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情人毫不猶豫地投入了別人的懷抱

副標題 : Daycare 小結 ( 請原諒我也標題黨一回 !)

一 . 艱難的選擇

小兔七個月的時候就想送他上 daycare, 因為那時被他折騰得晚上幾乎不能睡 , 如果白天送他去幼兒園 , 我就可以在家休息一會兒 . 可是 , 顧慮太多了 : 他不喝配方奶 , 堅決不用瓶子 , 連喝水都是用勺子喂 , 還有他吃輔食時不時吞咽困難 , 要喂幾匙就順幾分鍾 , 老師哪有我這樣的耐心喂他呀 …… 而且聽一個在幼兒園做事的朋友說 , 一般幼兒園對一歲以下的小 baby 都照顧的不好 . 聽得我這個心驚 , 於是拖到小兔一周歲生日過後才開始找 daycare.

朋友建議說是 family daycare 比公共的 child long daycare 要好一點 . 於是看了四家 family daycare, 卻都很不滿意 – 都是南亞人開的 , 很令我不放心小兔會被帶成什麽樣 . 沒辦法索性送他去公立的 Child long daycare 好了 .
看了三家公立幼兒園 , 第一家離老公的公司就十幾步路 , 設備不算差 , 但給我做介紹的那老師是個二十左右的小女孩 , 跟我說話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 看她跟孩子說話也是沒一點溫度 . 雖然她隻是五個老師之一 , 可看屋子裏二十個孩子 , 一半以上的表情都是落落寡歡的樣子 , 就能推測其他老師估計也不咋滴 . 第二家很大 , 小班 ( 兩歲以下的 ) 就有三十二個孩子 , 八個老師 , 設備也很好 , 做介紹的那老師也還好 , 可沒給我一種很親切的感覺 , 她也沒有跟小兔說一句話 . 而且三十二個孩子啊 , 加上中班大班一百多號人 , 中央空調 , 一個生病肯定大部份都要病了 .
第三家 , 像個家庭幼兒園改建的 , 設備簡單 , 室內比較小 , 給小班孩子的空間比我家廚房還小 , 可小班隻有 8-10 個孩子 , 兩個注冊老師 , 一個助理 . 給我做介紹的 Toni, 胖胖的 , 很有媽媽味 ( 事實上她自己就有個不到一歲的孩子 ). 她向小兔伸出手 , 眼睛看著他 , 跟他說幾句很普通的問候話 , 小兔就撲到她懷裏 , 饒有興味地觀察她 , 還跟她去外麵跟別的小朋友玩 . 帶小兔離開的時候 , 小兔還依依不舍地朝 Toni 哭了幾聲 . 當時我心裏就做了決定 .

把小兔送進去了 , 才發現另一個老師 D 不怎麽好 , 也很熱情 , 可好像不大會跟孩子交流 . 每次如果是 Toni 值班 , 小兔一進去就衝她笑起來 , 毫不留戀地投入老師懷抱 , 我離開時跟他說再見 , 小人看都不看我一眼 ! 老師說他一整天都笑個不停 , 玩得很 high . 下午接他的時候他也總是很精神很開心的樣子 . 可 D 值班時 , 我離開的時候小兔要哭 , 接他的時候也是一見到我就哭著撲過來 , 回家後還一直哭 . 我想了又想 , 決定隻有 Toni 上班時才送小兔去幼兒園 . 可是 , 小兔才上了兩周 , Toni 就請假結婚去了 , 隻好讓小兔繼續熬 . 幸好老師 D 很快辭職了 , 來了兩個年輕小姑娘 , 比不上 Toni 有經驗 , 但很盡心 , 也很喜歡逗小兔玩 , 我也就不多挑剔了 .

我仔細觀察 , 發現這不同的老師之間 , 帶孩子的方法相差其實不是挺大 , 但就是會不會跟小孩交流得好 , 讓孩子有安全感 , 這點具有決定性意義 . 說到底 , 幼兒園本身不重要 , 設備不重要 , 地點也不重要 , 重要的就是那個具體的帶孩子的老師哪 !

Toni 回來後 , 我把小兔的上學天數增加到三天 . 現在看他挺適應的 , 在幼兒園非常快樂 , 決定再增加一天 . 可是心裏頗有點鬱鬱不樂 : 我這當媽媽的 , 就這樣被人代替了一半 , 小情人再也不像先前 , 對我全心全意依戀了 ……

二 . 交流 , 搶玩具和女朋友

我不是很理解為什麽媽媽們對小小孩間搶玩具的事會那麽緊張 . 我一直覺得隻有兩三歲以上的孩子才有很強的占有意識 , 更大一點的孩子才會有意識地故意欺負人 . 我觀察 , 一歲左右的小小孩 , 搶玩具 , 抓人 , 都隻是他們試圖跟人交流 , socialize 的方式 . 但老師還是挺緊張的 , 一看他們拿手互相 touch 就衝過來把他們分開 . 我覺得這又何必 , 這樣 不是阻礙了小朋友們建立親密的友誼嗎 ? 老師反正是小心為上 , 怕小孩下手沒輕重 , 被抓傷了 .

小兔在幼兒園小班裏 , 個頭是最小的了 . 年紀比他小的 , 都還躺著 , 比他大的 , 都站著 , 就他一個在地上爬 . 不過這一點不影響他跟小朋友們的交流 . 去了一個月 , 他慢慢跟小朋友們熟悉起來 , 早晨見了麵 , 互相看著微笑 , 還用手彼此摸摸 , 兒語幾句 – 可惜每次都被老師強行打斷了 . 玩的時候 , 小兔是看人玩什麽 , 他也要爬過去玩 , 表現出來就是衝過去搶人家正在玩的玩具 . 人要跟他一起玩呢 , 他就特開心 ; 如果小朋友大方把玩具給他 , 自己玩別的去了 , 他會很不高興地大叫 , 追著人家屁股後麵 , 又去抓人家的新玩具 . 不過老師一般控製較嚴 , 不會讓小朋友們發生肢體衝撞 , 也會告訴他們要學會分享 .

小兔對人的興趣大過對玩具 . 據老師說 , 小兔每天都很有興味地繞著每個小朋友爬一圈 , 挑選對他有回應的 , 對人家嗬嗬樂上一陣 . 其中 , 有一個印度妞他特別感興趣 . 印度妞才八九個月 , 剛會坐 . 小兔爬到她跟前 , 嗬嗬衝她笑 , 印度妞溫柔地回笑 , 小兔笑得更歡了 , 結果倆人大眼對小眼 , 對著笑了五分鍾 ! 把老師在旁邊樂的呀 , 其他小朋友嫉妒的呀......每天下午去接小兔時, 老師經常跟我提, 小兔今天又跟他女朋友怎麽怎麽啦......

回來我對兔他爹說 : 鑒於小兔對所有遇到的印度人都很友好 , 我覺得小兔將來可能會找個印度女朋友 . 唔唔 , 我雖然不喜歡跟印度人同事 , 不過不反對有個印度兒媳婦 , 想想那嫁妝 , 我這財迷就頗為意動料!

三 . 生病 , 過敏 , 和 紅屁股

小兔去幼兒園兩個月 , 至今沒在那染上病 . 倒是我在家生病了 , 傳給他 , 讓他咳嗽流鼻涕了一星期 , 還好沒發燒 . 還有一次就是被爸爸傳染了 ” 單純狀皰疹 ”, 過了幾天也就自然好了 .

不能說小兔身體特好 , 而是他之前生了一些病 , 已經建立了一定的免疫能力 . 小兔七個月的時候 , 去遊泳 , 結果不知為何引發了玫瑰疹 – 那次斷續發燒了四天四夜加上五天的疹子 , 真讓我心傷腸斷 , 再也不帶他去遊泳了 . 九個月的時候 , 第一次去 playgroup, 就染上不明病毒 , 喉嚨裏有痰 , 呼哧呼哧了足有兩個月 . 後來就是打各種預防針 , 直到一歲過了才敢送他去幼兒園 .

我覺得呢 , 幼兒園小 , 大中小班加起來隻有三十人左右 , 而且沒有中央空調 ( 每個房間有獨立的小空調 ), 恐怕也是小兔不易染病的原因之一 .

可雖然沒生過病 , 吃了幼兒園的夥食 , 小兔卻輕度過敏好幾次 . 主要過敏的東西是橙 , 桔子 , 草莓等水果 , 吃完臉上一片紅斑 . 我每天檢查他吃東西的記錄 , 基本能判斷出是什麽致使他過敏 , 就要求老師下次不要提供這種東西了 . 不過如果是很輕微的過敏 , 比如臉上隻長幾粒紅豆豆 , 我就不多嘴了 , 因為這種過敏很快就會消失的 .

在幼兒園的小朋友似乎都免不了紅屁股的問題 , 因為學校是定時換尿片 , 一般不會給你隨拉隨換的 . 小兔隻要在學校有拉大大 , 回來就是紅屁股 . 我一直沒跟老師說 , 覺得她們不會改變做法 , 更何況我在家還經常忽略了小兔的大大問題 , 把他搞出紅屁股來呢 – 別說我後媽 , 都怪小兔吃得少 , 而且比較素 , 大大次數不多 , 味道也不重 , 而且他拉了還不吭聲 . 所以 , 我覺得我不能苛求老師 .

可是我最終發現 , 紅屁股現象還是跟不同的老師有關 . Toni 不在的時候 , 小兔幾乎每天都紅屁股 . 後來 Toni 回來 , 紅屁股幾乎就沒有了 , 因為 Toni 很認真檢查每個孩子的大大問題 . 每天早上我送小兔進去 , 第一句話她就問 , 什麽時候換尿片的 ? 如果是一小時前換的 , 她就會特別注意可能有人要在早餐時大大了 …… 別的老師可沒她這麽細心 .

四 . 睡眠

在幼兒園的最大問題是睡不好 . 給寶寶們 nap 的房間有兩個 , 每間放四張小床 . 如果不被打擾 , 小兔午飯後可以在幽暗的房間裏自己睡上 1-2 小時 . 可是 , 別的小朋友也是要睡的呀 , 還會在不同的時間哭醒過來 . 於是很經常地 , 睡眠極警醒的小兔被幹擾得一整個白天隻能在幼兒園睡上半小時 , 到下午的時候 , 他就蔫了 . 頭一個月 , 每次我去接他 , 他都一幅蔫嗒嗒的模樣 . 回來困得都不願吃晚飯 .

權衡許久 , 我開始每天早上推遲一小時送他去學校 , 盡量讓他在家可以睡個回籠覺 ( 甚至有時在去的路上睡著了 , 就等他睡醒了才抱進幼兒園去 ), 下午提早一小時接他回來 . 四點半去接他 , 五點準時坐到家裏餐桌前吃晚飯 . 然後洗澡 , 六點半就上床睡覺了 . 這樣保證了小兔整體的睡眠時間不會缺乏 . 但還是不能保證他下午有足夠的精力玩得開心 .

Toni 回來接手後 , 再一次顯示了她的細心和帶孩子的天分 . 她安排小兔 11 點午飯前睡一覺 , 下午四點再補一覺 , 正好可以跟其他小朋友們睡覺的時間錯開 . ( 這種安排也隻能在這種小幼兒園才能做到 ) 於是現在小兔每天都可以精力旺盛地玩和笑了 . 昨天去接他回來 , 走到幼兒園門口時 , 他居然大哭 , 舍不得離開 !

五 . 夥食以及 highchair 的故事

小兔很熱愛在幼兒園吃飯 . 原因之一是那裏的食物跟大人吃的東西一摸一樣 : 塗黃油果醬蜂蜜的烤麵包 , 夾 ham 的三明治 , 大人吃的酸奶 ( 含 30% 糖 ), 蛋糕 , pasta, 餅幹等等 . 說是小孩一歲以後就可以吃 family table food 了 , 所以人家理所當然地這麽做 , 我也不能要求幼兒園隻給小兔單做少鹽少糖少油的 夥食 . 隻是心裏犯嘀咕 : 從小就這麽重口味 , 難怪鬼佬們那麽難以減肥呢 . 還好他們還提供多種水果 , 蔬菜 , 小兔也吃得津津有味 .

原因之二是跟小朋友們一起排排坐吃果果吃得香啊 . 小兔看見別人吃東西就眼勾勾地看著人家碗裏的直流口水 , 把他一放到 highchair 上就歡欣鼓舞 , 手拍著麵前的板 , 很開心地等著上飯 . 老師說他是 one of the best eaters, 第一個上桌 , 最後一個下來 . 他在家可沒表現得這麽好 , 經常一頓隻吃頭幾口 , 然後把食物當成玩具 , 捏著玩 , 扔地上 , 讓我焦慮得直上火 , 可一想到他去學校就餓不著了 , 就把心稍稍放下一點 .

小兔去幼兒園最大的收獲是願意坐 highchair 了 . 說到這 highchair, 他從小就不願意坐 , 別說坐了 , 一把他往餐桌方向抱 , 他就哭得死去活來的 , 所以進餐從來都是在他的 playroom . 可自從會爬了之後 , 不得不 追著他喂食的那個心酸史呀 - 他在前麵爬得飛快 , 我在後麵追著喂 , 他吃進去又吐出來 , 弄得到處都髒 - 不能提了 , 作衛生的強迫症就是那時候落下的 .

想著去幼兒園後誰會追著他喂呀 , 還不都得坐高椅嗎 ? 必須要訓練 . 於是下定決心 , 把小兔強行栓在高椅上 , 結果 他拚命掙紮 , 哭得都嗆著了 , 什麽都不願吃 , 還把東西往下摔 . 我氣急敗壞 , 一手按住他頭 , 一手拿茶匙舀一口奶灌進他嘴裏 . 小兔感覺到被強迫了 , 更是憤怒不已 , 緊閉著嘴 , 頭拚命左右搖晃 , 躲避我的手 . 兔他爹在旁看得緊張得冒汗 , 捏著拳頭給兒子使勁 :” 我們小兔是堅強的共產黨員 , 寧死不屈 ! 任你綁老虎凳 , 灌辣椒水 , 咱不開口就是不開口 …… 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 !” 我這隻紙老虎 , 把勺子一摔 , 大哭起來 :” 我怎麽碰上你這麽個孽障 , 你幹嘛要這麽折磨媽媽呀 ……” 堅強的共產黨員倒不哭了, 頭一歪, 斜睨著紙老虎, 一副鬥天鬥地鬥媽媽其樂無窮的小樣.

然而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 . 小兔在學校第一天 , 看見別的寶寶都坐在高椅上 , 立馬就接受了綁老虎凳才有飯吃的事實 . 第二天在家裏 , 我試著把他往高椅上放 , 他一點都不掙紮 , 還主動地撈起安全帶給我 . 坐好後 , 雙手拍打著 board, 笑咪咪地等著媽媽給他東西吃 . 哎 , 把紙老虎感動得 , 眼淚一把鼻涕一把 , 心裏念了一百遍幼兒園小朋友們的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