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和我同桌的不少,基本上都是女同學。有些已經沒有記憶了,記住的,肯定有故事。
子弟學校剛成立時,我讀小學三年級,簡陋的教室在化工樓一樓,課桌是爸爸們扛來的。班上隻有十幾人。陳同學和潔,那時個子比我們都高。比陳同學矮的張同學,好像還沒有那麽頑皮。因為和凡家在機械樓住隔壁,常常受到其他男同學的取笑。其實曉龍家也住隔壁。
我有印象的第一個同桌,是愛軍。她總是用方言叫我“汪切”。我因為家裏沒有兄弟姊妹,就特別羨慕愛軍家有哥哥弟弟。全班好像隻有我,青,和堅,是孤家寡人。
初一下學期,為了整頓上課講話,做小動作的惡習,班主任唐老師充分利用當時分男女界線的風氣,分配男生和女生同桌。於是我分到了此生唯一的男同桌,何同學。
我上初中時站隊已是大排頭了,何同學比我矮,是個老實的孩子。雖然剛同桌時,迫於前麵黃同學,後麵胡同學的壓力,也要在桌上畫三八線,但被我“柳眉倒立”瞪過幾次後,也就作罷了。
黃同學的同桌,是凡。隨便黃同學怎麽在桌上分割,凡采取無視不理,讓黃同學覺得相當無趣,無處發揮。於是轉頭挑逗何同學,甚至借粉筆給他,讓他在桌上畫線。
一天,是數學代課孫老師的課堂上,黃同學不看黑板,卻轉過身來,親自幫何同學畫三八線。他邊畫,我邊擦。接下去,我們倆便拳腳相加,大打出手。我至今都還記得,和黃同學對打的情形。
初二到高一,我的同桌換了好幾撥。有些和我短暫地同桌後,都不記得曾經和我同過桌了。亦群和我同桌時,最不喜歡我上課不聽講的作風。治芳,是我在子弟學校最誌同道合的同桌。我們有個共同點,就是最喜歡上課講悄悄話,做小動作。因為是坐最後一排,每天萍和陳同學乘上課起立之際眉目傳情的小動作,都被我們盡收眼底。萍和陳同學,後來也有情人終成眷屬。
上高二時,我插班到六中文科班。班上的二十四位同學,是從十個理科班過來的,加上我這個應屆插班生,共二十五人,另外還有十個補習插班生。和這個班的同學其實隻同窗七個月,友誼卻在畢業後一年比一年更堅固。
我和同是插班生的列琦同桌,坐在最後一排。前麵坐的熊同學,每次的語文分數,總在我之上,大大的引起了我的注意。
大學前兩年上大課,用的是帶一塊板的書桌椅,沒有同桌。分成小班後,我和芳坐在靠窗最後一排。班上僅有的四個男生,團結在我們周圍 – 前麵是施同學和王同學,右邊是胡同學和金同學。芳和我,在一個冬天上下午課的時候,用糖紙包上小石頭,放在昏昏欲睡的王同學的羽絨服帽子裏,然後唧唧咕咕笑了一個下午。
那些美好的和同桌,同窗共度的時光,那時的青春年少,已經一去不複返了。
留下的,是像陳年老酒一樣越久越醇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