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革的傳人

祖國在唱紅歌。祖國山河一片紅。 文革在延續,因為有文革的傳人。 文革不是毛主席的文革,不是文革一代人的文革。是我們民族的文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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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著同胞的足跡穿越 (四) 抗戰中的煎熬

(2012-03-10 23:21:33) 下一個

相較抗戰前的“新文化運動”以及抗戰後的“二二八”事件,同胞們抗戰中的曆史,後來的記錄不多。這本身就是個故事。

說同胞們衰很大,不是瞎說。啥是民主?白話一點就是,我的事我有參與的餘地。不怕當烈士,就怕“被”當烈士。上次說到1935年同胞中有百分之一的人爭到了一份選舉權,很可惜,那是同胞們爭“高興權”的局部頂點,之後是一路滑梯的出溜下去了。對自己的事兒,同胞們要享用參與權又等了半個世紀。

1937年,七七事變,日本的侵華戰爭正式開始。東北之外的大陸父老鄉親也開始直麵日本兵的皮靴。慘是很慘,但起碼慘在明處,惹急了可以當兵抗日去。同胞們就不一樣了,日本開戰前並沒有向同胞們請示,獲取開戰批準。在被滿清皇帝“日本臣民”之後,同胞們又一次的讓人給“被”了,“被”參戰,而且不是一般的參戰,是被強製“滅祖宗”的參戰(祖宗不是不可檢討,但自主的檢討與強製的被滅是完全不同的事兒)。心靈之苦,可想而知。

曆史的時空在大陸與台灣是完全不同的,大陸的抗戰是台灣的“聖戰”。台灣的官方語言抗戰時早就是日語了,簡稱“國語”。前文所說的“台灣新民報”在七七事變前一個月被禁止再出中文版,同胞們很有限的些許自由全沒了。日本是“中央”所在,所以是“內地”。大陸是戰爭對象,所以是“敵國”。同胞們被要求投入“愛國運動”,當然要愛“天皇陛下”的日本國。

讓同胞們“滅祖宗”,自然是反人性。同胞們沒有任何熱情。於是被動員,就有形形色色的“榜樣”。

“莎韻之鍾”就是著名的榜樣之一。抗戰開始後的1938年,一名派遣在台灣的日本警察被征兵參戰。這個警察的工作是在原住民區域管教學。應征入伍帶行李請了一位17歲原住民女學生幫著挑,女孩的名字叫莎韻。結果挑妹莎韻被路上被上漲的溪水衝走而喪命。挺缺德的一件悲劇,大老爺們弄個未成年的小姑娘幹體力活,不負責任把孩子給送死了,文明社會該坐監獄的事兒,結果被利用了。莎韻,成了熱愛天皇為“聖戰”捐軀的“愛國青年”。1938年的事兒,一路吹到1943年。先是上報紙,隨後縣長表揚,縣長作煽情詩,官辦“莎韻”大合唱,“總督”頒獎(鍾型的,“莎韻之鍾”即源於此),官方拍電影,用“莎韻”命名地名等一係列炒作持續展開。 

動員、榜樣都是這個程序。 這個該是原版之一。文革時咱們在河裏溺水而亡的金訓華與莎韻的死亡方式接近,死後的被炒作也驚人的相似,異功同曲。隻要心中有神聖,水再凶猛也要向前衝。太祖爺的“革命”手段,其實盡是“山寨”來的。當然,太祖爺還是了得,熱愛太祖爺的金訓華是為兩根木頭自己跳水裏去的。莎韻妹妹該是被動的讓水從路上衝走的。

同胞們被動員,是因為對戰爭沒有參與意願。“滅祖宗”當然不會招來熱情,同時,日本人也從來不曾把同胞們認作他們的“同胞”。後來傳說中大陸戰場上的“台灣兵”其實是個迷思。抗戰早期,同胞們是不能當“皇軍”的。原因簡單,日本人對同胞信不過。要知道,台日當局之前二十多年才好不容易把台灣社會上飄著的槍禁掉,防止武力抗日。重給同胞們發槍,心裏障礙大大地。所以“台裔日本兵”以軍伕為主,不配武器。隻有到了戰爭後期,日本國內男人隻剩下老弱病殘了,同胞們才以“誌願兵”的方式成為有武器的“日本兵”。日本在台灣正式“征兵”是19454月的事,過幾個月日本就投降了。整個抗戰期間,同胞共有12萬多成為日本軍伕,8萬多成為日本軍人。而從軍的同胞,主要被派往日本的南太平洋戰區。

日本人對同胞們“滅祖宗”是全方位的,限製中國話,限製中國節日,限製中國廟,限製中國神,就是要徹底拔了你的根。後來又想出個缺德的,1940年初開始賞給同胞們擁有“日本姓名”的權利。說是“賞”,實際是強加,各地成立“改姓名促進大會”強推。像當年“新文化運動”時的精神領袖林獻堂先生(後文會有更多介紹)就被多番威脅利誘改名字,林不為所動。所謂民主,是要有一種參與意願的。在抗戰這種極端的環境中,條件險惡,自由全失,台灣完全淪為警察社會,而同胞們不含糊,強烈的自我意識仍在。從1940年始至1943年底,五百多萬同胞中,改了日本名的不過十二萬多人,同胞中的百分之二。

抗戰1945年結束,日本戰敗。如果再拖長些,同胞們能否還一直如此淡定?同胞們在抗戰中也打了雞血般的高潮過,就是日本偷襲珍珠港及以後的南太平洋攻島掠洋前後。“勝利”的時候是招隊員,招兵,招國籍,招人入任何夥的最好時機。包括前麵提到的林獻堂先生,在他留下的日記裏,都曾在那段時間,為日軍的“勝利捷報”興奮過。194212月,偷襲珍珠港一周年,林寫到“本日為大東亞戰爭一周年,皇軍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台灣逐免敵軍之攻擊,而得平安過日,真大幸也!”。1945年,50歲以下的同胞,已全是出生於日治下的“日本臣民”了。日本大勝的話,同胞們會不會掉回魯迅所說“暫時坐穩了奴隸的時代”的狀態? 曆史不可假設, 願意的話各位自己思考吧。

抗戰八年,是同胞們爭民主過程中的大挫折,出版權結社權選舉權都丟了。但是,再一次體驗了被“被”的無奈與痛苦,是否給後來的民主抗爭帶來額外的動力?容我接著穿越。

 

下篇預報:從簞食壺漿迎國軍到仇恨外省人,二二八的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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