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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於藍色的浮冰 第五章(7)

(2013-12-25 16:49:31) 下一個


五月中的時候,我很意外地接到了DC Comics的女編輯給我打來的一個電話,她說把我的畫推薦給了另外一家漫畫雜誌的同行,對方看了後覺得不錯,打算把我的漫畫出版,問我可不可以把聯係地址給他們,再交一份作者簡曆。我聽了很高興,謝了她之後,就寫了一份兒簡曆,email給了女編輯,請她把簡曆轉交給對方。女編輯說對方會跟我聯係的,同時告訴了我一些注意事項,就掛了電話。過了兩天,那個雜誌社的一個編輯給我發了一份email過來,裏麵是一份版稅合同,讓我打印出來,簽字之後再email給他們。我按照編輯說的做了,隨後就收到了對方的確認,說會把雜誌給我寄幾份樣本過來。過了一個星期之後,有一天打完工回到住處,小萍按捺不住欣喜地把一個褐色的紙盒子交給我,上麵寫著我的名字。原來是那家雜誌把出版的雜誌特快專遞給我幾份來,小萍替我簽字收下了。我用一把裁紙刀撕開盒子,把裏麵的雜誌拿出來,看見我的漫畫的第一部分放在靠後麵的幾頁上,裏麵注明是連載,還附有一張一千塊錢的支票,是第一期連載的稿費。

看著你畫的不咋樣,還真出了,小萍看著支票樂著說。把這張支票存銀行去,正好可以給孩子添些小衣小褲。哎,以後會不會每個月我們都收到這些錢啊?

看著手裏的雜誌,我感覺就像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一樣。當我很認真的畫畫的時候,畫卻出版不了,而當我不再畫畫的時候,畫卻被出版了。我看著突然想起了直子,她曾經說過如果我的漫畫出版了,一定要告訴她一聲。我想以後把雜誌寄給她一份兒去,但是隨後我忙於功課,打工和照顧小萍,就把這件事兒給忘了。

 

小萍爸爸經過一段沉寂之後,也時來運轉了。他在病房住院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前來病房探視病人的老同事。那個同事多年來穩步青雲,宦海得意,變成了一個副總理。小萍爸爸自己知道跟那個同事過去沒有什麽交情,也沒有真正在一起工作過,隻是在一個單位裏混了個臉熟,沒敢貿然相認。沒想到那個同事見到了他很熱情,跟他提起過去工作的時候,小萍爸爸曾經幫過他的一個很大的忙,問小萍爸爸現在的近況怎樣。小萍爸爸把工作中被對方搞黑材料整下來的情況告訴了那個同事。那個同事聽了不以為然的笑了,說你這麽清廉的書生都接受賄賂和養小三,那洪洞縣裏真沒有好人了。小萍爸爸訴苦說,大家都這樣,現在哪個實權單位的官兒是清廉的?就是有人想把他的位子給占了,就故意弄材料整他,把他拱到了,好為所欲為,現在害得他幾乎家破人亡。那個同事寬慰了小萍父親幾句,說他對小萍爸爸很了解,過去在單位裏工作過很多年,知道小萍爸爸是個本分的人,隻是誤趟了一次混水,回去給他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給調到一個別的單位去任職。

過了沒兩個星期,小萍爸爸就接到了那個副總理的秘書的電話,把他調動到一個部委去工作,而且還提了一級,由局級變成副部了。那個副總理顯然擅長於用人之道,他從不做錦上添花,隻做雪中送炭,知道小萍爸爸處於困境之中,這樣提拔的結果,小萍爸爸一定會死心塌地的追隨他。小萍爸爸像是溺水的人突然遇到了一艘救生船一樣,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運氣。他對副總理感激涕零,病也一下好了,馬上出院上任去了,走路也一改低頭縮腦的樣子,變得雄赳赳氣昂昂了。

原來把小萍爸爸整倒的對手,此時聽說小萍爸爸的新後台是個主管他們行業的副總理,而且小萍爸爸調任的部,正好是管著他們的部,立馬矮了下來,主動找到小萍爸爸和解,私下送給了小萍爸爸一筆錢,說是經過重新調查,原來小萍爸爸收受的賄賂證據不足,把錢退還給了小萍爸爸,還找了個名義,送給了他兩套樓房,一套是三居的,一套是兩居的,都是京城好地段。小萍爸爸本來想以後有機會好好報複一下整他的人,把他們給收拾一下,但是看到對方這麽服軟,而且對方也是有後台的,也就君子大量,拿了錢,收了房,不再跟他們糾纏了。

小萍爸爸把三居的鑰匙交給小萍媽媽,把兩居的鑰匙自己留著。他感激那個跟他好的小三在他想要安眠藥自殺的低穀時期對他的幫助,重新找到了小三,把那套兩居的房子的鑰匙給了小三。小三本來跟小萍爸爸也有不少感情,現在看到小萍爸爸重新得勢,而且有個副總理做後台,立刻投懷送抱,跟小萍爸爸重歸於好,正式做起了小萍爸爸的二奶。小萍母親最認錢和房,看到小萍爸爸重任高職,把所有掙來的錢都交給她,還拿到了三居的鑰匙,也就對他既往不咎。同時小萍母親知道自己年老色衰,跟小萍爸爸沒有性生活,也就對他在外麵養個年輕的二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是警告他第一不要染病,第二不要生孩子,第三跟二奶出入不要太明目張膽,讓家裏難堪,第四做人要低調,避免重蹈覆轍。當然還有沒有明說的第五,就是小三不得上位。

小萍爸爸至此從低穀中鹹魚翻身,直接翻上了高峰,人生得意,權,錢,房子,美人都到手,不禁感慨萬分。他把那個副總理當作再生父母一樣的供著,隻要副總理的秘書一個電話,凡是他能辦的事都會去辦,不久他就把秘書寫條子安排來的副總理家裏的七大姑八大姨都安排到自己部裏來擔任輕鬆掙錢的好職位,還給副總理在國外留學的兒子找個名義送去了一大筆錢資助學習。他不僅為副總理的親戚和家人謀取利益,而且成了副總理在這個部裏的耳目,有什麽事情都直接給副總理打小報告。這個部裏聚集了一群高幹子弟,部裏經常流傳著那些高幹子弟家庭的各種傳聞和各種小道消息。這些小道消息既有各大家族的國內國外的腐敗內幕,也有高層決策的內幕。小萍爸爸把這些消息收集起來匯報給副總理,拱副總理參考,從此後更加獲得副總理的信任。小萍爸爸跟小三說,他就跟定這個副總理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如果這個副總理得意,那他將來升為部長甚至升到更高一級也很有可能。

當然小萍爸爸也不會忘記自己的寶貝女兒,他從香港給小萍打來了一筆足夠小萍上學,生活和結婚的錢,還給小萍謀取了內地一家大公司在香港上市公司的董事的職位。這個職位不需要小萍做什麽,一年隻需要去開幾次董事會,卻能夠以極低的優惠價格拿到公司的股權和董事參加會議的酬金。當然購買這些股權的錢也是從小萍父親那裏籌劃來的,小萍爸爸信不過小萍媽媽,也信不過小三,隻信得過自己的女兒,所以讓自己的女兒擁有這些股權。一夜之間,小萍從一個一名不文的窮留學生,變成擁有一大份股權的某個上市公司的董事。

小萍說感覺自己像是一下從賣火柴的小女孩變成公主了。

 

夏天的一個周六的早上,我很晚才醒來,睜開眼,看見床上空空的,聽見小萍坐在沙發上在跟她家裏打電話。陽光從白色的百葉窗簾縫隙照了進來,照到了她的頭發上和身上,在她的身上留下了一條條淡黃色的斑馬一樣的線條。她的一隻腳壓在沙發上,另一隻腳晃悠著,腳上的紅色指甲油在穿過陽光的斑馬線時閃閃發光。小萍喜歡早上跟她母親打電話,經常在電話上聊一個小時的天。聊完天後她回到床上時,就會把家裏的事情講給我聽。

我不想打攪小萍打電話,就悄悄下床,穿上拖鞋去了浴室。從浴室洗了一個澡後回到臥室,我看到小萍還在電話上跟她母親興致勃勃地聊天,覺得肚子有些餓,就穿上一件T恤和短褲,上廚房去做早點去了。廚房裏沒有人,平時好待在廚房或者客廳裏的哲學博士不知道去哪裏了。小萍最近的妊娠反應好了一些,不那麽吐了,她喜歡早上喝玉米麵粥和吃雞蛋煎餅。我在爐子上坐上了一鍋水做玉米麵粥,又把一勺麵和蔥花及雞蛋攪和在一起開始攤煎餅。

一邊翻著煎餅,我一邊想著在銀行的實習工作。前不久我開始到銀行去上班去了。銀行的這份兒實習工作的收入不錯,可以說很不錯,因為這個銀行的部門是做基金投資的,像我這樣的實習生,他們付我年薪七萬,要是以後成為正式職工,年薪加獎金還要比這多一倍。漫畫店的老板娘說會給我保留著漫畫店的工作,等我秋天回學校上學的時候,再讓我來繼續在漫畫店打工。小萍拿到了她爸爸給她的錢之後,我們就不需要去打工掙錢了。雖然我還是很喜歡漫畫店的工作,但是想到小萍秋天的時候就該生孩子了,我需要多照顧小萍,所以跟老板娘說不會再來這裏了。老板娘覺得很惋惜,跟我說無論什麽時候,隻要我需要,還可以再回來。

到了實習的銀行才發現,這份工作其實很緊張,早上七點就要到辦公室,晚上經常要加班到午夜,實際工作時間幾乎是早九晚五的一倍。那個麵試時給我出難題的亞裔女士依然對我很刁難,往往在我工作事情特別多的時候,還把一堆事兒交給我去做,為此我曾經有幾次不得不徹夜加班才把她交給我的事情及時做完。我想不太通的是,同是亞裔人,不是應該互相照顧一下嗎?為何她要這樣對待我呢?是不是有的人就是自己看不起自己的種族呢?從開始到銀行實習以來,跟小萍在一起的時間變得很少,通常我每天早上六點多就要起床,加完班後快午夜時分才能到家,除了夜裏跟小萍在一起睡覺,白天幾乎都見不到小萍,無法照顧小萍。好在小萍現在還可以行動自如,什麽都可以自己做。另外周末我也不用去送廣告了,周末可以一起好好待兩天。小萍有了身孕,夏天就沒有注冊課。我去上班的時候,她出去自己逛逛街,有了錢之後就去買孩子需要的東西,累了就回來睡覺,做晚餐或者叫外賣,然後等著我下班回來一起吃飯。她買了好多好多小孩穿的褲子上衣帽子手套鞋,各種各樣的,每天讓我看她給孩子買的東西。我上班的銀行福利很好,單位有各種免費飲料,中餐有餐補,晚上隻要員工加班就有晚餐補助,算下來每天有二十多元的餐補。我每天中午叫外賣吃,有時我會叫一些小萍愛吃的飯菜讓餐館送來,下班後把飯帶回去跟小萍一起吃。雖然工作特別累,但是學到了很多東西,收獲很大。

把煎餅,玉米粥,一碟小菜和兩杯水放在一個托盤上,我端著托盤回到臥室,看見小萍剛打完電話,正靠在沙發上發愣。她穿著一個藍色吊帶衫和一條紫色短裙,依靠在一個棕色靠墊上,腿懶散地伸在沙發上,茶幾拉到了身邊,一邊從茶幾上抓著瓜子嗑著吃,一邊看著電視。茶幾上攤開一堆小山高的瓜子皮兒,沙發邊的地上也散落著一些瓜子皮兒。褐色的茶幾上放著遙控器,玻璃水杯,擰開蓋的口紅,紙巾,筆,計算器,打開了的餅幹盒子,吃了一半的酸奶,還有一個白碟子,裏麵盛著幾個暗紅色的草莓。我把早餐的托盤放到茶幾上,她把身子往裏靠了靠,弓起腿來,在沙發上給我挪了點兒地方。

吃早點吧,剛做好的,還熱著呢,我拿起煎餅來在小萍眼前晃了一晃。

不想吃。小萍把手伸進頭發裏去,在抓著自己的頭發。

怎麽不開心了?我把煎餅放回到托盤上,坐到小萍身邊,用胳膊摟住她,親了她一下。

我媽說讓我回北京去,小萍抬頭看著我說。剛才跟我媽聊天,我媽說你實習工作太忙,沒法兒照顧我。她讓我回北京,家裏雇了保姆來伺候我。她也說好久都沒見到我了,想讓我回去看看他們去,也看看我爸。可是我不想離開你。

去吧,我摸了一下小萍的頭說。從出國你還沒有回去看過他們呢,你回去了他們肯定很高興。你也該回去看看他們了。北京買什麽都方便,再有個保姆伺候你,會比這邊更好。

你能跟我回去嗎?小萍問我說。我好怕跟你分開。

可能我脫不開身,我親了一下小萍說。這個夏天的實習工作很關鍵,明年我就要畢業了,如果實習期間工作的好,就能在這家大銀行留下來。我喜歡這份工作,雖然緊張,但是能學到很多東西。以後無論是我們在國內發展,還是在這邊工作,這些經驗和技能都是很需要的,對嗎?等我實習工作結束了,我就回北京去找你,那時我們在北京舉行婚禮吧。

那你好好上你的班吧,小萍躊躇了一下說。我自己先回去,也好為婚禮做些準備。我媽說想辦個風風光光的婚禮,把親戚朋友們都請來。可是我覺得肚子都大了,不好看,婚禮搞得太熱鬧也累。我想低調些,就你家裏和我家裏兩家人一起參加就行了,你覺得呢?

我怎麽都行,都聽你的,你覺得怎麽好我們就怎麽辦。隻要別讓人覺得你是跟我私奔了就好。

我掀開小萍的吊帶衫去撫摸她的有些鼓起小肚,然後把耳朵湊上去,去聽裏麵的動靜。

聽見什麽動靜了嗎?小萍問我說。

沒有,肯定是個很乖的女兒,正在裏麵睡覺呢,我說。

我抬起頭,把手伸進小萍的吊帶衫裏去撫摸她的乳房。她沒帶乳罩,也許是因為懷孕的緣故,她的乳房比過去顯得鼓了許多。過去跟小萍一起坐在沙發上時,小萍總是抱怨跟我在一起無法集中精力學習,因為每隔一會兒我就會偷襲她一下,親吻她或者掀開她的裙子去摸她的乳房。她根本無法戴乳罩,戴上不久就會被我解開。我總是想觸摸她的身體,觸摸她的身體給我帶來一種擁有她的感覺。我喜歡這種感覺,這種感覺讓我覺得她是我的,她屬於我。我把小萍的吊帶衫的帶子從肩膀上拉下來,讓一隻乳房露出來,用手指在上麵揉捏著褐色的櫻桃一樣的小乳頭。

你別弄了好嗎?你把我弄得下麵都濕了,可是也沒法兒跟你做,裏麵癢癢得好難受,小萍把嘴湊到我的耳邊說。

我不進去,隻吃你好了,我能給你吃出高潮來。

但是孩子會不會感覺到?會不會流產?小萍問我說。

現在應該還沒事兒吧,以後也許不行了,我說。再說你要回北京了,我就摸不到你了,現在要多吃你幾次,讓你多高潮幾次,讓你忘不了我。

我吻著小萍的嘴唇,撫摸著她的身體,親吻了她一陣之後,讓她在沙發上躺好。我掀開她的吊帶衫,讓她的兩隻現在變得逐漸豐滿的乳房露出來。我用手揉捏著它們,擠著它們,俯身下去含著乳頭,嘬著舔著,輪流的吃著左右兩麵。我嘴裏含著吃著她的一隻乳房,用食指和中指輕輕夾著另一隻乳房上挺立的乳尖的根部,用大拇指搓著乳尖上帶著皺紋的敏感的頭部。小萍的呼吸急促起來,她的臉,脖子和皮膚都開始泛紅。我想起初中暑假的一天晚上,我爸他們單位發電影票,我騎車帶著小萍去電影院,在影院門口遇上幾個壞孩子。我在電影院門口讓小萍下車在台階前等著我,我去存車然後買冰棍的空檔,小萍讓一個壞孩子給嘻皮笑臉的纏上了。我買完冰棍回到小萍身邊,看見那個壞孩子正在跟小萍套磁。小萍說,我男朋友可在你身後呢。那個壞孩子回頭一看,見我拿著兩根冰棍站在他後麵,自己覺得不好意思,就訕訕的走了。我跟小萍走進影院的時候,那個壞孩子和他的同夥還在門口看著我們。可能為了顯示我真的是她的男朋友,小萍拉著我的手一起進了電影院,但是一進電影院脫離了那些壞孩子的視野,她就鬆開了手。看電影的當中,我的手又一次碰到小萍的手,在黑暗裏我大著膽子抓住她的手。小萍甩了兩下沒甩開我的手,看電影院裏人多,不好跟我發脾氣,就隻好紅著臉讓我一直攥著。整個電影演得是什麽我都不記得了,隻記得我攥著她的手,手心裏出了不少汗,也沒鬆開。幸虧是在黑了燈的公共場合,我想,要是在小閣樓上,我肯定不能得逞,因為小萍比我力氣大,我要是抓著她的手不放,她非跟我拳腳相加不可,到時我肯定要吃虧。但是奇妙的是,電影散場了之後,小萍竟然沒有甩開我的手的意思,於是我就一直拉著她的手往外走。在電影院門口我們遇見幾個熟悉的孩子,他們見我跟小萍拉著手,都在起哄說我帶著女朋友來看電影。小萍毫不在乎的看著他們,把正在發育的胸脯挺高,好像在說,我就是他女朋友怎麽著吧,後來更索性用手挽著我的胳膊跟我往外走。從那天開始,我們更加頻繁地在一起,甚至有時我會故意帶著小萍從人多的地方騎過,讓那些孩子們羨慕嫉妒的看著。小萍一直對我很好,自從電影院拉過手之後對我更加的好。一個星期之後的一天,在小閣樓上,我趁小萍歪在小床上專注地看書的時候,從旁邊偷襲她,想親她一下,她把我一腿踹到床下,我的腦袋撞到了小鋪邊的小書桌的桌腿上,頭上碰起了一個鼓包,火燒火燎地疼。我當時覺得很惱火,跟小萍說我不喜歡她,叫她以後不要上小閣樓來找我,把她轟走了。小萍很傷心,哭了一場,覺得我欺負了她,自己下了小閣樓走了。以後整整兩個星期,小萍都沒有再來找我,見了我也不再說話,好像很恨我的樣子。我見了小萍,也把臉扭開,跟沒看見她似的。家裏人都很奇怪小萍為何不到家裏來找我玩了,晚上也不跟我騎車去前門了。我當然不能把這一切都告訴家裏,隻是含含糊糊的說跟小萍吵架了。就這樣小萍一直跟我不說話,在院子裏見了麵也不理我,就當是我是空氣一樣。後來小萍故意去跟院子裏的別的男孩子在一起說笑,想讓我感到嫉妒和後悔。她的這一舉動讓我更加惱恨,於是每次見了她跟別的男孩子在一起,我都遠遠的繞開走。小萍以為我會去找她承認錯誤求得她諒解,但是等了很久也沒見我去找她,自己也有些後悔了,想跟我和好。她知道我每天在小閣樓上能夠聽到閣樓底下的門道裏的說話聲,於是每次從門道經過的時候,她都會故意的哼著歌,或者大聲跟遇到的人打招呼,嗓音大的像是能把小閣樓的木地板掀開。可我還是在生小萍的氣,明知道她在門道裏等著我,也不下來找她。晚上的時候,我獨自坐在小閣樓的書桌前,聽見夜風嗚嗚地吹過窗欞,好像在撕扯著窗紙。書桌上的節能小台燈發出青白色的光,小閣樓上像是彌漫著青色的晨霧。半夜裏我從夢裏醒來,聽見夜風的哭聲,心裏留下莫名的眼淚,有一陣覺得很後悔,想去找小萍去跟她和解,但是終究沒有那樣去做。我們就這樣僵持著,直到後來有一天我在龍潭湖畫畫的時候被幾個壞孩子打了,回來後小萍幫我用紫藥水塗破了的傷口,幫我到家裏偷衣服給我換上,才重新開始說話。

下麵的水讓你弄得流出了好多,都給你打開了,小萍閉著眼睛紅著臉喘著氣說。我吃著小萍的乳房,同時騰出一隻手伸進小萍的內褲裏麵去撫摸小萍的私處,她下麵湧出的粘滑的液體沾滿了我的手指。我想起秋天的時候小萍還住在河邊的公寓樓裏,我們周末的時候經常一起去小公園喂鳥,喂完鳥後小萍跟我拉著手沿著河邊的石子路散步,有時我們在長凳上坐下來,有時鋪個毯子坐在草地和落葉上,看著落葉在身邊無聲地飄下。小萍喜歡坐在我的腿上,兩隻手摟著我的脖子,腿放在我眼前。我一隻手摟著她的背部,另外一隻手經常趁周圍沒人的時候伸進她的衣服裏麵去推開或者解開她的乳罩,摸摸她的乳房,或者把手放在她的兩腿之間。我喜歡跟小萍在一起的這些親昵的舉動,這讓我覺得跟她很親近。我喜歡看小萍的腿,她的腿修長,曲線優美。不僅在屋裏和公園裏,在車上的時候,我也總是忍不住去看小萍的腿,她即使不穿裙子,穿著牛仔褲,腿也依然很好看。如果車在紅燈前停下,我有時會去親她一下,有時摸摸她的腿。小萍總是說要我正勁兒一些,別跟小流氓似的,在車上動手動腳的,但是她從來不把我的手拿開。有時摸她摸得我興起,恨不得把車停到路邊,跟她爬到車後座上去摟摟抱抱一下。有一次我把車停在路邊,在後車座上撩小萍的裙子,她拿我沒辦法,被我把她的內褲拽了下來。但是小萍看著車邊行駛過的車輛和路邊走過的人,死活不肯讓我進入,把腿夾得緊緊的,像是一把鉗子,讓我無法把她的腿分開,表現得像是聖女附體了一樣。最後我隻能放棄,爬回到駕駛座上繼續開車。

我把小萍的內褲褪下,從床上拿過一個枕頭來,墊在小萍的身下,讓她兩腿向上分開翹起。我低著頭吃著她的出水的下麵,舌頭從不斷滲出粘滑鹹濕的液體的洞口舔過,一直舔到她的柔嫩的花蕊。我想起有一次在河邊散步的時候,突然下起了大雨,我們躲在一棵大樹下避雨。四周無人,一片寂靜,隻聽見雨打在樹上,草地上和水裏的聲音。風吹過雨絲來,打到身上有些涼,我把外套解開,讓小萍鑽到我的懷裏來,用外套把小萍包住。小萍的頭依靠在我的胸前,一綹濕漉漉的頭發貼在額頭上,晶瑩的眼睛看著打在河麵上的萬千雨點。小萍的耳朵貼在我的胸口聽我的心跳,把手從我的襯衫裏伸進去,撫摸著我的背和胸膛。我們在樹下長久地親吻著,擁抱著,一點兒都感覺不出四周的涼意。雨小了一點後,我把外套脫下來,讓她頂在腦袋上擋著雨,拽著她的手,沿著河邊的小徑飛跑回公寓樓。

小萍被我吃出了高潮,她的身子劇烈地顫抖了幾下,手緊緊抓住我的頭發。我摟著小萍,讓她慢慢平靜下來。我想起那次在河邊冒雨跑回小萍的公寓之後,進門我們把濕衣服脫掉,做愛,做完愛後我們躺在一起,聽著窗外細細的雨聲,依偎著,小聲地交談著。小萍躺在我的懷裏,跟我說女人一段時間隻能愛上一個人,而男人可以愛上好幾個,說如果下輩子能夠轉世成男人,一定要轉世成為一個帥哥,同時去追好幾個女人,把女人們追到手,再一個一個甩掉。我撫摸著她的臉說,這是什麽心態啊,我以為你下輩子也隻會愛上我呢。小萍咬了我的手指頭一下說,即使我愛你,也要同時追幾個,讓你嫉妒和吃醋。我吻著小萍的有些冰涼的鼻子說,那我一定要祈禱上帝,讓你下輩子還做女的,免得滿世界的禍害女人。

 

小萍決定回北京去跟父母待一段時間後,就買了回國的機票。之後的日子就過得飛快,我每天依舊六點多起來,七點鍾開始在銀行上班,一直工作到午夜。在銀行這個繁忙的部門裏,實習生是最苦的。我們這一批實習生有七個都在這個部門,每個人都想好好表現好以後能留下來,但是聽說這個部門隻能給三四個人工作offer,所以實習生之間的競爭很激烈。部門裏無論經理還是其他的員工,每個人交給我們的工作都要努力完成,那個亞裔女士依然把很多沒人願意做的事情交給我去做。實習生裏有個女孩,她有時給部門裏的人去訂午飯,一訂訂個十幾份兒,有的餐館不管送飯,她拿不了這麽多份飯,就叫我去幫著一起拿。我們一起去餐館把訂的飯拿回來,有時在街上就會遇到周圍工作的人問我們是不是實習生,因為很少看見著裝很整齊的人提著這麽多飯盒在街上行走,特別是那個女孩還穿著西裝裙和高跟鞋。周五下班後,經理帶我們去樓下的酒吧去喝酒,他負責給我們買第一輪酒,後麵的酒自己掏錢。實習生都不敢多喝,因為喝完酒後還要回去繼續工作,即使是周五也要工作到快午夜才能回去。雖然工作很忙,壓力很大,但是我們這個部門的福利非常好,我甚至不用開車去上班,銀行可以報銷我上下班的出租車費。我因為工作很努力,所有的人都認為我可以留下來,除了那位亞裔女士之外,她似乎對我很有成見。因為有她在,我也不知道我們部門會不會最後給我工作offer。想到這份工作很重要,我隻好盡力做好那個亞裔女士交給我的所有事情,希望她到討論工作offer的時候不會給我太大的負麵評分,有好幾天隻好加班到淩晨三四點才回住處。不管多晚,小萍每次都是在家裏等著我回來,從沒有抱怨地給我準備好宵夜,跟我一起吃一點宵夜,再回臥室去一起睡覺。每天入睡的時候,她枕著我的胳膊,我撫摸著她的肚子。她的肚子越來越大,現在已經大得很明顯了,從裙子外麵也可以看出她懷孕了。

在忙忙碌碌之中,離小萍回國的日子就一天近似一天,不知不覺的就到了她上飛機的日子。小萍的機票是星期六早上八點的。我四點多爬起來,給小萍做好一份早點後叫她起來吃飯。五點半的時候我們從住處出發,六點鍾就趕到了機場。出門的時候路燈還在亮著,街上沒有什麽行人和車輛,昨夜下了一場小雨,地麵黑濕濕的,顯得很幹淨。雖然已經是七月,但是早上的空氣依然涼爽,藍色的薄霧在遠處漂浮著。

這是我跟小萍在一起後,第一次跟她分開。在車上我就有些難受,不想讓她離開,但是我知道回去家裏對她的照顧會更好。想到這裏我就痛恨起銀行的這份實習工作來,要不是這份兒特別忙的工作,我本來可以好好照顧小萍,每天陪著她散步,給她做飯,跟她一起看電視,讓她多開心一些。車停在一個紅綠燈的時候,我看見小萍有些神情鬱悶,就用手摸了摸她的頭發,吻了她一下。

別難過,我說。過兩個月我實習結束,就飛回北京去見你,那時我們就能舉行婚禮了。到北京,多吃點兒好吃的,別怕胖,好不容易回去一趟,放開了吃,孩子也需要養分。

反正長肉也不會長你身上是吧,小萍說。我怕生完孩子以後瘦不回來了。

胖了我也喜歡你,我說。不管怎樣我都會喜歡你。想想我們就要結婚了,然後有一個可愛的小寶寶,以後我在銀行工作,你在家裏帶著寶寶,我們不愁錢,不愁工作,什麽也不愁,多好啊。

我也很期待,小萍說。我們蜜月去哪裏呢?

我們還能有蜜月嗎?到時要忙著準備生孩子了吧。

以後一定要補,等孩子大點兒了,讓我媽幫著看著孩子,我們去補蜜月去。

那好,以後你想去哪裏都行,我點頭說。聽你的。

我想去北極去看冰山,小萍看著遠處的天空說。以前看見過一些北極的照片,那些海洋裏的藍色的鯨魚好可愛,還有白色的冰川。

還有浮冰,我喜歡看水麵上漂浮的一塊一塊浮冰。畫了這麽久的浮冰,也該去看看真正的浮冰是什麽樣子的了。

還有在冰上走來走去的憨厚可愛的白色北極熊,小萍興奮地說。

你在北京要好好開心的過,陪你爸媽多聊天,多聽他們的,別耍脾氣。不用惦記這裏,我會很想你的。

我也會想著你,小萍伸過手來撫摸了一下我的頭發說。每天都會想著你。我愛你。

 

在機場安檢的玻璃門口,保安跟我說不能再往裏送了。我跟小萍在門口擁抱親吻道別,然後依依不舍地分開身體。小萍穿過安檢的鐵框,在鐵框的另一邊衝我揮手,要我回去。我點點頭,微笑著衝她擺了擺手。看著人流遮住了小萍的身影,她的身體消失在候機廳的寬闊的走廊裏麵,突然覺得心裏很難受,很失落。我從來坐飛機沒有擔心過飛機會掉下來,但是此刻我有些擔心,怕飛機出事兒。在機場裏魂不守舍的站了一會兒,我才慢慢的往外走。外麵的街燈都已經滅了,上班的車輛開始多了起來,天卻依舊很陰,灰色的雲布滿天空,讓我的心情很不好。想起幾年前我自己一個人提著兩個行李箱來到這裏,想起小萍來的時候也是在這個機場,那時我才跟直子認識不久,正在熱戀之中,沒想到這兩年之中,直子已經在我的生命裏消失,小萍卻在我的生命裏占了越來越重要的位置。

沒有了小萍的車裏好像寂靜了許多,讓我的心裏也很空蕩。我擰大了車上的CD的音量旋鈕,按下車窗,讓清晨的風從車外吹進來。風和喧囂的音樂在車裏呼嘯而過,穿過我的寬大的T恤,拽走了我的思維。本來很熟悉的開過了許多次的機場路,這次卻突然迷路了。我從一個陌生的出口拐下來,像是進入了一個陌生的城市,周圍都是陌生的麵孔,樹木,房屋和街道。在一個紅燈前看著路標,一時竟然不知道該往哪裏拐。紅燈轉成綠燈,後麵的一輛車在不耐煩地嘀我,我隨機地轉了個路口,沿著陌生的街道開下去。我想起了小萍的臉和小萍的聲音。要是小萍在,她一定會提醒我該在前麵那個路口下來的。

 

小萍到了北京後給我來了一個電話,說一切都很順利,他爸的司機在機場把她接回家,她媽已經做好了很多好吃的在家裏等著她。她說好久都沒吃到過她媽燒的菜了,覺得特別好吃。她問我晚飯吃的什麽,我說打掃剩飯來的,把冰箱裏的一碗剩米飯做成了雞蛋炒飯,又把半盤子剩餃子給吃了。

你不在我覺得特別不習慣,我跟小萍說。都不習慣自己一個人待在屋子裏了。從機場一離開就想你來的,我們從在一起了就沒分開過,這次要分開兩個月,覺得太漫長了,什麽時候才能熬到兩個月啊。你路上有沒有想我?

沒有,小萍嬉笑著說。在機場遇到一個帥哥,一直陪我聊了一路。到家後跟爸媽聊天聊得很高興,把你都給忘了。

真沒良心,我太傷心欲絕了。

跟你開玩笑呢,怎麽能不想你呢,你是我最親的人哦。你呢,也別老自己悶著,平時上班忙,周末的時候跟哲學博士一起出去轉轉,趁我不在的時候還不趕緊自由自由,等我跟你在一起了,你就沒有自由了。哲學博士自己一個人也無聊,正好周末你們搭伴可以一起出去玩去,過去你們不是經常周末一起去喝酒什麽的嘛。

我都不怎麽想出去了,以前有時還挺愛跟哲學博士一起去看看脫衣舞什麽的,後來有了你,都不想去看了。

小萍給我講了一些家裏發生的事情,說第二天要去看望我父母,最後叮囑我不要工作太累了,就掛上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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