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簷的時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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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我沒有勇氣

(2011-09-16 21:54:56) 下一個

小說

 

      我是在你的《愛情、婚姻與家庭》專題討論會上相識的。那時,作為座談會主持人,你熱情地邀請鼓勵我們每一個人踴躍發言。

輪到我發言了,我說,我沒有什麽可說的。你卻說,隨便說說,說什麽都可以。

硬著頭皮,我輕聲說了幾句,潦潦草草,還擔心著你們大家聽不見我輕得像蚊子叫一樣的發言。我說,兩次婚姻,五個小孩。至於戀愛史麽,主動單戀過一次,被動單戀也一次。雙戀:零次。

你立刻感到了興趣。連在座的學員都抱以熱烈鼓掌。

我起先不肯講,因為害羞,更擔心你們會笑話我。但你使勁鼓動我。所以,最後,我才拘謹地膽顫心驚地說了下麵的故事。



你們好。不好意思占用大家的時間。對,咱們還都不認識──你們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你們。(此時,你插話說:沒關係,一回生,兩回熟。我隻好點點頭。)

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唐子良。唐朝的唐,孔子的子,良心的良。很高興跟大家認識。由於老師的堅持,我勉為其難地跟大家分享一個故事。

嗨,我想跟你們講的這個故事,在我心裏已珍藏了好多年了。一個單相思的故事。從前我都不好意思敢跟人講,因為故事中的主人公,也就是我,實在是一個在自己喜歡的女孩子麵前膽小得不可救藥的人。哎,你們不要笑我。千萬別笑話我。我說的是真的。故事發生的時候,我還很小,要差幾天才能過我二十歲的生日呢。那個時候,我在讀大學三年級。

我從小生性膽小。我媽告訴我,小時候的我害怕動物、蟲子,最害怕的是狗啊,蛇啊,毛毛蟲什麽的。後來慢慢長大了,卻開始怕大一些的動物了,比如說人,尤其是大人、生人,也特別怕女孩子。要是碰上一個陌生的漂亮女孩,我稍微看她一眼就趕緊把頭扭到別處去,或者將腦袋使勁低下去,兩隻眼睛看著自己的鞋子,連一句話都不敢說,假如那個女孩膽大一些主動同我搭訕,我準會結巴得張口結舌,滿臉通紅。好在到那時為止我還沒遇上大膽的女孩。不過,說句實話,我那時碰見的女孩子其實都很好看的,就像花圃裏盛開的鮮花,根本就不是什麽妖魔鬼怪,可是我卻老是覺得自己仿佛遇到了獅子老虎。

我知道別人一定會要取笑我,就連長輩們包括我的父母都說我沒出息。實際上我也罵我自己:唐子良,你真沒用。不過時間長了,我一方麵仍然膽小怕事,循規蹈矩,另一方麵我也在反思,我的問題究竟出在哪裏?我開始懷疑起我父母當初生我之前他們的精子卵子碰撞的時候結出的染色體裏一定少了某種關鍵成分,或者次序排錯了隊,以至於我出生後缺少了某些敢於麵對女孩子這樣的作為人最基本的基因。

你們別笑,聽我接著講。

後來我也不知憑什麽進了大學。我媽說,憑我的聰明。反正不管憑什麽,我進了一所全國重點大學。我每天做的事情不多:上課,吃飯,自習,到圖書館裏看小說,睡覺。運動很少,除了長跑和足球。後來一場足球比賽差點踢斷了右腿之後索性連足球也沒了。我的朋友不多,就這麽幾個,都很知心,算是知己的那種,比如說章迪。我喜歡看小說,尤其看了一些愛情小說,為的是幫我增加一點理性認識,但越看越糊塗,對我也沒什麽實際幫助。

你們搖頭不相信?什麽,你說這不可能?

! 反正我不跟你爭。我剛才說到哪兒啦?嗷,學校生活。那時候我們的生活非常簡單。幾乎天天三點一線:寢室、教室、食堂。你們都知道,我們的食堂總是吵吵鬧鬧,擠滿了排隊的人。一直要排到你的腸子咕咕亂叫的時候,才輪到你買飯。有一天,我在一個長隊裏排著。眼睛左顧右看,盼望能有一個新窗口立刻在我旁邊打開。我感覺到後麵仿佛老有什麽人盯著往我這個方向看。我有點好奇,便轉過頭去。看見一位女同學正衝我這邊張望,看到我看她,就露出傻乎乎的笑容。我以為她是在跟我身邊另外一支隊伍裏的什麽人打招呼,就沒有什麽立即的反應。我下意識地在我四周觀望,卻發現並沒有什麽人在跟這個女孩示意。我窘迫地轉過頭,她似乎更開心了,我覺得自己的臉上火熱熱的一定跟食堂裏剛起鍋的肉包子一樣。我不好意思地趕緊把頭轉回來,直直地看著前方,再也沒有敢回去看她那雙肆無忌憚的眼睛。

第二天吃晚飯時,我發現她竟然又在我邊上那個隊伍裏站著,把眼睛大膽地看我。一連幾天都是這樣。後來,她索性就在我身後站著了。我嚇的身體像寒冬月裏的冰柱一般僵硬住了,機械地跟著前麵的人木訥地挪動。我不知道這個膽大熱情的姑娘是誰,她為何又緊盯我不放,也不好意思去問人家。再者,我對人家也無意。於是,我就幹脆換到另外一個食堂去吃飯了。嘿,你猜怎麽著?沒想到過了幾天,她竟又出現在我的眼前。

這下我就傻了。隻能去搬救兵了。我的救兵就是我的好朋友。

那天晚自習結束後,我把我的知己朋友章迪拉到教室外麵大樹下黑壓壓的地方,緊張而又神秘地對他說:

章迪,你說你是不是我的好朋友?

那當然啦。子良,怎麽回事?

你如果拿我當朋友,那你無論如何得幫我一個忙。

幫什麽忙啊?你到底遇到什麽事了,這麽吞吞吐吐的?

我遇到一點麻煩了。一位女同學死盯上我了!’

什麽,女同學盯上你了?哈哈哈哈……’一聽是這麽回事,他放心地大笑起來。我的媽呀,我當是什麽了不起的事呢。女同學盯上你,這可是好事一樁哇。子良,你堂堂一個男同學怎麽反倒這麽緊張害怕起來,幹什麽呀?

不是,章迪,她老盯著我看,弄得我好不自在,怪難受的。

人家喜歡你,不看你,看我呀?真是! 那我又能為你做什麽呢? 你總不會指望我去衝著人姑娘家破口大罵吧?

沒有,沒有。我隻要你今後幾天陪我一同去食堂吃飯就行。咱們自己在一起說笑,給她一些冷場。這樣,她知道咱們不理她,也就會知趣地離我而去了。

行,行,就按你說的辦。可是,我倒有一事不明白了。你怎麽知道人家女孩子對你上心呢?你不會是自作多情吧?

不會,我敢肯定,她是衝著我來的。明天看見她你就會明白了。

第二天我和章迪一起走進食堂去排隊買午餐。那個女孩果然又在我附近出現了。這次,有了章迪陪我,我的膽子就大了許多。我悄悄對他說:

章迪,她又來了。

在哪裏,子良,在哪裏呀?他大大咧咧地喊。

輕聲點,輕聲點。在我右後方,那個穿淡綠色外衣、頭發卷卷的女孩。

章迪大概終於看見了這個女孩,因為他的臉上現出一種怪樣的壞笑。

滿不錯的嘛,子良,她長的滿不錯嘛。一米五幾的個兒,卷卷的燙發,豐滿的身材,白嫩的臉蛋。多好啊!’章迪把嘴附在我耳朵根上開心地說笑。

聽他說的這麽詳細,我禁不住也轉頭去看她。說實在,我以前還真沒有敢大膽地去好好看她。章迪說的一點不錯。她卷卷的燙發讓我想起了外國電影裏小獅子狗的模樣。我也按捺不住地笑了。看到我們兩人都笑嘻嘻看她,女孩的臉上忽然飛起了一陣紅暈。

幾個禮拜後,一天晚上,學校裏組織學生統一看中越自衛反擊戰的電影。座位是先來後到隨便坐的。章迪坐在我的左邊。右手邊有幾個位子還空著。禮堂裏暗下來之後,電影就開始了。人民解放軍出擊過後沒多久,我突然感覺到我的右手上仿佛有一股電流流過,帶著某種異乎尋常的溫度──一隻女人綿軟而濕熱的手無懼地將我的右手壓住。通過這隻肉呼呼的小手,我能感受到一種熾的情感正想要無拘無束地流淌出來,向我散發,向我侵襲,要將我征服。我小心翼翼的微微側過臉去。我的天! 我看見了鬆散的卷發,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龐。頓時,我仿佛失去了感官一切的功能:不知我體內的血液是在洶湧,還是完全凝固住了。我覺得自己癱瘓了。一場局部戰爭正在她和我之間這塊狹小的空間和時間裏形成,發展,進入高峰。但我已無法反擊,我隻能自衛。

嗨,你們別笑。這是我一生中領教了除我媽以外第一個女人的厲害! 我這才懂得,女人一旦執著起來,就會遠比男人執著、堅定、可怕。顯然,我這麽個一生膽小如鼠、沒有什麽出息、憑著聰明外一無所長、也一無所有的家夥,被一個長得不漂亮但卻頑固可愛的女同學看上了!

這讓我慌了神。

你說我該怎麽辦呢,章迪?

該怎麽辦就怎麽辦唄。人家喜歡上你,你豈有不接之理?他還是樂嗬嗬地跟我開著玩笑。

可我並不愛她呀。

愛情可以培養啊。

行了,別在我麵前裝內行。要愛,也不會是她呀!’

那你喜歡誰呢?

我,我,……,別瞎說,我誰都不喜歡。

其實我是在撒謊。在我的心中,的確有一位我深深喜歡著的女孩。她的名字叫弗春。她長得就像她的名字一樣漂亮,吸引我的心。



我第一次遇見弗春,是在那年的冬天。那天上午,雪剛剛下過,校園裏一片白茫茫的,連樹木上尚未全部頹去還飄著一些綠色的枝葉,也被濕濕的白雪覆蓋住微微下垂了,隻有車道還露出水泥地的難看的土黃色來。吃過早餐後,我正走在這校園的路上。來來往往還走著許多其他的人,大概跟我一樣正趕往教室裏去。忽然,在我
的斜前方,楚楚動人地走來兩位姑娘:一位身穿大紅色線條優美的羽絨服,另一位則穿一件醒目發亮的藍色。在一層薄薄白雪覆蓋但仍有不少綠色的校園裏,就數她倆出眾,壓倒了所有別的女孩。我禁不住對其中這位穿藍色羽絨服的她緊緊盯著看了好幾眼。那一天,我發現,她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孩了。

於是接下來的幾周裏,我以全副的心思和注意力,精心搜索她的身影。幸運的是,我看見過她好幾回。我將自己的眼神像電焊工人手中緊握的電焊器一樣牢牢地焊在她的身上。我雖然不曾也沒有膽量敢冒犯她去主動跟她說話(不是沒話說,而是有很多),但我相信我的眼睛裏一定流出去不少的話兒,絕對不會比我想從嘴裏說出的話少。有幾次,當我熱烈的目光射過去的時候,我竟然發現她的臉上會微微發紅。我有點激動,又有點擔心。我擔心她會將我的眼光理解為不三不四不務正業小流氓的行為舉止。

在這期間,章迪也在暗地裏向我透露他的小秘密:他愛上了一位漂亮女同學,並答應有機會指給我看看。這樣的機會不久就來到。一天下午,我倆興衝衝從外麵回到學校正要往宿舍裏走,在我們前麵的路上有兩位女生迎麵行來。兩個女孩都穿差不多相同的黑色長呢大衣,非常合身。苗條修長的身材馬上被襯托出來,極有吸引力。仔細一看,正是我以前在雪地裏碰見的那一對章迪頓時緊張起來(跟我一樣)。他用胳膊肘猛地捅我一下,聲音因興奮和緊張而有點嘶啞,他對我說:

子良,你看,她在那裏。

誰在哪裏?

我跟你講過的那位。

哪位呀?

就是前麵最漂亮的那位! ’

老天!我的心從嗓子眼裏跳出。他竟然看上了我已看中的女孩。我顫抖著拉住他的手臂,結結巴巴地說:

‘你,你……也看中了她?’

章迪隻顧專心盯著他的心上人看,還在兩個女孩經過我們身旁的時候大獻殷勤似的笑著樂,而他的朋友卻在一旁苦著臉一付落魄的樣子。對我的話也沒有太注意,他根本沒聽出我那字後麵蘊藏的千斤重量。

是的,就是她……在女孩們用不知是奇怪還是憐惜的眼神回看我們並用不容置疑的堅定步伐走過我們身旁,一點也沒有要停下來給予那個正在受煎熬的可憐的年青人絲毫安慰的樣子,他才又對我說:你覺得左邊的那女孩怎麽樣?

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說的是左邊的那女孩,而不是在右邊走的那位!

走在左邊的那女孩,你覺得如何?

我的媽!你幹嗎不早說呢?

早說什麽?我不是一直在跟你說嗎?你還沒有回答我呢!’

‘好,好極了。好得我放下心來。因放下心來而帶來的一股幸福的暖流湧向我的全身。我剛才差點跟章迪要打架了。



弗春是我一生中最熱烈追求的女孩,但那都是單邊進行的。對於我對她的愛,我不知道她是否明白,或者明白多少。因為我一直沒有得到她對我同樣的愛的回應。

我多次對她投以羨慕與欣賞的笑容,但很多時候她隻是淡漠地對我看一眼,極少流露出燦爛的微笑。我可以發誓,假如那時她報以熱烈的笑容,我定會奮不顧身的,我會不顧學校的禁令,冒著被開除學籍的危險,衝上去,去締造一段持久浪漫而熱烈的愛情。然而,她始終都是冷酷的毫無反應。我隻有將我對她的相思,苦苦地隱藏在心裏。



不過,說到打架,我還真的勇敢過一回呢。剛才不是說過嗎,章迪看上了常在弗春身邊的那位他眼中
最漂亮的女孩?沒過多久,他發現他有了許多的對手,其中一位最強勁的情敵來自工民建係。跟這位情敵比較起來,章迪多少有點自卑。他人不如對方高大,也沒有那麽帥氣,出手更是無法令人激動,畢竟章迪的父親是個窮得發酸的大學教授,而那小夥子也許來自有來頭的家庭,出手闊綽。有一次,章迪若有所思,沉悶了許久後突然對我說:

子良,咱正麵戰場不行,就開辟新的側麵戰場。

你指的側麵戰場是什麽?

他嘿嘿幹笑幾聲,說:別看那家夥挺神氣。我會讓他有一天神氣不起來。

讓那家夥神氣不起來的這一天終於來臨。不久,我們學校裏開展係際足球比賽。從小就踢球的章迪是我們係當仁不讓的主兒。他那天神秘詭詐地對我一笑:

子良,你今天看好戲吧。

果然,在對陣工民建係的比賽中,我們都看見了那家夥。而且,他的參加,也吸引來了那一對美女,幫著他們係一大群的同學助威呐喊。章迪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也把恨記在心裏。我們係隊氣勢如虹,上半場已經領先了兩個球。到了下半場,工民建係隊越踢越急,火氣也隨之增加。章迪覺得時機已到。他用幾個漂亮的帶球甩掉對方幾名隊員後,直奔那個家夥而去。那個人果然上當,被迫上來搶球阻擋。我從來不曾看見過章迪在球場上竟然是如此地像一頭蛟龍那樣運遊自如,他連續用幾個假動作騙過對手,然後一個伸腿讓那個曾經威風凜凜的家夥口鼻朝地,狠狠地摔下去。如此這般,幾個回合之後,火藥味越來越重,場麵開始失控。終於,在一個有爭議的定位球上,矛盾激發了──雙方開打了。後來,連雙方的啦啦隊也加入在其中。

我不知是被什麽魔力驅使,膽量陡增,平生極少有地居然也揮手踢腿參加鬥毆了。不知我揮在別人身上的拳頭人家疼不疼,反正我的身上、臉上甚至腦袋上挨了無數下拳頭。那是很痛的──這是事後才知道的。可是,那時我的心思全在打架上麵:為了幫同學出氣,還是要在她麵前有所表現,讓她對我刮目相看?

風暴最終被平息了。在別人不注意當中,我偷偷看弗春。我覺得她也正在看我。紅暈降落在她漂亮的臉蛋上。她看上去好嚴肅。我嚇得不敢再看她,生怕她以為我是一個愛打架、愛出風頭、愛冒風險的江湖好漢。

我真想走上去,對她大聲說,我是一個不愛打架、不愛出風頭的人,更不是愛冒風險的江湖好漢。我之所以打架,我隻是想幫朋友一把。我身體裏有種東西使勁往上湧,不由得我不出手。其實事後我也挺後悔的。

我走上前去了。我走近了她。但是,不知什麽原因,我卻又折回來了。我一句都沒說。當然她也一句沒聽到。她依然看上去很嚴肅。

四年級臨畢業前,我們係裏的畢業班同學都出去實習三個月。三個月後回到學校,我發現弗春的身邊總是出現一位英俊的男子。畢業三年後,我聽說她嫁人了。但不是嫁給我。



我常常檢討自己的失敗。我覺得自己非常膽怯。為什麽會膽怯呢?因為自己矜持。因為我溫文爾雅。也因為我自卑。

看到她周圍的小夥子們個個一米八幾的個子,我就自卑了。因為我比他們足足矮了幾公分。而且還絕對談不上是什麽白麵書生,更談不上英俊瀟灑。我還是單眼皮呢,眼睛小小的,像老鼠眼一樣,雖然炯炯有神,但畢竟微不足道,有誰還會在乎那麽小的一對鼠眼呢?

我的穿著也鄉下人似的老土,爹媽窮得隻能供應我上大學吃飯的錢,哪能有足夠的錢去買光鮮的衣裳呢?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是的,我對弗春的這場基本上是由單相思開場的情緣,就像那個可憐的卷發女孩對我一番的熱血沸騰一樣,終因是一廂情願的思戀,最後還是以失敗收場了。它雖然短暫,雖然不可思議,雖然將我個人軟弱不堪的天性暴露無遺,但是,你們可以想見,它對我靈魂深處的衝擊卻是如此強烈和震撼,以致多年之後我的內心裏依然能夠感到一種不可言明的隱隱作痛。

你們問我,它對我日後的感情生活有些什麽影響?

哎,那時的我太年輕,這種愛戀上遭遇到的挫折,就像一個幼小的孩子在成長過程中要生病那樣自然,那樣有必要,因為它教會我以後當如何去嚴肅認真地對待愛情。至於我對弗春的愛慕與思念嘛,就像一位老奶奶當年出嫁時把她沒有成為其丈夫的老情人送給她的寶貝珍藏在一個老舊的木頭箱子底下一樣,也被我珍藏在我的心底了。

要是我再有機會,我會怎麽做?

哈,你們這是一個開玩笑的問題。可惜不會有啦。但如果我真地還能重新回到那個歲月的話,我或許會不顧一切,毫無顧忌地衝上去,向她獻殷勤,討她的歡心,甚至擁抱她親吻她,哪怕最後可能吃到一記響亮的耳光。我會堅持,等待,一直到她回心轉意屬於我。我才不管他什麽競爭者的拳打腳踢,什麽學校規章,即使最後拿不到畢業文憑又何妨?

但是更有可能的,我想我也許會依然膽怯自卑,依然矜持,依然溫文爾雅。這是我命定的東西,我改變不了。

我的故事講完了。

希望你們不要見笑。


2011
122日初稿
2011916日完稿

《版權所有 未經許可 不得轉載翻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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