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上蒼》卷一《前出塞》(完)

一段曆史背後的故事,兩大帝國實力的碰撞,幾位英雄兒女的情感恩怨…… (10月1日二版修改稿完,歡迎對修改稿提出寶貴意見!)
正文

【二版】五 通緝公主

(2005-10-26 07:56:47) 下一個

 

現在去哪兒呢?一陣風忽然掃過,卷起路麵上的黃土,羅敷揉揉迷住的眼睛,她四下望了望,“原來沒有方向啊!”打開心胸麵對人生的地方,其實,這樣的地方根本找不到。羅敷嗤的冷笑了一聲。

“夫人,”這時羅敷聽到一聲呼喚。她沒理睬。然後,那人又喚了一聲。

羅敷順著聲音看過去,見一青衫老道和一小道擺了個算命攤子坐在街角上。

“夫人不想算上一卦,卜卜吉凶嗎?”

“禍福自知,用不著問天。”

“那夫人心裏總有困惑吧?也不問一問嗎?”

“道長這麽喚人家‘夫人’很失禮,我可還沒有半個夫君。”

“夫人是已婚女子,並非雲英未嫁,老道若連這點都算不出來,怎麽能言人吉凶?”

羅敷閃電望了一下那老道士神光內斂的眼睛,“道長觀人入微,又何必拿卜卦這種虛無的東西敷衍我?”

“不錯,大凡未嫁處女走起路來輕靈跳躍,已婚女子則好擺動腰肢,嫵媚多姿。曆來算卦都是如此,三分真,七分騙。老道這麽解釋,夫人滿意嗎?”

“嗬嗬,此刻我倒真想問上一卦了。”

“哦?夫人不怕被騙?”

“坦白說自己三分真七分騙的人倒也少見,這麽自信想必不止‘三分真’。”羅敷在攤子前坐下來。

“很好,你既然信我,下麵的話你可要聽仔細了。”

“你知道我要問的是什麽嗎?”羅敷笑說。

老道也笑了,“兩個字——方向。”

羅敷立刻站起來,“這個我知道,用不著算。”

“夫人不知道,而且不想知道。”

“這麽咄咄逼人的老道真少見,哪座山哪座觀裏來的啊?”羅敷不大高興了。

“無山無觀,所以你拆不了我拜三清的地方。”

“那道長尊姓大名啊?”

“袁天罡。”

“哈!”羅敷大笑,袁天罡是太宗貞觀年間的著名術士,真要是活到現在,早一百多歲了,這老道須發全黑,怎麽看也隻有四十來歲,此人不僅是個騙子,而且是個‘大’騙子。羅敷擺擺手,笑笑走開了。

一陣風過,又揚起一片黃土,羅敷揉了揉眼睛,回頭瞧了瞧,那老道和小道包括算命攤子都象被風刮跑了似的,一齊不見了。

“西方——”風裏送來老道的聲音。

西方?

羅敷趴在窗台上望著下麵的鬧市,她已經在客棧裏住了三天了,還是沒拿出個主意。

“小二,”羅敷對進來送茶水的店夥計說,“你說‘西方’是哪兒?”

“西方?”小二想了想,“那當然是指有佛祖的地方。”

“胡扯,我又不是玄奘大法師,玩什麽西遊?”羅敷噗哧的一聲笑出來。

“對對,小的胡扯,”小二連連說,“要說西邊啊,歧州挺好玩,姑娘想去一趟嗎?再遠點,蘭州也不錯。”

“好主意。賞你點酒錢吧。”

正說著,羅敷見顏忠滿頭大汗的跑來,奇怪的探著腦袋站在大街上緊張的四下張望了一下,向樓上的羅敷小心的招了招手。

羅敷不由得心中詫異,莫不是顏真卿出了什麽事?羅敷急忙下樓來,招呼顏忠走到僻靜處。

“夫人,大事不好了!李相國彈劾夫人娘家是前朝皇室遺脈,帶兵圍了侍郎楊慎矜大人的府邸,抄出了前朝皇帝的靈位,證實楊大人是隋煬帝的玄孫,皇上已下詔滅九族了!”顏忠驚恐的叫道。

羅敷聽完顏忠的敘述,隻‘哦’了一聲,象剛剛聽說了街上賣包子的張大媽跟買包子的李小弟說隔壁的王屠戶家昨晚又殺了一隻豬似的,稀鬆平常,似乎早已預料到會有這麽一天。

這時,街上傳來轟隆的馬蹄聲,一隊全副武裝的禁軍打馬飛速從鬧市穿過,向顏府方向馳去,看樣子至少有二百人,逼得路上行人急忙躲閃,發出一連串驚叫。

“夫人,快逃吧!”顏忠見狀,哆嗦著焦急的說。

“放心。我已經被顏家休出門,也沒與你家少爺生下骨肉,你家老爺和這案子現在扯不上半點關係,隻要一口咬定說不知道,顏大人的誠信,朝廷裏誰不知道?放心回去吧。”羅敷擺擺手。

羅敷平靜的打發走了顏忠,心裏卻不平靜。朝廷抓我一個弱質女子用得著派這麽多士兵嗎?難道李林甫已完全掌握了我的背景?

李林甫原本並沒有把這個小女子放在心上,如果沒有親信宇文複武的驚詫之言。

“相爺若想將楊家斬草除根,此女斷不可放過。”

“哦?為何?”

宇文複武現官任殿中奉禦,隻不過保的不是當今皇上的駕,而是主子李林甫的安全。他是太宗朝右衛大將軍宇文士及的玄孫,卻和臭名昭著的祖先宇文化及一個性子,殘忍好殺,且野心勃勃。

宇文複武垂下眼瞼呆呆望著自己斷去的左臂,陰冷的說:“據傳楊家暗地裏豢養殺手,專為鏟除政敵異己和掌握楊家秘密的人,其中一人乃楊姓女子,手段非凡,招惹必死,這幾年忽然從江湖上消聲匿跡,卑職恐怕此女正是……”

李林甫聞言一驚,掃了一眼宇文複武的斷臂。李林甫深知宇文複武的功夫,而讓宇文複武不惜斷去一臂狼狽逃脫的人……李林甫後心驀地一寒,“你可確定?”

“此女行凶時以黑紗覆麵,無人見過其麵貌。卑職願帶兵親往顏府,隻要一動手便知。”宇文複武咬牙切齒的說。這幾年,他行事低調,潛心練武,就是專等報仇雪恨的一天!

“你去甚好,多帶些精兵,無論是否其人,絕不可使其逃脫。”李林甫點頭道,心裏已然忐忑,若讓這麽個鬼一樣的人物逃脫,這等滅門大仇,自己今後別想睡安穩覺了。

羅敷靜靜在房裏坐了一小會兒,簡單收拾了一下東西,把頭發束起來,換了身灰暗的男式長衫,對著銅鏡瞅了瞅,一派玉麵小生的模樣,“就這樣吧!”她說,背起包袱走出客棧。

出了客棧,這位被通緝的前朝公主並沒有急急忙忙出城,她上了朱雀大街,往國子監的方向走去。是的,她要去參加會試,入朝廷。所謂大隱隱於朝,興許能因此躲過一劫,要是躲不過嘛,那就隨他砍頭吧。我可不想東躲西藏的被人滿天下追捕,累死了!羅敷懶惰的想。

唐代科舉分為常科和製科。常科包括秀才、明經、進士、明法、明書、明算等六科。秀才為最高科等,考試方略策,要求應舉者熟悉經史,精通經世治國的方略,這對於缺少經史知識,醉心詞華的士子來說,是很難達到的,都不敢投考秀才科。明法、明書、明算是關於律令、文書、數學的專門科目,選擇專門人材,及第後從事專門工作,但一般不能擔任高級官吏,應舉者也很少。士子所趨,主要是明經和進士兩科,考試儒家經典。製科,由天子主持,根據需要臨時下令舉行。顏真卿就是通過常科和製科兩科考試的傑出人才。除此之外,朝廷還設有武舉。

羅敷不喜歡經史子集的吊書包,自認也沒那個本事,而且,她更不想作大官,那太容易讓人揪出底細來了。她避開一大堆投考進士的人群,這時看見了一個人,前幾日到顏記當鋪賣劍的武生,戰戰兢兢的站在考場外。

“兄台考武舉啊?”羅敷隨便搭了句話。

段秀實當然不知道麵前的這年輕後生就是當日贈金的夫人,“是、是啊。”他幹咽了兩下唾沫,緊張兮兮的說,“兄台也考嗎?”

“哈!我文也不行,武也不會,就會撥兩下算盤珠子,隻能考明算了。”

“喔。”段秀實應了一聲。

羅敷見他緊張的不行,沒敢再說些“高中啊、及第呀”之類的話刺激他,道了聲別就走了。

她進了考明算的小房,裏麵冷冷清清的,門口管注冊的小吏見總算有個人來投考,態度蠻熱情的。

“姓什名誰呀?”

“羅福,羅裏羅嗦的‘羅’,福祿雙星的‘福’”。

“怎麽這麽俗氣的名字啊?沒請塾裏先生起個好名嗎?”

“就是先生給起的名字,說我八月初八陽時生的,天生的好福氣。算命先生也說,我不光自己好福氣,還能給周圍人帶福氣。”

“嗯——真是好名字!”小吏點點頭,然後回身朝主考官房裏瞅了兩眼,見門簾落著,於是向羅敷勾了勾手指頭,“我內人要生了,能粘點你的福氣不?”

“那當然,準是個大胖小子!”

小吏挺高興,“謝吉言了。”說完,似乎立刻意識到講話跑了題兒,連忙端正坐好,清了一下嗓子,“哪裏人氏啊?”

“偃師。”(今洛陽下轄縣)

“偃師在哪兒呀?沒聽說過。”

“就是小地方啊。”

“喔。”小吏拉開抽屜,掏出個算盤,“你先給我算兩個數吧,可別濫竽充數,要是連算盤也打不好,就別進去浪費主考官大人的時間了。三個五千八百二十四加起來是多少?嘿,你怎麽不動手指頭?”

“數太小,心算就行,一萬七千四百七十二。”

小吏不緊不慢撥了會兒算盤,果然不錯,又問:“那就再大點,十三個五千八百二十四加起來是多少?”

“七萬五千七百一十二。”羅敷很快說。

小吏驗證了一會兒,笑道:“真有你的,”於是起了興致,“一萬五千八百二十四個一萬五千八百二十四是多少?”

這回羅敷閉了一會兒眼睛,然後,一個數字一個數字清晰的一個說出來。

“嗬!”小吏吃了一驚,“真能算哪!這麽大的乘數連算盤也沒法撥,你有這本事怎麽不自己開店賺大錢去?作個象我這樣的小吏,一個月才五兩銀子,窮啊!進去吧。”小吏朝裏努了一下嘴。

這回羅敷勾了勾手指頭,指了下門裏麵,輕聲說:“到底要考什麽啊?”羅敷心想,要是太難,立刻掉頭就走。

小吏想了想,“告訴你也無防,沒本事事先知道了也過不了。”他湊近羅敷的耳朵小聲說:“九章算術”。

“九章算術裏的哪幾章?”

“方田、粟米、均輸,都是些算田畝、糧食、稅收的問題,戶部急等著用人呢。”

羅敷謝了小吏往院子裏走去,“真是個熱心的好同僚!嘖嘖,一萬五千八百二十四個一萬五千八百二十四到底是多少呢?這麽大的數心算怎麽算得出來”,她嘴裏羅嗦著當下蹲在地上揀了塊尖石頭畫起來,半天,抬頭滿足的哈哈一笑:“真的是很大的數啊!”

高仙芝這次進京本來的目的是要糧。安西與中原遠隔萬裏,糧食在運送過程中損耗很大,運到目的地時已比原來短少很多,他是到戶部來陳情的,沒想到卻在禦前得了個更大的差事,這樣也好,至少現在到戶部要什麽給什麽。

高仙芝向戶部除了要糧食,也要人。安西荒蕪,一應軍需都從中原幾經輾轉長途運來,既不及時,而且帳目混淆,現在手下的幾個算盤是當地招來的,所受教育有限,帳目稍微大點就算不清,所以他想要一個擅長經濟的能人,替他管理軍營收支,最好是除了管好帳目,還有點生錢的頭腦,能從沙漠裏挖出軍糧的人才最好。但顯然他的想法太理想化了,這樣的能人還不早就自己作買賣賺大錢去了,怎麽可能窩在戶部裏掙那一個月五兩的俸祿?又怎麽會願意跑到塞外吃風喝沙去?他一連點了幾個人,被點到的人一聽是到安西去,立刻告病,得什麽絕症的都有。高仙芝一想起這個,便忍不住搖頭。

羅敷在戶部作起了小吏,每天起早貪黑撥不完的算盤珠子,抱不完的帳本,也讓她大開了眼界,唐朝的富有實在是超乎人的想象!單調的日子中也有一些小波瀾,一日,不知什麽原因,羅敷的那位前任公公跑到戶部來,戶部裏亂糟糟一群人走來走去,顏真卿隻站在門口向裏掃了一眼就立刻離開了。

這日一早,羅敷忽然被上司叫去。

“給你個升官的好機會吧。”上司熱烈的說。

“那可多謝大人提拔了!”羅敷雖然沒什麽興趣,卻還得連忙象等不及似的順坡爬。

“本來因為你是明算科出身,按朝廷規定官階不過六品,你又是新人,不知道要熬多少年才能混上個七品官當當,現在念你人勤勞能幹,而且年輕,身體健康,舉薦你作七品朝散郎,到安西軍中任職,你可願意?”

這時還有什麽願意不願意的,上頭已經將話說到這個份上,就是不願意也得願意了。

“好啊!”羅敷答。

“那你現在去見高將軍去吧?好好表現,他要是看不上你,我也幫不了你了。”

“多謝大人!”

安——西!羅敷心裏罵道,見鬼了!誰願意到那個吃風喝煙的地方鑽沙堆去?幹脆胡混混,讓那個什麽將軍對我大失所望,或者幹脆半路落跑算了。

她從辦事房裏退出來,心裏老大的不願意。這時,她看見了外麵走進來的一個人。那人身高至少九尺,一身戎裝,腰杆挺得筆直。

就象個大將軍!羅敷心裏說。

她從那人身前走過,那人腰畔的寶劍不經意撞了羅敷一下,她仰頭向那人望了一眼,那人連忙側過身讓開路,歉意的低頭向她儒雅的笑了一下。

隻在那一瞬間,羅敷忽然有一種眩目的感覺,就像在直視著天上耀眼的太陽,那光芒刺得人忍不住流出淚來。羅敷在那人身上驀地體會到一種與自己截然相反的不同,如同白與黑、晝與夜,美好與庸俗,高尚與罪惡的對比。咚的一聲,身體裏有什麽從高高的雲端墜下去了。是什麽呢?她問自己。刹那,她莫名其妙想起了故鄉東都洛陽,想起了清澈蜿蜒的伊水,浩浩東去的黃河,清晨馬寺的晨鍾,傍晚秀麗的邙山……俊美的、恢宏的、力量的、多情的……那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一種久違了的東西,她曾經義無返顧拋棄了的東西,非常非常美好的東西湧了出來……是什麽呢?她茫然了。

“你是誰?”她恍惚的問。

很無禮的問話。

“高仙芝。”沒有官名,沒有軍階。自然的就像兩個熟識的人在大街上“嗨”的一聲互相打了聲招呼。

羅敷覺得這個名字象被火燙過了一樣,一下子就烙進心裏。

高仙芝看到羅敷的第一眼就覺得自己終於找到人了,盡管還是個戶部小吏,卻沒有其他戶部官吏渾濁的眼睛,他的眼睛靈活多變、顧盼神采。而且,在他對萬事渾不在意的奇特靈性中,高仙芝還隱約看到了一樣別的東西,這世界上他最熟悉不過的東西——沙漠,它可以很寬廣平靜,可以突然淩厲暴虐,可以細致如流水,也可以被磨礪堅剛!

“你叫什麽?”高仙芝感興趣的問。

“羅福。”

“願意去安西任職嗎?”

“安西有什麽?”

“沙子,和可以載入史冊的軍功。”

這時,門口忽然亂起來,一位紅衣女子手執馬鞭闖了進來,她眼眉上挑,嘴角輕勾,道不盡的明豔,卻豔而不媚,活潑而不輕佻,那一身火紅的衣衫更襯得她如烈火中的精靈,帶著燃燒的誘惑,讓人肯定的知道她若愛上一個人,一定將那人連同自己同時燒盡了!一時間戶部內所有未婚男子全齊刷刷瞅著她。她似乎早已習慣眾人的矚目,微微對自己笑了一下,旁若無人的朝高仙芝走過來。

“你就是兵馬使高仙芝?”紅衣女子問。

“正是區區。”高仙芝一時間被這個陌生女子直呼其名有些不知所措。

這個人羅敷卻是知道的,她就是長安城裏鼎鼎大名的麒玉公主,當今皇上的掌上明珠,專喜歡穿紅色男裝。羅敷愛美,上次在街上看見麒玉公主穿著一件大紅仿男裝風馳電掣打馬過街的樣子,真帥氣極了,結果整個長安都流行起來,羅敷便也照著做了一套,可惜一個規矩的官太太、嚴肅的管家婆根本沒法穿出這種紮眼的衣裳,羅敷心中直叫可惜,卻對麒玉公主的美麗從此印象深刻。

羅敷見高仙芝不識得麒玉公主,怕他不小心得罪了,忙小聲說:“這是麒玉公主。”

不料麒玉公主耳朵尖,瞄了一眼細皮嫩肉的羅敷,“我自與將軍說話,閑人勿要插言。”說著,忽然噗哧笑起來,模樣調皮可愛,“長得這麽美麗,卻身為男兒身,真可惜死啦!”她指了指高仙芝,“男兒郎就該生成這般才叫男人!我以為塞外的將軍都是些長著一臉胡子的酷大叔,沒想到竟然有這麽俊美的年輕將軍。”

麒玉公主直接了當的誇讚立刻讓高仙芝鬧了個大紅臉。“公主,俊美對軍人可算不上好事。”

“為什麽?”

“軍人長得太好看,在沙場上不能震懾敵人。”

麒玉公主嗤嗤笑得更開心了,似乎天底下沒有任何事能讓她片刻憂傷,也難怪皇上會視她為‘開心果’,如此寵愛了。

“何必要讓敵人怕你,一笑傾城,不戰而屈人之兵,讓敵人也愛戴你不好嗎?”

“這……”,高仙芝也算得上有辯才,此時卻在一片叮咚巧笑中半句話也答不上來。

麒玉公主覺出高仙芝的尷尬,便不再調侃他,“聽說你馬術了得,父皇命你駐京期間作我的師傅,你一個武將軍卻跑到亂糟糟的戶部,讓我好找!快隨我來!”

高仙芝求救的朝羅敷瞅了一眼,見羅敷無奈的攤了一下手,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樣子,隻得留下話:“速速到安西赴任。”便眉毛眼睛皺成一團,硬著頭皮隨公主去了。

羅敷咯咯笑著,踮起腳尖望了望高仙芝明朗的背影,“想不到一個威武大將軍,也有這般孩子氣的一麵。安西嗎?興許是個有趣的地方吧!”她百無聊賴的想,又想起道士的指點,她一向不信命,因此並不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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