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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為何創新能力欠佳?

(2023-08-16 12:16:56) 下一個

依據馬克思的辯證唯物論和曆史唯物論,要理解當代的社會現象,一定要了解曆史,一定要實事求是。

中國曾是一個半封建半殖民地的社會。了解舊社會國情的、或看過茅盾《子夜》的同胞,都知道在這樣的一個落後社會裏,民族資本家敵不過買辦資本家。吳蓀甫再努力抗爭,終究要敗給買辦資本家趙伯韜。強者為王,所以中國政府的心態,曆來便常常反映買辦資本家的心態。

然而買辦資本家的信條,卻是“造船不如買船,買船不如租船”。在這樣的信條指引下,如果想造出一艘與眾不同而且銷量極好的船,實在是難上加難。

也許有人會批評我說:你這是啥時候的老黃曆了。“造船不如買船,買船不如租船”在文革中就已經被徹底批判。沒看過於洋主演的《火紅的年代》嗎?自力更生,回擊“帝修反”的封鎖,煉出“爭氣鋼”,早就是我國政府的主旋律了。到中國來看看,還有幾個白顯舟,還有誰在說“造船不如買船,買船不如租船”?

我是經常回國的。國內的白顯舟太多了,而且白顯舟們的所作所為,隻要看看國家籃球隊和足球隊就一目了然。

培養本國的隊員不如買一個外國的隊員。但是買來的隊員會老,所以買外國隊員不如租外國隊員。

也許有同胞會說,外國的球隊不是早就在租借球員嗎?美國足球隊不是也想租借梅西嗎?現在是全球化的時代。雇個球員或租一艘船正是全球化的優勢所在。球員是哪個國家的或船是哪國造的已經無關緊要。由此看來,“造船不如買船,買船不如租船”的信條,不但沒錯,而且代表全球化的先進思維。經商的唯一標準就是賺錢。如果租船比造船更能多快好省賺大錢,何樂而不為呢?何必拘泥它是哪國造的呢?如果一個租船專業戶在五年中可以賺五億元,而一個造船專業戶在五年中隻能賺五萬元,顯然前者遠優於後者。

所以造船的是傻瓜,租船的是高手。

如果我們生活在一個理性的全球化社會裏,造船專業戶或許會聯合起來,通過提高買船和租船的價格而增加造船的利潤。

然而我們所在的世界卻並不理性。在這個非理性的世界裏,造船專業戶聯合起來,寧願自己的利潤減少也不讓別人買船或租船。理由是要保護它們中長期投資的知識產權。

於是租船專業戶忽然發現自己在未來的五年中不但不能賺五億元,而且賺五百元都有問題。於是投資者認識到中長期投資的重要性,開始砸錢造船,要做中長期投資。

可是中國有中長期投資的環境嗎?

馬克思又說了:要解答當代的問題,需要先回顧曆史。

改革開發之初,傷痕文學盛行,批評共產黨否定毛澤東很時髦。其時有民謠說:

共產黨,像月亮,
初一十五不一樣、、、

如果一個執政黨反複無常,憲法說改就改,其政策初一十五不一樣,你還敢做中長期投資嗎?最聰明的做法,就是賺點快錢,然後潤到國外去。

這樣的社會環境,如能租船,就千萬別造船。

造船是如此,造芯片又何嚐不是如此!

然而這樣的結論,卻又太膚淺,太不嚴謹。

“初一十五不一樣”本身並不是災難的根源。世界在變,初一十五的變化,正是自然規律。因時製宜,與時俱進,是唯物主義者應有的態度。既然如此,為什麽“初一十五不一樣”會影響中長期投資,會不利於造船造芯片呢?美國的共和黨和民主黨輪流執政,似乎才是真正的初一十五。中國的一黨專政正是為了政策的延續,避免初一十五反複出現。難道不是嗎?文藝複興時,世風大變,天翻地覆。和之前的中世紀相比,是貨真價實的“初一十五”,為什麽文藝複興時會有那麽多的科技創新?會出現那麽多的達芬奇式的人物?可見“初一十五不一樣”並沒有抑製創新。

還是應該分析一個具體的“初一十五不一樣”的例子。

毛主席在文革之初說林彪好,而且一句頂一萬句,一錘定音,所有人都要說林彪好。毛主席在文革後期說林彪壞,也是一句頂一萬句,一錘定音,全國所有人都要說林彪壞。

難道全國人民不能有自己的主見嗎?不能有自己的判斷嗎?領袖犯了錯,全國人民就必須跟著錯。領袖指鹿為馬,全國人民就都得指鹿為馬。為了附和領袖,北大清華就得爭相成立指鹿為馬研究所。

如此過了若幹年,領袖忽然辭世,新的領袖覺得指鹿為馬不對,於是指鹿為馬研究所裏的專家學者哀歎”積重難返“,於是大家歌頌新的領袖力挽狂瀾,撥亂反正,歌頌黨的自我糾錯的偉大。

科學領域也是如此。黨中央說李森科正確,摩爾根錯誤,於是整個生物學界都得吹捧李森科,痛斥摩爾根。胡先驌略有微詞,就得接受批判。過一會兒黨中央說李森科錯了,於是整個生物學界都得來個180度大轉彎。曆史再次證明黨的自我糾錯的偉大。

惟有這樣的初一十五,才會抑製科技創新。指鹿為馬研究所裏或許可以創造畝產萬斤的奇跡,但卻難有科技創新。

美國兩黨輪流執政,但保護人民自由的憲法沒有變。在一黨專政的國家,保護人民自由的憲法可以隨意修改,而對某個人,某個政黨或某一宗教的盲目崇拜則絲毫不變。不該變的變了,該變的巋然不動。

如今人心思變。人民渴望“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

國內學習馬克思,卻不學他的“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任憑當局迫害,同行討伐,馬克思卻處之泰然。那些潤到國外開始批判馬克思的,卻不知道他們批判的,正是一個具有“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的精靈。

馬克思和恩格斯預言:如資產階級不製約其貪婪,和無產階級妥協,就必然爆發他們不想看到的暴力革命。有的馬克思主義者認定資產階級無法改變其貪婪本性,即使某個資本家想妥協,但他必然在資本家之間的競爭中被淘汰,所以暴力革命必然發生。他們沒想到西方社會裏會出現資產階級民主。資本家聚在一起,對彼此說,馬克思和恩格斯說得有道理,恩格斯對曼切斯特的階級矛盾的描述,列寧對倫敦的階級矛盾的描述,都是我們親眼目睹,也都實實在在地反映在狄更斯的小說裏,我們做得太過分,應該和無產階級妥協,避免暴力革命。於是西方避免了破壞力極大的暴力革命。

俄羅斯的相對弱小的資產階級沒有讀懂馬克思和恩格斯的預言,於是爆發十月革命。

蘇聯解體後,俄羅斯把一個恩格斯的雕像扔在垃圾堆裏,英國人花了千辛萬苦把雕像運到恩格斯長期工作過的曼切斯特,豎立在市中心附近的一個廣場。這個雕塑,體現英國人民的文化自信。你聽起來覺得是毒蛇猛獸的恐怖預言,或許正是一聲難得的警鍾。主席也曾經發出”過七八年再來一次“的恐怖預言,幸而因為主席的去世而沒有兌現。

我們也曾經有過文化自信。人民可以表達與領袖不同的觀點。傷痕文學的作家們成為探索言論自由的先鋒。三十年的改革開放,中國日新月異,天翻地覆。人民生活蒸蒸日上,有目共睹。各行各業,都已經開始從租船進入造船的軌道,而且已經初見成效。

忽然出現許多似曾相識的禁區。不能懷疑黨的領導,不能懷疑黨的核心的正確,不能妄議國家的大政方針,不能肯定西方的自由民主,等等。眾多的禁區,構成一個百年未遇之大變局,像濃雲迷霧般遮住陽光。於是所有姹紫嫣紅,霎時間黯然失色。

崽買爺田心不痛,可憐爺田剩幾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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