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善若水

堅強的京叭, 就是比你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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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對苦難

(2005-10-22 17:07:31) 下一個
俗語雲:“同氣相投,同音相求。”是說境遇、品格、情趣相投的人容易走在一起,所謂知音難覓。

  我與她遇到了一起,想不到她的第一句話就是:“我和你有緣。”是嗎?不置可否,素昧平生,我們互不知各自的身世處境。隻聽人介紹,她在一家科研院所工作,不知緣自何處,但她一口咬定,我們就是有緣。她仔細看過我的臉相,說:你似曾經曆過不少人世滄桑。

  是的,有些人的苦難是寫在臉上的。但這些年,自我修煉與調整,自覺已抹去了那種戚戚哀哀的神情,我朝她瞄了瞄,倒是一臉的苦相,那勉強笑著的一絲絲紋路,仿佛浸透了苦汁,真想伸出手將那密集的滲著苦汁的皺紋抹平。

  及至交往增多,一個中秋節的下午,她在房間裏,獨自對著我大哭了起來,淚水象汪洋般泛濫。而我所能做的,除了沉默還是沉默。

  “同是天涯淪落人。”我們有著不太相同的生活經曆,卻有著極其相似的心路曆程。她很早喪父,爾後,纏綿了七、八年的婚姻竟因夫君不願屈居“女強人”之下而告吹。緊接著母親和哥哥一同患了癌症。孤苦無依的她長時間穿行於兩個醫院。麵對唯一的兩個親人同時承受著死亡的威脅,那風刀霜劍嚴相逼的日子留下了苦難的記憶。尤其讓她忘不了的是,哥哥臨去世的前幾天,剛剛植過皮的母親被人推著輪椅到另一所醫院去看望將先她而去的兒子,作人世間最後一次的訣別。那番鏤骨銘心的慘痛,那幕讓人泣血的親人之間的生離死別,讓她的心顫抖。哥終於走了;爾後,母親又辭世。這人世間就留下了她,孑然一身。她的淚哭幹了,頭發一夜間白了許多。

  一個人的日子就這樣熬過了三年。

  三年,她沒有掉過一滴眼淚,她習慣了與自己的影子為伴的日子,習慣了長夜中與自己的靈魂對話。也許有過活不下去的時候,甚至乞求過上蒼讓她早點乘風歸去。但冥冥中又總有聲音在告誡她:“應當活下去,活下去!路總是有的,生命是不會白來一番人世的。”

  獨自的掙紮,她有了太多對人生的領悟,總也不願從此就苟且、就平庸,就萬般無奈的打發日子。她善待自己也就是善待生命,哪怕是一盆並不珍貴的花草,她也日複一日,點點滴滴澆之以甘泉;她精心生活,哪怕是做一碟小菜,也要將盤子碟子弄得幹幹淨淨,清清爽爽,將菜燒出色香味的極致。

  聽著她的講述,想象著漫漫長夜獨身一人,那上千個孤獨、寂寞、悲苦無告的日子是怎樣捱過,我長久的沉默,默然麵對生命的頑強,生命不可曲扭,生命雖然慘痛,總是有它特定的意義。

  我也曾經曆過許多的苦難,那時生活像一條無望的灰色的山路,我跋涉得心力交瘁,而二顆心,煎熬得像一片枯幹的葉子,沒有水分,沒有希望,隻有萬般無奈與焦灼。

  麵對她的忍耐和堅持,我沉寂了的心仍有一絲悸動,那是一番對生命頑強的感動,那是對人生深刻領悟的感動。

  人來到世間,總難免有與苦難相伴的時候,我們出生時,是在母親體內作著頑強的掙紮,初降人間便放聲大哭,辭世時,也是帶著迷惘、無奈和苦痛而去的。在這生死的兩頭,達官貴人與凡人百姓並無差別。

  由此看來,苦難是與生俱來的,你既無法說明人世間何以有如許的苦難,也無法用人力去阻擋苦難的到來。既然如此,那麽當我們麵對逆境時,不妨坦然相對,不妨以一種冷靜從容的態度對待之。依靠我們內心對生命的不倦追求和愛的一種頑強力量,去直接麵對和處理。

  而當我們麵對他人的苦難時,我們所做的是多一份理解和同情,一個善良的人,麵對別人的苦痛,多一份對人類苦難的同情,多一份對生命的悲憫。溫暖的情懷去撫慰那受傷的心靈,哪十白是一句體貼的話語,一個關切的眼神,都會給在苦難中掙紮的心靈以慰藉和力量。不必要奢望一定能拯救別人,更不要將一份冷憫化作一團膠汁連自己的心也膠著在那苦痛中,既無力自拔更談不上幫助別人去拔離苦痛。

  要知道,人麵對苦痛,最終隻能靠自己走出來。這時既需要朋友的幫助。更需要自己對人生、對生命有一種睿智的領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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