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羊闖江湖

小羊在兩歲差一個月的時候, 進了幼兒園。媽媽頭晚幾乎沒有睡著, 很緊張, 很不舍。小兔上Kindy的頭兩晚我也是沒睡著。兔爹說:" 比你自己高考還緊張啊。"

前一晚還做夢一家人去火車站, 轉個彎小兔就在人群中不見了 (小羊更是不知道在哪裏), 我大叫:" Help,  help!  My son is lost. " 號稱熱心的澳洲人居然一個個漠然地看看我, 然後自顧看著舞台上的表演。我大驚醒過來。回想夢境, 不由得失笑, 上個學嘛, 我就緊張得以為失去了孩子, 難怪旁人會不以為然。

 

小羊去幼兒園的第一天是星期二, 我帶著他先去小兔學校做義工, 換home readers (每天一本繪本書帶回家讀),  再幫忙照顧著Reading Group. 我在教室裏待了40分鍾, 覺得老師太辛苦了, 一個人帶19個孩子, 忙不過來呀, 隻能一次關注一個小組, 其它三個組就自學。

 

我在幫忙的時候, 小羊很高興可以跟哥哥姐姐們混, 學著他們的樣子盤腿坐在老師麵前。但是他坐了五分鍾就爬起來四處找東西玩, 我一邊手裏忙活, 一邊盯著小羊, 還要豎起耳朵聽老師在講什麽內容, 弄得一頭的汗水。

 

去了兩次後, 小朋友們都認識了這個baby (小兔總是很自豪地給人介紹:" This is my baby. He is my favorite." )。其中一個小朋友還特別喜歡小羊, 帶著小羊捉迷藏, 跑步, 還注意維護他安全。

 

義工結束後就進幼兒園啦。幼兒園有中文項目, 每周二和周五有中文學校的義工來陪孩子們一小時, 邊玩邊學。我們進去時, 正逢上中文老師在講故事做遊戲。老師全程中文, 會著重重複幾個詞, 比如 "吃蘋果" ," 喜歡" , "不喜歡", "下雨"。我覺得這個老師的方法很好, 適合剛學話的小娃。

 

小羊看得很專心, 一會兒就跟著玩起來了。陪了他半小時, 我離開了, 小羊頓時哭得死去活來••••••  下午接完小兔, 就去接小羊。小羊皺眉站在老師麵前看ipad 裏的歌曲, 一看見我們就哭起來, 抱著哥哥不撒手。

 

去幼兒園三周了, 還是不適應, 每次我離開他都痛哭。不過慢慢好一點了, 至少下午接他回來時, 在車上他顯得非常開心。小兔小羊性格還真是很不一樣。小兔一歲去幼兒園, 還不會走路, 第一天一放下就"喳喳喳"地叫著, 飛快地爬到小朋友們旁邊玩, 都不在乎媽媽在哪。在室內對著鏡子又拍又親, 自己也能玩大半天。小羊就非常敏感粘人, 每次送他去, 一下車看到幼兒園的大門就知道要跟媽媽分離了, 緊緊抱著媽媽大腿不放。

 

小羊從小看著挺敏銳的一個孩子, 我覺得我把他養傻了, 快兩歲了還不會說話, 隻會說"爸爸", " 媽媽", "哥哥"。詞匯量比小兔同齡時差很多, 玩的創意和花樣也不如小兔當年。想起來, 除了給他吃和睡, 我就沒培養過他讀書的習慣, 也沒有陪他一起玩遊戲編故事。

 

這幾星期下定決心每天要陪小羊讀幾本書, 玩半小時。小羊注意力不像小兔那麽專注, 每次隻能專心十分鍾, 也算正常吧在他這個年齡。他一走開我就停住不給他讀了 - 單向交流委實很難堅持下去, 即使我是一個這麽注重教育的媽媽。但是讀了幾天後, 他會拿著讀過的書來找我:" 媽咪, 媽咪 •••••• " 意思是讓我再讀給他聽。

 

從學校回來後, 帶哥倆在院子裏玩蹦床, 小羊坐在我肚子上跳。小兔也擠過來說:" 我也要我也要。" 小羊急得推哥哥, 推不動, 就低頭在小兔屁股上狠狠咬了一口。小兔痛哭。我抱著他安慰。小羊歉意地過來摸了摸哥哥。小兔忿忿地說:" 弟弟是一個貪吃怪, 他以為我的屁股是一塊好吃的肉。"

 

先前聽人家說老二會欺負老大, 手段就是咬人。我還不相信我家溫柔的小羊會這樣。現在看來綿羊急了也會咬人呀。

 

"拿, 拿, 拿啊••••••" 弟弟上周剛學會的新詞, 意思就是:" 給我吃, 給我吃••••••" 

周日下午媽媽帶著哥哥去小組聚會, 弟弟在家睡覺。晚上我們回來, 可憐的弟弟已經蹲在門口望眼欲穿了幾小時。爸爸說弟弟醒來後就到處找媽媽和哥哥, 啥都不肯幹, 晚飯隻吃了一點點。見到媽媽從聚會中順回來的福州禮餅, 就一直叫:" 拿, 拿, 拿啊••••••" 瞧爸爸把人家給餓的！給小羊吃了一口後才發現, 裏麵的餡含花生, 趕緊收起來, 小人不幹了, 一直鬧:" 拿啊, 拿啊••••••" 

小兔兩歲前使用頻率最高的三個詞是: No,  More,  要 - 就這三個詞就夠他生存用的了。小羊連這幾個詞都不會，可好像也能在幼兒園生存。

小羊經過一個半月的適應期, 現在已經很喜歡去幼兒園。每次我離開時會哭一會兒, 隨後就不哭了, 吃啊玩啊都不錯。一個排隊很久的知名幼兒園給了offer,  我考慮了半天, 決定不換了。小羊這個年紀, 需要的是熟悉的環境和老師的關注, 而不是好的硬件設備。

 

小羊各種小聰明也開始使出來。喜歡用頭去頂哥哥, 把哥哥磕痛了, 哥哥大叫一聲, 小羊就摸著自己的頭嗷嗷假哭以博取同情。

 

上周媽媽剛表揚他懂得拿抹布擦地, 接下來每天人家都賣力表演一番: 把水杯的水倒地上, 擦地; 再倒, 再擦 ••••••

 

昨天晚上回來得遲了, 小羊有點困, 這個熟練的表演程序就出現差錯。他把水和飯撒在桌麵上, 把抹布扔地上, 我叫他把抹布撿起來擦桌子, 他就是不幹, 還發脾氣砸椅子。我說對不起, 現在是你的quiet time. 就把他放到 change table上讓他安靜去。他馬上明白自己要受懲罰了, 就可憐兮兮地摸著屁股看著我說:" 噗噗, 噗噗!" 然後頭往後一仰, 主動躺下來讓我給他換尿片。我聞了聞, 根本沒拉嘛， 就把他晾在那兒。小羊不幹了, 前仰後合地鬧騰, "砰"一聲腦袋砸牆上 •••••• 我摸摸他後腦勺, 跟他說:" 你想擦桌子的時候才可以下來。" 小人想了一會兒, 哭兮兮地張開雙手讓我抱他下來, 拿著抹布擦了擦桌子。 想跟媽媽使心眼兒, 小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