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芹閃過不少片的，是中壇有名的美女，我可以說是已經有了很強大的心理準備的。但是那天在餐館門口一看見她，心裏還是一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曼哈頓的人群中那些衣著光鮮身材窈窕的摩登美女頓時變成街道的背景。她真人比她已經美的讓人難忘的照片還要漂亮很多倍！
她的臉形消削，鼻子秀氣挺拔，比她在照片更有立體感。就在她偷看我的雙眼皮是真是假的時候，我心裏也在悄悄留意琢磨為什麽她會比照片更漂亮那麽多。可能是因為她皮膚很白很細膩，而且她照相的時候臉形總是正對著鏡頭，立體感沒能在照片中反映出來。見到她真人那種心靈震撼，就像是看了無數維納斯的照片後，在巴黎羅浮宮親眼看到大理石的維納斯雕像那刻一樣。
跟小芹在一起說話你越來越發現美麗不僅僅是她的外表，還有她的像江南春雨般細膩溫柔的聲音，一舉手一投足淡定從容的風度，言語間的一顰一笑的表情和低眉淺笑時吃吃的嘴角。
原來小芹是個高級知識份子，看不出來吧！可是她一點也沒有架子。跟她說話，內容從內涵豐富的知性話題，不知不覺地就變成了鄰家初戀的女孩。她烏黑發亮的秀發就跟她人一樣豐滿而多變，既有飽滿成熟的大波紋，又有鄰家女孩般羞澀幾乎齊腰的修長。有時候她頭發收起，放下，或者披過肩膀，就好像換了一個人。
那天小芹戴了一副烏黑發亮的珍珠耳環，就像一雙富於挑逗的黑珍珠美女，無時不放射出成熟魅力的光彩。她們時而藏在同樣顏色烏黑的長發間偷看你，讓你想撥開小芹的秀發大聲說，我看見你們了！時而恣意抖動在小芹的耳垂下直勾勾地盯著你，雖然跟她耳朵的膚色形成強烈的顏色對比，但卻都散發著誘人的魅力，似乎要挑逗你的控製力，你卻要強忍著要過去吻她耳垂的衝動。
最難忘的是小芹那雙溫情脈脈的眼睛，看著你的時候笑意盈盈，不看你的時候顧盼流離，看著她時，她那雙黑色的大眼睛在那副黑色的珍珠耳環前麵是顯得這麽天真純潔。
那天跟她在一起，我們沿第五大道一直走到中央公園，途中上過帝國大廈，在半空的雲霧中看曼哈頓繁華的街道和高樓，乘老式小電梯上到頂層的小閣樓。小閣樓裏麵，就我們兩個人，我在那裏給小芹重複中秋節那天晚上在那裏值夜班的老頭子跟我講的紐約城的曆史。
下來後繼續沿第五大道走，駐足過咖啡館和De Beers的櫥窗。她看櫥窗裏麵的鑽石耳環的時候，我看她在櫥窗的玻璃的倒影，裏麵放首飾的黑絲絨背景把她的臉影襯得更加雪白。天晚了我們在Rue 57吃晚餐，漂亮的女伺應看見小芹如此優雅，特地給我們安排在第六大道那邊櫥窗內臨街的位置，讓她麵向地上擺滿鮮花的敞開的落地櫥窗。我可以想象身後走在第六大道在57街街角等著過馬路的行人，或者剛從馬路那邊過來，被鮮花把他們眼睛吸引過來的行人，突然看見花櫥裏邊的小芹的時候驚豔的情形。我們要了法國紅酒和一種叫Bronzino的意大利烤魚。吃完晚飯又沿第六大道往走回，走過Radio City Studio的彩虹燈招牌，穿過時代廣場大電視廣告片下擁擠的人群，一下子就來到要送走小芹的巴士總站。怎麽這麽快就到了呢？依依不舍，我決定一起坐上出城的巴士，一直送她到澤西她停車的地方。巴士外麵有點嘈，裏麵卻很安靜，旁邊都是疲倦下班的人，我卻在聆聽著一個江南細雨的故事。。。
跟她在一起，好像又回到了戀愛的季節，覺得一個下午的時間過得飛快，覺得曼哈頓的第五大道太短了，一下就走到了頭，帝國大廈的電梯太快了，一下就到了頂樓，意大利餐館的翠花美女太殷勤了，剛剛品過一杯紅酒她就來問甜點要什麽。最後送她去拿車的時候，在停車場昏暗的燈光和雨霧中看著她白色風雨衣的影子款款遠去，都分不清臉上的潮濕是霧還是雨。。。
想起了Tony Bennet的那首歌，卻是不同的城市。在回三藩的飛機上，我心裏一直在唱。。。
I left My Heart in New York City
The loveliness of Paris
seems somehow sadly gay
The glory that was Rome
is of another day
I've been terribly alone
and forgotten in Manhattan
Until I met her who has brighten up my day.
I left my heart
in New York City
High on a building
it calls to me
To be where the old elevator
climb halfway to the sky
The afternoon fog may chill the air
I don't care
My love is there
at the Empire State Building
Above the crowded and busy street
When I have to leave you
New York City
Your fog and mist has taken my heart from m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