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約打電話
(2011-11-16 13:1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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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末來美後,與家人相隔萬裏,對家鄉,親人的思念隻能通過鴻雁傳書。一封書信通常要十天半月才能收到,估摸應該收到信的那幾天,回家幾乎是小跑,一進門就迫不及待地撲向信箱,期望看到信箱裏躺著一封書寫著方塊字的信封。收到信則興高采烈,天熱顧不上開電扇,冬天房間裏溫暖如春也懶得脫下厚重的外套,隻是急速的拆信,讀信。通常一封信要反複讀幾遍,直到差不多快背下來,才依依不舍地放下,但睡前肯定還要在床上再溫習幾遍。
家信如由老爸執筆,家長裏短,事無巨細,猶如聽龍門陣;弟妹年輕氣盛,喜歡在信中針砭時弊,感歎人生,猶如在讀政論文;我的同學們則因為步入社會不久,其誌向也大,其決心也大,來信經常讓我心潮澎湃。
雖然家信能解鄉愁,但總是給人一種意猶未盡的感覺,尤其懷念鄉音。雖然美國電訊發達,但那時大陸幾乎沒有私人電話,隻有工作場所有電話,且大部不通國際長途。進入九十年代,大陸電話開始發展,我妹妹公司辦公室電話開通了國際線,辦公室主任是我妹妹的好友,我們為有可能通電話而興奮。雙方約定在周末,美國的白天,中國的晚間,由美國往中國打,家人到約定時刻去辦公室等候。這個重要的日子被醒目的標在日曆上,等待通話的日子不亞於小時候盼過年。
終於等到那一天,小心翼翼地撥了一長串號碼,按下免提鍵,然後忐忑不安地等待嘟聲響起。似乎有人接電話,趕緊幾張嘴不約而同地喂,喂亂叫,那邊也是一陣忙亂。好不容易兩邊都平靜下來,讓德高望重的老爸先講,講了一陣,老媽又搶過,然後是妹妹。我們這邊是女兒和我搶。我們忘情的聊著,直到老爸說:好了,國際長途挺貴的。大家才戀戀不舍地收線,然後又開始約下一次電話時間。我們還保留著當時打電話的錄像,現在看來真覺得當時的情景不可思議。
有了打電話的機會,就要想辦法找便宜的國際長話公司。由於越來越多的中國人來到美國,國際長話這個市場異常活躍興旺,記得那時接的最多的電話推銷就是幾家長話公司,隻要有便宜的中國長話,我們就立馬換。朋友之間聊天,換電話公司肯定是話題之一。
拜高科技之賜,互聯網的出現催生了電話卡,國際長話更便宜了。妹妹也因為職務關係,公司為其在家裏裝了內部電話,可以通過公司總機接國際長話,有一位接線生是鄰居的女兒,隻要是那女孩值班,我跟家裏就可以通話,不再需要約時間。
再後來,家裏裝了私人電話,又有了無需電話卡的國際長話,我可以隨時拿起電話直撥,和家人的關係緊密得似乎從來沒有離開過。
嗯,真實啊。。。
打漁船還是滿有感情的一個人。。。
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