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聖誕的前一天,雖然台北下著蒙蒙細雨,但是各個商店依舊熱鬧非凡。大商場的停車場早已爆滿,路邊的停車位也很少有空位,節前搶購聖誕禮品的人們熙熙攘攘高高興興地拎著禮品袋走被雨水打濕的馬路上。各家店鋪的玻璃窗裏掛上了聖誕大減價的條幅也掛上了聖誕彩燈,連路邊的榕樹上和木棉上也懸掛著五顏六色的燈。
陳欣茹坐在一家大商場電梯後麵的一處座位上休息,眼睛看著窗玻璃上的細細的雨絲。陰陰的雲像是一個灰色的帷帳,把天空遮得嚴嚴實實,也把窗玻璃塗成灰色。這位在台視上天天露麵的美女主持人,為了不被人認出來,特意帶了一個棕色的貝雷帽,讓帽簷遮住前額的一部分,下巴又被一條又長又寬的棕色圍巾圍住,眼睛上還戴了一個大號寬邊黑色眼鏡。她穿著一件桔黃色的雙排扣外套,外套衣擺處露出藍色的 長筒襪,下麵是一雙棕色的長靴。她的身邊是幾個白色的購物袋,裏麵放著剛買的一雙皮靴和兩件衣服,還有給男友買的一件禮物。四周的人走來走去,不斷有人說笑著從身邊經過。對麵一家店鋪裏在放著《冬季到台北來看雨》:
“天還是天喔雨還是雨
這城市我不再熟悉
我還是我喔你還是你
隻是多了一個冬季”。
我還是我,你還是你,隻是多了一個冬季。聽見這句歌詞,陳欣茹心裏覺得有一陣憂傷像是低飛的飛鳥一樣掠過。轉眼跟劉東分手一年了。對陳欣茹來說,這一年過得很漫長。父親的 老年癡呆的病,在持續的吃一種增強記憶的新藥和陳欣茹的照顧下,有了很大的好轉,記憶力和反應能力都提高了很多。台視的音樂綜合節目,在陳欣茹的主持下,變得越來越紅火,收視率變成了台灣收視最高的綜藝節目。陳欣茹也有了新的男朋友。這個男朋友比她大三歲,是她在紐約讀書時就認識的,當時他在離紐約城不遠的紐黑文的耶魯大學商學院讀MBA,在一次台灣同學的聚會上認識了陳欣茹。陳欣茹當時覺得這位男生性格有些怪癖,聽說是台灣的某個豪門養在美國的二室生的兒子,有錢但是在家裏沒有地位,靠著父親給耶魯的捐款去了這所名聞遐邇的私立大學,學習不好,中間還因為掛了幾科休學了一年,人也沉悶老成,二十多歲的人,長得倒像是個三十來歲的人。成為台視的主持人之後,在台視的一次活動中,陳欣茹與這個當年耶魯的掛科生偶遇。沒想到七八年沒見,這位耶魯差點兒退學的學生,母親被扶正,成了家族企業的繼承人。他利用耶魯的學識和人脈,把家族企業開拓到了美國和俄羅斯,竟然成了台灣最被看好的十大年輕富豪之一。這位耶魯掛科生,當年在紐約的聚會上就對陳欣茹印象很好,現在對這位台視美女主持人更是仰慕。聽說陳欣茹跟劉東分手了,他就托堂姐從中牽線搭橋。在堂姐的撮合下,兩個人約會了幾次,覺得彼此都合得來,於是陳欣茹就帶著他去見了父母。陳欣茹的父母覺得對方人不錯,家境也好,又是台灣人,很中意。唯一的問題,是陳欣茹對自己的病沒有把握。最近這一年來,在榮民總醫院的大夫的心理治療和藥物治療下,陳欣茹覺得有了不少好轉。但是自從跟劉東分手之後,陳欣茹並沒有機會去驗證自己的病是否全愈。而陳欣茹也不想輕易跟新的男友上床,怕在做愛時暈倒,讓男友知道自己的病。
“冬季到台北來看雨
也許會遇見你
街道冷清心事卻擁擠
每一個角落都有回憶”
對麵店鋪裏在反複放著《冬季到台北來看雨》。陳欣茹坐在長凳上,突然想起了過去也是這個季節,也是這個節日,她在給劉東買禮物。很多跟劉東在一起的往事一刹那湧上心頭:那些每天說過許多遍的我愛你,那些每天親吻過好幾遍的嘴唇,那些溫馨的擁抱,那些牽手跨過的馬路,那些去過的公園,那些吃過飯的餐館,那些喝過咖啡的咖啡店,那些短信上和冰箱上貼的溫暖人心的話語,那些用手抄在日記本上歌詞,難道都過去了嗎?
陳欣茹拿出手機來,翻開短信,一眼看見了去年冬天劉東給她發的一個短信:
忽然記起從前的日子 穿過殘雪 寂靜的酒吧的高腳凳上 我們坐在一起 手拉著手 十指相扣 你喜歡紅色的Strawberry Daiquiri我喜歡白色的Margarita 那時我對你說 如果明天就是世界末日 如果明天這座繁華的城市就會毀滅 我願今天和你在一起 那時 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都覺得無比奇妙 後來我們結婚了 每天淩晨 你去上班 我在桌子前不停的寫歌 三點四十出發去單位接你回來 煮上一碗冒著熱氣的餛飩 碗裏撒上紅紅的辣椒油 你問過我 說有一天我們有錢了 會做什麽 我說 隻想每一秒跟你在一起 現在你在台北 我在北京 有時就想摸摸你 卻摸不到 仿佛看見台北的街道 看見你在熙熙攘攘的人流車流裏行走 飄揚的黑發 雪白的裙子 好想在路邊抱抱你 親一下 感覺一下抱著你的溫暖 盼著等著再去台北的日子
陳欣茹翻著短信,看見了她給劉東的回複:
早上台北的天氣很不好,天上陰蒙蒙 ,下著淅淅瀝瀝的雨 ,總也下不完 。總是想著你, 你不在身邊,我覺得做什麽都沒有意思。知道你說要我開心一些,可是你不在,我就是開心不起來。昨晚下班後到爸媽那裏去看了看,從爸媽家出來,已經是快午夜了。打車回我們在台北的那間空蕩蕩的屋子裏去的時候,一路上也在下雨,天上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 ,都是黑黑的雲 。下車進屋的時候,雨打濕了頭發和衣服。到家覺得特別累,就想直接睡了。屋裏有點兒涼, 躺在床上,拉緊被子想著你,想你要是在我身邊就好了,可以給我暖暖手和腳,還可以讓我靠在你的溫暖的懷裏。親愛的,我想你了。有空就來台北,不要讓我等太久。
陳欣茹看著看著,眼睛不自覺地濕潤了。分手很容易,但是很多事,忘掉卻很難,更無法從記憶裏根本抹掉。那些事就像是發生在昨天。每次走過她跟劉東一起去過的地方,陳欣茹都會想起來,那時的那種身在愛情中的感覺。很奇怪的是,陳欣茹回想起跟劉東在一起來,都是跟劉東的溫馨的幸福的時光,那些劉東的緋聞引起的不快記憶,卻都消失了,連分手時的悲傷也都消失了,甚至連當初非常恨的小薇也不怎麽恨了。現在的新男友,人長得老成,沒有劉東彈吉他時的帥氣,可是無論從教育,成熟,睿智,紳士風度,家世和對她的喜歡,都 不能說不好。他們雖然沒有結婚,卻像是結婚了一樣互相尊重,互相體貼,相敬如賓。即使發現對方的不對,也不會去指出,更不會去責備和改變對方。沒有爭吵,沒有撒嬌,他傾注於建立他的商業帝國,她傾注於完善她的節目。每一個星期,他們查看自己的日程表,定下約會的時間,去最好的餐館吃飯或者在家裏吃仆人們做好的飯菜,聊各自工作裏遇到的一些事,盡力躲避讓對方尷尬的話題,從來沒有再談論過劉東。她問過他,為何想跟她約會。他說他想要一個智慧,賢惠,美貌和讓人羨慕的妻子,既能在一起生活,也能帶得出去,這些條件,她都具備了。她有些失望,她更想聽到他說他愛她,但是他沒有。他們總是有著非常平靜的交談,溫爾文雅,對各自工作上出現的問題有著非常理智的分析,有時也會聊一些家常,產生一些溫馨的感覺。他堅持每次約會之後送她回家,在離別之前禮貌的親吻和擁抱,揮手告別,然後各自回到各自的生活,直到下一次約會。唯一缺乏的,是那種肆意相愛的感覺。那種傾心相愛的感覺。那種思念,渴望,欣喜,柔情,依賴和心疼,自從劉東之後,再也沒有了。就好像用盡了全身力氣去愛了一次,把一生的愛都耗光了一樣。
飛機咯噔跟地麵撞擊了一下,一陣顛簸之後,在碩大的停機樓前停了下來。劉東解開身上係的安全帶,站起身來,邁到過道裏,從頭頂上的行李艙中把一件小行李箱取出來。後麵坐著的韓導演也站起來,取下了行李。韓導演是個中年男人,個頭不高,身長腿短,有些啤酒肚和禿頂,無論到哪裏都喜歡穿一件很多兜的夾克衫。
小東,這些日子在外麵拍片子,累了吧。現在片子拍完了,到我家裏來慶祝一下吧。站在機艙狹窄的走廊裏等著下飛機時,韓導演跟劉東說。今晚我組織了個小型的聖誕派對,有幾個電影學院沒畢業的小女生來,都是清純型的,你肯定喜歡。
自從跟陳欣茹分手之後,劉東在娛樂圈裏的人緣好了很多。娛樂圈裏沒人喜歡過去的那個潔身自好的白烏鴉劉東。他們喜歡的是這個吸毒和跟女人們亂來的劉東。劉東的唱歌事業下降了,但是影藝圈裏的拍過很多大片的韓導演看中了他,約他去出演一部片子的男主角。劉東喜歡看電影,看了劇本後對劇情也滿意,於是跟導演一拍即合,接了片約。這部片子拍了有半年多,一來二去的,劉東跟韓導演混熟了,經常去韓導演在北太平莊的住處開派對。韓導演的派對很小,通常隻是幾位好友參加,他給參加派對的人免費提供冰毒,派對上也不乏女影星女模特等美麗女人,因此男人們都喜歡去他的派對。
好的,劉東點頭說。我先回家看看爸媽就過去。快過節了,去你家裏,不會太打攪吧?
不會,韓導演搖頭說。我愛人這些日子回娘家去了,不在家。我還叫了幾個演員來,除了那幾個電影學院的小女生之外,別的都不是外人。咱們一邊high一邊玩,過節前先樂一樂。
小薇坐在機場裏麵的一個布置得很優雅的咖啡館裏,喝著咖啡消磨著時間。咖啡館裏人不多,隻有對麵一張桌子邊坐著一對情侶在隔著桌子親吻。快聖誕和新年了,小薇要回小城去看望父母。因為怕路上堵車,她很早就打車來了機場,但是發現機場路上車不多,到機場太早了,連登機牌還不能領。小薇在機場裏閑逛了一圈,才找到了這個清淨的咖啡館,坐在裏麵要了一杯價格死貴卻一點也喝不出什麽好的牙買加藍山咖啡。
小薇喝著咖啡,心裏在想著劉東。這一年來,無論小薇怎麽努力的想接近劉東,劉東依然不接小薇電話,不回小薇短信,不見小薇。小薇想來想去,想出了一個接近劉東的辦法,就是從劉東的父母入手。鼓手是劉東的搭檔,知道劉東的演出的行程。小薇跟鼓手關係不錯,從鼓手那裏經常打聽劉東的事兒。每當劉東到外地去演出或者去拍片子的時候,小薇就買一些東西,到劉東在皇城根下的四合院裏去看望劉東的父母。劉東的父母在小城時就認識小薇的父母,也認識小薇。雖然知道兒子跟陳欣茹分手是因為小薇引起的,但是小薇總去看他們,他們慢慢的也就原諒了小薇。劉東到外地去參加演唱會或者拍電影時,一去有時就是三四天,有時還要住上幾個星期才能回來。二老自己住在四合院裏也很寂寞,小薇過來陪著二老說話,帶著二老沿著皇城根出去散步,順著王府井走一大圈。二老原來對小薇就沒什麽意見,再說又是同一個小城來的,聊起小城的事情來,總能聊很多,也就覺得小薇是個很不錯的人。沒過多久,小薇在劉東父母身上的努力開始生效了。二老越來越覺得小薇不錯,覺得小薇這樣的做個兒媳婦也挺好。二老在劉東麵前提起小薇來,經常說幾句小薇的好話。劉東心裏不高興,但是也不好駁二老的麵子,於是隻是默默地聽著。二老以為劉東對小薇改變了態度,於是有一天在劉東從外地演唱回來的時候,留住了小薇,讓劉東和小薇見了一麵。沒想到劉東進門見了小薇,依然非常惱火,把門拉開,叫小薇出去。小薇隻好訕訕地走了。
這一年來,小薇依然用“微笑”的筆名在網上挺劉東,跟各種各樣的人打筆仗。小薇有時說不過別人,但是小薇很執著,不會認輸,總是車軲轆話來回說,纏著對方打,直到最後對方受不了敗陣而逃。小薇不敢把自己的筆名透露給劉東,她要留著這個秘密,等萬不得已需要見劉東的時候,再打出這張牌來。小薇相信,因為劉東不知道“微笑”是她,如果哪一天她必須得見劉東,她可以用“微笑”來約劉東出來,劉東也一定會出於好奇會來見這個一直無條件地力挺他的粉絲的。
小薇隔著咖啡店的玻璃窗漫無目的地看著外麵走過的旅客,突然看見幾個人一起說笑著拉著行李走過,其中一個人的背影像是劉東。小薇推開咖啡杯,站起身,拉著小行李箱匆匆走出咖啡店,追趕著那幾個人。那幾個人走得很快,轉眼已經走出機場大門,其中一個人掏出手機在打電話。小薇拉著行李箱趕到帶著旋轉門的大門口,看見一輛轎車駛近機場大門,在那幾個人麵前停了下來。那幾個人把行李放進後備箱,先後坐進汽車裏。小薇從旋轉門出來,走到轎車旁邊,隔著車窗玻璃,看見劉東正坐在後車座上看著她。
劉東!小薇快步走到車邊,敲了一下車窗玻璃喊道。我跟你說句話好嗎?
小薇,我真的沒有什麽好跟你講的。劉東似乎猶豫了一下之後,搖下車窗說。不要跟著我。我不需要你關心我,也不想聽你說什麽。你現在有自由也有錢,也還年輕,忘掉那些過去,自己過個好生活,再見。
車窗搖上了,劉東身體前傾跟司機講了一句話,司機啟動了車。
劉東,你聽我說一句,我找你有重要事情----
小薇的話還沒說完,劉東的車已經離開了路邊,開上了通向機場路的彎道。小薇直起身子,失望地看著轎車在彎道上融入駛出機場的車流之中,從視野中消失了。
這就是跟你鬧緋聞的那位小薇吧?韓導演的頭靠著車上的皮椅背,問劉東說。看著挺漂亮挺不錯的啊。人那麽癡心對待你,還發了真愛無敵聲明,你啊,對人太狠心了。
沒辦法,如果我不狠心點兒,遲早得跟她過一起去,劉東看著窗外說。我跟誰都可以,就是不可以跟小薇在一起,因為見了她我就想起欣茹來,就想起對不起欣茹,我就恨我自己,也恨小薇。你想跟小薇在一起,我這日子怎麽過,我還能幸福嗎?
聽說她離婚了,還分了不少錢,韓導演說。我說,你既然不跟她好,要是不介意的話,把她介紹給我,我去把她上了。回頭憑我的三寸不爛之舌,保管讓她把錢都拿來給我們電影做投資。
韓導,你要是做這種缺德事兒,咱們就掰了。劉東正色說。她是我老師的女兒,我對她這麽狠也是為了她好,免得讓她心存幻想誤入歧途。她完全可以找個好的,生個孩子,自己過個好日子的。你不能碰她。你要是動她,小心被閹了,她前老公是個不顯山不露水的厲害的主兒,還進過監獄。
真的?那我不惹她了,韓導演說。這麽多漂亮女演員巴不得跟我潛規則一把呢,我就不自找麻煩了。
小薇看著劉東的車子離開,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她以為離婚之後,憑著對劉東的真愛,可以讓劉東喜歡上自己,卻沒有想到一年過去了,劉東依然拒絕搭理她。小薇掏出手機,按下了鼓手的名字。手機接通了,鼓手的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好小薇,鼓手說。你不是要回老家了嗎?
在機場等飛機呢,小薇說。我剛才看見劉東了,想跟他說句話,他不理我。你能不能給他打個電話?
有事情嗎?
叫他最近不要去韓導演家。
怎麽了?怕他去吸毒?
自從有一次聽鼓手說起劉東經常去韓導演家裏吸冰毒的事兒之後,小薇心裏一直很難受。小薇知道,冰毒可以徹底的毀滅一個人。小薇問鼓手有沒有什麽辦法不讓劉東吸毒。鼓手說,他跟劉東講過幾次,劉東都不聽。這個世界也許隻有一個人能改變劉東,那就是陳欣茹。但是陳欣茹已經托人幾次給劉東帶話,讓他不要吸毒,劉東都不聽,剩下的誰還能做什麽呢?小薇問鼓手知道不知道韓導演家的具體地址。鼓手說跟劉東去過兩次,知道。小薇從鼓手那裏要來了地址,偷偷給公安局打了電話,趁著劉東去外地的機會,把導演吸毒和窩藏冰毒的事兒舉報給了市公安局緝毒處。
我。。。我把韓導演給舉報了,小薇說。
你把韓導給舉報了?舉報給誰了?鼓手著急地問。
市局緝毒處,小薇坦白說。
你可真行啊,鼓手說。韓導的片子是劉東主演,你把韓導給舉報了,韓導出了事情,片子演不了,劉東不更恨你了啊?
片子演不了是一時的損失,但是他吸毒會完全毀了他,小薇說。勞駕你給東哥打個電話吧,勸他最近別去韓導家裏,我怕公安局查抄韓導家裏的時候,把東哥給兜進去。
你給他發個短信,告訴他韓導家被雷子盯上了不就行了?鼓手說。
我不敢,小薇搖頭說。我不敢讓他知道我舉報了韓導的事兒,我怕他恨我。你跟他是這麽多年的老朋友,他信任你,還是你給他打電話吧,也不要把檢舉的事兒說出來,不然韓導說不定會找人報複我。
好吧,鼓手沉思了一下說。我這就給他打電話。
拜托,小薇點頭說。多謝你,等我從家裏回來請你吃飯。
劉東讓韓導演把自己放在隆福寺小吃街,先去小吃街買了一些小吃,才叫了一輛車回家。到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劉東拿出鑰匙,把四合院的門鎖打開,推開門進了院子,又回身把院門鎖上。
爸,媽,我回來了。劉東提著小行李箱和吃的走進父母住的屋子說。
你怎麽才回來?母親擔心地問劉東說。不是說下午就能到家嗎?
飛機有些晚點。我給您買了兩件衣服,給爸買了一個拐杖,還買了一些土特產回來,剛才還去隆福寺買了一些您們喜歡的小吃回來,劉東把手裏提的小吃放到桌上說。
回來了還去買什麽吃的,母親說。保姆回家之前已經把飯都做好了,剛才還去熱了一下,你趕緊吃吧。
吃完了飯,劉東幫著母親把剩下的飯菜收拾到廚房的冰箱裏,把碗筷放入洗碗機裏。用熱水瓶裏的水沏了一壺茶,給父母倒好了茶水,劉東坐在沙發上跟父母聊了一會兒天,講了一些在外地拍電影的趣聞。
哦,對了,中午小薇來了一趟,說要回家了,走前來看看我們,母親說。
我剛才在機場看見她了,劉東喝了一口茶說。您以後別讓她上家裏來,我不會跟她好的。
你不跟她好,她來聊聊天不行嗎?母親說。不管怎麽說,她也是你老師的孩子,我們也是一個城市的,她來看看我們總可以吧?小薇這孩子還是不錯的,對你也一直實心實意。你看你現在這樣不著調的也經常不著家,還不如跟小薇在一起---
媽,您別勸我了,我不會跟她在一起的,劉東打斷母親的話說。她跟別人會更好一些。
小薇說讓我們轉告你一聲,這些日子千萬別去韓導演家裏,母親說。
韓導今天晚上組織了一個小型的聖誕晚會,不去不行,劉東說。她是怕我在那裏跟別的女演員怎麽樣吧?
她也是關心你為了你好,父親皺眉說。她說韓導演是個演藝圈裏出名的既吸毒又亂搞的導演,怕你跟他走得太近了出事兒,讓我們轉告給你。
剛跟韓導拍完了一部片子,今晚是去韓導那裏慶祝一下,劉東說。您們別擔心,我不會亂來的。韓導後麵還有一部故事片,等著我去拍呢。
小東,電影可以不拍,咱們有這麽多錢了,也不必再去掙錢了,父親咳嗽了一聲說。你可別跟這樣的導演一起混了,太危險,把你帶壞了。
我知道,沒事兒的,劉東笑笑說。娛樂圈的人都這樣,沒人管,見多了就不怪了。
手機響了,劉東掏出手機來看了一眼,是鼓手的號碼。
爸,媽,我得走了,劉東把手機放回褲兜裏說。今晚我會晚些回來,您們別等著我,早些休息早些睡覺。
能回來就早些回來,母親說。你自己開車去吧?千萬別喝酒。
把車停在韓導演的樓下時,劉東看見旁邊停的一輛SUV的茶色玻璃裏,似乎有人影在閃動。雖然有路燈照在SUV上,但是由於茶色玻璃的遮擋,看不清裏麵的人。天冷,大概有人在等人吧,劉東走進樓門時想。
走進電梯裏,劉東突然想起了鼓手給他來過電話。電梯裏沒人,劉東掏出手機來,撥了鼓手的號碼。也許是電梯的屏蔽,也許是對方沒人接,劉東沒能撥通鼓手的號碼。電梯到了十五層後,劉東走出電梯來,一邊繼續撥著鼓手的號碼,一邊沿著走廊走到韓導演的房子門前,舉手敲門。鼓手的電話還是沒人接。門打開了一條縫,劉東看見一個女演員在招手讓他進去。劉東把手機放回褲兜,推開門進了韓導演家。
韓導演家是一套有三個睡房的屋子。門口左邊是一個大廚房,裏麵放著一套古色古香的深栗色硬木桌子和配套的椅子,右麵是一個麵積很大的客廳。客廳的牆壁上掛著一些裝幀得很好的名人字畫,一麵牆上裝飾著壁爐,另一麵牆上掛著一個大電視,中間是一套栗色的圍成一圈的超長的皮沙發,沙發中間是一個四方的深色玻璃大茶幾。
茶幾的玻璃反射著頂上垂下來的大吊燈的影子,上麵放著幾盒打開了的香煙,兩瓶紅褐色的畫著人麵馬身的舉著標槍的圓形酒瓶子,幾個黑色的遙控器,一個盛滿了亂七八糟的煙頭的煙灰缸,幾個盛著一半酒的酒杯子,還有幾張錫紙,上麵是純白色的晶瑩剔透的冰毒粉末。
女演員帶著劉東走到茶幾邊的沙發上坐下,塞給劉東一杯喝了一半的人頭馬。
東哥,你幫我把這半杯喝了吧,我喝不了了。
韓導呢?劉東喝了一口酒,看著四周問。
在屋裏忙著教電影學院的女生入戲呢,女演員向著臥室的方向努了一下嘴說。
大家安靜一下,坐在另一個沙發上的一個男演員吸了一口煙說。聽聽韓導怎麽給女生說戲。
大家都不說話了。屋子裏頓時安靜下來,隻聽見臥室裏傳來的連續不斷的嘿咻聲和撞擊聲。
坐在男演員身邊的一個穿著一條敞口的紅色連衣裙的女生一臉通紅地從沙發上站起來,要往臥室方向走。男演員伸出腿來,擋住紅裙子前麵的路,伸手把紅裙子按回了沙發坐下。
你別去,男演員擺手說。壞了韓導的事兒,你以後就別想在娛樂圈裏混了。來點兒冰吧,吸了你就放開了。
男演員說完,把錫紙上的白色晶體粉末推到了紅裙子麵前。女生看著麵前的錫紙上的白色粉末,厭惡地皺了一下眉頭,把錫紙推開。
那是我學姐,紅裙子女生對男演員說。是她帶我來這裏的,我不能讓她被欺負了。
我也是你學姐哦,女演員笑著說。比你大幾屆,你們班主任也是我班主任。
我還是你學哥呢,你這孩子怎麽說話呢你?男演員瞪了紅裙子一眼說。誰欺負誰啊,都是成年人了,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你那同學是自己跟著韓導去臥室的。我就煩這個,去的時候都是自己樂意的,回頭不滿意了或者出事了就說被欺負被強暴。你放心好了,韓導口碑好,從不白上女生的,回頭你就等著你那同學在下一部片子裏拿個角色吧,至少也是女二號一類的。像你們這種學生,上來就在韓導的片子裏做女二號,將來不定要怎麽感謝韓導呢。別管你同學了,來點兒冰吧,要哥教你嗎?
不聽說是用針頭打嗎?紅裙子問男演員說。
我們哪敢給身上留針眼啊,男演員把錫紙拉過來說。你也別犯傻,不能在胳膊上留針眼,都是用鼻子吸,就這樣。
男演員掏出一張信用卡來,把錫紙上的白色粉末切成一長溜,把頭湊到錫紙上,按住一邊鼻孔,用另一個鼻孔把一長溜粉末吸了進去。
你來吧。男演員吸完了,又用信用卡切出了一長溜白色粉末說。
我才不吸呢,紅裙子把頭扭向一邊說。
她不吸,你吸吧,男演員把錫紙推到劉東麵前。
劉東沒說話,低著頭按住一側鼻孔,把一長溜白色粉末吸進了另一側鼻孔裏。最近在外地拍片子,吸冰毒不方麵,劉東覺得自己的癮已經上來了,經常需要吸一下,這也是他今晚要來韓導演這裏的主要原因。
這酒不錯,趁韓導忙著幹的時候,咱把他的好酒都給喝了吧,挨著劉東坐的女演員眨著眼睛上的長長的假睫毛說。東哥,好久咱們都沒一起喝酒了,來,咱們幹一杯。
女演員說著,拿過人頭馬的酒瓶子來,倒了滿滿一杯給劉東,又把自己的杯子滿上,然後把杯子塞到劉東的手裏。劉東舉起杯子來,跟女演員一起幹了一杯。
這酒勁兒不小,真熱,女演員放下杯子說。
熱就把衣服脫了吧,男演員嬉笑著說。反正我們在電影上也看過了。
你要跟我一起脫,我就脫,女演員說。誰怕誰啊?
說話算數,那我先來。男演員放下手裏的酒杯,站起來,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件都脫了,隻剩下一個貼身的鼓起來的小內褲。
這個還留著幹什麽?女演員走過去,一把把男演員的內褲扯到膝蓋上說。怕人看見裏麵的啊?哎呀媽啊,原來挺起來還這麽小啊,怪不得要留著褲頭呢。
你又不是沒見過,該你脫了,男演員有些不快地說。
東哥,我告狀,剛才你沒來的時候,我坐在他身邊,他的手不老實,老撩我摸我,女演員看著劉東說。
別鬧了行不行,你們都把人嚇著了,劉東指了一下坐在沙發上看得不知所措的紅裙子說。你們這些學哥學姐的,別把學妹給帶壞了。
那不行,男演員說,不能光我脫了她不脫,我還等著看呢。
要脫你們去那邊屋子裏脫去,劉東說。
瞧你這一本正經勁兒,男演員對劉東說。上次在這裏,吃完藥之後,那誰說你把她弄了四次高潮,說你好像憋了十年似的,她都受不了了你還不撒手,快把她折騰散架了,回去兩天都沒緩過勁兒來。你過去也這麽折騰陳欣茹嗎?別不好意思承認啊。
別跟我提欣茹,劉東看著男演員說。小心我跟你急。
行了行了,女演員用帶著酒味兒的嘴親了劉東一下說。東哥,你看他不依不饒的非讓我脫,你幫我脫吧。你不幫我,我可讓他幫我了。
去吧去吧,你們那邊屋子裏脫去,劉東說。愛怎麽折騰都行,別在這兒幹就行。
男演員把一隻手伸進了女演員的裙子裏麵,女演員吃吃地笑著輕輕扇了男演員一個耳光。男演員一把抱起女演員來,摟著親著去了另外一間臥室。
客廳裏隻剩下了劉東和紅裙子女生。紅裙子低頭坐著,玩著自己的手指甲,不說話。
你多大了,劉東問紅裙子說。
二十二,紅裙子說。
得了吧,劉東搖頭說。看你的樣子頂多十八九,是大一還是大二?
大一,紅裙子承認說。
才大一你就上這裏來?
我學姐帶我來的,紅裙子嘟著嘴說。這不怪我,學姐說我家在外地,過節也沒個去處,叫我來一起參加派對,我不知道這裏這麽個玩法兒。
你別跟他們學,劉東點上一顆煙,抽了一口說。你年輕,好好上學好好畢業,別著急一下成名成家,慢慢混總能混出來的,不是非得走這條捷徑。
東哥,我原來也是你的粉,紅裙子抬頭看著劉東說。可是你怎麽跟欣茹分開了呢?太讓人傷心了。你們這麽浪漫這麽相愛的都分手了,從那之後,我都不相信愛情了。你後悔不後悔?
後悔,劉東點頭說。
那你不回去找欣茹和解?
她有了新的男朋友了。
哦,紅裙子咬了一下嘴唇說。當初你很愛欣茹對吧?
我就這麽愛過一個人。
這事兒得賴你,紅裙子瞪大眼睛很認真地說。誰讓你鬧那件緋聞的,那個女孩叫什麽來的?對了小薇,都是她毀了你跟欣茹的感情。
不能這麽說,劉東搖頭說。是我不好,自己沒能把握住,不能全怪小薇。我跟欣茹撒了謊,她最不能原諒我欺騙了她。
你跟小薇到底有事兒沒有?你上過她嗎?紅裙子好奇地用手托著腮幫子問劉東說。
沒有,就是一個吻,劉東喝了一口酒說。本來以為沒什麽的,誰知道被媒體炒做出來了,越鬧越大,越炒越黑。
那你真倒黴哦,紅裙子有些同情地說。一個吻把這麽美好的愛情和婚姻給毀了,真可惜。
也不全是這樣,劉東說。後來我們都意識到,一個在台北,一個在北京,這樣兩地分居,遲早會出問題。我們都不能放棄自己的事業,後來就好合好散了。
是這樣啊,紅裙子說。我說你們的愛情,也不會這麽脆弱。要是這麽脆弱那就不是真愛了。
劉東抽著煙不說話,紅裙子也不說話了。屋子安靜下來,能聽見女演員在臥室裏浪笑的聲音。浪笑隨後變成了誇張的呻吟和席夢思床的咯吱聲。紅裙子不時紅著臉咬著嘴唇瞥一眼劉東。劉東把沒有吸完的煙掐滅在煙灰缸裏,站起來,走到紅裙子身邊,伸手拽住紅裙子的胳膊,把紅裙子從沙發上拉了起來。
幹嘛?紅裙子有些驚恐地問。
回去,我送你回家,劉東說。
我家在外地。
那送你回學生宿舍。
我這樣走了合適嗎?韓導要是不高興呢?我學姐要是不高興呢?
別管他們,我送你走,他們不會說什麽,劉東說。你太小,這裏的派對不適合你玩。回去好好學習,別著急成名,別走捷徑,捷徑都是陷阱。
紅裙子在門口的衣架上拿下了一件白色的藍色的呢子大衣,穿在身上,跟在劉東身後走出了屋門。他們默默地上了電梯,看著電梯的指示燈從十五層到了一層。邁出電梯,劉東走得很快,紅裙子穿著高跟鞋跟不上,就叫劉東說。
東哥,我可以叫你東哥嗎?你慢點兒走,人穿著高跟鞋不習慣,走不快。
劉東放慢腳步,跟紅裙子一起慢慢走出樓門,找到自己的車。劉東把車門拉開,讓紅裙子上了駕駛副座,自己上了駕駛座。劉東剛把車打著火正要開走,紅裙子突然說:
東哥,對不起,我手包拉在客廳的沙發上了,裏麵有我的學生證什麽的,我能回去拿一趟嗎?
可以,劉東把車熄了火說,我跟你去。
劉東跟紅裙子慢慢走回樓裏,坐電梯上了樓,走進韓導演的屋子。客廳裏沒人,臥室的門依舊關著,從裏麵傳出男人和女人的肆無忌憚的叫聲。紅裙子走到客廳的沙發邊上,尋找著自己的手包。劉東走進客廳,順手把客廳裏的音響打開,讓音樂彌漫在屋子裏。紅裙子俯身從沙發上找到手包。音樂聲很大,音響裏鮑勃迪倫在唱著“How many roads must a man walk down,before you call him a man?”劉東站在音響旁邊,看著紅裙子把手包挎在身上,聽見砰的一聲沉悶的響聲,感到屋子震動了一下。劉東以為是臥室裏誰從床上掉下來了或者床被折騰塌了,但是奇怪的是聲音是從門口傳過來的,而不是從臥室方向傳過來。劉東回頭向著門口看去,紅裙子也在抬頭張大了嘴吃驚地看著門口。
屋門被撞開了。幾個警察手裏拿著槍,從門口衝了進來。一個警察拿槍對著他們,示意他們別出聲也別動,另外幾個警察向著客廳旁邊的臥室衝去。
媽的地震了,韓導的喊聲隔著臥室的門飄出來。
警察用穿著皮靴的腳把門踹開,把槍對準了赤身裸體的驚呆了的韓導和女學生。
小薇目瞪口呆地看著手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手機上是她的一個朋友群裏轉發的一則新聞《娛樂圈成毒窩,劉東及多名娛樂圈人士因吸冰毒和淫亂被捕》。新聞說,北京市局緝毒處昨晚破獲了一個販毒吸毒團夥,韓XX導演,劉東以及多名男女演員因吸毒被捕。報道說,韓導演家裏是一處娛樂圈皆知的吸毒和淫亂的場所,緝毒處最近收到一個檢舉電話,開始監視韓導演的住處,在屋子裏裝了暗藏的視頻頭,錄下了屋子裏的的吸毒和淫亂場麵。新聞最後說,鑒於娛樂圈最近不斷發生的吸毒和淫亂事件,為了嚴厲打擊娛樂圈的歪風邪氣,整頓娛樂圈,讓娛樂圈回到健康的道路上來,廣電部決定,凡是吸毒販毒的娛樂圈有關人員,各電視台和電台一律不得播出他們的影視作品和出售他們的唱片。
小薇檢舉的時候並沒想到,市局緝毒處沒有立即端掉這個毒窩,他們在導演家裏裝了視頻頭,撒網捕魚,把去過韓導演家裏吸毒和淫亂的人都給錄了像。這則新聞在網上引起了巨大轟動,引起人們對娛樂圈的吸毒和劈腿的一致譴責。劉東的負麵評論更多,這件吸毒醜聞引起了人們對劉東以前的緋聞的記憶。不少人在感歎,劉東怎麽會從一個有理想有誌氣的執著的酒吧歌手變成一個這樣的人。
小薇撥打了鼓手的電話。電話一下就撥通了。
你昨晚給東哥打電話了嗎?小薇焦急地問鼓手說。
打了,鼓手說。但是他沒接。後來他給我打過,恰好我在忙,沒接他的。後來再打,他也沒接。小薇你怎麽了,聲音好像不對勁兒啊。
劉東昨晚去了韓導家,被抓起來了,小薇說。
啊,他不是昨天剛回到北京嗎?
是啊,可是他晚上去了韓導家,恰好被抓住,小薇沮喪地說。我就怕出現這樣的事,所以昨天我去了東哥家,托他父母轉告他,不要去韓導家,在機場遇見他,我還想提醒他,後來也請你給他打電話。這下完了,他因為吸毒被抓起來了,我把他徹底毀了,他要恨死我了。我總是給他惹禍,從一開始就是這樣。都怪我,我不該去檢舉韓導,現在我把他給徹底毀了。他不會原諒我的。我再也得不到他的愛了。
小薇說著說著忍不住痛哭了起來。
謝謝頤和園。生活不是遊戲,不可以重來。劉東的演藝事業被毀了,但是他不是生意人,不會去做生意。好在他以前賺了很多錢,可以回到酒吧去,安安靜靜的重新做個酒吧駐場的歌手。
謝謝HaiMM,我覺得他們能不能在一起,主要要看欣茹怎麽想了。
謝謝小綠草!我覺得像劉東那樣的,會遇到很多誘惑,娛樂圈也是一個大染缸,除非劉東心裏有一份堅定的愛情,才能保持潔身自好。我想劉東失去欣茹之後,心裏一定特別空虛,築起的大壩崩塌了,劉東也就很難在外界的誘惑麵前繼續保持潔身自好了。而一旦開始墮落下去,就會止不住,直到栽一個大跟頭,嚐到苦果,才會重新回到正路上來。
謝謝阿彌爾。劉東跟欣茹在一起,兩個人都是互相激勵,無論愛情還是事業,都變得更好。欣茹的愛也是劉東能潔身自好,努力實現自己的音樂理想的動力。跟影藝圈的導演在一起,就是賺錢和享樂。跟小薇在一起,劉東也不會得到那種激勵。
愛情對一個人的打擊經常是毀滅性的,容易讓人走向兩個極端。失去欣茹的劉東像是變了一個人。他的毀滅,嚴格來說不能怪小薇,要怪他自己。
到了現在,恐怕即使欣茹也難挽救他了。劉東的音樂生涯應該是徹底結束了。我想欣茹會從台北飛來看他。但是,他們的愛情的根基是對音樂的共同愛好,沒有了音樂事業的劉東還會是原來的劉東嗎?欣茹還會像過去那樣愛他嗎?
謝謝bluespirit,已經一個星期了,好了。
“用涼水洗鼻子可以預防感冒”,這招兒從來沒聽說過。
我覺得愛可以使人升華,可以使人振作和向上。失去了欣茹之後,劉東和演藝圈裏的人混在一起,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墮落了還覺得大家都這樣,不再能潔身自好了。
如果劉東聽父母的勸,或者從一開始潔身自好,也不會出事。
謝謝仙姑,最近過節又感冒,每天吃Advil吃得暈暈沉沉的隻想睡覺,既沒心情也沒體力碼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