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地上浮現的美國夢---奧本林大學

瑟穀德.馬歇爾與美國近代民權運動發展史(52)

   約瑟芬.陸奮被美國曆史學家譽為美國近代民權運動史上的女英雄，她集作家、出版家，編輯、女權、民權、人權和組織家於一身。無論是在婚姻或事業上，她都眼光遠大而獨到，在她十六歲時，剛從學校畢業就嫁給了一位比她年長六歲的喬治.路易斯.陸奮(George Lewis Ruffin)。 

   喬治.陸奮在美國近代民權運動發展史上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他打破了兩個曆史記錄：第一位在哈佛大學法律係畢業的非洲裔美國人，也是第一位出任馬薩諸塞州法官的非洲裔美國人。

      喬治.陸奮於1834年12月16日在弗吉尼亞州裏士滿市出生，他的雙親是有著自由身份的黑人，他在八個兄弟姐妹中排行老大，所以有機會接受教育。

      弗吉尼亞州州議會於1853年通過了反動的不允許黑人接受教育的歧視黑人法案時，喬治.陸奮已經是一位十九歲的知識青年。

      1857年3月6日，美國聯邦最高法院在《德雷德.斯科特 對 約翰.桑福德》一案中，做出了使美國國魂蒙羞的羞恥性裁決：根據美國《獨立宣言》的精神，所有在美國的非洲黑人奴隸與其在美國出生的後代，不論是奴隸還是自由人，皆永遠是一種私人財產，永遠不得成為美國公民，因此他們連向美國法院提出訴訟的權利都沒有。

      嫉惡如仇的約瑟芬.陸奮聞之，悲憤不已，為了抗議這件侮辱人性的所謂最終裁決，他憤而去國，前往英國利物浦市定居。

      1868年，喬治.陸奮憑著自修的資曆，考進了哈佛大學法律係，在這裏，他顯示出驚人的努力、智慧和勤奮，白天讀書，晚上則幹理發匠，隻用了不到一年的半工半讀時間，在全是白人同學的藐視與嘲笑聲中，就將哈佛大學法律係三年的課程修完，成為哈佛大學法學院第一位非洲裔美國人畢業生。

      喬治.陸奮畢業後的第二年九月份，開始在波士頓的哈維.吉威爾律師事務所(Harvey Jewell Laws Firm)當律師，並在馬薩諸塞州最高法院登記為出庭律師。

      1883年，喬治.陸奮被前南北戰爭名將，時任馬薩諸塞州州議會眾議院議員的班傑民.拔特勒少將提名為馬薩諸塞州曆史上第一位非洲裔美國人法官。在喬治.陸奮之後，一直過了七十五年，馬薩諸塞州才產生了第二位非洲裔美國人法官。

      喬治.陸奮和情投誌合的妻子約瑟芬.盧奮視美國女權和民權運動為他們終身奮鬥的目標。當美國南北戰爭爆發時，兩口子全力以赴地為美國聯邦政府背書，不停地到處演講，號召年青的非洲裔美國人參軍，捍衛自己的國家，也捍衛自己的權利。他自己以身作則也報名參軍，可是因為近視眼的毛病而被拒絕於軍隊的大門之外。

      功成名就的喬治.陸奮並沒有忘記自己微寒的出身，沒有忘記千千萬萬黑人同胞尚且生活在不人道的種族歧視社會裏，他將自己大部分的收入捐到各個民權團體，繼續為理想而打拚。

   1886年11月20日，喬治.陸奮因為小球腎炎病症(Bight’s disease)，在波士頓家中安然謝世，為美國近代民權運動發展史留下一篇壯麗的詩章。

      約瑟芬.盧奮於1842年8月31日在美國馬薩諸塞州波士頓市出生，她的父親約翰.聖皮埃爾(John St.Pierre)是一位來自法國的非洲裔法國人，是一位成功的時裝生意人，為人熱心公益，從不後人。

      這位虔誠的基督徒，曾獨自出資在馬薩諸塞州波士頓市捐建〝波士頓錫安山教堂(Boston Zion Church)〞。母親伊莉莎白.馬蒂爾達.曼翰尼克(Elizabeth Matilda Menhenick)是來自英國康沃耳郡(Coenwall,England)的白人。

      約瑟芬.盧奮自幼就生活在一種優越的舒適環境裏，可是她的良知不允許她忽視奴隸製度和民權淪喪，決定在1869年開始介入美國的女權運動，作為她人生再出發的起點。這一年，約瑟芬.盧奮協助美國近代女權運動健將朱麗亞.沃德.霍韋(Julia Ward Howe)和露西.史東(Lucy Stone)在波士頓市組建〝美國婦女投票權協會(American Woman Suffrage Association)〞。

      1890年，約瑟芬.盧奮正式參加美國婦女投票權協會，成為該協會唯一的有色人種會員。為了鼓吹女權和廢止奴隸製度，約瑟芬.盧奮從1869年開始，定期為波士頓市的黑人雙周刊《新聞雙周刊(The Courant)》撰寫文章，開始聲名遠播。

      1884年，約瑟芬.盧奮的丈夫以五十二歲的英年早喪，她利用丈夫遺留下來給自己的財富和關係，在波士頓市創辦美國曆史上第一份由非洲裔美國女性為發行人的報紙《女性時代(Woman’s Era)》。

      自1890年至1897年，約瑟芬.盧奮身兼發行人與總編輯於一身，號召全美國的非洲裔美國女性勇敢地站出來，爭取自己應得的權利。1895年，約瑟芬.盧奮創立〝全國非洲裔美國女人聯盟(National Federation of Afro-American Woman)〞，並在波士頓市召開全國大會，來自十個州的二十個協會共有一百人參與盛會。

      1896年，全國非洲裔美國女人聯盟與〝有色人種婦女聯盟(Colored Woman’s League)〞合並，改名為〝全國有色人種婦女協會(Natioanl Assocaition of Colored Woman)〞，瑪麗.特雷爾當選為主席，約瑟芬.盧奮當選為副主席，自此無人不知其盛名。1910年，約瑟芬.盧奮全力以赴地協助成立全國有色人種進步協會，並出任該組織的地區分會領袖。

      約瑟芬.盧奮和喬治.陸奮共育有五個孩子，除了老幺羅伯特.陸奮(Robert Ruffin)沒有壽命慶祝他的第一個生日外，其餘四個孩子都是各有非凡的成就：長子休伯特.陸奮(Hubert Ruffin)成了波士頓市的著名人權律師；長女弗羅裏達.萊德麗.陸奮(Florida Ridley Ruffin)成為中學校長；三子斯坦德利.陸奮(Standley Ruffin)成為了發明家；四子喬治.陸奮(George Ruffin)則是超凡脫俗，成為一代音樂家。

     約瑟芬.盧奮為美國的近代民權奮鬥，終身不易其誌，為美國曆史學家譽之為美國人的驕傲。她於1924年3月13日在她波士頓市家中安然謝世，享年八十一歲。

      1954年7月24日當瑪麗.特雷爾以九十高齡謝世後，美國第一夫人瑪米.杜德.艾森豪(Mamie Doud Eisenhower)撰文紀念她說：

   〝六十多年來，瑪麗.特雷爾為我們留下最好的禮物就是創造了一個更好的人道環境，和她真誠而鼓舞人心的記錄。〞

      這封信在1954年8月1日的全國有色人種婦女大會上公開朗讀，其後全文刊載在1954年8月2日的《查爾斯頓公報(The Charleston Gazette）》上。如果研究過瑪麗.特雷爾的曆史的話，一定會同意瑪米.艾森豪的悼詞是出自內心的歌頌而非普通的場麵話。

   瑪麗.特雷爾有兩個曆史性的第一：1884年，她是美國曆史上第一位在俄亥俄州奧本林大學(Oberlin College,Ohio)畢業的非洲裔女美國人；1888年，她又是美國曆史上第一位在該校取得碩士學位的非洲裔女美國人。

      俄亥俄州奧本林大學是美國曆史上第一間公開接受〝有教無類〞包括非洲裔美國人在內的學生的大學，憑著這一點，已可萬世流芳。

      俄亥俄州奧本林大學的建校史是一篇充滿了傳奇而壯麗的史詩：1832年，兩位基督教長老會牧師約翰.傑伊.史赫爾德(Reverend John Jay Shiphered)和他的學生菲洛.保羅.斯圖爾特(Reverend Philo Paul Stewart)在俄亥俄州伊賴利亞(Elyria,Ohio)工作，兩人思考著如何在充滿了罪惡的現實世界中開創出一片上帝的淨土，為這個國家立下一個聖潔的榜樣。

      他們看到了位於伊賴利亞八裏外一片廣大而肥沃的土地，覺得這就是上帝賜給他們的許諾地。可是他們兩人的口袋裏隻有三塊錢，但這並沒有難倒這兩位意誌堅定的牧師，他們跪在一棵大榆樹(Elm)下禱告，祈求他們的主賜予信心和力量，達成神交予他們的使命。

      約翰.史赫爾德和菲洛.斯圖爾特決定立即邁出理想的第一步，將這片蠻荒之地，設計成培訓俄亥俄州、印第安納州、密歇根州和伊利諾斯州四地未來牧師、老師和布道的根據地。

      第二步是這片土地的使用權，要達到這個目的，則必須要拜訪遠在東部康涅狄格州的地主。兩人推開積雪數尺的大門，冒著寒風和大雪，騎著老馬，朝著康涅狄格州出發。

      半路上，兩匹老馬同時因冰雪滑倒，傷了馬蹄，不能騎馬，兩人隻得牽著跛馬，靠著徒步，用了兩個星期的時間，在餓昏之前，到達了那位善心地主的家門。在告訴了他們的意向後，被這兩位虔誠牧師感動的善人，立即募捐出五百英畝土地，作為他們建校之用。

      更使他們驚訝的是，這位地主以每畝一塊五毛錢的低價，出售另外連接校址的五千英畝地給他們，作為他們建市之用。土地問題解決了，剩下來的是建市與建校的難題。根據俄亥俄州的法律，必須要有二十五戶人家，才有資格建市，於是二人又四處勸說朋友們，開出了使他們無法拒絕的優厚條件，達成了任務。

      在有限募捐來的經費下，兩人想出了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來達到建校之目的：他們鼓勵附近鄉下想入學而沒有學費的子弟前來工作，用薪水換取學費，呼之曰:〝勞動和學習(Learning and Labor)〞，這句名言，成為奧本林大學的精神座右銘。這個奇招的效力特大，數年之間，一棟棟的校舍和簡陋的住家，在這片荒地上拔地而起，學校也開始授課了，一個美國夢，開始在這片荒地上浮現。

      約翰.史赫爾德和菲洛.斯圖爾特以他們心中的偶像約翰.弗雷德裏克.奧本林牧師(Reverend John Frederick Oberlin)的姓氏〝奧本林〞為這片新許諾地命名，這就是美國俄亥俄州奧本林市和奧本林大學的曆史來源。

      奧本林大學建校於1833年9月2日，至2009年6月30日為止，共得捐款五十三億四千三百萬元，目前有一千零五十八名工作人員，學生兩千八百五十人。

   約翰.奧本林是法國人，他於1740年8月30日在法國東北部斯特拉斯堡市(Strasbourg,France)出生，是法國路德教會(Lutheran)的牧師。他於1758年在於斯特拉斯堡大學畢業後，成為一位優秀的教師，直到二十七歲，他開始立誌成為一位以幫助貧苦大眾為終身職責的博愛主義者基督教牧師。

      他在德國巴伐利亞瓦爾德巴赫市(Walderbach,Bavaria)所做的事業，就是約翰.史赫爾德和菲洛.斯圖爾特在俄亥俄州奧本林市幹的一樣。約翰.奧本林最後於1826年6月1日死在德國巴伐利亞瓦德巴茨市，享年八十六歲。

      瑪麗.特雷爾於1863年9月23日在田納西州孟菲斯市出生，那一年，正是美國亞伯拉罕.林肯總統宣布解放黑人奴隸的一年。她的父親羅伯特.裏德.老楚茨(Robert Reed Church,Sr.)和母親路易莎.艾爾斯(Louisa Ayers)都是非洲黑人奴隸出身而飽經滄桑的自由黑人。

   羅伯特.老楚茨的父親查爾斯.楚茨(Charles Church)是位白人，也是他奴隸母親的主人，因而他是一位黑白混血兒。羅伯特.老楚茨是一位有福之人，在1866年的三K黨暴亂中，被三K黨暴徒用槍擊中了頭部，拖到郊外棄屍荒野，可是他大命不死，又掙紮著活了過來。

      撿回小命的羅伯特.老楚茨時來運轉，他全力以赴地在田納西州孟菲斯市的房地產行業裏奮鬥，因為善於投資而成功，資金加努力，使他成為美國南方最富有的非洲裔美國人之一。

      由於父親的富有，使瑪麗.特雷爾有機會自小就讀私立學校。她在奧本林大學取得學位後，到美國首都華盛頓威爾伯福斯大學(Wilberforce College)教書，在這裏，她開始了自己的事業，也開始了自己的婚姻。

      瑪麗.特雷爾在威爾伯福斯大學一段短時期後，遊學歐洲兩年。在這兩年期間，她學會了流暢的法、德、意三國語言。瑪麗.特雷爾在威爾伯福斯大學遇見了她未來的丈夫羅伯特.赫伯頓.特雷爾(Robert Heberton Terrell)。

      羅伯特.特雷爾生於1857年，比瑪麗.特雷爾大六歲，是一位了不起的年青人，他不但是位律師，也是威爾伯福斯大學的教授和校長，後來更成為美國首都華盛頓曆史上第一位非洲裔美國人地區法官。

      羅伯特.特雷爾生於一個不幸的時代，但他有著兩位不為惡劣環境低頭的雙親。在南北戰爭剛一結束，全家便搬到了美國首都華盛頓定居，進入種族隔離的學校不久，大家就發現小小年紀的羅伯特.特雷爾有著過目不忘的讀書本領，於是全家全力以赴地栽培他。 

      離開華盛頓的初中後，羅伯特.特雷爾獨自到馬薩諸塞州格魯頓市(Groton,Masschussett)讀預校。他在哈佛大學找到一份半工，幫助家庭減輕經濟負擔。由於工作能力而勤奮，得到校長和老師們的認同，破例予準入學，旋即畢業於演說係。

   羅伯特.特雷爾在畢業後返回華盛頓M街中學為老師，夜間則到霍華德法學院讀書，取得法學學士與碩士雙學位，在華盛頓執業為律師。

      羅伯特.特雷爾與瑟穀德.馬歇爾為先後期學友。1901年，通過美國民間最有聲望的民權領袖布克.華盛頓的推薦，羅伯特.特雷爾被美國弗蘭克林.羅斯福總統提名出任美國首都華盛頓特區和平時期法院法官，這是美國法官史上的首例，意義自非平常。  

      美國自建立司法係統以來的頭一百四十五年間，美國聯邦最高法院、美國聯邦上訴法院和美國聯邦法院全是白人天下。直到了1934年，美國弗蘭克林.羅斯福總統才提名第一位美國白人女性佛羅倫薩.艾倫(Judge Florence Allen)出任美國聯邦法官，突破了美國白人男性包辦壟斷聯邦法官的局麵。

   1910年1月15日，美國聯邦最高法院院長出身的美國第二十七任總統威廉.塔夫脫，提名羅伯特.特雷爾為美國首都華盛頓特區地方法院法官。羅伯特.特雷爾在這個職位上，曆任威廉.塔夫脫、伍德羅.威爾遜、華倫.哈丁和約翰.小科立茲四位總統，直到他於1925年12月20日死在任上為止，享年六十八歲。 

      羅伯特.特雷爾不但突破了美國司法史上非洲裔美國人聯邦法官的零紀錄，也被所有的非洲裔美國人視為英雄和偶像。在羅伯特.特雷爾之後，美國聯邦法官中，不見非洲裔美國人的影子長達二十四年之久，直到1949年，美國三K黨出身的哈裏.杜魯門提名威廉.赫斯特出任美國聯邦法官。

      威廉.赫斯特是瑟穀德.馬歇爾在華盛頓霍華德法學院讀書時的法律係教授，曾同時被林頓.約翰遜總統考慮為美國最高法院大法官三位候選人之一。

      1891年10月18日，瑪麗.特雷爾與羅伯特.特雷爾返回田納西州孟菲斯市老家結婚，婚後在家休息，但受了弗雷德裏克.道格拉斯的勸說，決定重新出來參與社會重建業務。

      由於她父親的關係，瑪麗.特雷爾與布克.華盛頓和弗雷德裏克.道格拉斯這兩位美國近代民權領袖建立了密切的個人關係。她比較傾向於弗雷德裏克.道格拉斯，與他合作了數件民權事件，學到不少的經驗。

      由於她的教學有道，瑪麗.特雷爾出任威爾伯福斯大學的校長。1895年至1906年，她出任美國首都教育局(District of colunbia Boarof Education)委員，這是美國全國教育史上第一次由一位黑人女性出任該職位。1896年，瑪麗.特雷爾出任全國有色人種婦女俱樂部(National Association of Colored Woman’s Club)的總裁。

      瑪麗.特雷爾用尤菲米婭.柯克(Euphemia Kirk)的筆名，在全國各種雜誌、報紙、周刊等刊物上發表激勵女權和鼓吹黑白平等的文章不下數百篇。

      1904年，瑪麗.特雷爾出席在德國柏林(Berlin,Germany)舉行的〝國際婦女大會(International Congress of Woman)〞，並應邀發表演講。當她進場時，全場自動起立，用熱烈的掌聲來歡迎和肯定這位終身奉獻美國女權的大將，她開始以法語演講，用英語結尾，又一次贏得了全場的起立鼓掌。

      瑪麗.特雷爾聯合著全美國的民權同誌，全力以赴的為《美國聯邦憲法第十九條修正案》催生。1918年1月9日，美國伍德羅.威爾遜總統在白宮宣布支持《美國聯邦憲法第十九條修正案》的議題，次日，美國聯邦國會眾議院以輕微票過關，通過了《美國聯邦憲法第十九條修正案》。

      可是美國國會參議院卻對這條賦予美國婦女投票權的《美國聯邦憲法第十九條修正案》毫無興趣，甚至拒絕公開辯論。鑒於來自四方八麵的壓力，美國聯邦國會參議院勉強在九個月後將之付之投票，可是以三票之差，不得通過。

      瑪麗.特雷爾聞之大怒，發動全國的民權同誌在即將到來的1918年國會中期選舉中抵製那些投票反對《美國聯邦憲法第十九條修正案》的議員，這招產生了奇效，逼得那些封建落伍的美國聯邦國會議員們紛紛表態，支持《美國聯邦憲法第十九條修正案》,以博取連任。 

   大江東流擋不住。美國聯邦國會眾議院於1919年5月21日，以三百零四票同意，八十九票反對的票數，通過了《美國聯邦憲法第十九條修正案》,美國聯邦國會參議院這次不敢再有所拖延了，於1919年6月4日表決，以五十六票同意，二十五票反對通過了《美國聯邦憲法第十九條修正案》。

   根據《美國聯邦憲法》的規定，任何的憲法修正案，必須得到各聯邦多數州議會的認同始生效，1919年6月10日，伊利諾斯州、密西根州和威斯康辛州議會領先認可。1920年8月18日，田納西州議會是第三十六個通過認可案的州後，達到了四分之三多數票的憲法要求。

      密西西比州議會是當時四十八個美國聯邦州中最後一個通過《美國聯邦憲法第十九條修正案》的州，第一次投票是在1920年3月29日，結果以多數票的結果拒絕承認美國女性應該擁有公民投票權，然後就不了了之，最後於1984年3月22日才將這條《美國聯邦憲法第十九條修正案》認可，這已經是六十四年後的事情了。

      1920年8月26日，美國國務卿班布裏奇.科爾比(Secretary of State Bainbridge Colby)將這條隻有三十九個字的《美國聯邦憲法第十九條修正案》簽成為《美國聯邦憲法》,自此改變了美國選舉遊戲的規則和麵貌。這是瑪麗.特雷爾的勝利，是美國近代民權發展史上不可抗拒的潮流，也是美國良知的升華。

      《美國聯邦憲法第十九條修正案》的全文是這樣寫的: 

   〝各州不得以州法或性別理由來拒絕或削減公民的投票權，國會有通過立法將之強製執行的權力。(The right of citizens of the United States to vote shall not be denied or abridged by the United States or by any State on account of sex. Congress shall have power to enforce this article by appropriate legislation.）〞     

   瑪麗.特雷爾是用實際行動來展示她對抗不人道的美國種族隔離政策的。1949年年初，為了打擊和抵製美國首都華盛頓餐館行業的種族隔離政策，她聯合了克拉克.金恩(Clark King)、艾西.湯普遜(Essie Thompson)和亞瑟.埃爾默(Arthur Elmer)等同誌，故意到一家著名的徹底種族隔離的湯普遜飯店(Thompson Restaurant)吃飯，結果被該店的經理拒於大門之外。

   瑪麗.特雷爾二話不說，委托律師榮格高德.哈特(Ringgold Hart)以〝湯普遜飯店違反《美國聯邦憲法》〞為理由，一狀告進華盛頓聯邦法院，要求賠償。這就是美國近代民權發展史上著名的《哥倫比亞特區對 約翰.湯普遜(District of Columbia V John Thompson）》大案。

   美國聯邦法院故意拖延時間，三年不作出裁決。在這等待的三年期間，瑪麗.特雷爾並沒有閑著，她繼續不斷的帶著同仁們利用消極抵製、示威抗議、多人少菜、坐而喝水與法律起訴等鬥爭策略，逼使美國聯邦法庭不得不盡快表態。

      美國聯邦法庭在避無可避，躲無可躲的壓力下，終於在1853年6月8日裁決下來了：宣布在美國首都華盛頓的種族隔離政策是錯誤的，是違反了《美國聯邦憲法》的，瑪麗.特雷爾又一次在法庭上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

   1909年春天，美國知識分子發動民間良心運動，組建全國有色人種進步協會，瑪麗.特雷爾是兩位被邀請為發起人的非洲裔美國女性之一，另外一位是艾達.班尼特。

      1954年7月24日，瑟穀德.馬歇爾在美國最高法院用《布朗對 堪薩斯州托皮卡市教育局(Brown V Board of Education of Topeka,Kansas)》案例將美國學校種族隔離政策催毀掉後兩個月，瑪麗.特雷爾在她馬裏蘭州住家海蘭德海灘安妮.阿倫德爾大眾醫院(Anne Arundel General hosipital,Highland Beach,Maryland)，安詳而逝，享年九十歲。（待續）

  

2011年6月12日 高勝寒 在 美國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