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高一時我和ZX同桌,坐第二排。前麵是兩個K大附中來的男生FY和FXX。現在想來,當時應該給他們起個外號叫“小胖”和“大胖”。不過整個高中階段,我們班男女生大部分彼此都不是很熟,所以雖然FY還是我組組長,我們當時並不相熟,當然更不會給他們起這麽親切妥帖的外號了。我身後的兩個男生是個例外。ZJ和CQ象ZX一樣,是從一中初中部升上來的,彼此很熟,我們上課經常在一起講話。記得剛入校我們還不熟,ZJ有時暗中踩住我的凳子腿兒,讓我沒法兒挪座位。但最受欺負的是CQ。這個說話文靜有點結巴,木訥老實的男生,被這倆活躍分子整天叫“Marry”,譏其說話迂拙象個女孩,並常常遭到搶書,藏文具盒等人身攻擊。我們,尤其是ZX,上課及課間時的一大樂趣,就是取笑Marry。ZX知識廣博,聰明強幹,話多而快,一般的男生都有點怵她,老實的CQ豈是對手?何況還有ZJ這個助攻手。CQ後來上了HY大,後來又去了廣播電台當記者,說話仍帶著他一貫的認真勁兒,但已見多識廣,胸有丘壑。
再回來說ZJ。他一張黑黑的團臉上,兩隻小眼睛在鏡片後閃閃發光,唇邊有一道若隱若現的胡子,象《小兵張嘎》裏的日本翻譯官。不知怎的男生們卻稱他為“嘎子”,可能他嗓子沙啞,又姓Z。ZJ成績很好,打小兒就好。他和我的一個初中同學是HY大附小的同學,還住在一棟樓裏。她得知ZJ成了我的同學,略帶仰慕地問:“ZJ呀,他很紅吧?”我一時沒反應過來,納悶地說:“不紅呀,他很黑!”因著朋友的關係,每年寒暑假我去她家玩時,都會順道去ZJ家裏玩,所以ZJ算是第一個我熟悉的高中男生。他後來上了SY,說兜裏常放幾塊人骨頭,沒事兒就掐算一下骨頭們的名稱位置。嘎子同誌現在是中國一所著名醫院的骨科大夫。
三、
嘎子同學利用與我的熟人關係,導演了我人生中的一個第一次:和男生看電影。
事情是這樣的。嘎子跟我吹噓有部電影很好看,他正好有三張票,他和他的鐵哥們一起去,並邀我同往。大家都是同學,我欣然應約。在一個晴朗的星期天上午,我騎著自行車來到市中心電影院門口。嘎子過來,滿臉遺憾地告訴我,他臨時有事,看不了了。我和鐵哥們不是太熟,但也隻好跟他一起進去了。一路真心地替嘎子可惜。鐵哥們買了一袋零食兒和一包餐巾紙送給我,讓從無此種待遇的我小吃了一驚。這部電影是瓊瑤的《燃燒吧,火鳥》。象其他瓊瑤的作品一樣,看時讓人心痛流淚,看完就沒有印象了。第一次看到銀幕上的林青霞,確實很美。他們的表演差強人意,但情節的發展還是讓我忍不住流了眼淚。我很不好意思,同時覺得這餐巾紙很有用處。偷眼瞧去,鐵哥們像個沒事人似的安坐不動,好像一點也沒發現我的窘態,心下稍覺安慰。但也許我的記憶有誤,那包餐巾紙是鐵哥們適時遞過來的?不管怎樣,在我印象中,鐵哥們從頭至尾,展現了他成熟穩重,心地善良,很會照顧人的大哥哥風範。我忘了自己是不是一個人騎車回家的,但以我那時獨立自強,誓與男生比高,以及一向care別人的個性推斷,我應該不會讓家就住在附近的鐵哥們送我。多年以後,我有點開竅以後,想起這次看電影,不免在心裏嘀咕:“這個嘎子,那天難道真的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