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非多餘的話（上）
徐紅林 辛達海
你知道黃河嗎？
你見過黃河嗎？
你理解黃河嗎？……！
黃河是中華民族的搖籃，是撫育華夏兒女的母親河！……沿著母親河逆流而上，西進再西進，……，來到黃河的急速轉彎處，河道往前延伸，消失在天地之間。此處便是秦、晉、豫三省的交界地，黃浪滔滔的激流從深邃的天際滾滾湧來，垂流在眼裏是那麽的動魄驚心；聽當地人說，李白的名句：“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就是被眼前的奇觀所折服，情不自禁的脫口而出。
環顧四周，一條與黃河水同顏色的河流從西邊的黃土塬上奔跑而來，撲進寬闊的河床；黃河歡笑著敞開胸懷，接納百川，充實自身。這條融化在黃河中的源流，就是充盈黃河文明的重要支流——渭河！
不要被眼裏的景觀所迷惑，邁動停止的腳步，繼續西行再西行，沿著孕育出秦、漢、唐盛世的渭河邁進……，足跡到達入秦第一市——秦東，瞄望見有股比較透明的水流奔進渭河，清晰的顏容哼著歡快的曲調紮入渾黃的水裏，被歡騰的濁浪所淹沒，怎麽也留不住點滴明麗的遺容；這條與眾不同有透明度的支流，就是秦東市的驕傲——沋河！
沿著沋河川一路南行，穿越城區，行走在東、西塬之間的川道裏。瞭望到河水的分岔口，就應明白西南方向的河道是稠水河，流水從西塬中央切開黃土；每逢天公不作美，普降大雨，稠水河就用水流這把利刃，割扯著黃土的肌肉，擠進沋河的激流喘息挪移，如同熱血冷卻後的湧動。
但是，沋河的正源是上遊的清水河，朝東南方向邁步前進，就會發現河床的流水是潔淨透明的，有股淡淡清甜的香味順著水的流淌而彌散在空間。因為，清水河的源頭紮在秦嶺北坡深處，兩岸是幾乎無人煙的茂密叢林，滾淌的水中蘊藏著原野的氣息。
不知不覺地被眼中的純情所陶醉，便停下腳步沉浸其中，站在河畔朝四周觀望，背後的東南角，有片建築物撲進眼裏，那就是祖先紀念後羿射日而建的廟——後羿廟。
其實，還有條路可以到這裏。
從聞名天下的西嶽——華山出發，順著環山旅遊公路向西行，沿著華山的餘脈——二郎山邊走邊看，迎麵而來的是二郎山的奇景——射日峰聳立在眼中；隻是弄不懂為何此峰終年被雲霧纏繞著，峰頂伸進雲層深處，與天空一抹顏色，沒法望到峰尖，使心迷惘，使魂飄揚。
後羿廟就座落在離射日峰不遠的臥龍山首，（廟裏供奉著後羿！）清水河東岸，西岸是清水河灣。後羿！你知道嗎？對！就是那射日的後羿！翻了無數資料，才弄明白：
後羿是堯舜時代的人，神話說，堯的時候，天上有十個太陽同時出現在天空，土地焦黃了，莊稼枯幹了，人們整天擴張著嘴，喘不過氣來，迷迷糊糊昏昏沉沉地倒在地上。
因為天氣酷熱的緣故，一些怪禽猛獸，也都從幹涸的江湖和抑悶的森林裏跑出來尋找活路，按照生存法則四處亂躥：撕開溫情脈脈的麵紗，呈現出冷酷凶殘的求生的本來麵目，在血淋淋的戰場上競爭，不擇手段地保存自身！一切的一出自本能的需要，依靠與生俱來的本領，艱難地生存在天空之下，大地之上；感受著烈焰的燒烤，苦不堪言地支撐肉體，尋覓活下去的希望，但心中盡是蒼傷，眼裏一片渺茫……，渺渺……，茫茫……。
萬物遭受的災難驚動了天上的神，天帝常俊命令善於射箭的後羿從仙界降臨到塵世間，協助堯解除人民的苦難。後羿帶著天帝賜給他的一張紅色的弓，一口袋白色的箭，還帶著他那美麗的妻子嫦娥，一起來到凡間。
後羿立即開始了射日的戰鬥。他從肩上取下那紅色的弓，可那裝箭的袋在哪裏？怎麽找不到？他惶惑地徬徨。此時，嫦娥迎麵飛奔而來，喘著粗氣遞上他渴望的箭簇，嗔怪他心太急，竟忘了最終要的。後羿臉紅了，難為情地投入到戰鬥中，取出那白色的箭，一支一支地向驕橫的太陽射去，頃刻間十個太陽被射去了九個，隻因為堯認為留下一個太陽對萬物生長有用處，才攔阻了後羿的繼續射擊。這就是有名的後羿射日的故事。
複原後的生活使萬物有了希望，都迎著太陽生長，那些來到人間的怪禽猛獸已習慣弱肉強食的生存方式，引誘著人們的原始欲望，促使人們的眼睛閃爍出貪婪的綠光……。
後羿的豐功偉績，卻受到了其他天神的嫉妒，他們到天帝那裏去進讒言，使天帝終於疏遠了後羿，最後把他永遠貶斥到人間。受了委屈的後羿和妻子嫦娥隻好隱居在塵世間，與凡人共生存，過著呆板、單調，周而複始的日子，靠後羿打獵為生。
嫦娥又是怎樣奔月的呢？在古書上有種種不同的說法。根據《淮南子》的記載是，後羿覺得對不起受他連累而嫡居下凡的妻子，便到西王母那裏求來了長生不死之藥，好讓他們夫妻二人在世間永遠和諧地生活下去。嫦娥卻過不慣清苦的生活，乘後羿不在家的時候，偷吃了全部的長生不死藥，奔逃到月亮裏去了。
另一種說法是屈原（約前340椩記？78）《天問》的記載，說後羿後來對嫦娥有不忠行為，和河伯的妻子發生曖昧關係，因而引起嫦娥極大的不滿，便離開後羿跑到天上去了。嫦娥奔月之後，很快就後悔了，她想起丈夫平日對她的好處和人世間的溫情，對比月亮裏的孤獨，倍感淒涼……。
眼前的這片建築物起源於哪一年？是哪朝哪代修建的？曆史的淵源從史籍裏找不到答案，隻好依照民間的流傳說法：後羿還存活在人間的時候，就有祖先在此修廟紀念後羿射日的功勞。但那是哪年哪月哪日呢？誰也回答不了。
因過去的院廟毀於意外的天火，眼裏的這片建築物的修建日期是能從地方誌裏查出的，重建的日期是古老封閉的中國走向世界的今夕，是利用外資的結晶——旅遊聖地；遊人如織，遊客興奮，香火旺盛，香氣逼人。
後羿廟的新老道長與西岸的清水河灣有緣，知道灣裏人的生存方式，特別關注那位來曆不凡姓卜名羿的青年人，聽到他就那麽過早地離開塵世，不免感慨萬千，歎息聲聲，但作為不理人間事的得道高人，轉瞬間就滿臉冰冷，沒有表情，心似止水，超脫空靈，那種超越生死留存在仙境中的神態，是凡人看不懂弄不清無法理解也不能理解的。但對卜羿這個人，清水河灣的人都伸大拇指，讚不絕口，誇他是光宗耀祖的豪傑，可想到那麽露臉的個人物，現如今沒了不在了，忍不住垂頭惋惜，唉聲歎氣，留下感歎音。
生活在這塊貧瘠土地上的人們，為了獲得擺脫貧困的機會能過上更加自由灑脫的日子，使出各種怪招，苦苦追求能消除內心深處的焦慮，平衡心理問題；那卜羿就是這麽個人。
但有人突破了自己，經過上下求索，尋找到了適合自己的生活方式，融入了社會，取得了成績；這就是名聲在外生於斯，長於斯現居住在城裏的那位詩人。他是寫詩的俊傑，寫了許多有關故鄉的詩；其中有一首抒發情懷的詩得到人們的喜愛，流傳得很廣很廣，因為此詩意蘊深長，能觸撥心靈的感悟。不妨，在此先看這首詩，再去認識卜羿以及與他相關的人和事。
沋河川、一把激越的琴
清水河，純潔而清澈
稠水河，溫柔而剛強
兩首對流的曲
徹夜不眠地彈
每塊石頭都是一個激揚的歌詞
彈給村落彈給牧場彈給當年的皇後
每個旋渦都喊出一聲悅耳的問候
獻給暮歸的牛羊夜裏的星月早起的陽光
沋河川，一把閃光的琴
當兩首讓沙石磨亮了的幻想曲
把一川喜悅漲滿堤岸
她們，放牧的村女
紅紅綠綠地漫過青青的坡地
——來了
靈活地跳過水中一字排開的列石
這群山妹子
哼了五千年歌謠
這寂寞也唱得鐫永
僅為一串纏綿的歌聲
淚珠兒匯成
暗香浮動的清水河
又有許多理還亂的心事，流成
飄搖沉醉的稠水河
縱有一千道溝梁
一千道溝梁能放牧一萬隻山羊
能開千萬叢太陽花
也留不住這些長大成熟的歌謠
沋河川
一把心愛的琴
兩首對流的曲
徹夜不眠地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