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資料
正文

給我一條波希米亞紅裙(九十二)

(2016-02-02 16:44:27) 下一個

九十二

自從知道他們住的地方相距不遠,坐的公交車也一樣之後,大維每天都等著她教完課後一起坐公交車回家。大維課下得早,每天孩子們走後,大維自己在教室裏再練一會兒琴。她走到大維的教室的門口,總是能聽到裏麵傳來的大維的琴聲。大維的提琴拉得如泣如訴,好像琴弦能夠直接撥動她的心弦似的。她總是在大維教室門口停住腳步,等大維拉完一曲才進去。在公交車站,大維總是提著自己的藍色的琴盒先擠上車去,給她占個座位,然後站在她旁邊跟她聊天。她也總是一路上幫大維抱著琴盒,到自己下車時,把座位和琴盒都交還給大維。

大維告訴她說,他父母是大學同班同學,畢業後一起分配到唐山工作,七六年雙雙在唐山大地震中遇難。那時他五歲,恰好暑假到西安看望爺爺,幸免於難,以後跟著爺爺在西安長大。上了大學之後,爺爺去世了,他畢業後就住在爺爺留下的房子裏。

聽見大維五歲那年成為孤兒,她覺得有些難受,因為她自己也是五歲那年失去了母親,那時靳凡還在監獄裏,她還不知道自己有個生父,一直被木匠養父拉扯大。大維說,爺爺身體不好,沒有工作,不能怎麽照顧他,家裏也窮,小時自己一個玩具也沒有,總是看見別的小孩的玩具眼饞。大維說夏天買不起西瓜,就站在食品店賣西瓜的櫃台前,等著別人吃了西瓜後扔瓜皮的時候,撿扔在筐裏的西瓜皮啃幾口。大維說小時候買不起小人書,總是羨慕別人家有很多小人書。大維說小時候總是盼望著有一天爸爸媽媽會出現在他麵前,爸爸會把他抱起來,媽媽會給他做好吃的。聽見大維小時的這些故事,她很替大維心疼,覺得大維受得苦太多了。她小時雖然也苦,但是養父對她很好,就像親爸爸一樣,給她買好吃的,還買了洋娃娃和玩具,而且也有小人書。

時間久了,她發現大維雖然談起音樂來頭頭是道,但卻是個靦腆的大男孩。他的琴盒有時會招來車上一些女孩的目光,有些大膽的女孩會找個借口跟他說幾句話。他總是顯得手足無措的樣子,既不會跟女孩借機認識,也不會說奉承話,有時還會顯得很窘的樣子。她有時都替大維著急,明明女孩有意思,大維卻是不開竅,把機會錯了過去。她問大維有沒有女朋友,大維說大學時有過一個,是一個學校的,在不同的係,畢業後去了不同的城市,就分手了。她說自己有個好朋友在省歌舞團,可以幫著給大維介紹個不錯的歌舞演員。大維說不喜歡找演員,怕舞蹈演員太風流了,自己承受不了。

我也是舞蹈演員啊,她抗議說。演員也不都是那樣的人,大多數也都是很本分的。

 

每天在車上跟大維聊聊天,她覺得挺高興的。大維比她小四歲,她把大維當作弟弟一樣看待。大維有什麽事兒,她會幫著大維參謀,出出主意。自己心裏有什麽不快,她也能跟大維說說。她發現聊起天來,時間過得特別快。往日總覺得公交車開得慢,現在不知不覺就到家了。

她有一次跟齊靜聊起大維,想讓齊靜幫著看看歌舞團裏有沒有合適的,給大維介紹個對象。

我們歌舞團小姑娘們的眼界可高了,他一個剛畢業沒多久,在少年宮拉小提琴教小孩的,誰會看得上他?齊靜說。

可是大維人很不錯啊,她說。小夥子聰明有才華,為人正直,也勤快,難道這些都不重要了嗎?

明宵也不錯,可是你最後不還是嫁給澤寧了嗎?齊靜說。

聽見齊靜提起明宵,她怔了一下,心裏湧上了一種說不清的滋味。想起認識明宵,已經是十多年以前的事兒了。想起自己曾經傻傻的揣上半年攢下的錢,深夜裏跑到北京站去給在國外的明宵打電話。想起自己曾經躺在床上借著昏暗的台燈光一遍一遍的讀明宵的來信,有時被感動得流眼淚。想起有一個細雨紛飛的周末,她站在中芭宿舍的窗前,心情鬱悶,用手指在窗戶上的雨霧上寫下了幾行模糊的字:當你喜歡我的時候,我也喜歡上了你。當你愛我的時候,我也愛上了你。當你離開我的時候,我還在愛著你,可是如今你在哪裏?她和明宵,真是一個今昔一個明宵,說是無緣分卻又遇到一起,說是有緣分卻不能在一起。想起明宵來,她依然覺得是遇到了一個對的人,隻是可惜不能走到最後,而一錯過就是一生。

對不起,姐姐不該提明宵。齊靜看見她的神情一下陰鬱下來,抱歉地說。我問問團裏的小姑娘們去,要是有合適的我給你打電話啊。

 

齊靜不久就給她打電話來,說有個跳民族舞的小姑娘不錯,家是外地的,個子高也漂亮,人脾氣也好,願意見見大維。她很高興,在回家的車上,把事情跟大維說了,要約個時間帶大維去相親。

謝謝你,可是我不是特別感興趣,大維靦腆地說。我工作不好,收入不高,什麽都沒有。人家歌舞團的,可以找個更好的。即使見了,怕以後也成不了,過不到一起去。

哎呀,先別想那麽多,很多人都是看眼緣,她說。不見見你怎麽知道合適不合適呢?我替你約時間地點,到時你可不能不去啊。

 

時間和地點很快就約好了。周日的下午,她帶著大維去了一個公園,在公園門口的樹蔭下等著。過了一小會兒,就看見齊靜帶著一個姑娘在馬路對麵下了車。姑娘看著個子高挑,白白淨淨的,穿著一條素色的連衣裙和一雙淺色的高跟鞋,顯得很優雅美麗。大維依然是平時的打扮,一件洗得幹幹淨淨的白襯衫,一條熨得平平整整的藍褲子,一雙洗刷得幹淨的運動鞋,隻是頭發新理的,看著有些生硬和不太習慣。她把大維介紹給齊靜,齊靜帶著笑容跟大維握了握手,把帶來的姑娘介紹給了大維。姑娘麵帶矜持地看了大維一眼,轉過身來跟她熱情地打了招呼,說早就聽說她是中芭最好的芭蕾舞演員,還是徐省長的愛人,能親眼見到她很榮幸,希望以後能多跟她請教跳舞的秘訣。

我哪有什麽秘訣啊,無非就是多用腦子琢磨,多花時間練,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你好好跳舞,多勤奮努力一些,有一天也會這樣的。那什麽,你們自己去公園裏麵玩吧,我和齊靜就不進去了。我們姐妹好久沒好好聊聊了,我們去逛逛街,找個地方坐坐去。

 

看著大維帶著姑娘向公園售票處走去了,她和齊靜沿著街道去了附近的自由市場轉了一圈,在一個小攤上砍價還價買了一條圍巾,然後跟齊靜去了附近的一家冷飲店歇歇腳。

你們單位這同事不錯啊,齊靜誇獎大維說。看著文質彬彬的,個子高,也帥氣。每天跟這麽一個小帥哥工作,也挺養眼的吧?

哪有你們歌舞團的好,她說。不過,大維人非常好,小提琴也拉得很棒,就是可惜沒有一份兒好工作,隻是在我們這裏教教孩子,有些太埋沒他的才能了。你們歌舞團需要拉小提琴的嗎?

我們不是樂團,他到我們這裏怕來也施展不開他的才華,齊靜說。再說我們這裏有個拉小提琴的,現在不缺這方麵的人。不過我可以問問認識的人,看看有沒有什麽別的好機會幫他介紹介紹。

這樣最好了,她說。大維是個孤兒,從小吃了不少苦,現在沒個好工作也沒個好姑娘,看著怪可憐的  ---  誌宏和孩子都好吧?

他們都很好,齊靜說。有孩子就是事情多,一天到晚總閑不下來。誌宏忙,也幫不了我多少。孩子每天送幼兒園,早上要去送,晚上要去接,還有這事兒那事兒的,更別說孩子要是有病了,那才叫急死人呢。要不是今天是星期日,有誌宏在家裏帶著孩子,我都很難得出來這樣坐坐。說起來,總想起那年誌宏受傷,孩子也剛出生,那時我們一家子都住在你家裏,多虧了妹妹你照顧。

我們姐妹還有什麽可說的,她說。我剛去中芭的時候,還不都是姐照顧我?

真是很懷戀那時跳舞的時光啊,齊靜感慨地說。那時你一進來就跳得那麽好,既有天賦又努力,大家都羨慕你。後來你離開了,聽說團裏的人都很吃驚,也都特別為你可惜。哎,你聽說了嗎?中芭要排演《天鵝湖》了,你走了之後咱們對門的小張代替了你,聽說這次要出演白天鵝呢。

我也聽靳凡說了,她說。靳凡早就想排練《天鵝湖》,他說我媽《天鵝湖》跳得特別好,可惜再沒人能跳得那麽好了。

要是你還在中芭,《天鵝湖》肯定是你來跳,齊靜說。

我也是覺得挺遺憾的,她有些傷感地說。這些芭蕾舞裏,其實我最喜歡《天鵝湖》了,從小就看媽媽在家裏跳《天鵝湖》,總想要是有一天也能有機會跳《天鵝湖》就好了。不過真為小張高興,那個姑娘很用功,特別能吃苦,在團裏都是有名的,她一定能跳好的。等《天鵝湖》公演的時候,我一定要回北京去看看。

我也想回北京看看,看看秦老師他們,齊靜說。這麽些年都沒見了,挺想他們的。你們家澤寧最近還好吧?聽誌宏說,省裏有人想把澤寧給擠走,給中央寫匿名信,告澤寧的黑狀,中組部派人來西安調查澤寧來了,沒查出什麽來吧?

有這樣的事兒嗎?她詫異地問。我怎麽沒聽澤寧說起過呢?我知道澤寧最近不順,他們不讓澤寧管公安和武警了,但是沒聽說調查的事兒啊。

可能澤寧不想讓你擔心吧,齊靜說。我想他壓力可能挺大的,連我們家誌宏最近都心神不寧,打算如果澤寧走了,他也離開西安,跟澤寧同進退。

他們能查出什麽來?她說。澤寧非常廉潔,幫人是有,但是從不收人東西,而且他做事謹慎,也不亂說話,也沒有生活問題,真想像不出來別人能告他什麽。

現在像澤寧這樣的官員太少見了,齊靜說。你看看省裏的這些人,跟澤寧一個級別的,誰家不比你們家氣派?誰的老婆不是在省裏當個一官半職的,那有像你這樣教孩子跳舞的?而且你還每天坐公共汽車上下班,人家可都是司機接送。

我也是覺得澤寧這點做得特別好,以身作則,不搞特殊化,她說。我覺得我們生活的挺好的,不需要那麽多。澤寧為官清廉,我也踏心一些,免得擔心受怕的睡不好覺。

 

 

跟齊靜聊完天,順道兒在菜市場買了一些菜,回到家時,已經是下午快五點了。提著菜進門時,她看見徐澤寧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手裏拿著一摞文件和一杆筆,一邊看一邊在文件上寫著什麽。徐澤寧聽見門響,抬起頭來問她說:

回來了,相親進行得怎麽樣?

挺好的,她放下手裏的菜說。兩個人看著挺般配的,他們自己進公園玩去了,我和齊靜說了會兒話才回來。小夥帥氣有才,姑娘美麗端莊,我看這倆行。

你還挺有媒婆潛力的,徐澤寧放下手裏的文件和筆說。

她走到徐澤寧麵前,把剛買來的圍巾係在脖子上,跟徐澤寧說:

女人都有媒婆素質,天生的,沒辦法,看見合適的就想撮合 --- 你看我買的圍巾好不好看?

不錯,顏色和樣式都好看,料子好像差了一點,徐澤寧點頭說。哪裏買的?

自由市場,料子是不太好,所以價格特便宜,她把圍巾解開說。你今晚不出去吧?我去廚房做飯去。

不出去,徐澤寧說。今晚在家學習中央文件,星期一要傳達。以後我要減少應酬,多在家陪陪太太。

真的嗎?這樣太好了,她高興地彎腰吻了徐澤寧一下。我先去做飯去 ,回頭再跟你聊聊從齊靜那裏聽來的事兒 --- 你喜歡吃茄子,還是柿子椒,還是西紅柿?

你做什麽都好吃,徐澤寧說。茄子吧,我喜歡你燒的茄子。

 

看著她高興地哼著歌走進廚房,徐澤寧拿起文件,繼續讀了起來。他讀了幾頁文件之後,把文件放在沙發背上,站起來拿起暖水壺沏了一杯茶,在客廳裏踱起步來。他最近有些煩。在省裏工作這些年來,他對省裏的情況了如指掌。省裏雖然不像中央,但是也分成幾派,相互之間勾心鬥角,互相傾軋。他剛到省裏來時,就知道省裏的政壇主要分為兩派,一個是地方派,是常年工作和生活在省裏的官員們。另一派是空降派,是從中央或者外省調進來的官員。徐澤寧和誌宏雖然在榆林工作過,但是也被認為是空降的外來派。空降派背景強,往往都是中央有靠山,派到地方來鍛煉幾年,隨後就會回中央,或者升遷到別的地方去。徐澤寧剛到省裏時,所有的人都知道徐澤寧的家庭背景,也都認為徐澤寧隻是到省裏來鍛煉幾年,隨後就會回中央。省裏的幾派都拉攏他,巴結他,誰也不敢得罪徐澤寧,見了徐澤寧都恭恭敬敬的,連省長都讓徐澤寧幾分。徐澤寧那時春風得意,工作順手,雖然注意保持低調,但是工作上有時發脾氣,也得罪了一些人。

最近這幾年來,徐澤寧因為天安門事件時在西安對學生鎮壓不力,被認為政治立場不夠堅定,仕途上一直沒能再往上升遷,也沒能調回中央去工作。徐澤寧的父親因為和一些老將軍們在天安門事件的最後關頭反對開槍,失去鄧小平的信任以後,一直養病在家,也沒能東山再起。往日權勢顯赫的徐家,在政壇上逐漸被邊緣化了。自從父親失勢之後,他在省裏的日子也越來越不好過了。這幾年來,隨著徐家在政治上的失勢,有人想趁機把徐澤寧擠走。他們借著公安和武警出現的幾次事件攻擊徐澤寧領導不力,強迫徐澤寧交出了公安和武警的指揮權,隨後又有人往中組部遞匿名信,舊事重提,把徐澤寧天安門事件時私下的一些講話收集起來,說徐澤寧同情動亂分子,思想與中央不能保持一致,行動手軟,立場不堅定,要求中央重新審查徐澤寧在天安門事件時的表現。為此,中組部派了一個調查組,專程到省裏來調查。

看到中組部派人來調查,想把徐澤寧擠走的一派認為他調走或者離職時遲早的事兒,在工作上對他陽奉陰違,甚至有拆牆腳和設陷阱的,企圖讓他犯下錯誤,及早離開省裏。政壇險惡,徐澤寧既要向中組部調查組澄清自己,又不得不花更多的時間思考省裏的工作,免得自己不知不覺落入對手設下的陷阱。如果中組部的調查結果對自己不利,那麽自己一輩子的仕途可能就會終止在這裏了。想到此,徐澤寧的心情不免有些煩躁起來。

 

吃完晚飯之後,她把碗筷收拾到廚房,洗好了放起來,又把煤氣爐擦了一遍,做了一壺開水。壺一會兒就燒開了。她提著壺回到客廳,把客廳裏的暖水瓶裏原來的水倒在一個玻璃器皿裏,把暖水瓶裏換上了新開的熱水。把水壺放回廚房,又收拾了一下廚房之後,她回到客廳,沏了兩杯茶,端著茶杯坐到依然在看文件的徐澤寧身邊。

你不是說晚上要陪人家嗎,怎麽還在看文件?她有些撒嬌地問徐澤寧說。

好,不看了,徐澤寧把文件和筆放在茶幾上說。跟我講講今天你帶大維去相親的情況。

你怎麽也關心這個啊?她撲哧笑了說。

那我們談什麽啊?徐澤寧把手一攤說。你喜歡的歌星啊什麽的除了鄧麗君別的我都沒聽說過。

哎,我問你,齊靜告訴我說,中組部來人在調查你,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啊?你怎麽也不告訴我一聲啊?

噢,無非就是有些人想把我擠走,找不到切實的把柄,就用匿名信來誣告,說我在私下裏講過什麽什麽話,同情學生,跟中央在政治上不能保持一致,徐澤寧輕描淡寫地說。我已經把事情都跟中組部的人澄清了。匿名信裏有些話是我講的,但是他們在斷章取義。還有一些是誇大的,更有一些純屬無中生有的捏造。我也要求中組部查處寄匿名信的動機和後麵的主使人。

這是誰幹的啊,真缺德,她說。

無非就是那幾個人,徐澤寧說。雖然沒有確鑿證據,我也知道是誰搞的。

你為什麽不把這些告訴我呢?她問徐澤寧說。齊靜跟我一說我才知道,嚇了我一大跳。

我就怕你擔心,徐澤寧說。這種事情,告訴了你也沒用,何況政治上的事你也不懂,反而讓你擔心受怕,所以就沒有跟你說。

我是你愛人,即使你出了什麽事兒,我也會跟你站在一起,她很認真地說。我知道我也幫不上什麽,但是我很在意你。以後再有這樣的事兒,別瞞著我好嗎?如果最後真出了什麽事兒,也讓我有個思想準備好嗎?

好的,徐澤寧點頭說。他們把我分管的公安和武警奪走後,也沒有安排別的工作給我,現在隻剩下了教育口還歸我負責 --- 現在我是省裏工作最輕鬆的副省長啦。你來西安這些年,我一直忙於工作,也沒有時間好好陪陪你。現在我有時間了,明天下班我帶你去老孫家吃羊肉泡饃,然後咱們到電影院看電影去。

 

聽徐澤寧這麽一說,她心裏覺得很高興。她不指望徐澤寧今後能有多大的發展,隻要能平平安安的做個副省長,一心一意對她好,她就很心滿意足了。她知道徐澤寧一直想要個孩子,這麽些年來一直未能如願。雖然她按照誌宏提供的方子抓了中藥來,每天熬中藥喝,但是一直沒有見效。夜裏跟徐澤寧做完愛後,她把腿翹到床邊的牆上仰著躺著,在臀部下墊了一個枕頭,想讓精子在裏麵多待一會兒,覺得這樣的話自己更容易懷孕一些。

你現在也想要孩子了?徐澤寧看見她把腿翹著,問她說。

嗯,她點頭說。希望像偏方上說的,是個龍鳳雙胞胎,那樣才好呢。

不怕以後跳不了芭蕾了?徐澤寧親了她一下說。

早就放棄了,她說。從跟你來西安,就放棄了。再說也過了年齡了,現在這麽老了,哪裏都不會要我去跳芭蕾了。

是我不好,徐澤寧帶著歉意說。當初在你最好的年華,不該讓你放棄芭蕾,耽誤了你。你後悔嗎?

後悔,後悔死了,她說。可是都晚了,以後你要一直都對我好才行啊。

我都快四十了,有你這麽一個年輕漂亮賢惠的老婆,我很知足了,徐澤寧說。你看這省委大院裏的人,包括那些想把我擠走的人,沒有一個不羨慕我有這麽一個好老婆的。以後我們再有個孩子,就更好了。要是有一對雙胞胎,那就是我燒高香了。

 

[ 打印 ]
閱讀 ()評論 (4)
評論
擁抱哥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HP67' 的評論 :
謝謝HP67. 人大多有善的一麵,也有惡的一麵,全看對誰了。徐澤寧也是如此啊。

新年快樂!
HP67 回複 悄悄話 小曦真是個善良的姑娘! 相比之下老徐很可惡,葬送了小曦的才華。明霄磨難之後的升華是他自己的努力,老徐抓他時不是為了讓他升華,大多數人就都毀了。

擁抱哥春節快樂! 來年作品更多更好!
擁抱哥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Cyprus123' 的評論 :
謝謝Cyprus。明宵還得繼續在監獄裏經受一些磨難。
Cyprus123 回複 悄悄話 但願因為徐家失勢,明宵能早點出來。
登錄後才可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