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縮的刀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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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段，你過來瞧瞧。”帶著防毒麵具的化工研究所劉教授仔細看了看儀表盤上的讀數，招手叫躲在門外的段飛，段飛帶上了一個防毒麵具走進屋。

“你看，數值很小，也就是說檢測到了微量的放射性物質。”劉教授是警方從新港市化工研究所請來的專家，他和他帶來的檢測設備是來協助警方檢查1208房間內是否存在放射性物質的，“但是一般的建築裝修材料裏都存在一些天然放射性物質，比如一些石材和牆體裏含有鉀、釷等元素，這些放射性對人體的危害很低，就像咱們現在檢測到的這個值，是屬於正常範圍的。”

“那房間裏的這股氣味呢？”

“我已經從那段牆上采集了一些塗料，需要回去化驗才能告訴你結果。不過憑我的經驗，這種氣味十有八九是二甲苯化合物發出的，這種物質在塗料裏很常見，如果加工工藝適當的話是沒有任何味道也不會對人體有害的，發出這種氣味一般來說是由於加工工序偷工減料，措施不當引起的。”

“好，咱們先出去罷，我怕在這屋裏待長了中毒。”

在樓道裏，兩人摘下防毒麵具，各自舒了口氣。劉教授說：“不會的，我剛才一進屋，就用這種便攜式檢測儀測了一下，這種氣味雖然難聞，但是對人體的危害度倒是很低。一般數值超過30表示對人體具有低度危害，它的數值隻有12。”

“劉教授，我有一個問題，”段飛一邊幫劉教授提著設備一邊問，“如果氣味是牆壁塗料引起的，而且使用的是同一個廠子的同一批塗料，有沒有可能這間屋子刷出來的牆有味道，而另外屋子的牆沒有味道？”

劉教授略微思索了一下：“一般不會出現這種情況，除非塗料在生產時溶液攪拌得不均勻，那樣的話塗料的顏色會不一致。但是我剛才在1208房間檢查了幾段牆壁，氣味基本上來自臥室正麵的那麵牆，其它牆壁都沒有，而這幾段牆壁的塗料顏色是一致的，這是第一；第二，攪拌不均勻這種情況一般隻有在手工攪拌才會發生，現在別說正規廠家，即使是鄉鎮企業也都不再用手工攪拌了。”

“人在這樣的酒店房間裏，還有什麽其它可能會導致中毒？我是說不包括食物引起的中毒。”

“這樣的可能性就多了。如今的化學研究和新產品研製相當發達，尤其是在西方發達國家，有些製成品，人通過皮膚接觸相當微小的數量就有可能導致中毒，通過呼吸和口腔進入人體的就更不用說了，另外還有放射性物質—當然，我們剛才沒檢測到。”

兩人在電梯口碰到了剛出電梯的酒店副經理胡奎，他一見二人就問：“小段，劉教授，結果怎麽樣？”

劉教授把大概結果告訴了他，胡奎一聽有些失望：“這麽說，不一定是塗料的問題？”

“正相反，塗料肯定有問題，”劉教授回答，“我隻是說問題的源頭有些複雜，但是無論如何承包方的責任是跑不了的。我回去後會把塗料的檢測結果寫一份詳細的檢測報告，如果你們酒店需要采取法律手段，可以使用我的報告，我也願意作證人。”

胡奎一聽高興起來：“那就好，為這事我最近天天往裝修公司那兒跑，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他們總是答應解決，可是我前腳走，他們後腳就忘。對了，劉教授，有沒有什麽辦法能很快地消除這股氣味？”

“有，隻要用一種溶解劑，重新把那麵牆粉刷一遍，然後等它全部涼幹後，再用原來的塗料重新粉刷一遍就可以了。但是第一，一定要等全部涼幹後再重刷；第二，刷前確認一下塗料是沒問題的。”

“全部涼幹需要多久？”

“十五到二十天，一般不需要這麽久，但是這次情況特殊，如果不幹透就急急忙忙重刷，氣味就沒有完全消除，弄不好還得返工。”

胡奎歎了口氣：“行，隻要有辦法解決就行，已經等了這麽些天，不在乎多等一個月。您待會兒把那種塗料的名字寫給我，對了，到時候還得麻煩您來一趟，檢查一下是不是幹透了，然後我們再重刷。”劉教授答應下來。

“胡經理，負責裝修的是哪家公司？”段飛問到。

“那家公司叫恒輝裝修，是新海集團的一家下屬公司。”

“還有一件事，”段飛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紙，上麵寫著五個死者的名字，“胡經理，你們是不是搞過一個抽獎活動，中獎者的獎品是在1208房間免費住兩夜？”

胡奎點點頭：“對，是有這事。頂層裝修完以後，我們為了擴大影響，搞了這個活動，而且請來了新港衛視做現場直播。”

“你看一下，中獎的是不是這五個人？”

胡奎接過名單看了一遍：“對，是這五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