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苦寸心知
誰謂荼苦，其甘如薺。
“有你的名字又怎樣？現在被過戶到他父母名下已成了既成事實，你呀——”舒小雨和呂潮沒有達成一致的意見回到了張琪家，晚上張琪回來聽了舒小雨的敘述替她擔憂，又不忍再責備她的單純，她不應該這麽被動地等著離婚。
“房產證上有我的名字，沒有我的意見怎麽就能過戶？你了解相關法律嗎？”
“法律？了解了又怎麽樣？他找關係，花點錢，什麽事辦不了，法律算個屁呀！再說，誰讓你同意當初加上他名字的！”
舒小雨又氣又恨，恨呂潮也恨自己。
“他把房子搶走了，什麽也沒給你？”
“五千歐元。說我上學已經花了2000多。”
“夠狠的！真不是東西！”
整個晚上舒小雨沉默不語，欲哭無淚，原來離婚可以讓曾經朝夕生活在一起的兩個人如此仇恨，她感覺到了自己的愚蠢，嫁給呂潮是那麽的糊塗，結婚前呂潮的霸道是她欣賞的男人氣概，那時候的呂潮，說過要為她遮風擋雨。她痛苦地搖搖頭，說：“我和呂潮真的不該結婚，這都是我的錯。他有一份好工作，人也很帥，可我並不了解他就完全信任了他，我真的很糊塗。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我還是要麵對這麽一個薄情寡義之人。”
“你決定簽字嗎？”
舒小雨沉默不語。
“我要是你就不簽，耗著唄，誰怕誰？先去找個好的男朋友，等你找到了再說。”
“離婚是我提出來的，我若不簽字不太好吧？”
“你還這麽善良？！我真服了你了！”
“不離婚讓我去找男朋友也不安心啊。”
張琪覺得舒小雨是個循規蹈矩的女人，“你真是好人，說實話，認識呂潮是他老找我讓我給你找工，嗬嗬，那時候因為我打工多，很多人都認識我，我沒辦法，家庭條件不太好，得自己掙錢養活自己，但是，呂潮，我聽別人講他應該家境不錯，說他父母很有錢，所以他找到我我就很詫異，不是條件很好嗎，怎麽還讓你打工呢？”
舒小雨苦笑道：“我們也不算條件好吧，兩個人的工資一般，也沒什麽積蓄，買房的錢是他父母出過一部分。”
“哦。你打算怎麽辦？明天繼續找他談？”
舒小雨歎氣道：“我說不過他，一直都是，所以，指望他改變主意幾乎沒有可能，但是這麽簽了，我也不甘心，我沒想到他這麽卑鄙。你忙你的去吧，我再好好想想。”
“好吧，你再琢磨琢磨吧，我洗澡去。”
舒小雨抱著雙膝坐在床上。夜，如濃重的墨滴，落在舒小雨的心頭，令她沉痛不已。她腦子裏想的都是呂潮打印出來的不滿兩頁的紙，這兩頁紙將結束她七年的婚姻。
第二天張琪起床的時候舒小雨也起來了，
她對張琪說：“我想今天回去了。”
“啊？這事不辦了？”
舒小雨沉默片刻說：“答應他這樣的條件實在不甘心，我現在想不出好辦法，就拖著吧。”
“嗯。我昨天也讓你拖一拖，可是昨晚我想了想，要拖的話，這要拖到什麽時候？再說，你確定拖能夠為自己爭取更多？”
“我不能這麽痛快地給他簽！我還是回去再想想。”
“回去幹什麽，現在正是假期裏，咱倆一起過聖誕，如果你有了別的想法可以隨時找呂潮。”
舒小雨沒想到事情一開始便已如身陷泥沼，本想速戰速決，看來離婚從不是一件可以速戰速決地事情，但是舒小雨也不明白，再彼此消耗還有什麽意義。看張琪進進出出地打扮，舒小雨說：“哪有心情過節啊！”
“別這樣說，你離婚那叫脫離苦海，重獲自由的新生活，傷什麽心？就憑你的賢惠，還怕找不到一個好男人。”
舒小雨苦笑道：“賢惠算什麽呀，這年頭！”
“別喪失希望嘛！”
舒小雨正待說話，手機響了起來。呂潮打電話來問她簽字了沒有。
舒小雨氣憤地說：“你把房子按現在的市價折一半的錢給我我就簽，否則我不會簽字！”
呂潮說：“你還是簽了吧，堅持這個根本沒意義。”
“你欺人太甚！憑什麽搶我的房子？你也就會這種小人伎倆！呂潮，告訴你，我就是不簽！”
“我小人伎倆？你幹的事有幾件光明正大的？你自己偷偷找學校，偷偷花我的錢，一聲不吭地走了，你這不是和我三心二意嗎？我氣憤的就是這個，你耍我，我不會輕易放過你！房子的事就這樣了，你什麽都別想，你最好趕緊簽了字，咱們各幹各的，誰也別耽誤誰。”
“我不簽！”
“隨便你，你不簽也改變不了什麽。你願意耗下去就耗，我怕什麽！”說罷掛斷了電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