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往80歲爬的老嫗

回憶一點親曆之事寫點散文和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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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處覓故鄉五

(2017-04-21 11:21:49) 下一個

五,我的安慶(文革前)
    記得很清楚,那是一九五二年秋濃的日子。上午船到碼頭,在挑夫引領下,踏著陌生的石板路,穿過清冷的小街,未滿十二歲的我來到了安慶。一九八二年春節前的一個晚上,同一碼頭我與親友學生告別後戀戀不舍地離去……
    近三十年的時間中承載了太多的悲歡離合喜怒哀樂,安慶已融入我的生命。
    到安慶的第二天便在外祖父帶領下到安慶女中找到金校長——他曾是我外祖父的同事,插進已開學一兩個月的初一戊班,從此開始了我六年的中學生活。
    我可以毫不猶豫地說這六年是對我影響極大的六年:在新中國欣欣向榮的大環境中,多位無比關懷學生的極富學識的老師諄諄教導;一群似乎經過篩選的聰慧女孩親密接觸砌磋學業打球嬉戲,我獲益菲淺。
    其中雖有在合肥上大學的四年,可那不是我理想中的學府,那些年月一般學生也不可能真正學到東西,經常性難承受的體力勞動、極度的資源匱乏及無休止的階級鬥爭,讓我格外牽掛著安慶。
    大學畢業後,能回到安慶的母校,教書廿年,那是何等深重的緣分!
    也許命中注定我一生不斷遷徙,不過至今,仍以在安慶生活的時間最長,發生的一切也最重要。出國後但凡有夢背景大多是二中,安慶真真切切地成了我魂夢牽繞的故鄉。
    五十年代初的安慶,在剛從大城市來的我眼中看起來,顯得有點蕭瑟局促。不過家中來的親友仍把安慶稱為‘省裏’。。一位隻去過合肥的親戚充滿自豪地問我:有沒見過比四牌樓更熱鬧的地方?是的,那時商業中心依舊在四牌樓一帶。除了正街上的胡玉美、麥隴香,相鄰街上還有餘良卿,市百貨公司、雲芳照相館、嚴鳳英駐唱的勝利戲院……這些狹窄的街道大多由青石長條鋪就,那青石上深深的車轍印顯示了它的悠久曆史與多年的繁忙。
    也許正因為如此,。她的每一新建設,在今天人們的眼中是微不足道的,然而在少年的我眼中都充滿生機和活力,都是一篇篇作文的好題材。新落成的新光電影院、百貨大樓;拓寬的吳越街、人民路……都和著新中國的眾多‘第一個’成為最打動我們少年時心弦的樂曲。
    1954年接近夏天雨水特別多,長江防汛形勢嚴竣,暑假前後學生們也常去江堤參加防汛。我才是個初二學生沒什麽力氣,到堤上也就是和同學一起抬茶水,大雨中常常用外衣遮在水桶上。一天夜晚聽見鑼聲陣陣警告,知道江堤破了!那時安慶還保留著寬厚的黃泥城牆從江邊連續圍繞到向北,大柵子小柵子全部封閉。城牆也是女中的後牆,清晨我們到城牆上看到城外一片汪洋,洋麵上飄浮著許多東西;近處原來緊靠城牆公路上可以見到電線杆的頂端,稍微往前一點則是海校(安大舊址現在的安師大)的軍人從二樓的窗中進出。洪水很長時間才慢慢退去,再去菱湖公園玩時已經看不到原先那麽多的花樹與盆景……    
     安慶文化氣息特別濃鬱,位於市中心的圖書館簡單的手續便可借閱小說;以吳樾街為中心幾分鍾路就有三個劇院,同外公一起毫不費力地買票看過本地演員嚴鳳英、王少舫、潘璟琍,外地來的李玉茹、張學津、宋XX及著名魔術家張慧沖的演出;六十年代在另一新建的劇院近距離地觀賞過北京實驗歌劇院李波、上海舞劇院舒巧、趙青等……居住在安慶這座不大的城市實在是有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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