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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清白於毛澤東(8-廬山會議)

(2012-06-19 20:34:05) 下一個

八、廬山會議

  廬山會議的傳統看法必須打破

  對廬山會議一般認為:彭德懷的“意見書”,對毛澤東在大躍進運動、人民公社運動中所犯錯錯誤提出批評,毛澤東容不得彭德懷,把彭德懷打成右傾機會主義。還有一些人大肆渲染毛澤東獨裁,打擊彭德懷,是為了加強自己的權力?!這些看法有失史實,有失公正。

  評述廬山會議必須弄清兩個前提:

  其一,彭德懷的“意見書”所涉及的內容及其矛頭所指。其二,評判是非的標準是什麽?離開這兩個前提去評述廬山會議必然失去客觀標準,而發生主觀隨意性,這就難免陷於偏見!事實上這種偏見竟成了一種習慣勢力。

  本書前七章以極其廣泛的、大量的、確鑿的、無可辯駁的事實,證明,大躍進運動、人民公社運動中犯“左”傾錯誤的是劉少奇等人。既然如此,毛澤東對彭德懷進行打擊報複從何談起?而另一些人就此對毛澤東的惡意中傷亦就不攻自破了!此其一,其二,對人民公社運動、大躍進運動,持肯定態度,還是持否定態度?對廣大幹部在運動中發生的錯誤是愛護、幫助,還是排斥、打擊?毛澤東是主張前者而否定後者的。試問,大躍進運動能否定嗎?大躍進的輝煌成就(詳見本書概論)對中國社會主義建設至今仍發輝著極其重要的作用,在大躍進運動中我們偉大民族為社會主義事業的獻身精神,難道不應該頌揚,而必須否定嗎?!人民公社運動能否定嗎?否定了集體化道路中國農民應該走什麽道路呢?走資本主義道路,還是走社會主義道路?是自力更生,還是依靠洋人?抹殺了上述兩方麵的界限,還有什麽是非可言呢?總之,查明事實真相;—堅持馬列主義;肯定大躍進運動、人民公社運動;是評述廬山會議的根本主場。

  廬山會議

  1959年7月2日—31日,在江西廬山召開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中央政治局委員和各省委第一書記、中央和國家機關一些部門的負責同誌參加了會議。

  會議目的是分析形勢,以便從“左”的錯誤中汲取教訓,對今後工作做出科學安排。

  會議開始,毛澤東提出18個問題要大家討論(附件一):1、讀書;2、形勢;3、今年的任務;4、明年的任務;5、四年的任務;6、宣傳問題;7、綜合平衡問題;8、群眾路線問題;9、建立和加強工業企業的各項管理製度和提高工業產品質量問題;10、體製問題;11、協作關係問題:12、公共食堂問題;13、學會過日子問題;14、三定政策;15、農村初級市場的恢複問題;16、使生產小隊成為半核算單位;17、農村黨團組織的領導作用問題;18、團結問題。毛澤東在講話中概括了三句話:“成績偉大,問題不少,前途光明。”指出大躍進的重要教訓之一是破壞了平衡。在整個經濟中,綜合平衡是個根本問題,有了綜合平衡,才能有群眾路線。提出要以農業為基礎,要按農、輕、重的次序按排經濟計劃。毛澤東講話後,會議進行分組討論。彭德懷參加西北小組討論,同大家一道,對1958年以來工作中存在的問題,提出了許多批評意見和改進的建議。

  7月10日,毛澤東布置討論修改《關於形勢與任務——1959年7月2日到X日廬山會議議定紀錄(修正草案)》。

  7月13日晚,彭德懷起草給毛澤東的信(即“意見書”),陳述自己對1958年以來黨的工作的看法。14日,將信呈送毛澤東(附件二)。

  7月16日,毛澤東批示,將彭德懷的信印發到會同誌討論。討論中一些人讚同信中觀點,—些人表示反對。黃克誠、周小舟同意彭德懷的信的總的精神,張聞天作長篇發言明確支持彭德懷的意見。

  7月23日會議上,毛澤東講了話,對彭德懷的一些意見表示讚同,並作了自我批評(附件三)。

  7月31日,毛澤東宣布會議結束。

  8月1日,準備下山的毛澤東被迫改變主張。

  8月2日,舉行八屆八中全會。中央委員75人,候補中央委員74人出席會議。中央有關部門和各省、市自治區黨委的其他工作同誌14人列席了會議。

  8月16日,全體會議通過了《關於以彭德懷同誌為首的反黨集團的錯誤的決議》、《關於開展增產節約運動的決議》、《為捍衛黨的總路線、反對右傾機會主義而鬥爭》的決議。還通過了《關於撤銷黃克誠同誌書記處書記的決定》,但後來一直未向下傳達。

  毛澤東何故改變主張?據毛澤東貼身士衛李銀橋回憶:“……回到住處,毛澤東本是吩咐我們收拾東西,準備散會走人。可是有些領導同誌不幹了,提議解決彭德懷的問題。當天晚上,我便正式得知不下山了召開中央全會,……

  “毛澤東沒有參加中央全會。會議吵得很厲害,吵得聲音很大。吵聲傳來,毛澤東睡不著覺,他睡不著覺是要發脾氣的,叫我去看看。我跑步去了,見許多人同彭德懷吵。回來學一遍舌。毛澤東發火了,寫了批示。中央全會期間,在毛澤東住的房子裏,開了幾次政治局會議。……政治局討論決定:隻免去彭德懷國防部長職務、軍委副主席職務,仍保留政治局委員和副總理職務。生活待遇不變。”(權延赤:《走下神壇的毛澤東》)

  會議於8月16日宣告結束。

  廬山會議的毛澤東

  彭德懷的“意見書”,給毛澤東出了一個大難題。大躍進運動、人民公社運動中,劉少奇一些人的“左”傾錯誤,毛澤東花去了8個月(1958.8月—1959.4月)的時間,適才糾正過來,在這8個月中,毛澤東日理萬機,深入農村、工廠,做了深入調查,召開過諸多中央會議。作為65歲高齡的毛澤東,在第一次鄭州會議上領讀斯大林寫的《蘇聯社會主義經濟問題》,這場麵多麽感人!可謂日月經天,江河行地。彭德懷的“意見書”,對毛澤東來說,本來是抽身事外的,而彭德懷也不是對著毛澤東的,錯誤是劉少奇一些人犯下的,彭德懷心明如鏡。這種情形,毛澤東完全可以仲裁。但是毛澤東不得不考慮三個問題:其一,“意見書”中所說的問題,是已經改正過了的事,再翻騰這些“陳芝麻、爛穀子”已無意義;而作為曆史教訓來汲取,以便改進工作,這正是會議的宗旨,會議正是以這樣的宗旨進行的。其二,劉少奇作為毛澤東選定的接班人,剛剛(1959年4月)接替了國家主席,在這樣的時候把劉少奇、鄧小平、彭真在大躍進運動、人民公社運動中的錯誤抖擻出來,不僅黨的接班人的問題要做重新考慮,而且黨中央領導機關也須重新設置,彭德懷的“意見書”,對全黨來說,真的是牽一發動全局了。其三,盡管“意見書”中所反映的問題,是實際工作中確實存在的錯誤,但毛澤東一向主張愛護群眾的革命熱情,出現錯誤,不要潑冷水,而要循循善誘。故而毛澤東寧願自己承提責任,而不去責怪下屬。

  毛澤東息事寧人的態度,遇到了兩方麵的挑戰:一方麵,彭德懷不依不饒,咄咄逼人;—方麵劉少奇一些人心懷叵測,欲置彭於死地。劉、彭的衝撞,已勢不可免了!

  劉少奇在討論彭德懷的“意見書”發言中狠狠地捅了彭德懷一刀。說彭德懷是魏延的骨頭(按:《三國演義》中的魏延腦後有反骨,被諸葛亮所殺),朱可夫的黨性(按:前蘇聯赫魯曉夫搞宮廷政變,是借助元帥朱可夫的軍事力量的),馮玉祥的作風(按:即偽君子),與其你篡黨,還不如我篡黨。劉少奇的發言,是說,你彭德懷是一個一貫反黨的偽君子,企圖搞軍事政變!

  會議進行中,意想不到的事就這樣發生了。

  毛澤東主動承擔了“左”傾錯誤的政治責任,保護了劉少奇等人,而劉少奇—些人則咬住彭德懷不鬆口。

  彭德懷與劉少奇等人之爭,使會議的演變出現了兩種可能:或者毛澤東與劉少奇等人攤牌,清算他們的“左”傾錯誤;或者把矛頭指向彭德懷,按劉少奇的意圖把彭德懷打成一貫反黨的野心家。前者可能導致黨內分裂,後者必將造成冤案,錯判彭德懷。在“左”傾錯誤所造成的嚴重情勢下,全國人民期盼中國共產黨帶領人民渡過難關,……黨內再不能折騰了,毛澤東從大局出發,求以加強黨內團結,穩定全國形勢,而無奈地采取了折衷辦法,把彭德懷的問題作為黨內矛盾,而批評他犯下了右傾機會主義錯誤。毛澤東這樣做是違心的!正如他在8月1日預備會上對彭德懷說:“我66歲,你61歲,我快死了,許多同誌有恐慌感,難對付你,許多同誌有此顧慮。”(李銳:《廬山會議實錄》,第193頁)神話故事有“打鬼借助鍾馗”之說,毛澤東作了一次鍾馗。“1965年10月,毛澤東同誌在彭德懷同誌出任大三線副總指揮前,和他談了話。毛澤東說:‘我們共事幾十年了,不要廬山一別,分手到底。’我們都是六七十歲的人,應當為後代多想事、多出力。廬山會議已經過去了,是曆史了,現在看來,真理可能在你一邊。對你的事,看來是批評過了,錯了,等幾年再說吧,但你自己不要等,要振作,把力氣用到辦事情上去。’”(《中華人民共和國大事記》<1949—1980)第122頁)事實上毛澤東對8月召開的批判彭德懷的會議是不滿意的,所以他沒有參加會議。1966年10月24日《毛澤東在中央政治局匯報會議上的講話》中說:“鄧小平從來不找我,從1959年到現在,什麽事情都不找我。五九年八月廬山會議我是不滿意的,盡是他們說了算,弄得我是沒有辦法的。”

  毛澤東作為中國曆史上一代豪傑,他襟懷坦白,胸懷宇宙,頭腦裏裝的是中國人民的根本利益,他一再向全黨指出:要團結不要分裂,要光明正大,不要搞陰謀詭計。他還指出:黨外有黨,黨內有派:黨外無黨帝王思想,黨內無派,千奇百怪。毛澤東這番話很值得人們深思!

  1958、1959兩年,中國革命發生了太多的事;中國共產黨內出現了複雜的鬥爭。關於大躍進運動、人民公社運動中發生的“左”傾錯誤,和廬山會議,曆來眾說紛紜。作者在這裏表述了自己的一家之言。

  廬山會議之後

  會後,8月17日,中共中央向全黨發出《關於反右傾思想的指示》。

  這時,毛澤東培養接班人的工作已邁出了重要的一步:劉少奇接任了中華人民共和國主席之職;黨的工作毛澤東放手地交給書記處,由總書記鄧小平主持日常事務。毛澤東自己可以把更多的精力用於考慮黨的方針、政策;研究一些重大理論問題,主要是反修、防修問題。

  這種特定的曆史環境,使得1958年8月以來,毛澤東用很大力氣糾正的“左”傾錯誤,故態複萌。劉少奇在廬山會議結束後的第7天,8月24日召開的最高國務會議上說:“這麽幾千萬人上山幾億人搞大躍進,大家動手搞,這樣才會得到經驗。我相信,這樣我們進步快。這個是出錢買不到的。而我們是在很短時間取得這個經驗的。我們取得這個經驗,那怕是犯很多錯誤。這個錯誤我們必須犯,現在不犯將來還得犯。我們犯了,將來就可以不犯或者少犯。即使犯了錯誤,發生了問題,也要從積極方麵看,犯錯誤也有好處哩。(劉少奇:在第十七次最高國務會議上的講話紀要<1958年8月24日>)劉少奇這番議論,回避了一個根本問題——毛澤東多次嚴厲批評的浮誇風。劉少奇一些人刮起的浮誇風,一度攪得天下大亂。回避浮誇風,空談大躍進的經驗,是偷梁換柱,諱疾忌醫。看來劉少奇是想賴賑。而那些追隨劉少奇的人看透了劉少奇的心思。這裏介紹一些劉少奇樹立的典型、河南省委書記吳芝圃坐陣的信陽地區的一些點滴材料;時任信陽地區行政公署專員張樹藩的回憶說:“常委們就給我總結了四條‘嚴重右傾錯誤’:一、把1959年的特大豐收說成災荒年。不僅在地委會議上說,在省委擴大會議上還堅持己見,並在縣、市委書記會上反右傾機會主義、批判彭德懷時,還提出要堅持實事求是。二、在8月份召開生產救災會議時,把災情講的那麽嚴重,否定了‘大躍進’的大好形勢。三、在遂平縣進行反瞞產工作時,不但沒反出一斤糧,反而不請示報告省委,私自動用國庫糧700多萬斤。四、對幹部的幹勁不是鼓勵,反倒誣蔑說不是共產黨而是國民黨作風。”信陽地區的“反右傾”情況非常糟糕:被批判的幹部,竟有1.2萬人次。

  從全國形勢看,由於毛澤東對反對“左”傾錯誤所做的巨大努力,召開了一係會議,形成了一係列決議,廣大黨員、廣大幹部覺悟程度有一定的提高,尤其是1959年4月,毛澤東發出致六級幹部的公開信以後,浮誇風在全黨基本上受到了遏製。所以廬山會議後的浮誇風除個別地區複發外,對全國形勢未造成重大損害,基本上保持了全黨、全國大局的安定。
  附件一:毛澤東擬定的十八個問題
  (一九五九年六月二十九、七月二日)
  一、讀書。有鑒於去年許多領導同誌,縣、社幹部,對於社會主義經濟問題還不大了解,不懂得經濟發展規律,有鑒於現在工作中還有事務主義,所以應當好好讀書。八月份用一個月的時間來讀書,或者實行幹部輪訓。不規定範圍,大家不會讀。中央、省、市、地委一級委員,包括縣委書記,要讀蘇聯《政治經濟學教科書》(第三版)。時間三至六個月,或者一年。去年鄭州會議提出讀三本書,讀了沒有,說是讀了一點,讀得不多,有的自己也沒有讀。對縣、社幹部,山東、河北的想法,是給他們編三本書:一本是好人好事的書,收集去年大躍進中敢於堅持真理、不隨風倒,工作有前進的,不說謊、不浮誇、實事求是的例子,例如河北王國藩,山東菏澤一個生產隊。一本是壞人壞事的書,收集專門說假話的、違法亂紀的或工作中犯了嚴重錯誤的例子。每省要找幾個,各省編各省的,每本不超過二萬五千字。第三本是中央從去年到現在的各種指示文件(加上各省的),有係統地編一本書。三本書大體十萬字左右,每天讀一萬多字,一星期可以讀完。讀完後討論,不僅讀,還要考試。縣、社黨委成員能讀政治經濟學的也可以讀。設法給縣、社黨委每年有一個係統思考問題的時間。我們提倡讀書,使這些同誌不要像熱鍋上的螞蟻,整年整月陷入事務主丈,搞得很忙亂,要使他們有時間想想問題。現在這些人都是熱鍋上的螞蟻,要把他們拿出來冷一下。去年有了一年的實踐,再讀書會更好些。學習蘇聯,要讀《政治經濟學教科書》,教科書有缺點,但比較完整。缺點如第一章講和平過渡,通過會議奪取政權,哪有那回事?在西藏都不可能,一定要有武裝。他們的缺點我們不要去學,但在去年,把蘇聯一些好的經驗也丟了。
  二、形勢。國內形勢是好是壞?大形勢還好,有點壞,但還不至於壞到“報老爺,大事不好”的程度。八大二次會議的方針對不對?我看堅持。總的說來,像湖南省一個同誌所說的,是兩句話:“有偉大的成績,有豐富的經驗。”“有豐富的經驗”,說得很巧妙,實際上是:有偉大的成績,有不少問題,前途是光明的。基本問題是:(一)綜合平衡;(二)群眾路線;(三)統一領導;(四)注意質量。四個問題中最基本的是綜合平衡和群眾路線。要注意質量,寧肯少些,但要好些、全些,各種各樣都要有。農業中,糧、棉、油、麻、絲、煙、茶、糖、菜、果、藥、雜都要有。工業中,要有輕工業、重工業,其中又要各樣都有。去年“兩小無猜”(小高爐、小轉爐)的搞法不行,把精力集中搞這“兩小”,其他都丟了。去年大躍進、大豐收,今年是大春荒。現在形勢在好轉,我看了四個省,河北、河南、湖南、湖北,大體可以代表全國。今年夏收估產普遍偏低,這是一個好現象。
  今年這時的形勢和去年這時的形勢比較,哪個形勢好?去年這時很快地刮起了“共產風”,今年不會刮,比去年好。明年“五一”可以完全好轉。去年人們的熱情是寶貴的,隻是工作有些盲目性。有人說,你大躍進,為什麽糧食緊張?為什麽買不到頭發夾子?現在講不清楚,促進派也講不清楚。說得清楚就說,說不清楚就硬著頭皮頂住,去幹。明年東西多了,就說清楚了。
  去年許多事情是一條腿走路,不是兩條腿走路。我們批評斯大林一條腿走路,可是在我們提出兩條腿走路以後,反而搞一條腿了。在大躍進形勢中,包含著某些錯誤,某些消極因素。現在雖然存在一些問題,但是包含著有益和積極因素。去年形勢本來很好,但是帶有一些盲目性,隻想好的方麵,沒有想到困難。現在形勢又好轉了,盲目性少了,大家認識了。
  三、今年任務。
  四、明年任務。
  五、四年任務。工、農、輕、重、商、交方麵,過去是兩條腿,後來丟掉了一條腿,重工業擠掉了農業和輕工業,擠掉了商業。如果當時重視一下農業、輕工業就好了。這幾方麵到底如何搞法?建設如何安排?
  今年鋼的產量是否定一千三百萬噸?能超過就算了。今後應由中央確定方針,再交業務部門算帳。糧食有多少?去年增產有無三成?今後能否每年增加三成?每年增加一千億斤,搞到一萬億斤,要好幾年。明年鋼增加多少?增加四百萬噸,是一千七百萬噸。後年再增加四百萬噸。十五年內主要工業產品的數量趕上和超過英國的口號還要堅持。總之,要量力而行,留有餘地,讓下麵超過。人的腦子是逐漸變實際的;主觀主義減少了。去年做了一件蠢事,就是要把好幾年的指標在一年內達到,像糧食的指標一萬零五百億斤,恐怕要到一九六四年才能達到。
  過去安排是重、輕、農,這個次序要反一下,現在是否提農、輕、重?要把農、輕、重的關係研究一下。過去搞過十大關係,就是兩條腿走路,多快好省也是兩條腿,現在可以說是沒有執行,或者說是沒有很好地執行。過去是重、輕、農、商、交,現在強調把農業搞好,次序改為農、輕、重、交、商。這樣提還是優先發展生產資料,並不違反馬克思主義。重工業我們是不會放鬆的,農業中也有生產資料。如果真正重視了優先發展生產資料,安排好了輕、農,也不一定要改為農、輕、重。重工業要為輕工業、農業服務。過去陳雲同誌提過:先市場,後基建。先安排基建,有同誌不讚成。現在看來,陳雲同誌的意見是對的。要把衣、食、住、用、行五個安排好,這是六億五千萬人民安定不安定的問題。安排好了之後,就不會造反了。怎麽才會不造反?就是要使他們過得舒服,不說閑話,不罵我們。這樣有利於建設,同時國家也可以多積累。讚成成立第三機械工業部,來管農業機械,搞農業機械設計院。現在這些事誰也不管,這麽大個國家,沒有人管不行。過去在土地革命戰爭時期反“左”傾時我曾說過,“炮是要打死人的,人是要吃飯的,路是要腳走的”。現在炮沒有了,第二條、第三條還有,如果忘記了這些,不好辦事。現在講掛帥,第一應該是農業,第二是工業。
  飼料要有單獨的政策。現在是人吃一斤,牲口吃半斤;過一段,要人吃一斤,牲口吃一斤;再過一段,要人吃一斤,牲口吃兩斤,牲口吃的要逐漸比人多。
  農業問題:一曰機械,二曰化肥,三曰飼料。農、輕、重問題,把重放到第三位,放四年,不提口號,不作宣傳。工業要支援農業,明年需要多少化肥、多少鋼材支援農業,這次會議要定一下。糧食去年說增產三成,是否達到四千八百億斤,我還有懷疑。今年說不增加了,我看增點還是可能的。以後每年增一千億斤,一九六二年達到八千億斤。
  明年鋼的指標是一千七百萬噸,形成一個馬鞍形。今年是一千三百萬噸,比去年多四百萬噸。後年二千萬噸,大後年二千一百萬噸到二千三百萬噸,可以趕上英國。一九六二午二千五百萬噸,可能少點,也可能多點,多了到二千八百萬噸,少了到二千三百萬噸也好。趕上英國,說的是主要產品,鋼太多了不一定好。
  積極性有兩種:一種事實求是的積極性,一種是盲目的積極性。紅軍的三大紀律,現在有兩條還有用:“一切行動聽指揮”,即統一領導,反對無政府主義;“不拿群眾一針一線”,即不搞一平二調。總的說來,群眾生活提高了,文化水平也提高了。共產主義風格有兩種:一種是真要搞共產主義;另一種,這種占多數,是事情歸他辦,權力都歸他,他就說是“共產主義”,歸人家就是“資本主義”。山東曹縣出現搶糧現象,這很好,搶得還少了,搶多了可以引起我們的注意。對那些摧殘人民積極性的官僚主義就是要整一下。我們的國家是不會亡的,社會主義是亡不了的,蔣介石是回不來的。美國打來,我們最多退到延安,將來還會回來的。
  六、宣傳問題,去年有些虛誇,四大指標定高了,弄得今年不好宣傳,現在有些被動。如何轉為主動?上海會議時,有人提出,利用開人民代表大會的機會,把指標改了,後來沒有這麽做。現在看失掉了點時機,但不要緊。指標改不改?看來改一下好。但改成多少,還拿不準。是否人大常委會開個會,把指標改過來。糧食是否以後不公布絕對數字,可以學習蘇聯,不宣傳糧食指標。今後鋼不算小轉爐的,鐵不算土鐵。
  七、綜合平衡問題。大躍進的重要教訓之一、主要缺點是沒有搞平衡。說了兩條腿走路、並舉,實際上還是沒有兼顧。在整個經濟中,平衡是個根本問題,有了綜合平衡,才能有群眾路線。
  第三種平衡:農業內部農、林、牧、副、漁的平衡;工業內部各個部門、各個環節的平衡;工業和農業的平衡。整個國民經濟的比例關係是在這些基礎上的綜合平衡。
  八、群眾路線問題。群眾路線有沒有?有多少?
  九、工業管理問題。特別要強調質量問題,能否在很短時間內解決?應該爭取在一二年內解決。
  十、體製問題。“四權”下放多了一些,快了一些,造成混亂,有些半無政府主義。要強調一下統一領導、集權問題。下放的權力,要適當收回,收回來歸中央、省市兩級。對下放要適當控製。反對無政府主義,不是說現在是完全無政府主義,而是說有些半無政府主義。說得過死不好,過活也不好。現在看來,不可過活。
  十一、協作關係。劃區協作,倒把原來的協作關係打亂了,搞了大的,擠了小的。搞體係,工廠要綜合發展,公社要工業化。
  十二、公共食堂。要積極辦好。按人定量,分糧到戶,自願參加,節餘歸己。吃飯基本上要錢。在這幾項原則下,把食堂辦好,不要一轟而散,都搞垮了,保持百分之二十也好。
  辦食堂全國有兩種辦法:一為河南的積極維持,一為湖北的提倡自願。湖北的基本解散了,有的未散,暫時回去了。湖北擬從少到多,開始百分之三十至百分之五十,將來達到百分之八十。食堂要小,形式要多種,供給部分要少些,三七開或四六開,可以靈活些,食堂和供給製度是兩回事。
  十三、學會過日子。包括農村、城市,要留有餘地,富日子當窮日子過,增產節約。湖北是窮日子當富日子過了,農民批評有些幹部,一不會生產,二不會過日子。應當把富日子當窮日子過。有些地方生產不見得比別處多多少,但隻要安排得好,日子好過。今年不管增產多少,估計增產一點,還是按去年四千八百億斤或者再少一些的標準安排過日子。口號是:富日子當窮日子過。
  十四、三定政策。定產、定購、定銷,群眾要求恢複,看來是非恢複不可。政策三年不變,定多少,這次會議要定一下。增產部分四六開,征四留六,有災照減。自留地不征稅。
  十五、恢複農村初級市場。
  十六、使生產小隊成為半核算單位。四川省的同誌說,生產、分配在一個核算單位較好,現在改,影響生產,如何辦?
  十七、農村黨的基層組織領導作用問題。基層黨的活動消弱了,黨不管黨,隻管行政。
  十八、團結問題。要統一思想,對去年的估計是:有偉大成績,有不少問題,前途是光明的。缺點隻是一、二、三個指頭的問題。許多問題是要經過較長的時間才看得出來的。過去一段時間的積極性中帶有一定的盲目性。這樣看問題,就能鼓起積極性來。
  根據中央檔案館保存的談話記錄稿刊印。
  附件二:彭德懷上書(3500字)
  主席:這次廬山會議是重要的。我在西北小組有幾次插言,在小組會還沒有講完的一些意見,特寫給你作參考。但我這個簡單人類似張飛,確有其粗,而無其細。因此,是否有參考價值請斟酌。不妥之處,煩請指示。
  甲、1958年大躍進的成績是肯定無疑的。
  根據國家計委幾個核實後的指標來看,1958年較1957年工農業總產值增長了48.4%,其中工業增長了66.1%,農副業增長了25%(糧棉增產30%是肯定的),國家財政收入增長了43.5%。這樣的增長速度,是世界各國從未有過的。
  突破了社會主義建設速度的成規,特別是像我國經濟基礎薄弱,技術設備落後,通過大躍進,基本上證實了多快好省的總路線是正確的。不僅是我國偉大的成績,在社會主義陣營也將長期的起積極作用。
  1958年的基本建設,現在看來有些項目是過急過多了一些,分散了一部分資金,推遲了一部分必成項目,這是一個缺點。基本原因是缺乏經驗,對這點體會不深,認識過遲。因此,1959年就不僅沒有把步伐放慢一點,加以適當控製,而且繼續大躍進,這就使不平衡現象沒有得到及時調整,增加了新的暫時困難。但這些建設,終究是國家建設所需要的,在今後一兩年內或者稍許長一點時間,就會逐步收到效益的。現在還有一些缺門和薄弱環節,致使生產不能成套,有些物資缺乏十分必要的儲備,使發生了失調現象和出現新的不平衡就難以及時調整,這就是當前困難的所在。因此,在安排明年度(1960年)計劃時,更應實事求是和穩妥可靠的基礎上,加以認真考慮。對1958年和1959年上半年有些基本建設項目實在無法完成的,也必須下最大決心暫時停止,在這方麵必須有所舍,才能有所取,否則嚴重失調現象將要延長,某些方麵的被動局麵難以擺脫,將妨礙今後4年趕英和超英的躍進速度。國家計委雖有安排,但因各種原因難予決斷。
  1958年農村公社化,是具有偉大意義的,這不僅使我國農民將徹底擺脫窮困,而且是加速建成社會主義走向共產主義的正確途徑。雖然在所有製問題上,曾有一段混亂,具體工作中出現了一些缺點錯誤,這當然是嚴重現象。但是經過武昌、鄭州、上海等一係列會議,基本已經得到糾正,混亂情況基本上已經過去,已經逐步的走上按勞分配的正常軌道。
  在1958年大躍進中,解決了失業問題,在我們這樣人口眾多的、經濟落後的國度裏,能夠迅速得到解決,不是小事,而是大事。
  在全民煉鋼鐵中,多辦了一些小土高爐,浪費了一些資源(物力、財力)和人力,當然是一筆較大損失。但是得到對全國地質作了一次規模巨大的初步普查,培養了不少技術人員,廣大幹部在這一運動中得到了鍛煉和提高。雖然付出了一筆學費(貼補20餘億),即在這一方麵也是有失有得的。
  僅從上述幾點來看,成績確是偉大的。但也有不少深刻的經驗教訓,認真地加以分析,是必要的有益的。
  乙、如何總結工作中的經驗教訓:
  這次會議,到會同誌都正在探討去年以來工作中的經驗教訓,並且提出了不少有益的意見。通過這次討論,將會使我們黨的工作得到極大好處,變某些方麵的被動為主動,進一步體會社會主義經濟法則,使經常存在著的不平衡現象,得到及時調整,正確的認識“積極平衡”的意義。
  據我看,1958年大躍進中所出現的一些缺點錯誤,有一些是難以避免的。如同我們黨30多年來領導曆次革命運動一樣,在偉大成績中總是有缺點的,這是一個問題的兩個方麵。
  現時我們在建設工作中所麵臨的突出矛盾,是由於比例失調而引起各方麵的緊張。就其性質看,這種情況的發展已影響到工農之間、城市各階層之間和農民各階層之間的關係,因此也是具有政治性的。是關係到我們今後動員廣大群眾繼續實現躍進的關鍵所在。
  過去一個時期工作中所出現的一些缺點錯誤,原因是多方麵的。其客觀因素是我們對社會主義建設工作不熟悉沒有完整的經驗。對社會主義有計劃按比例發展的規律體會不深,對兩條腿走路的方針,沒有貫徹到各方麵的實際工作中去。我們在處理經濟建設中的問題時,總還沒有像處理炮擊金門、平定西藏叛亂等政治問題那樣得心應手。另方麵,客觀形勢是我國一窮(還有一部分人吃不飽飯,去年棉布平均每人還隻18尺,可縫一套單衣和兩條褲叉)二白的落後狀態,人民迫切要求改變現狀。其次是國際形勢的有利趨勢。這些也是促使我們大躍進的重要因素。利用這一有利時機,適應廣大人民要求,加速我們的建設工作,盡快改變我們一窮二白的落後麵貌,創造更為有利的國際局麵,是完全必要和正確的。
  過去一個時期,在我們的思想方法和工作作風方麵,也暴露出不少值得注意的問題。這主要是:1、浮誇風氣較普遍地滋長起來。去年北戴河會議時,對糧食產量估計過大,造成了一種假象。大家都感到糧食問題已經得到解決,因此就可以騰出手來大搞工業了。在對發展鋼鐵的認識上,有嚴重的片麵性,沒有認真地研究煉鋼、軋鋼和碎石設備、煤炭、礦石、煉焦設備,坑木來源,運輸能力,勞動力增加,購買力擴大,市場商品如何安排等等。總之,是沒有必要的平衡計劃。這些也同樣是犯了不夠實事求是的毛病,這恐怕是產生一係列問題的起因。浮誇風氣,吹遍各地區各部門,一些不可置信的奇跡也見之於報刊,確使黨的威信蒙受重大損失。當時從各方麵的報告材料看,共產主義大有很快到來之勢,使不少同誌的腦子發熱來。在糧棉高產、鋼鐵加翻的浪潮中,鋪張浪費就隨著發展起來,秋收粗糙,不計成本,把窮日子當富日子過。嚴重的是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不容易得到真實情況,直到武昌會議和今年一月省市委書記會議時,仍然沒有全部弄清形勢真象。產生這種浮誇風氣,是有其社會原因的,值得很好的研究。這也與我們有些工作隻有任務指標,而缺乏具體措施是有關係的。雖然主席在去年就已經提示全黨要把衝天幹勁和科學分析結合起來,和兩條腿走路的方針,看來是沒有為多數領導同誌所領會,我也是不例外的。
  2、小資產階級的狂熱性,使我們容易犯左的錯誤。在1958年的大躍進中,我和其他不少同誌一樣,為大躍進的成績和群眾運動的熱情所迷惑,一些“左”的傾向有了相當程度的發展,總想一步跨進共產主義,搶先思想一度占了上風;把黨長期以來所形成的群眾路線和實事求是作風置諸腦後了。
  在思想方法上,往往把戰略性的布局和具體措施,長遠性的方針和當前步驟、全體與局部、大集體與小集體等關係混淆起來。如主席提出的“少種、多收”、“15年趕上英國”等號召,都是屬於戰略性、長遠性的方針,我們則缺乏研究,不注意研究當前具體情況,把工作安排在積極而又是穩妥可靠的基礎上。有些指標逐級提高,層層加0909碼,把本來需要幾年或者十幾年才能達到的要求,變成一年或者幾個月就要做到的指標。因此就脫離了實際,得不到群眾的支持。諸如過早否定等價交換法則,過早提出吃飯不要錢,某些地區認為糧食豐產了,一度取消統銷政策,提倡放開肚皮吃,以及某些技術不經鑒定就冒然推廣,有些經濟法則和科學規律輕易被否定等,都是一種“左”的傾向。在這些同誌看來,隻要提出政治掛帥,就可以代替一切,忘記了政治掛帥是提高勞動自覺、保證產品數量和質量的提高,發揮群眾的積極性和創造性,從而加速我們的經濟建設。政治掛帥不可能代替經濟法則,更不能代替經濟工作中的具體措施。政治掛帥與經濟工作中的確實有效措施,兩者必須並重,不可偏重偏廢。糾正這些“左”的現象,一般要比反掉右傾保守思想還要困難些,這是我們黨的曆史經驗所證明了的。去年下半年,似乎出現了一種空氣,注意了反右傾保守思想,而忽略了主觀主義“左”的方麵。經過去年冬鄭州會議以後一係列措施,一些“左”的現象基本上糾正過來了,這是一個偉大的勝利。這個勝利既教育了全黨同誌,又沒有損傷同誌們的積極性。
  現在對國內形勢已基本上弄清楚了,特別是經過最近幾次會議,黨內大多數同誌的認識已基本一致。目前的任務,就是全黨團結一致,繼續努力工作。我覺得,係統地總結一下我們去年下半年以來工作中的成績和教訓,進一步教育全黨同誌,甚有益處。其目的是要達到明辨是非,提高思想,一般的不去追究個人責任。反之,是不利於團結,不利於事業的。屬於對社會主義建設的規律等問題的不熟悉方麵,經過去年下半年以來的實踐和探討,有些問題是可以弄清楚的。有些問題再經過一段時間的學習摸索,也是可以學會的。屬於思想方法和工作作風方麵的問題,已經有了這次深刻教訓,使我們較易覺醒和體會了。但要徹底克服,還是要經過一番艱苦努力的。正如主席在這次會議中所指示的:“成績偉大,問題很多,經驗豐富,前途光明”。主動在我,全黨團結起來艱苦奮鬥,繼續躍進的條件是存在的。今年明年和後年4年計劃必將勝利完成,15年趕上英國的奮鬥目標,在今後4年內可以基本實見,某些重要產品也肯定可以超過英國。這就是我們偉大的成績和光明的前途。
  順致
  彭德懷
  1959年7月14日
  附件三:毛澤東7月23日講話
  你們講了那麽多,允許我講個把鍾頭,可不可以?吃了三次安眠藥,睡不著。
  我看了同誌們的發言記錄及許多文件,還跟一部分同誌談了話,感到有兩種傾向,一種是觸不得,大有一觸即跳之勢。吳稚暉形容孫科是一觸即跳,現在有些同誌不讓人家講壞話,隻願人家講好話,不願聽壞話。因之,有一部分同誌感到有壓力,兩種話都要聽。我跟這些同誌談過,勸過他們,不管壞話,好話,兩種話都要聽嘛。嘴巴的任務,一是吃飯,二是講話。既有講話之第二種任務,他就要講。還有,人長了耳朵,是為了聽聲音的,就得聽人家講話。話有三種:一種是正確的;二是基本正確或正確的;三是基本不正確或不正確的。兩頭是對立的,正確與不正確是對立的。好壞都要聽。
  現在黨內黨都在刮風。右派講,秦始皇為什麽倒台?就是因為修長城。現在我們修天安門,搞得一塌糊塗,要垮台了。黨內這一部分意見我還沒有看完,集中表現在江西黨校的反應,各地都有。邵大個(江西省長邵式平)你不必著急,你們搞出的這個材料,實在好,今天就印出來。所有右派言論都印出來了,龍雲、陳銘樞、羅隆基、章伯鈞為代表。江西黨校是黨內的代表,這些人不是右派,可以變就是了,是動搖分子。他們看得不完全、有火氣,做點工作可以轉變過來。有些人曆史上有問題,挨過批評,例如廣東軍區的材料,有那麽一批人,對形勢也認為一蹋糊塗。這些話都是會外講的,我們這一回是會內會外結合,可惜廬山地方太小,不能把他們都請來。像江西黨校的人,羅隆基、陳銘樞,都請來,房子太小嘛!
  不論什麽話都讓講,無非是講得一蹋糊塗,這很好,越講得一蹋糊塗越好、越要聽。硬著頭皮頂住,反右時發明了這個名詞,我同某些同誌講過,要頂住,頂一個月、兩個月、半年、一年、三年五年、十年八年。有的同誌說“持久戰”,我很讚成,這種同誌占多數。在座諸公,你們都有耳朵,聽嘛!難聽是難聽,要歡迎,你這麽一想就不難聽了。為什麽要讓人家講呢?其原因在神州不會陸沉,天不會塌下來。為什麽呢?因為我們做了一些好事,腰杆子硬。那些聽不得壞話的人,他那個腰杆子有些不硬。你如果腰杆子真正硬,壞話你為什麽聽不得?我們多數派同誌們腰杆子要硬起來。為什麽不硬?無非是一個時期豬肉少了、頭發卡子少了、又沒有肥皂,叫做比例有所失調,工業、農業、商業交通都緊張,搞得人心也緊張。我看沒有什麽可緊張的。我也緊張,說不緊張是假的,上半夜你緊張緊張,下半夜安眠藥一吃,就不緊張了。
  說我們脫離了群眾,我看是暫時的,就是兩三個月、春節前後,群眾還是擁護我們的,現在群眾和我們結合得很好。小資產階級狂熱性有一點,但不那麽多。我同意同誌們的意見:問題主要是公社運動,我到遂平詳細地談了兩個鍾頭。碴岈山公社黨委書記告訴我:七、八、九三個月,平均每天有三千人參觀,十天三萬人,三個月有三十萬人。聽說徐水、七裏營也有這麽多要去參觀,除了西藏,都有人來看了,到那裏去取經,其中多是縣、社、隊幹部;也有省、地幹部。他們的想法是:河南人、河北人創造了真理,有了羅斯福說的“免於貧困的自由”;就是太窮了,想早點搞共產主義,現在聽說這些地方搞了共產主義,那還不去看看。對這種熱情如何看法?總不能說全是小資產階級狂熱性吧,我看不能那樣說。有一點小資產階級狂熱性,的確是狂熱,無非是想多一點、快一點,好省那時談不到。總而言之是多快。這種分析是否恰當?三個地方三個月當中,有三個三十萬人朝山進香,這種廣泛的群眾運動,不能潑冷水,隻能勸說:同誌們!你們的心是好的,但事實上難以辦到,不能性急,要有步驟。吃肉隻能一口一口地吃,不能一口吃成一個胖子,你吃三年肉也不一定胖;比如林彪同誌,我看他十年還不會胖,總司令和我的胖,也非一朝一夕之功。這些幹部率領幾億人民,至少百分之三十是積極分子,百分之三十是消極分子(即地、富、反、壞、官僚、中農和部分貧農),百分之四十隨大流。百分之三十是多少人?是一億幾千萬人,他們要辦公社、辦食堂、搞大協作、大規模耕作、非常積極。他們要搞,你能說這是小資產階級狂熱性?這不是小資產階級,是貧農、下中農、無產階級、半無產階級。隨大流的,這也可以、那也可以,不願意的隻百分之三十。總之,百分之三十加百分之四十為百分之七十,三億五千萬人在一個時期內有狂熱性,他們要搞。
  到春節前後,有兩個多月,他們不高興,變了。幹部下鄉都不講話了,請吃地瓜、稀飯,麵無笑容,因為刮了“共產風”、“一平二調三提款”。對刮“共產風”也要分析,其中有小資產階級狂熱性,這是些什麽人?主要是縣、社兩級幹部,特別是公社幹部,刮向大隊和小隊,這是不好的,群眾不歡迎。我們說服了這些幹部,堅決糾正,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今年三、四月間,就把風壓了下去,該退的退,社與隊的賬算清楚了;隊跟群眾的賬有些地方也算清楚了,未算清楚的再繼續算。這一個月的算賬教育是有好處的,極短的時間,使他們懂得了平均主義不行。聽說現在大多數人轉過來了,隻有少數人還留戀“共產”,還舍不得。哪裏找這樣一個學校、短期訓練班,使幾億人、幾百萬幹部受到教育?不能說你的就是我的,拿起就走了。從古以來沒有這個規矩,一萬年以後也沒有這個規矩,也不能拿起就走。拿起就走,隻有青紅幫,青偷紅劫,明火執仗,無代價剝奪人家的勞動。這類事,自古以來是“一個指頭”。宋江劫的是“生辰綱”,(按,此處記憶有誤。劫生辰綱是晁蓋等人幹的,此時宋江還沒有上梁山。)是不義之財,取之無礙,刮自農民歸農民。我們長期不打土豪了,打土豪、分田地、都歸公,那也取之無礙,因為是不義之財。現在是刮“共產風”,取走生產大隊、小隊之財,肥豬、大白菜,拿起就走,這樣是錯誤的。我們對帝國主義的財產還有三種辦法:征購,擠垮,贖買。怎麽能剝奪勞動人民的財產呢?隻有一個多月就息下這股風,證明我們的黨是偉大的、光榮的、正確的。今年三、四月或加上五月,有幾億農民、幾百萬幹部受了教育,講清了、想通了。主要是講幹部,不懂得這個財並非不義之財,而是義財,分不清這個界限。
  幹部沒有讀好政治經濟學,價值法則、等價交換、按勞分配。沒有搞通幾個月就說通了,不辦了。十分搞通的未必有,九分通、七八分通。教科書還沒有讀,要叫他們讀,公社一級幹部不懂一點政治經濟學是不行的。不識字的可以給他們講課。梁武帝有個宰相陳慶之,一字不識,皇帝強迫他作詩,他口念,叫別人寫:“微令值多幸,得逢時運昌。朽老精力盡,徒步還南崗。辭榮比盛世,何愧張子房。”他說你們這些讀書人,還不如老夫的用耳學。當然,不要誤會,我不是反對掃除文盲,柯老(柯慶施)說,全民大學,我也讚成,不過十五年不行,恐怕得延長一點,幾億人口嘛。南北朝時有個姓曹的將軍(指梁朝的曹景宗),打了仗回來作詩:“出師兒女悲,歸來笳鼓競;借問過路人,何如霍去病?”還有北朝的將軍斛律金,這也是一個一字不識的人,他有《敕勒歌》:/“敕勒川,陰山下,天似穹廬,籠罩四野。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一字不識的人可以作宰相。為什麽我們公社的幹部、農民不可以聽政治經濟學?我看大家可以學。不識字講講就懂了,現在不是農民學哲學麽,工人學哲學麽,他們比我們、比知識分子容易懂。我們這次議事日程就有讀書這一項。我也是個沒學問的人,這個政治經濟學教科書,我就沒有看:略微看一點,才有發言權,也是怕大家來考我,我答不出怎麽辦?要擠出時間讀書,全黨來個學習運動。
  他們(指省以下各級地方幹部)不曉得作了多少次檢查了,從去年十一月鄭州會議以來,大作特作,六級會議、五級會議都要檢討。北京來的人哇啦哇啦,他們當然聽不進去:我們作過多次檢討,難道就沒有聽到?我說勸這些同誌,人家有嘴巴嘛,要人家講嘛。要聽聽人家的意見。我看這次會議有些問題不能解決,有些人不會放棄自己的觀點,無非拖著嘛,一年二年,三年五年,八年十年。無非兩個可能,一個可能放棄,一個可能不放棄,兩者都可以,何必怕呢?我找大區區長開了一個會,我就是這麽講的,對不對?沒有扯謊吧。聽不得壞話不行,要養成習慣,我說就是硬著頭皮頂住。無非是講的一蹋糊塗,罵祖宗三代。這也難。我少年時代、青年時代,也是聽到壞話就一股火氣。我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人先犯我,我後犯人。這個原則,現在也不放棄。現在學會了聽,硬著頭皮頂住。聽他一兩個星期,勸同誌們要聽,你們讚成不讚成,是你們的事,不讚成,無非我有錯誤。有錯誤嘛,還是真有錯誤、假有錯誤。真有錯誤,我作自我批評,再來一次;假有錯誤,那是你們的事。你們弄假成真,本來不錯,你們說嘛。
  第二方麵,我勸另一部分同誌,在這樣的緊急關頭,不要動搖。據我觀察,有一部分同誌是動搖的。他們也說大躍進、總路線、人民公社都是正確的,但要看講話的思想方向站在哪一邊,向哪一方麵講。這部分同誌是我講的四種人裏麵的第二種人,“基本正確,部分不正確”的一類人,但有些動搖。所謂四種人是:完全正確;基本正確,但是部分不正確;基本不正確但部分正確;完全不正確;有些人在關鍵時是動搖的,在曆史的大風大浪中不堅定。黨的曆史上有四條路線:陳獨秀路線、立三路線、王明路線、高饒路線。現在是一條總路線,在大風浪時,有些同誌站不穩,扭秧歌。蔣幫不是叫我們做秧歌王朝嗎?這部分同誌扭秧歌,他們憂心如焚,想把國家搞好,這是好的。這叫什麽階級呢?資產階級還是小資產階級?我現在不講。南寧會議、成都會議、二次黨代大會講過,對於一九五六年、一九五七年的那種搖動,對動搖分子,我不讚成戴帽子,講成是思想方法問題。也不講小資產階級、也不講資產階級。如果現在要講小資產階級狂熱性,反過來講,那時的反冒進,就是一種資產階級的什麽性?狂熱?資產階級它不狂熱,是冷冷清清淒淒慘慘切切的泄氣性,悲觀性了;我們那個時候不戴帽子,因為這些同誌跟右派不同,右派不搞社會主義;那些同誌是要搞社會主義,沒經驗,一點風吹草動,就可以冒了,於是,反冒進。(講到這裏,偏過頭來對坐在旁邊的周恩來說)總理,你那次反冒進,這回站住腳了,幹勁很大、極大,是個樂觀主義了。因為受過那次教訓,相信陳雲同誌來了,他也會站住腳的。那次批周、陳的人,一部分人取其地位而代之,有點那個味道,沒有那麽深,但是也相當深,就是不講冒進了。不講反冒進,可是有反冒進的味道,比如“有失有得”,“失”放在前麵,這都是仔細斟酌了的。如果要戴高帽子,這回是資產階級動搖性,或降一等,小資產階級動搖性,是右的性質,往往是受資產階級影響,是在帝國主義、資產階級的壓力之下,右起來的。
  一個高級社(現在叫生產隊)一條錯誤,七十幾萬個生產隊,七十幾萬條錯誤;要登報,一年登到頭也登不完。這樣結果如何?國家必垮台。就是帝國主義不來,人民也要起來革命,把我們這些人統統打倒,辦一張專講壞話的報紙,不要說一年,一個星期也會滅亡的,大家無心工作了。馬克思講,莫說一年,就是幾個星期停止工作,人類也要滅亡的。隻要你登七十萬條,專登壞事,那還不滅亡嗬!不要等美國、蔣介石來,我們國家就滅亡了,這個國家應該滅亡,因為那就不是無產階級黨了,而是資產階級黨了,章伯鈞的設計院了。當然在座的沒有人這樣主張,我這是誇大其詞。假如辦十件事,九件是壞的,都登在報上,一定滅亡、應當滅亡。那我就走,到農村去,率領農民推翻政府。你解放軍不跟我走,我就找紅軍去,我就另外組織解放軍,我看解放軍是會跟我走的。
  我勸一部分同誌,講話的方向問題要注意,講話的內容,我看基本是正確的,部分不妥。列寧講,要別人堅定,首先自己要堅定;要別人不動搖,首先自己要不動搖。這又是一次教訓。這些同誌現在據我看,他們還不是右派,是中間派;也不是左派。我所講的左派,是不加引號的左派,是真正的左派,馬克思主義者。我所講的方向,是因為一些人碰了釘子,頭破血流,憂心如焚,站不住腳,動搖了,就站到中間去了。究竟中間偏左偏右,還要分析,他們不是右派,但他們把自己拋到右派邊緣去了。我那時講,你們自己把自己拋到離右派三十公裏,接近三十公裏了,因為右派很歡迎這種論調,右派一定歡迎,不歡迎才怪,距離右派不過還有三十公裏。這種同誌采取邊緣政策,相當危險。我這些話是在大庭廣眾當中講的,有些傷人。但現在不講。對這些同誌不利。
  我出的題目中加一個題目,本來十八個題目,加一個團結問題。還是單獨寫一段,拿著團結的旗子:人民的團結、民族的團結、黨的團結。我不講,對這些同誌是有益處還是有害?我看有害,還是要講。我們是馬克思主義政黨,第一方麵的人要聽人家講,第二方麵的人也要聽人家講,兩方麵的人都要聽人家講。我說還是要講嘛,一條是要講,一條是要聽人家講。為什麽隻有你講得、我講不得?別人講不得?但是我勸許多人不忙講,硬著頭皮頂住。我不忙講,也硬著頭皮頂住。我為什麽現在不硬著頭皮頂了呢?頂了十天,快散會了,索性開到月底。馬歇爾八上廬山、蔣介石三上廬山,我們一上廬山,為什麽不可以?有此權利。
  食堂問題:食堂是個好東西,未可厚非。我讚成積極辦好。讚成那些原則,自願參加,糧食到戶,節約歸己。如果能在全國保持三分之一,我就滿意了。我是講全國範圍。我這一講,吳芝圃就很緊張,生怕把你那個食堂搞掉。還有一個四川、一個雲南,一個貴州,一個湖北,還有一個上海(上海有十一個縣),90%以上還在食堂裏。試試看,不要搞掉。不是跳舞有四個階段嗎:“一邊站,試試看,拚命幹,死了算。”有沒有這四句話?我是個野人,很不文明。我看試試看。1/3人口對五億農民來說,多少人?一億五千萬,堅持下去就了不起了,開天辟地了。第二希望,一半左右,如果多幾個河南、四川、湖北、雲南、上海等等,那麽,一半左右是可能的。要多方麵取得經驗,有些散了,還得恢複。《紅旗》登的一個食堂,敗而複成,這篇是我推薦的。食堂並不是我們發明的,是群眾創造的。並不是公社發明的,是合作社發明的。湖北有個京山縣,京山縣有一個合作社,那個合作社就辦了個食堂。河北一九五六年就有辦的,一九五八年搞得很快。曾希聖說,食堂節省勞力。我看還節省物資,包括糧食油鹽柴草菜蔬,比在家吃得好。如果沒有後麵這一條,就不能持久。可否辦到?可以辦到。我建議河南同誌把一套機械化搞起來,如用自來水,不用人挑水。這樣可以節省勞力,還可以節省物資,節省糧食。我跟你們談,你們說可以嘛。現在散掉一半左右有好處。總司令,我讚成你的說去,但又跟你有區別。不可不散,不可多散,我是中間派。河南、四川、湖北等是左派。可是有個右派出來了:—個科學院調查組,到河北昌黎縣,講得食堂一蹋糊塗,沒有一點好處,攻其一點,不及其餘。學那個宋玉的辦法,寫《登徒子好色賦》(接著就講這個故事的原委)。我講食堂,走了題了。科學院的調查,攻其一點,不及其餘,食堂哪沒有缺點。無論什麽事都有缺點。無論什麽人都有缺點。孔夫子也有錯誤。我看到列寧的手稿,改得一塌糊塗,沒有錯誤,為什麽要改?食堂我看可以維持,可以多一點,再試試看,試它一年、二年,估計可以辦得下去的。人民公社會不會垮台?我看現在這樣大風大浪裏去,沒有垮一個,將來準備垮一半,還有一半;垮七分,還有三分。要垮就垮。食堂、公社辦得不好,一定要垮。共產黨要做工作。辦好公社,辦好一切事業,辦好農業,辦好工業,辦好交通運輸,辦好商業,辦好文化教育。
  許多事情根本科不到,以前不是說黨不管黨嗎?計委是計劃機關,現在卻不管計劃。還有各個部,還有地方,一個時期不管計劃,就是不管綜合平衡。不要比例,這一條沒有料到,地方可以原諒,計委和中央各部,十年了,忽然在北戴河會議後不管了,名曰計劃指標,等於不要計劃。所謂不管計劃,就是不要綜合平衡,根本不去算,要多少煤、多少鐵、多少運力。煤鐵不能自己走路,要車馬運。這點真沒有料到。我這樣的人,總理、少奇同誌這樣的人,根本沒有管,或者略略一管。我不是自己開脫自己,我又不是計委主任。去年八月以前,我同大多數常委同誌主要精力放在革命上頭去了,對建設這一條沒有認真摸,也完全不懂,根本外行。在西樓時講過,不要寫“英明領導”,根本沒有領導,哪來什麽英明呢?
  看了許多討論發言,鐵還可以煉,浪費是有一些,要提高質量,降低成本,降低含硫量,為真正好鐵奮鬥。共產黨員有個辦法叫做抓。共產主義者的手,一抓就抓起來了。鋼鐵要抓;農林牧副漁,糧棉油麻絲茶糖藥煙果鹽雜,農中有十二項,要抓。要綜合平衡,不能每一個縣都一個模子,有些地方不長茶,不長甘蔗,要因地製宜,不能到回民地區買賣豬。黨不管黨;計委不管計劃,不管綜合平衡,根本不管,不著急。總理著急。無一股熱氣,神氣,辦不好事。李逵太急一點,列寧熱情磅薄,可以感染群眾,實在好,群眾很歡迎。
  有話就要講,口將言而囁嚅,無非是各種顧慮,這個我看要改,有話就要講。上半個月顧慮甚多,現在展開了,有話講出來,記錄為證,口說無憑,立此存照。有話就講出來嘛,你們抓住,就整我嘛。成都會議上我說過不要怕穿小鞋。穿小鞋有什麽要緊。還講過幾條,甚至說不要怕坐班房,不要怕殺頭,不要怕開除黨籍。一個共產黨員,高級幹部,那麽多的顧慮,有些人就是怕講得不妥挨整。這叫明哲保身,叫做什麽病從口入,禍從口出。我今天要闖禍,禍從口出嘛。兩部分人都不高興:一部分是觸不得的,聽不得壞話的;一部分是方向危險的。不讚成,你們就駁。你們不駁,是你們的責任,我交代了,要你們駁,你們又不駁。說我是主席不能駁,我看不對,事實上紛紛在駁,不過不指名就是。江西黨校那些意見是駁誰嗬?始作俑者,其無後乎。我有兩條罪狀:一個,一千零七萬噸鋼,是我下的決心,建議是我提的,結果九千萬人上陣,補貼四十億,“得不償失”。第二個,人民公社,我無發明之權,有推廣之權。北載河決議也是我建議寫的。我去河南調查時,發現碴岈山這個典型,得了衛星公社的一個章程,如獲至寶。你講我是小資產階級狂熱性,也是有一點,不然為什麽如獲至寶呢?要上《紅旗》雜誌呢?我在山東,一個記者問我,“人民公社好不好?”我說“好”,他就登了報。這個沒關係,你登也好,不登也好,到北載河我提議要作決議的。小資產階級狂熱性有一點,你們讚成了,也分點成。但始作俑者是我,推不掉。人民公社,全世界反對,蘇聯也反對。中國也不是沒有人反對,照江西黨校這樣看,人民公社還有什麽意思。還有個總路線,是虛的,實的見之於農業、工業。至於其他一些大炮。別人也要分擔—點。你們放大炮也相當多,如譚老板(譚震林),放的不準。心血來潮,不謹慎。關於共產要共得快呀,在河南講起,江蘇、浙江的記錄傳的快,說話把握不大,要謹慎一點。你說我不放大炮嗎?我也放了三個:一個人民公社;一個大煉鋼鐵;一個總路線。彭德懷同誌講的,張飛粗中有細,他說他粗中無細;我說我也是張飛,粗中有點細。公社我講集體所有製、到全民所有製要有個過程。當然那個過程,現在看起來,可能過於短了一點,我講大體兩個五年計劃。要直到全民所有製,現在看來,可能要大大的延長,不是兩個五年計劃,而是二十個五年計劃也難說。要那麽久?還是不要那麽久?
  要快之事,馬克思也犯過不少錯誤。我搬出馬克思來,使同誌們得到一點安慰。這個馬克思,天天想革命快,一見形勢來了就說歐洲革命來了,無產階級革命來了,後頭又沒有來;過一陣子又說要來,又沒有來。總之,反反複複。馬克思死了好多年,列寧時代才來。那還不是急性病?小資產階級狂熱性?馬克思也有嗬!(劉少奇插話:列寧也有,講世界革命很快就要來了。)世界革命,那個時候他希望世界來援助,他也搞和平民主新階段,後來不行了,搞出一個一國可以建設社會主義,這話在以前也講過吧?(劉:是一國可以勝利,一國可以建成社會主義沒有講。①)一國可以勝利,到這個時候,不建怎麽辦?隻有一國。(劉:依靠自己本國農民可以建成社會主義沒有講。②)依靠農民。巴黎公社起義之前,馬克思反對。季諾維也夫反對十月革命,這兩者是不是一樣?季諾維也夫後來開除黨籍,殺了頭。馬克思是否還要殺頭?巴黎公社起義爆發之後,馬克思就讚成了,但他估計會失敗。他看出這是第一個無產階級專政,哪怕隻存在三個月也好。要講經濟核算的話,劃不來。我們還有廣州公社,一九二七年大革命失敗,等等。我們現在的經濟工作,是否會像一九二七年那樣失敗?像萬裏長征那樣。大部分根據地喪失,紅軍和黨都縮小到十分之一,或者還不到?我看不能這樣講。大家也是這麽個意見,參加廬山會議的同誌都豪無例外地說有所得,沒有完全失敗。是否大部分失敗了?我看也不能講,大部分沒有失敗,一部分失敗了。就是所謂多付了代價、多用點勞力、多付一點錢、刮了一次“共產風”,可是全國人民受了教育,清醒了。現在要研究政治經濟學,過去誰人去讀政治經濟學教科書。我就不讀。斯大林的書(按:《蘇聯社會主義經濟問題》),我讀了一遍,根本沒有味道。那個時候搞革命,搞什麽社會主義經濟。唉,一到鄭州,我就讀了兩遍,我就講學,就有資格講學了,不過剛剛在火車上讀了兩遍,我講了兩章,沒有造謠吧!現在不夠,現在要深入研究,不然我們的事業不能發展、不能夠鞏固,不能夠前進。
  如果講到責任,責任在李富春、責任在王鶴壽,其他部長多多少少有點責任;農業部有責任,譚老板有責任。主要責任應當說在我身上。過去說別人,現在別人說我,應該說我。過去說周恩來、陳雲同誌,現在說我,實在是有一大堆事情沒有辦。你們看,“始作俑者,其無後乎”。“我無後乎?中國的習慣,男孩叫有後,女孩不算。我一個兒子打死了,一個兒子瘋了,我看是沒有後的。一個大煉鋼鐵,一個人民公社。大躍進的發明權是我,還是柯老?我同柯慶施談過一次話,我說還是我。你那個屬於意識形態,你有沒有責任?(按:柯曾在一九五七年十二月上海黨代會作過一個長篇報告《乘風破浪、加速建設社會主義的新上海》,內容重提多快好省,要十五年趕超英國,具有鼓足幹勁、力爭上遊的“大躍進”精神,極為毛讚賞,成為南寧會議的先聲。)鋼鐵你要搞六百萬噸,(按:一九五八年六月華東計劃會議,確定華東一九五九年鋼鐵指標為六百萬噸,引起一九五九年指標全麵高漲,也影響到五八年鋼鐵指標的變化),我要搞一千零七十萬噸。北載河會議公報,薄一波建議,也覺得可行。從此闖下大禍,九千萬人上陣。始作俑者是我,應該絕子絕孫。補貼四十億,搞小土群、小洋群,“得不償失”,/“得失相當/”等等說法,即由此而來。我勸同誌們,自己有責任的,統統分析一下,不要往多講,也不要往少講,都吐出來。無非拉屎嘛,有屎拉出來,有屁放出來,肚子就舒服了。今天不再講別的,因為還要睡覺。你們要繼續開會就開,我就不開了。講了好久?不到兩個鍾頭嘛。散會!
  ①②毛澤東講話時劉少奇的兩次插話全是錯的。其一,“是一國可以勝利,一國可以建成社會主義(馬列主義)沒有講”;其二,“依靠自己本國農民可以建成社會主義(馬列主義)沒有講”。劉少奇把馬列主義搞錯了。列寧主義對上述兩個問題作了明確回答:“一國可以建成社會主義”,“而且我們將和農民一起去建設它。”(詳見——斯大林:《列寧主義問題》,六 關於社會主義在一個國家內勝利的問題,第222—239頁。人民出版社,1953年北京版)
  現在許多人堅持劉少奇的錯誤理論,認為一個國家不能建成社會主義,而主張在中國進行資本主義補課。他們認為生產關係跑到生產力前麵去了,而主張把公有製經濟,拉回到資本主義來。拚命鼓吹私有化。吵吵讓讓20多年,而且越叫越響!
  劉少奇的特點:其行為表現為“左”,其思想則是右的。形“左”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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