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25

楊戩仍然如以前一樣，每天勤勉地閱讀處理各地奏章。甚至比以前更加精細，所有大小事宜，巨細靡遺，全部親手處理。

過了一年，有妖怪出現，比較厲害。玉帝趁哪吒不在，宣李靖帶十萬天兵剿妖，如他預計的那樣大敗而歸。調楊戩征討，順利剿殺，玉帝趁勢新設立司法天神一職， 正式任命楊戩出任，所有土地灶神地府奏章，大小事宜，直接交由司法天神處置，形成了二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局麵。這樣，楊戩正式開始了對六道每一個細微角落 的全麵監控。

玉帝則漸漸貪戀杯中之物，懶理朝政。王母娘娘十分著急，勸過幾次無果，不得不自己擔負起越來越多的責任。楊戩望著這一切，想，玉帝已經多久沒有叫過自己戩兒了？從什麽時候起？就是從召見自己，自己要官的那一次起吧。

王母娘娘坐在金殿上，望著眾臣，自己剛剛罵完了天蓬元帥，心裏又氣惱又沮喪。當然，自己的脾氣是暴躁了點，可是，六道裏這麽多事要擔心，壓力這麽大，哪裏 來的好心情。可是看殿下眾臣，嘴上雖不說，眼睛裏卻全是憤怒不服的表情。這幫逆臣，一定都在肚子裏罵我吧，隻除了司法天神，仍然是麵色平靜安詳。難怪玉帝 碰到什麽事都說，交給司法天神去做好了。這司法天神也果然可靠，而且脾氣溫和，態度恭敬，以後倒可以多加依重。

天庭中人傳說，那楊戩自從擔任司法天神，就露出了小人嘴臉。每次看見闡教舊友，哪怕是同在戰場上浴血廝殺的兄弟，也會流露出輕蔑不耐的表情。自然，他現在 是王母娘娘麵前的紅人，眼界高些也是可以想象的。不過，還是有些人會暗自神傷。哪吒就是其中的一個：楊戩大哥以前不是這樣的人啊。

可是，當哪吒幾次邀請楊戩同去遊玩的時候，都被輕蔑無禮地拒絕，哪吒終於死了心：楊戩大哥已經變了。他不再是原來的他了。可是，我永遠忘不了你曾舍命相救的恩情。無論你怎樣對待我，我永遠是你的兄弟。

楊戩眼看著昔日的兄弟一個個離去，或憤怒，或不屑，或失望，一麵是一切按照自己預想發展的欣慰，另一麵卻是深夜獨自徘徊的酸楚：所有的兄弟，所有珍愛的人 都離去了。寸心，生生被自己推開了，四海龍族從此成了自己的敵人。闡教是必須決裂的，現在還有個哪吒不肯對自己死心，還要設法讓他真正恨自己。嫦娥，隻要 自己把這份愛戀深埋心底，誰又會知道呢。

可是，自己是不可能獨立完成所有的工作的，必須要找到助手。那梅山六怪兄弟，自從自己救了他們，便依依不舍，至今也仍然緊隨左右。他們性格忠誠，辦事可 靠，正好快要經曆天劫了。罷了，渡天劫的妖怪活下來的不足一半，他們又曾多有殺戮，隻怕活下來的幾率更低。不如自己幫他們渡了天劫，如果以後他們受自己連 累，死去一兩個兄弟，自己對他們的好處應該也能抵得過了。

事務實在太繁忙，不可能等在他們身邊等他們一個一個渡天劫。隻能使用丹藥的力量令他們一起渡了。當然對自己的壓力變成六倍。不過，沒有時間，沒有選擇。

渡天劫的事與梅山六怪說明，大家都同意這個安排。於是，到了渡天劫的那一天，楊戩自己在屋頂，而六怪留在屋內。隻聽見雷聲隆隆，偶爾會有一兩道劈進房中，想來，其餘的都被楊戩擋住了。兩個時辰後，渡劫成功，六怪從此正式成為散仙，不再受天雷威脅。

晚宴慶祝的時候，楊戩格外的沉默，隻是微笑，也甚少飲酒。席未散，就告辭而去。梅山老四覺得不妥，跟過去，見楊戩剛進自己的房間，房門都未來得及關，就開 始大口嘔血，驚叫出聲，到這時，梅山六怪才知道楊戩為他們擋下天劫是付出了多大的代價。從此，越發對楊戩死心塌地的跟隨。

楊戩默想，自己並不是不能關門，隻不過，效果就不會象現在這樣好了吧。這算是市恩鬻義嗎，可是，自己不替他們擋天劫，其中四個就很可能會死去呀，這算是利益交換，各取所需嗎，可是，難道其中真的隻有利益，沒有一點兄弟情嗎。算了，想那麽清楚幹什麽，想得清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