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登上了惠特尼山【4】 許可證- 續

國家天氣預報網站（noaa.gov）和若幹網站連續好幾天都報道惠特尼山在9月11日的天氣預報是有40-50%的機會下雨和雪，我一周來都是憂心重重。 9月9日/周一我們從拉斯維加斯出發，到達孤鬆鎮（Lone Pine）。在孤鬆鎮的國家公園管理中心，工作人員說11日下雪的可能性很高，由於10日的許可證有剩餘，她可以替我換到10日/周二的許可證。由於清晨 1-2點就要出發，我們身體對於高海拔地帶的調整時間隻有12個小時左右，我猶豫片刻，決定不采納她的建議，堅持原計劃。工作人員發給我等待已久的9月11日/周三的登山許可證。

稍做修整，我們立即驅車去11哩外，海拔高度為8360呎的惠特尼山入口（Mt Whitney Portal）。從那裏再到2.5哩外的海拔高度為9850呎的孤鬆湖（Lone Pine Lake）去做適應性的訓練。離開旅店時我們服用了預防高山反應的藥物Diamox，由於剛從海平麵高度的加州死亡之穀（Death Valley）開車過來，藥物服用的時間又太短，到達孤鬆湖後，我頭發暈，嘴唇發紫，高山反應明顯。

次日（9月10日/周二），11日的 天氣預報不變，雨雪的機會仍然是50%，我們再次驅車去惠特尼山入口適應高原。在惠特尼山入口商店購買紀念品時，我向商店的老板問起雨雪天氣對登山的影 響；他告訴我們：下雪不可怕，雪深一呎都不要緊，但是如果是雨雪天氣，溫度在冰點附近，山徑上的石塊上結了一層薄冰，那就非常危險。這使我聯想到在初冬的 凍雨中駕車的可怕和危險。這個身體挺拔，一頭長發，滿麵滄桑的漢子還開玩笑說：不過這個天氣你也可以去，但行前要選好日期，音樂和鮮花。我聽罷大笑，告訴他：日期我就沒法選了，音樂早就選好了，至於什麽鮮花我不在乎。我們說的是葬禮。

商店老板的話使我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我決定將登頂的日期推遲一天，將許可證的日期從11日換成12日。我們立即下山去孤鬆鎮的管理中心。孤鬆鎮的管理中 心的一個中年女工作人員告訴我每天的許可證都會有剩餘， 但隻能提前一天申請和發出。12日的許可證隻有11日才有可能獲得。她看到我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地址又是在外州，她深表同情。她看了一下電腦，握住我的手說，不要著急，我們會給你12日的許可證的。我離開時，她又走出櫃台叫住我，要走了我仍舊有效的11日的許可證，讓我明天來拿12日的。這下我心中的一 塊石頭才落了地。我覺得可攻可守，因為我們每人已用手機將11日的許可證拍照，如果當晚天氣轉好，我們就連夜登頂；若12點時惠特尼山仍然是雲霧環繞，那就推遲一天。

當天夜裏，我們做好所有的準備，灌滿水袋，背包裏裝好食物和禦寒的衣服。我一直觀察惠特尼山頂空的雲及查看網上的天氣預報，12點時最後的檢查表明11日的天氣是會有雨雪，我徹底放棄了11日登頂的計劃。準備明天更改回程旅館的預訂。

11日早晨，山下的天氣不錯，遠遠望去，惠特尼山頂的天空還算明朗，我心中暗想但願我沒有押錯寶，好在12日的天氣預報仍然還是不錯。因對高山反應有恐懼 心理，而且時間尚早，我決定再去孤鬆湖去做最後的高原適應。我後來認為這個決定有問題；在12小時後的連續22哩的登頂之前，用了3個小時走上下5哩的山 徑，到達9850呎的高度去適應高原，這樣做自然是有得亦有失。

天氣預報是準確的，12時左右，惠特尼山頂雲霧籠罩，一定是雨雪交加。我心中暗自慶幸昨天與惠特尼山入口商店老板的偶然對話，以及後來更改日期的決定。後來我在12日登頂時在山徑峰頂（Trail Crest）到惠特尼山頂峰的山徑上看到許多昨日遺留下來的殘雪，乃是後話。

1:30PM，我們下山來到孤鬆鎮的管理中心，使我不安的是，昨天的那位和藹可親的中年婦女不在辦公室。我將我的情況告訴負責簽發許可證的吉米，一位六十歲上下的男子；他完全不知曉這個情況。他還告訴我說，沒有換許可證一說，如果第二天有多的許可證餘下，要重新申請許可證，你不用的許可證就作廢了，但隔日申請是無需付費的。他看了一下電腦，告訴我明天還有4個空位餘下，我可以得到其中的三個。真是柳暗花明，得來完全不用費功夫，我難以按奈住內心的狂喜，有些飄飄然。他重新在電腦上辦理我的新許可證，一邊提問，一邊輸入。當他問我，晚上在哪個營地宿營，我想都沒想就告訴他：我不宿營，連夜登頂，就像我的前一個許可證一樣。他立即停了下來，並說道：這幾個空位是過夜 的許可證，必須要在營地宿營；又說道：對不起，我弄錯了，以為你要的是過夜的許可證。我明白這個機會已失之交臂，內心非常失望。幾度欲言又止，最後也沒有 好意思說：我能用這個許可證而不宿營嗎？因為知道回答是否定的。吉米用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告訴我，當天來回的許可證要在2點整開始抽獎，要我等等。

坐在孤鬆鎮的管理中心的沙發上，我心情壞到了極點。腦海裏回想起整個登惠特尼山的準備過程：從年初開始抽獎/申請許可證，以及近一年來的訓練和準備，又是如何說服兒子，最後請假安排行程，這一切如今又回到原點，要從頭開始。管理中心裏有這麽多人在等待，我若是抽不到獎呢？領導看我一臉悲愴的模樣，問我拿不到許可證怎麽辦，我肯定地說，無論拿到許可證與否，我們今夜動身。月黑風高殺進惠特尼山。

2:00PM，抽獎開始，這才發現，我們還算很幸運，明日當天上下的許可證一共隻有三個人抽獎申請。抽獎抽的是每個人申請的順序，第一個人抽到了一號，第二個人將剩餘的兩個號都抽了出來，他隻好將2號給 我，我也不客氣，立即開始辦理申請。由於最後的抽獎人多半是臨時做的決定，每組的人數一定不會多，我們三個抽獎人的要求都得到了滿足。謝天謝地，我無需違反規則。

圖2. 惠特尼山遠眺


圖3. 9月11日從管理中心遠眺雲霧籠罩的惠特尼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