭,說:“和你在一起,就不冷。”說完,將頭緊緊地貼在顧宇生的背上,又把那抱著顧宇生腰間的雙手收得更緊,說:“阿生,要是我們永遠這樣,該多好。”顧宇生透過頭盔,大聲地說:“永遠這樣,都不做工,咱們就沒飯吃了。阿珠,你一定要爭氣。你不想讀完大學,我不怪你,但你總得做工吧。咱們廣東人在美國,世世代代都是這麽過的。再說,你知道,我對你爸是怎樣承諾過的。”阿珠聽了,點點頭,然後,使出渾身的力氣,沿著顧宇生的脊背,狠狠地吹了口熱氣,說:“我知道,你答應過我爸,要好好照顧我的,就象現在這樣。”顧宇生感到阿珠在他背上吹的那股熱氣,瘋狂而持久,它透過襯衣,進入表皮,又滲入他的肌膚。顧宇生不禁打了一個寒戰,感到阿珠的擁抱,有些可怕,讓他窒息。

顧宇生騎著摩托,載著阿珠,穿過市區,進入了費城南郊的一個封閉式管理的高檔居民小區。顧宇生在進口處的鐵門前停下,對著安全裝置輸進了密碼,那鐵門就開了。顧宇生一加油門,摩托車的馬達聲在靜謐的淩晨顯得格外地響。轉來轉去,顧宇生在一座嶄新的洋房前停下,取下護帽,說:“到了,下車吧。”隻見阿株從車上下來,戀戀不舍地說:“阿生,太晚了,要不,你就別回去了。”顧宇生一邊把護帽掛到車的把手上,一邊從腰間取鑰匙,說:“我不回公寓了,直接去姐姐那兒。你看,她家的燈還亮著呢,姐夫可能也剛收工回來不久。”說完,指了指對麵不遠處的另外一座洋房。然後,他又說:“明天,我會在大學城的店兒。我騎你的摩托上班。你讓我姐夫把你帶到龍潭飯店,然後,開我的車來大學城換車。”說完,從鑰匙鏈上取下他本田車的鑰匙,遞給阿珠。阿珠有些不情願地拿過鑰匙,說:“我明天下午要去一個朋友的生日聚會,晚上才能去你那兒換車。”說完,轉身朝洋房走去。顧宇生看她那一瘸一拐的腿仿佛恢複了正常,皺了皺眉頭說:“喂,阿珠,你的腿這麽快就沒事了?”阿珠冷不防地聽顧宇生在身後這麽一說,馬上慌忙地半蹲下,扶了扶自己的一條腿,說:“唉呦呦,好疼啊。”顧宇生仿佛明白了什麽,先是無奈地搖搖頭,然後笑著說:“小姐,你到底是哪一條腿傷了?”阿珠這才意識到,慌亂中,她摸的是那條沒有綁繃帶的腿。阿珠見自己的計謀被顧宇生識破了,就索性解下那條做樣子的繃帶,往地上一扔,說:“算你眼睛厲害!人家還不是想單獨和你在一起,才想出這個辦法的。”說完,突然跑了過來,拚命地踮起腳尖,把雙手勾在顧宇生的脖子上,撒嬌地說:“阿生,我就是不允許你和別的女孩子有過分密切的關係。你是屬於我的。”顧宇生把她的手從自己的脖上取下來,認真地說:“阿珠,我是看著你長大的,我一直把你當親妹妹看。你千萬別亂想。”阿珠垛了垛雙腳,眼裏含著責備的淚水,說:“我不管,我就是不管嘛!我喜歡你。我爸媽去世的時候,你也承諾過要好好照顧我一輩子的。”顧宇生臉上閃過一陣內疚的表情,歎了一口氣,然後,愛憐地看著阿珠,輕輕地說:“我保證,如果不給你找個好人家,我這個做幹哥的,是不會先結婚的。”

顧宇生目送著阿珠進了洋房,又見她鎖好門,才掉轉過摩托,緩緩地朝姐姐顧雨嘉的洋房駛去。他把摩托車停好,抻了抻緊張了一天的肩膀,轉動了僵硬的脖子,前去敲門。果然,雨嘉還沒有睡。她見是弟弟,有些意外地問,“這麽晚,怎麽想著過來?也沒打個電話。沒出什麽事吧?”接著,把顧宇生讓進來。顧宇生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說:“是阿珠,裝著腿受傷,讓我把她送回來。我看太晚了,就上你這兒來過一宿。妞妞他們還好吧?”說完,隨姐姐進了客廳。顧宇生在一組黑色皮沙發的角沙發上躺下,看了看表,已經近淩晨一點鍾,又見桌上還有沒收拾碗筷,就問:“姐夫吃的?他還沒睡?”顧雨嘉點點頭,說:“你姐夫最近回來得都很晚。他說晚間安靜,效率高;還有,有些急件兒,得加班加點修好,有人第二天一早就會來取機。”顧宇生聽姐姐這麽一說,禁不住讚歎道:“姐,你真嫁對人了。姐夫的確是個天才:從一個學中文的訪問學者,硬是自學變成了修理計算機的專家,還開起了計算機維修店。難怪,當年姐夫在我餐館打工時,你就看上他了呢!”雨嘉臉上也劃過發自內心的驕傲,說:“我到現在也想不通他的前妻怎麽就是看不上他呢?!”顧宇生知道姐姐說的是姐夫的前妻跟別的男人跑了的事,便說:“別管其他人怎麽對待姐夫,隻要你做妻子的看他象一塊寶,他就會徹底地實現他的潛能。”雨嘉被顧宇生一誇,疲倦的臉上泛起了滿足的悅色。他一邊收拾碗筷,一邊說:“阿生,我看阿珠追你追得很緊。你到底是怎麽打算的?哎,阿珠也怪可憐的,沒父沒母,又沒有兄弟姐妹。。。。。。”“姐,你是知道的,我對阿珠有的隻是對她父母的歉疚,我對她不可能有什麽男女之情的。”顧宇生打斷了姐姐的話,辯解道。顧雨嘉有些擔心地說:“我知道。但阿珠從小就被父母寵壞了,她會使出各種花樣來得到她想要的東西的。你看,剛才不就裝著受了傷,才騙你把她給送回來的。”

姐弟倆正低聲地說著話,隻見從樓上下來一個五官端正,戴著深度眼鏡,穿著睡衣睡褲的矮個子男人。原來,他就是顧雨嘉的丈夫葉正明。他徑直來到阿生躺的沙發旁坐下,對正在擦桌子的雨嘉說:“雨嘉,今天就別洗碗了,太晚了。”然後,拍了一下顧宇生翹著的二郎腿說:“阿生,有一陣兒沒見你過來了。聽你姐說,最近生意做得不錯?”顧宇生放下二郎腿,坐起來,回應道:“還行。你呢?”葉正明從桌上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一邊調到香港鳳凰衛視的新聞台,把聲音放小,邊說:“賓大開學以來,生意就忙多了。”這時,衛視新聞裏正在直播三峽大壩即將截流的實地采訪。隻見葉正明皺了皺眉頭,可惜地說:“幾十萬人要搬遷,工作量不小啊!哎,下次回國,就再也看不見長江三峽了。”說完,把電視隨手一關,說:“阿生,早點睡吧。明天還要出工呢。雨嘉,你招呼阿生睡啊,我可是連眼皮都睜不開了。”他站起來正想走,被顧宇生叫住了。顧宇生說:“姐夫,明天還得麻煩你把阿珠送到唐人街去。我是騎她的摩托回來的。我跟她約好,明天,她開我的車到大學城分店兒和我換車。”葉正明打了幾個哈欠,連聲說:“我是沒問題,你那個阿珠妹妹,一幅大小姐脾氣,她早晨起得來嗎。。。。。。不過,你不用擔心,包在我身上了。”說完,上樓去了。顧宇生好像受了葉正明哈欠的傳染,也接二連三的打了幾個哈欠。 他起身對正在洗碗的雨嘉說:“姐,我去睡了。你,別洗了。。。。。。也早點睡吧。”說完,徑自向一樓的客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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