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人的菜單

小道是我在美國上大學時宿舍的鄰居，白人小夥子。人長得高，大，帥。身高如果不是兩米也差不多了，我跟他站在一起還不到他的肩膀。他帥的程度，可能比電影珍珠港裏的那個小二還要帥。金發藍眼，低橫筆直的雙眉和看上去總似眯縫的大眼絕對能刺透很多MM的心。

他還是大學的籃球隊員，是幾乎全是黑人運動員的球隊裏唯一的一個白人。我們的校報和當地的市報都把他當成是偶像來報道。有一次我們校隊贏了比賽，他跳起投籃的特寫照還被印到頭版頭條正中間。

在學校裏把他當成偶像的MM更不計其數。因為他的宿舍在我宿舍的樓上，我宿舍門前的美女也像選秀台一樣走馬燈不斷。當中自然不乏一些求之不得或者被甩的美女含恨的眼淚。有一次還有一個長得像沙朗史東般美豔的金發美女坐在我宿舍門前的樓梯口，抱著修長筆直的美腿傷心地哭了一個晚上，幾乎觸動了我惻隱之心。不過心裏想想，即使攙扶起了美女，人家還要曲腿彎腰才能把額頭伏在我的肩膀上痛哭流淚，那場景也挺掃興的，所以就算了。不過要聲明一下，不是我長得矮，而是那個美女的確長得也太高了。

我跟小道的友誼是建立在大家早晚見麵，周末曬太陽喝啤酒說笑閑聊，互相談得來的基礎上的。他知道我們中國學生聰明，所以他有數學的問題他都會來找我幫忙。有一次他一門統計課肥佬，我還幫他在咖啡店裏熬了一個通宵補課，最後才通過。還有一次他一個Project要在電腦上完成，叫我幫忙，我帶他去我們計算機係的機房，幫他處理好數據，叫他自己檢查，然後打印，我就坐在旁邊的電腦上看新聞。

那時候互聯網瀏覽器還沒被發明，網上的主要活動都是email, talk, rn, gopher和ftp。懂電腦比較多的人呢就會用rn裏麵的一些指令存圖片和短片，然後用一些係統指令來顯示到屏幕上。圖片和短片的內容呢，大家心照了哈。不過還是要提一下的，那個時候的圖片和短片主要還是以美豔為主，並沒有很多變態和低俗的內容。

小道看見我的電腦屏幕，下巴都快掉地下了。他沒想到那一台台愣頭愣腦的機器還有如此妙用。於是又少不得央求我教他。這不多不少也可能對他以後的人生產生了一點影響。因為在我離開學校出來工作後不久，小道也在一家電腦公司打小工，後來轉到了一家很成功的電腦公司當銷售。隨著電腦和互聯網絡技術的革命性發展，他的事業就一直蒸蒸日上。

話說我們先後來到矽穀，有一次我們約好我去找他一起吃午飯。因為從我公司開車到他公司也挺費時間的，到了以後我們就挑在他公司旁邊的一家中餐館。進門的時候我看見門外擺了一個小黑板，用潦草的中文寫了一些當日的特菜。因為字跡潦草，我看得不太清楚，於是等坐下來以後，店小二遞上菜單，我就用中文問他外麵菜單的內容，然後就點了幾個特菜。

一段時間不見，而且又在矽穀相遇，都有不錯的工作，小道跟我自然相談甚歡。從那次他同宿舍的小卓困窘的時候沒錢買吃的，靠我釣回來的魚撐了快一個星期，到小尚喝醉酒情景背誦蘇格拉底喝毒酒前的感言，惟妙惟肖，應該上大衛牙刷秀，還有對門那個小浪女安琪拉搬家時Show Off她收集的T-Short，幾個宿舍的男生的T-Short她都有了，隻缺我的那件和他的那件。我說小道你撒謊吧，怎麽會少了你那件！他笑笑顧左右而言他。

上菜後開吃吃，沒多久，小道就有點認真地嘮叨起來了。他說小二，這家餐館的人認識你嗎？我說不認識啊，隻不過這是家中餐館，我們都會講中文而已。他說，這餐館我經常來，怎麽平常沒覺得特別好吃，今天你一來，又吃香的又喝辣的！我說當然啦，我是從門外麵的中文菜單叫的菜呀。他說，我剛才聽你跟店小二說外麵的Menu，我也在外麵的Menu點的啊，怎麽就沒點到過好吃的菜呢？我說外麵的Menu寫的是中文你怎麽能看得懂呢？他一副迷惑的樣子，說我看的外麵的Menu是英文的，怎麽就不同呢？我登時明白過來了。

我跟店小二說的＂外麵的Menu＂他給聽成 "White Man The Menu"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