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我,是我疏忽了!”
宿山看著醫院開出的診斷書,拍著自己的腦袋。
對這家醫院來說,陳安巧並不是陌生人。她十歲的時候,有一次領著七歲的弟弟出去玩,弟弟不慎滑入河裏,陳安巧年幼無力,加上驚慌失措,沒能及時將弟弟拉上來。弟弟死後,陳安巧的父母也將唯一兒子的離世怪罪到她頭上,在巨大精神壓力下,陳安巧變得有些精神失常,先後幾次試圖自殺,都因為發現及時而被搶救過來。
成年以後,陳安巧在精神分裂症和少年陰影的雙重折磨下生活了幾年,後來在一位經驗豐富的心理醫生的治療開導下,逐漸恢複到正常人的狀態。
再後來,她找到了一份工作,認識了一些朋友,時不時會約了朋友們一起出去旅遊。在朋友們眼中,陳安巧和普通人沒什麽區別,隻有那位醫生和陳安巧自己明白,她的精神狀態如同一座火山,也許永遠也不會噴發,也*天就會噴發。不過,醫生也知道,隻要不受到巨大的刺激,這座火山不噴發的機會遠高於噴發的機會。
現在,這位劉醫生正坐在宿山麵前,給他講陳安巧的病情。
“那張照片裏的男孩子就是陳安巧的弟弟。這樣一幅畫麵,連正常人看了都會覺得恐怖,何況是她。唉!不瞞你說,這下麻煩了。我對陳安巧近十年的治療努力,弄不好就被這麽一張圖片毀得前功盡棄。她的狀態,我現在都不好說。一切看天意吧!”
“除了醫院的人,外人能接觸到陳安巧的病例嗎?”
“不能。這類病例都是保密的,隻有我們醫院的大夫才能接觸到。”
“所有有機會接觸到陳安巧病例或者了解陳安巧病情的人,您能不能提供一份名單?”
“這個...”劉醫生麵露難色,“可以是可以,不過,陳安巧的治療持續了十年,在這段時間,醫生倒還好說,護士已經換了好幾撥了,護工也是如此,不少人已經離開了醫院,他們的名字我都記不太清了。這樣吧,我問問其他人,最遲明天用快遞給你送去。”
對劉醫生的大力配合,宿山一再感謝。
宿山回到辦公室,看到雷洪飛正站在白板前生悶氣。看見宿山進來,他一臉懊惱地說:“都怪我!你提醒過我,盡量不要讓她上網,我卻偏偏疏忽了。”
宿山擺擺手:“不能怪你。我們說是在保護她,實際上和軟禁差不多,每天大部分時間待在房間裏,不讓她接觸外麵,又不讓上網,正常人都會憋出毛病。靈鵑給我打過電話,說我們的保護措施好象過於嚴格了些,陳安巧那兩天已經有些煩躁不安了,我就告訴靈鵑,可以讓她上網。隻是我們都沒想到,陳安巧本身就是個病人。凶手知道這一點,才特意選中了她。”
“陳安巧電腦上的那張圖片我們查過了。”郭靈鵑舉起一張照片,“她弟弟的臉就是從這張陳安巧幼年時期的照片上截下來的,又用了其他手段做了圖像處理,製造出了恐怖效果。圖片是用EMAIL發給陳安巧的。”
宿山接過照片看了看:“看來凶手是在陳安巧治療期間接觸並掌握了她的這些信息。靈鵑,這兩天辛苦你一下,你和另外一位女警輪班,在病房裏看護陳安巧,寸步不離,我會在病房外麵布置些警力。我估計,凶手不會就此善罷甘休,他使出這招,就是為了讓陳安巧住進醫院,便於他下手,他很可能一直在尋找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