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如夢 37

37.

 

不知過了多久，陳麗麗終於停止了哭聲。倒在方延軍懷裏，說電話是她堂哥打來的。她爸爸下午在小區裏遛彎時突然昏倒，送到醫院後就去世了。方延軍大吃一驚，沒想到發生了這樣的事。他用力摟著麗麗，想給她安慰。陳麗麗卻突然掙脫開，哭著收拾包要回家。

“麗麗，你冷靜一下，我叫周成和劉璐過來陪你，我去買火車票，好不好？”

陳麗麗不要人陪，她要自己去買票。方延軍想了想，也同意了。兩個人打車去火車站，還算幸運，他買到了兩張當天晚上的票。

陳麗麗見他手裏拿著兩張票，才明白方延軍是要和她一起回去，不太想麻煩他。

“你現在這樣子我怎麽放心你一個人回去？”

坐上火車，陳麗麗又開始落淚。三個小時的路程，陳麗麗不停地低聲啜泣，方延軍始終握著她的手。

麗麗的堂哥接了他們回到家。見了母親，母女倆抱頭痛哭，方延軍在一旁也落了淚。過了一會兒，麗麗說去醫院看父親，方延軍要陪她一起去，堂哥不知道方延軍和麗麗什麽關係，看著麗麗，希望她能說明一下，可這會兒麗麗除了傷心哭泣，什麽也顧不上。

方延軍在麗麗家幫忙三天，處理完了後事。麗麗想在家陪母親，要方延軍先回去，“已經耽誤你三天時間了，真是過意不去。”

“麗麗，我工作那邊你不用擔心，我都安排好了。你留下來陪陪媽媽也好，記住，別太傷心了，堅強點，你還得照顧好媽媽呢。”

麗麗聞言又哭了。他把她攬在懷裏，替她擦擦淚。沒想到，是這樣一件事讓兩個人的關係如此親近了。

第二天早上方延軍就要走，麗麗堂哥執意要送他到火車站。方延軍在麗麗家三天，贏得了好人緣，麗麗媽媽對他也很好，希望他假期的時候常和麗麗回來。這是不是對他們關係的認可呢？他想，抬眼看麗麗，欲言又止，知道這個時候跟她講這些不合適。

火車站。方延軍和麗麗告別，叮囑她好好照顧媽媽。忽然腦子裏靈光一現，“麗麗，何不帶媽媽去北京散散心？給她換個環境，你既可以照顧她，也不影響自己的事。”

麗麗心頭一震，好主意！“我回去和媽媽商量一下。”

“嗯，我在北京等你。哪天回去告訴我，我去接你們。”

一個星期後麗麗帶著媽媽回了北京，方延軍去接了他們回來，還買了好多吃的，幫著麗麗清理了冰箱。他走後，麗麗媽媽說：“小方挺細心的。”

麗麗已經從悲痛中走了出來，想著以後要和方延軍好好相處。

方延軍每天都給麗麗打電話，但卻沒來看過他們。又到周末的時候，方延軍打來電話。之後，麗麗媽媽說：“如果小方約你出去你就去吧，不用這麽天天在家陪我。”

方延軍的確是約麗麗去茶室。

麗麗到茶室的時候方延軍已經等在那裏了。方延軍問麗麗，“媽媽現在怎麽樣？”

“挺好的。”

“哦。”然後就專注地看著麗麗，看得她發毛，“你看什麽呀？不要看了。”

“看你瘦了，臉色還是沒有恢複到原來的樣子。麗麗，沒參加托福考試遺憾嗎？”

“不。”

“不遺憾？下次還可以再考是不是？”

“不考了，不出去了。爸爸這麽突然間沒了，讓我想了很多，我離家隻三個小時的路程，我都沒能看他最後一眼，何況千山萬水之外呢？我不離開媽媽了。”

雖然麗麗淚光閃閃，方延軍分明聽到了自己心裏的歡樂聲。他握了握她的手，然後從衣袋裏拿出一個小小的、深藍色絨麵的盒子，放在麗麗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