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爆白人副警長睾丸的黑人民權女英雄

瑟穀德.馬歇爾與美國近代民權運動發展史(56)

   1946年，全國有色人種進步協會全力以赴地起訴弗吉尼亞州的公共交通種族歧視政策，在美國聯邦最高法院的《摩根 對 弗吉尼亞州(Morgan V Virginia)》一案中全盤大勝。

《摩根 對 弗吉尼亞州》一案是美國近代民權運動發展史上重要的指標性大案，事件發生的時間比1955年12月 1日羅莎.派克斯在阿拉巴馬州蒙哥馬利市公共巴士上拒絕讓位予白人事件還要早上十一年。

   艾琳.摩根.柯卡爾迪(Irene Morgan Kirkaldy)是一位個性溫和敦厚的女非洲裔美國人，她於1917年4月9日在馬裏蘭州巴爾的摩市出生，在家中九個孩子中排行老六，全家都是虔誠的基督教信徒。

   事發時，艾琳.柯卡爾迪家住弗吉尼亞州格洛斯特縣(Gloucester County,Virginia)，與丈夫謝爾曼.摩根(Sherman Morgan)育有二個孩子。謝爾曼.摩根於1948年去世後，艾琳.柯卡爾迪又嫁給了開洗衣店的斯坦利.柯卡爾迪(Stanley Kirkaldy)，婚後全家搬遷到紐約市皇後區，從事家庭清潔和托兒所業務，生活小康，家庭幸福。

   1944年7月16日，時年二十七歲，因為流產而導致身體虛弱的艾琳.柯卡爾迪拖著沉重的腳步，登上灰狗長途巴士(Greyhound Bus)前往馬裏蘭州巴爾的摩市老家看病。

   艾琳.柯卡爾迪上車後，經過擁擠的乘客，坐在車子的倒數第四排，那是專為黑人而設的位置，根據當時弗吉尼亞州的《吉姆.烏鴉法律》種族歧視法律，黑人是不準坐在車子的前排的。 

   車子的路線是由弗吉尼亞州格洛斯特縣前往首都華盛頓，然後轉往馬裏蘭州巴爾的摩市，車子的白人專用前排已經坐滿了乘客，但是後麵黑人專用區尚有幾個空位子。艾琳.柯卡爾迪在車尾最後第四排靠近走廊處的位子上坐下來，身旁坐著一位抱著嬰兒的非洲裔美國婦女。

   車子經過弗吉尼亞州薩盧達市(Saluda,Virginia)時，有兩位白人乘客登上了這部車子，白人司機走過來要求生病的艾琳.柯卡爾迪和抱孩子的非洲裔美國婦女都要站起來，讓位給那兩位白人乘客，但被艾琳.柯卡爾迪所拒絕。

   抱著嬰兒的非洲裔美國人婦女，因為不敢招惹麻煩而想站起來讓位予白人，但被艾琳.柯卡爾迪製止了：〝你站著抱孩子，嬰兒怎麽辦?〞，那位母親覺得有道理，又坐了下來。

   白人司機怒目而視，一聲不響，開車就走，但他不是朝著馬裏蘭州巴爾的摩市的方向開，而是朝著弗吉尼亞州米德爾塞克斯郡(Middlesex County,Virginia)監獄走。到了那裏，就向米德爾塞克斯郡警長報案，要求將艾琳.柯卡爾迪拘捕歸案。

   米德爾塞克斯郡副警長與其他的警察，怒氣衝衝地登上了巴士，親自處理這件膽敢不讓位給白人的二等民族。麵對著這些凶狠如狼的所謂治安警察，艾琳.柯卡爾迪臉上毫無懼色，她一把就撕碎了米德爾塞克斯郡副警長交給她的拘捕令。

   米德爾塞克斯郡副警長一見這個二等民族女黑人居然膽敢如此無禮，站在她麵前就要動手將她強行拘捕，但沒想到艾琳.柯卡爾迪並不是盞省油的燈，她出奇不意地飛起一腳，一下子就踢中了他兩腿之間的要害，疼得那位威風凜凜的副警長腰彎頭低，齜牙咧嘴，眼淚直流，手掩要害，蹣跚而退，到醫院治療他的命根子去了。

   這一腳，踢開了美國近代民權運動的火藥庫蓋子，踢出了一位名揚四海流芳萬世的抗暴女英雄，踢爆了弗吉尼亞州米德爾塞克斯郡副警長的睾丸，也踢爆了《吉姆.烏鴉法律》暴政的虛偽嘴臉!

   一位米德爾塞克斯郡警察見到副警長居然被這位次等民族一腳擺平，勃然大怒，這不是要反了嗎?取出手銬就要鎖拿艾琳.柯克爾迪，卻被她大喝一聲，揮拳擊之，正打中這位警察的鼻子，頓時鮮血滿臉。

   艾琳.柯卡爾迪雖然是寧死不服，但終歸是女流之輩，被米德爾塞克斯郡警察們連扯帶拉的拖了下車，像對付江洋大盜似把她丟進米德爾塞克斯郡監獄，米德爾塞克斯郡檢察官以〝反抗拘捕〞和〝違反弗吉尼亞州種族隔離罪〞起訴之。  

   這件案件驚動了全國有色人種進步協會弗吉尼亞州分部，三位分部負責人斯波茨伍德.威廉.魯濱遜三世(Spottswood William Robinson Ⅲ)、奧利弗.希爾(Oliver Hill)和馬丁.馬丁(Martin Martin)商量後，認為事關重大，立即與總部聯絡，決定要與弗吉尼亞州的《吉姆.烏鴉法律》暴政斡旋到底。

   在美國近代民權運動發展史上，斯波茨伍德.魯濱遜三世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他於1916年7月26日在弗吉尼亞州裏士滿市出生，父親斯波茨伍德.威廉.小魯濱遜(Spottswood William Robinson,Jr.)是一位律師。斯波茨伍德.魯濱遜三世的家庭，全是虔誠的美國聖公會基督教教徒(Episcopalian)。

   斯波茨伍德.魯濱遜三世在弗吉尼亞州聯合大學(Virginia Union University)本科畢業後，至華盛頓首都霍華德法學院進修法律，1939年以全班第一名的榮譽生畢業時，其優秀的學分，打破了霍華德法學院開院以來的紀錄。

   在霍華德法學院讀書期間，斯波茨伍德.魯濱遜三世深受院長查爾斯.休斯頓人格與精神的影響，決心介入美國近代民權運動的洪流。畢業後，斯波茨伍德.魯濱遜三世一邊留校任教，一邊在弗吉尼亞州裏士滿市從事執業律師。

   1948年，他介入美國近代民權運動，出任全國有色人種進步協會弗吉尼亞州分部辯護律師；1951年出任全國有色人種進步協會東南局(Southeast regional counsel)首席辯護律師；1960年，返回華盛頓，出任霍華德法學院院長；1961年，兼任美國聯邦民權委員會(U.S.Commission of Civil Rights)委員。

   1966年，林登.約翰遜總統提名斯波茨伍德.魯濱遜三世出任美國首都地區聯邦法院法官，是為美國首都司法史史上第一位非洲裔美國人聯邦法官。

   1981年5月7日，斯波茨伍德.魯濱遜三世宣誓出任美國華盛頓聯邦巡回法庭院長(Chief Judge of the District of Columbia Circuit Court)，是為美國首都司法史上第一位非洲裔美國人院長。 

   斯波茨伍德.魯濱遜三世在1989年以領取全薪的資格退休，於1998年10月11日病逝弗吉尼亞州裏士滿市，享年八十二歲。

   斯波茨伍德.魯濱遜三世去世後，《紐約時報》專欄作家艾裏克.派斯(Eric Pace)於1998年10月13日發表懷念他的文章說：

   〝斯波茨伍德.魯濱遜三世法官對於不動產領域的法律，由裏到外，由外到裏，無不精通。他也是美國憲法的權威，尤其是對於《美國聯邦憲法第十四條修正案》的細節與內容，更有獨到的見解與心得。〞

   1954年，斯波茨伍德.魯濱遜三世與瑟穀德.馬歇爾聯手，在美國聯邦最高法院為摧毀全美國學校裏的《吉姆.烏鴉法律》種族歧視法律的《布朗 對 教育局》時，他是開庭後第一位出庭作出雄辯的律師。

   《華盛頓郵報》亦撰文追悼斯波茨伍德.魯濱遜三世對於美國近代民權運動的功勳時說：

   〝由於極其少數像斯波茨伍德.魯濱遜三世這樣的律師在這個時代的法庭工作和研究，無數的美國人在巴士、住家、學校或者公眾花園，無論種族與膚色，皆可享受到自由，這些事情並非以前的美國就自然存在的。〞

   全國有色人種進步協會總部得悉艾琳.柯卡爾迪的案件後，立即決定全力以赴地與反動的弗吉尼亞州種族歧視與種族隔離政策幹到底!他們委派首席律師瑟穀德.馬歇爾與他的老師威廉.赫斯特出馬擔任艾琳.柯卡爾迪的辯護律師。

   這兩位都是美國當代的民權大將，司法精英，兩人都曾被林頓.約翰遜總統考慮提名為美國聯邦最高法院大法官人選，後來威廉.赫斯特出任美國聯邦法官，終老任上，瑟穀德.馬歇爾出任美國司法史上第一位非洲裔美國人美國聯邦最高法院常務大法官。

   瑟穀德.馬歇爾和威廉.赫斯特稍微研究了一下案情，就決定了〝避重就輕〞〝擊其要害〞的辦理此案的策略和原則。所謂〝避重就輕〞者，就是對〝反抗拘捕〞控罪認罪，罰款了事，叫對手沒有了使力點；所謂〝擊其要害〞者，就是對違反弗吉尼亞州種族隔離罪抗告，拒不認罪，與之斡旋到底。

   在弗吉尼亞州米德爾塞克斯郡法庭上，艾琳.柯卡爾迪向白人法官就〝反抗拘捕〞控罪認罪， 法官將之重罰一百美元，全國有色人種進步協會弗吉尼亞州分部立即付款結案。

   至於〝違反弗吉尼亞州種族隔離罪〞一罪，艾琳.柯卡爾迪堅決不認罪，但是法官還是判決她的罪名成立，罰款十美元。艾琳.柯卡爾迪現場就告訴法官，她是不會支付這十塊錢罰金，而且將會提起上訴。 

   案件上訴到了弗吉尼亞州最高法院，結果是維持米德爾塞克斯郡法庭的原判。瑟穀德.馬歇爾將這件案件上訴至美國首都華盛頓美國聯邦最高法院，案件於1946年被接受上訴程序，是為美國司法史上著名的《艾琳.摩根 對 弗吉尼亞聯邦州(Irene Morgan V Commonwealth of Virginia)》劃時代民權大案。

   《艾琳.摩根 對 弗吉尼亞州案》於1946年3月27日在美國聯邦最高法院開庭聽證，美國聯邦最高法院九位大法官中，羅伯特.傑克森大法官(Justice Robert Jackson)因為在歐洲參與紐倫堡國際法庭納粹黨戰犯大審判而缺席，哈林.費斯克.史東大法官(Justice Harlin Fiske Stone)因故沒有出席，雨果.布萊克、威廉.道格拉斯、費力克斯.弗蘭克福特、弗蘭克.墨菲(Justice Frank Murphy)、斯坦利.弗曼.裏德大法官(Justice Stanley Forman Reed)、威力.布朗特.拉特利奇(Justice Wiley Blount Rutledge)與哈羅德.波頓(Justice Harold Burton)七位大法官出席聽證。

   弗吉尼亞州的律師告訴七位大法官說，基於《美國聯邦憲法第十條修正案》賦予美國各自治州自定法律的權力，因而弗吉尼亞州有權根據自己州的需要而製定有關的種族隔離法律。

   瑟穀德.馬歇爾的辯論點是非凡的，他不注重人人皆知的《美國聯邦憲法第十四條修正案》中的公平保護條款(Equal Protection)，而是創新的以《美國聯邦憲法第十四條修正案》中的州際貿易(Interstate Commerce)定義為辯論點。

   1946年6月3日投票時，七位美國聯邦最高法院常務大法官中，隻有來自俄亥俄州的哈羅德.波頓大法官持有不同意見，其餘六位大法官一致同意瑟穀德.馬歇爾的看法:基於《美國聯邦憲法第十四條修正案》中公平保護條款與州際貿易條款的精神，弗吉尼亞州的種族隔離政策是為非法，是而定六票同意，一票反對，宣布艾琳.柯卡爾迪勝訴定案，自此將美國州際之間的交通係統裏的《吉姆.烏鴉法律》踢進曆史垃圾爐。

   判決意見書由來自肯塔基州的斯坦利.裏德大法官執筆，他在判決書裏說：

   〝在州際運輸的公共交通工具上不得種族隔離已經是長久以來的聯邦各州共識。雖然這種共識阻礙了各州有權選擇與誰共坐的權力，但是為了保障州際旅客的安全和自由，我們必須要製定單一而固定的規矩，基於如此，我們判決弗吉尼亞州的種族隔離政策為非法。〞

   〝上訴人是州際旅客，被弗吉尼亞州根據其1942年的州法第四零九七條有關種族隔離政策法律判決有罪，弗吉尼亞州最高法院又宣判維持原判，美國聯邦最高法院現在宣布將之全部推翻否定之。〞              

   美國三K黨出身的雨果.布萊克大法官附加意見說，他完全同意並支持斯坦利.裏德大法官的觀點。《摩根 對 弗吉尼亞州》成了弗吉尼亞州公共交通種族隔離政策的送終曲，瑟穀德.馬歇爾一舉而將美國的公共交通係統上的種族隔離政策擊垮，使之永遠不得翻身。

   瑟穀德.馬歇爾勝而不驕，因為他知道在美國近代的民權運動道路上，公共交通種族隔離政策結束了，但是在其它的領域如住家、工作、薪水、性別、職業、餐館等等，還是依然封建如故，歧視如故，任重道遠，民權運動的路途是坎坷不平的。

   艾琳.柯卡爾迪因為勇於反抗不公不義的種族隔離政策，和膽敢以一個弱質女流腳踢弗吉尼亞州米德爾塞克斯郡副警長的睾丸而成為當代勇者的偶像，萬人稱讚的英雄。是的，英雄是會受到美國人民歡迎和歌頌的。

   麵對著滾滾而來的美國近代民權運動洪流，灰狗長途巴士公司擇善而從，自動宣布全麵廢除其係統內的種族隔離政策。

   艾琳.柯卡爾迪是一位極有上進心的婦女，1985年，以六十八歲之年，在聖約翰大學(St.John’s University)取得學士學位；她再接再厲，於七十三歲之年，在皇後大學(Queens Collge)都市研究係取得碩士學位，成為該校年齡最老的碩士畢業生。

   2000年，弗吉尼亞州格洛斯特縣慶祝建縣三百五十周年紀念，特別頒發艾琳.柯卡爾迪一枚獎狀，褒獎她為弗吉尼亞州的民權開路先鋒。

   2001年，美國威廉.克林頓總統在白宮親自頒發一枚〝總統公民獎(Presidential Citizen Medal)〞，表彰艾琳.柯卡爾迪當年發動美國近代民權運動的功勳。

   〝總統公民獎〞是美國政府中第二最高榮譽獎，出席頒獎儀式的來賓中，有伊莉莎白.泰勒(Elizabeth Taylor)、穆罕默德.阿裏(Muhammad Ali)與漢克.亞倫(Hank Aaron)等名流參與盛會。

   艾琳.柯卡爾迪於2007年8月10日，因老年癡呆症(Alzheimer’s disease)病逝美國弗吉尼亞州格洛斯特縣老家，享年九十歲。在它的墓碑上，刻著這樣的文字：

   〝艾琳.摩根.柯卡爾迪  生於1917年4月9日  死於2007年8月10日  美國第一位自由乘客(The Nation’s First Freedom Rider)〞

   美國聯邦最高法院借著《艾琳.摩根 對 弗吉尼亞州案》將美國國內州際間交通係統中的《吉姆.烏鴉法律》鏟除後，美國南方諸州反應強烈，有的甚至聲明拒絕執行與承認這次美國聯邦最高法院裁決的合法性。

   1947年，種族平等協會(Congress of Racial Equality)為了挑戰美國南方諸州對美國聯邦最高法院裁決態度的底線，組織了一個由九位白人九位黑人的〝和解之旅(Journey of Reconciliation)〞，用兩個星期的時間，坐著火車和巴士，在美國南部諸州招搖過市，結果受到了拘捕與驅逐的待遇，但卻沒有哪個州的法庭膽敢審判他們，因為任何人都知道，在美國聯邦最高法院的裁決後，還要在法庭上掙紮的結果是什麽。

   1948年，全國有色人種進步協會說服美國哈裏.杜魯門總統，下達美國總統行政命令，不得在美國聯邦機構內有任何的種族歧視行為。

   1954年，全國有色人種進步協會委任其首席律師瑟穀德.馬歇爾全力抗辯美國學校的種族歧視政策，一舉摧毀了美國教育界的種族歧視隔離政策，是為美國司法史上的《布朗 對 教育局》曆史大案。

   1955年，全國有色人種進步協會全力支持羅莎.派克斯在阿拉巴馬州蒙哥馬利市在公共巴士堅持不讓位予白人的民權運動，終於贏得劃時代的勝利。

   1960年，全國有色人種進步協會發動其北卡羅萊納州格林斯博羅市年青會員，在種族隔離的午餐台前靜坐示威，導致有超過六十家的餐館宣布取消黑白種族隔離政策。

   1963年，全國有色人種進步協會向美國聯邦國會施壓，逼使參眾兩院通過《平等機會就業法案(Equal Employment Opportunity Act)》,美國民間民權意識開始飛漲，形勢一片大好。

   1964年，美國聯邦最高法院下令，將阿拉巴馬州官員們用了八年的時間和各種手段要將全國有色人種進步協會趕出阿拉巴馬州的企圖列為非法行為，阿拉巴馬州的陰謀是而破產。

   1965年，美國國會通過了《投票權利法案》後，全國有色人種進步協會在美國南方發動選民登記運動，一年間，增加了八萬名選民。

   1979年，全國有色人種進步協會成功發動美國各州州長下令，允許在學校裏開展選民登記活動，一年間，美國有二十四個州響應之。

   1982年，在全國有色人種進步協會的發動和協助下，在美國南方總共登記了非洲裔美國人選民八十五萬人次，成為一股客觀存在而使政客不敢輕視的政治力量。

   1982年，全國有色人種進步協會發動大遊行示威，向美國聯邦最高法院嗆聲，反對羅納德.裏根總統要給依然在暗中執行種族隔離教育政策的〝鮑勃.鍾斯大學(Bob Jones University)〞優稅政策，使到這個計劃胎死腹中。  

 這家位於南卡羅萊納州的封建學院，一直到了1971年為止，還是不肯遵守美國聯邦法令不得種族隔離的法律，依然不接受非洲裔美國人學生。從1971年至1975年，這家種族歧視極深的學院，居然隻接收已婚的非洲裔美國人學生，其不公義的反潮流本質，可見一斑。

   根據美國聯邦國稅法規定，凡是沒有達到廢除種族隔離教育政策的學校，不得享有優稅政策。當美國國稅局拒絕給予優稅政策時，鮑勃.鍾斯大學就將美國政府告進法庭，案件鬧到美國聯邦最高法院時，裏根政府居然冒天下之大不韙，為他們背書，幫他們說話，全國有色人種進步協會當然出麵與之斡旋，顯示力量了。

 時至今日，鮑勃.鍾斯大學已經成為美國政客的選票毒藥，大家與之保持距離，唯恐沾邊。如果有誰在競選期間到鮑勃.鍾斯大學去演講的話，那肯定的就是一場政治自殺節目。

 1987年，全國有色人種進步協會發動十萬人遊行大示威，反對美國羅納德.裏根總統提名美國聯邦法官羅伯特.赫倫.博克(Judge Robert Heron Bork)出任美國聯邦最高法院常務大法官。

   在美國，沒有一場美國最高法院大法官的提名不是一場政治戰爭，絲毫沒有任何使人驚訝的地方，可是也沒有一場美國最高法院大法官的提名戰有羅伯特.博克的提名那麽硝煙四起，殺聲震天。

   羅伯特.博克有著完整的資曆，豐富的學識，廣泛的人緣，而他的美國最高法院大法官的提名之居然引起這麽強烈的反應，事情是有前因後果的。

   羅伯特.博克於1927年3月1日在賓夕法尼亞州匹茲堡市出生，父親哈裏.菲利浦.博克(Harry Philip Bork)是美國鋼鐵公司的資深職員，母親伊麗莎白.孔克爾(Elisabeth Kunkle)是一位公立學校的老師。

   羅伯特.博克在康涅狄格州雷克維爾市的何茲棋斯學校(Hotchkiss School,Lakeville, Connecticut)讀完中學後，到芝加哥大學讀大學，並取得法學院學位。1953年在伊利諾斯州取得律師資格後，成為短暫的美國海軍陸戰隊軍官，1954年在芝加哥當老師。

   從1962年至1975年，又從1977年至1981年，羅伯特.博克在耶魯法學院任教。這段時間，他有幾位出色的學生，後來都在美國成為一代風雲人物，其中最為著名的有國務卿希拉裏.羅德哈姆.克林頓，另外一位就是她的丈夫，前美國威廉.傑斐遜.克林頓總統。

 羅伯特.博克的麻煩是他進入理查德.尼克鬆政府開始的。1973年六月，美國理查德.尼克鬆總統提名他出任美國聯邦政府司法部副部長。這段時期，正是理查德.尼克鬆總統最為焦頭爛額的日子。水門事件幾乎使整個美國聯邦政府陷入半癱瘓狀態，為了表示自己的清白，理查德.尼克鬆總統被逼於1973年11月17日召開新聞記者會，在會上，這位可憐的堂堂美國總統，居然要當眾自汙地說:

 〝在我這麽多年的公眾生涯裏，我從來沒有幹過妨礙司法的事情，我是歡迎大家來檢驗的，因為美國人民有權知道他們的總統是不是一個王八蛋，唉!我不是一個王八蛋!〞

   為了要證明理查德.尼克鬆總統真的〝不是一個王八蛋〞，司法部長埃利奧特.李.理查森(Elliot Lee Richardson)於1973年5月19日任命阿希巴爾德.考克斯(Independent Special Prosecutor Archibald Cox)為特別檢察官，對水門事件進行調查。

   沒想到阿希巴爾德.考克斯這位現代禦史大夫居然公事公辦起來，竟然向美國總統發出傳票，勒令他將白宮總統辦公室內的談話錄音帶交出來。

   1973年10月19日，那是個星期五，理查德.尼克鬆總統的回答是可以交出來，但不是交給特別檢察官，而是交給民主黨的約翰.科尼利厄斯.斯滕尼斯聯邦參議員(U.S.Senator John Cornelius Stennis)。

   身為哈佛法學院教授的阿希巴爾德.考克斯，自己曾在約翰.肯尼迪總統任內當過美國聯邦司法部副部長，對美國政府的法律，了如指掌，在當天傍晚時刻就拒絕了這種方案。

   這個冷臉拒絕使理查德.尼克鬆總統覺得他不給自己麵子而氣得暴跳如雷，失去了理智，也導致他失去了美國總統寶座，錯誤的決定要付出錯誤的代價。

   理查德.尼克鬆總統在氣得一夜沒睡覺後，於第二天早上，拿起電話，要他的司法部長埃利奧特.理查森立即下令炒阿希巴爾德.考克斯的魷魚，〝叫他回他媽的哈佛法學院教書去!〞。 

   埃利奧特.理查森不願意這樣去亂搞，立即辭職，表示抗議。理查德.尼克鬆總統盛怒之下，接受了他的辭職後，又命令美國聯邦司法副部長威廉.柯南道爾.魯克爾斯豪斯(William Doyle Ruckelshaus)去炒阿希巴爾德.考克斯的魷魚。

   威廉.魯克爾斯豪斯不為之，亦是立即也辭職抗議理查德.尼克鬆總統這種亂搞。按照美國司法部的行政規定，當司法部長和副司法部長都不在時，由美國聯邦政府司法部第二副部長頂上，成為臨時的美國聯邦司法部長----這個人就是羅伯特.博克。

   羅伯特.博克剛一上任，屁股還沒坐到美國司法部長的皮椅子上，就要麵臨立即的艱難選擇：當官還是辭職?而羅伯特.博克選擇了前者，於是他按照理查德.尼克鬆總統的意願，下令炒了阿希巴爾德.考克斯的魷魚。這段故事，美國曆史學家和新聞業，都以〝星期六夜晚大屠殺(Saturday Night Massacre)〞來稱之。

   羅伯特.博克的官是當了，但也招來了全天下的憤怒，認為他與理查德.尼克鬆總統是一路人，而且是靠不住的一路人，加上他平常對非洲裔美國人的不友善，造成了他在日後的美國聯邦最高法院大法官提名時的政治風暴。

   羅納德.裏根總統在白宮宣布了提名羅伯特.博克為美國聯邦最高法院常務大法官候選人的四十五分鍾後，來自馬薩諸塞州的愛德華.肯尼迪美國聯邦參議員(Senator Edward Kennedy)就在國會開炮說:

   〝羅伯特.博克的美國大地意味著女人隻有躲到黑暗的巷子裏才能墮胎，黑人隻能坐在種族隔離的餐館裏，流氓警察可以在晚上隨時撞開公民家的大門，學生們不可學習進化論，隨心所欲的政府可以壓抑作家和藝術家，和把千千萬萬的公民排除在聯邦法庭的大門之外。〞

   到處的抗議，隨著鋪天鋪地的反麵政治廣告，將羅伯特.博克不公平地打扮成一位與阿道夫.希特拉一樣的人物。這就是美國的政治遊戲，結果是在美國聯邦國會參議院投票時，造成了曆史性的最高拒絕票紀錄: 在司法委員會上是五票同意，九票反對；在全廳投票時是五十八票反對，四十二票同意。羅伯特.博克的美國最高法院大法官夢，自此付諸東流，化為流水。

   1988年，羅伯特.博克憤於那次提名風波的不公平，毅然辭去華盛頓上訴法院法官職位，到私人企業擔任法律顧問和到幾家法學院教書，倒也自得其樂也。

   1991年，前美國三K黨頭子戴維.杜克(David Duke)突然公開宣布，他要出馬競選代表路易斯安那州美國聯邦國會參議院參議員。這是個美國三K黨意圖死灰複燃的政治信號，一夜之間，全國嘩然。

   戴維.杜克是目前美國最極端的白人至上種族歧視主義者。他於1950年7 月1 日在美國俄克拉荷馬州塔爾薩市(Tulsa,Oklahoma)出生，父親戴維.亨利.杜克(David Henry Duke)是美國貝殼石油公司(Shell Oil)的工程師，由於工作關係，他和母親愛麗絲.瑪克辛.克裏克(Alice Maxine Crick)經常隨著父親在世界各國居住。

   戴維.杜克在六十年代中期，遇見了一位改變他一生的人----美國三K黨頭子威廉.路德.皮爾斯三世(William Luther Pierce Ⅲ)，在他的蠱惑和誤導下，戴維.杜克在1967年加入了三K黨，開始了他被世人唾棄的人生。

   戴維.杜克的種族歧視觀是有曆史性的，當他在路易斯安那州巴頓羅格市(Baton Rouge, Louisiana)路易斯安那大學讀書時就顯露出來了，他帶頭組織了一個叫做〝白人青年聯盟(White Youth Alliance)〞的協會，並與〝國民社會主義白人黨(Natioanl Socialist White People’s Party）〞掛鉤，成為它們的支部。

   戴維.杜克受到美國武士三K黨頭子威廉.皮爾斯三世的影響，視德國納粹黨頭子阿道夫.希特拉為精神導師，他不但每年在路易斯安那大學舉辦慶祝阿道夫.希特拉生日的派對，平常也穿著德國納粹黨的臭名昭著製服，招搖過市，使人側目。  

   戴維.杜克在1974年從路易斯安那大學畢業後，就迫不及待地加入了惡名遠播的武士三K黨。戴維.杜克和他的一位叫做托馬斯.羅布(Thomas Robb)的死黨，開始將這個臭名昭彰的武士三K黨美化與包裝，號之曰〝四個現代化〞。

   在他的〝四個現代化〞煙幕下，武士三K黨徒們脫下使人惡心的白色袍子和二洞三角帽，換上領帶和西裝，藏起凶相，擠出笑臉，梳好油頭，連龍頭老大的〝大魔頭〞稱號，都該為〝國民總裁(Natioanl Director)〞，雖然換湯不換藥，卻也收到暫時朦朧過關欺騙世人之目的。

   戴維.杜克的〝四個現代化〞把戲立竿見影，在1979年代表美國民主黨出馬競選路易斯安那州第十選區的州議員職位時，居然得到了九千八百九十七張選票即百分之二十六選票率的戰果，這在三位候選人中排行第二。

   1988年，戴維.杜克認為他的政治春天來了，居然自不量力，打起了美國總統寶座的主意來了。他參加了美國民主黨總統提名競選的遊戲，在他甜美的笑臉攻勢下，他的名字，居然出現在美國十一個州的選票上，他的全國票數是四萬七千零四十七票，即百分之零點四的選票率。

   1989年，路易斯安那州第八十九選區州眾議員查爾斯.庫信曼努(Charles Cusinmano)因為被路易斯安那州州長提名為路易斯安那州第二十四區地方法官，因而辭去州眾議員職位。路易斯安那州州長拔迪.羅爾瑪(Governor Buddy Roemer)下令進行一次特別選舉來填補查爾斯.庫信曼努遺留下來的位置。

   戴維.杜克一來覺得他在美國民主黨內已經是沒有什麽市場了，二來也想換到美國共和黨中去碰碰運氣，於是他搖身一變，又成了一位風度翩翩的美國共和黨。

   美國共和黨黨內初選的結果是戴維.杜克得了三千九百九十五票，即百分之三十三點一的選票率，由於選票率沒有過半，他必須要與兩千兩百七十七得票，即百分之十八點九選票率的約翰.史皮爾.特任安(John Spier Treen)進行第二輪的投票選舉。

   約翰.特任安的來頭非小，他的哥哥戴維.康納.老特任安(David Conner Treen,Sr.)是路易斯安那州第五十一任州長，同時又得到時任的喬治.布什總統、前總統羅納德.裏根與十多位美國共和黨大佬的背書支持。

   幾乎所有的人都不看好戴維.杜克，認為他不可能是約翰.史皮爾.特任安的對手，可是開票的結果是出乎意料之外，戴維.杜克得了八千四百五十九票，即百分之五十點七的選票率，而約翰.史皮爾.特任安得八千兩百三十二了票，即百分之四十九點三的選票率。

   這是戴維.杜克一生中第一次也許是最後一次的公職選舉勝利，在位兩年，隻知鼓吹種族岐視，毫無建樹，就被選下去了。

  戴維.杜克並不是隻在這次連任競選上被選民唾棄，而是逢選就被選民唾棄，他在競選路易斯安那州州參議院參議員時被選民唾棄，在1990年競選美國聯邦參議院參議員時被選民唾棄，在1991年競選路易斯安那州州長時被選民唾棄，在1999年在競選美國聯邦眾議院眾議員時被選民唾棄，兩度競選美國總統時被選民唾棄。這麽多的唾棄，不是清清清楚楚地說明和顯示民心的歸向嗎?

   美國共和黨黨主席吉姆.尼科爾森(Repiblican Party Chairman Jim Nicholson)在戴維.杜克被選民唾棄後發表評論說:〝在亞伯拉罕.林肯的黨裏，那裏會有像戴維.杜克那種三K黨徒活動的空間?〞真乃一語擊中要害之言也。

  2004年，戴維.杜克從台前躲到幕後，出任他的保鏢、死黨兼室友羅伊.阿姆斯特朗(Roy Armstrong)競選美國聯邦國會眾議院眾議員職位的競選〝總顧問〞。

   在戴維.杜克的〝白人至上〞競選策略〝顧問〞下，羅伊.阿姆斯特朗隻得了百分之六點六九的選票率。這還不說，最使他覺得其恥大辱的是他的對手，居然取得了百分之七十八點四的選票率，而且是印度裔的有色人種皮羽斯.鮑比.吉達爾(Piyush Bobby Jindal)!

  鮑比.吉達爾不但在2004年擊敗了三K黨的挑戰，還在2008年1月14日，以年僅三十七歲的青年才俊，出任路易斯安那州第五十五任州長，成為美國有史以來第一位印度裔州長，意義非凡。

  自此以後，戴維.杜克再不把當美國總統的希望放在美國共和黨身上，但是他的種族極端歧視心態和根深蒂固的仇恨黑人意識是不變的。他三番四次的公開否認自己是一位種族主義者，宣稱自己是一位什麽種族現實主義者(Racial realist)，但是誰也看不出兩者之間的分別在哪裏。

   戴維.杜克希望通過他在美國共和黨內的影響，能夠使到美國白人們〝迷途知返〞和〝撥亂歸正〞,但是在民權意識已經覺悟的美國社會，會有人去開倒車嗎?

   戴維.杜克是存心要與美國國魂和民族正義對著幹到底的。當全世界都知道全國有色人種進步協會是美國近代民權運動發展史的主流後，他也在1980年有樣學樣，組成了一個叫做〝全國白色人種進步協會(Natioanl Association for the White People)〞來推銷他的種族歧視政策。

   為了在美國發揚〝希特勒精神〞，戴維.杜克與住在加拿大的厄恩斯特.克裏斯托夫.弗裏德裏克.聰德爾(Ernst Christof Friedrich Zundel)隔河唱和，互相讚美，往對方的臉上貼金。

   厄恩斯特.聰德爾是一位典型的反猶太主義的德國納粹黨徒，他於1939年4月24日在德國西南巴登.烏坦堡州巴德.維勒巴德小鎮(Bad-Wilbad,Baden-Wurttemberg,Germany)出生，十九歲時移民加拿大。

   六十年代，厄恩斯特.聰德爾受到加拿大極端主義兼法西斯主義者阿德裏安.阿坎德(Adrien Arcand)的影響，成為一位充滿了暴力思想的德國納粹黨徒，從此開展了他美化德國納粹黨和替阿道夫.希特拉塗粉抹脂的〝偉大事業〞。    

   厄恩斯特.聰德爾無視鐵證如山的事實，居然瞎說他們的精神導師阿道夫.希特拉是〝人類救星〞，而且〝從來沒有屠殺過任何的猶太人〞，那都是〝猶太人捏造出來毫無事實根據的惡毒謠言〞。 

   當美國好萊塢電影〝辛德勒名單(Schindler’s List)〞在全球發行上演時，厄恩斯特.聰德爾如喪考仳，與阿德裏安.阿坎德在加拿大發動將〝辛德勒名單〞禁映活動，其失敗當然是意料中之事。

   但是當厄恩斯特.聰德爾聽到馬來西亞、菲律賓、黎巴嫩(Lebanon)和約旦(Joedan)宣布禁映〝辛德勒名單〞時，厄恩斯特.聰德爾即大事慶祝，認為這是〝阿道夫.希特拉思想的又一次偉大勝利〞。     

   厄恩斯特.聰德爾的另外一個說法更為玄妙，他說最近發現的〝飛碟〞， 就是阿道夫.希特拉和納粹黨〝即將〞用來征服全世界的秘密武器，反正死無對證，信與不信，悉由尊便了。    

   2000年，厄恩斯特.聰德爾在被加拿大最高法院判決驅逐出境前溜到了美國，但在2003年被美國政府以〝違反美國移民法律〞為理由拘捕，並將之遞解出境。

   由於他數次申請歸化成加拿大公民被拒，因此厄恩斯特.聰德爾並不是加拿大公民，而他的加拿大居留權因為長期不回加拿大居留而被取消，他大量地煽動種族暴力仇恨罪名足夠加拿大政府將他驅逐出境。 

   他的律師以〝難民〞的理由為他上訴，加拿大的作家裏克斯.墨菲(Rex Murphy)為文諷刺他說:〝如果厄恩斯特.聰德爾也算得上是難民的話，那麽，唐老鴨當然可當愛因斯坦了。〞

   厄恩斯特.聰德爾被驅逐回德國後，阿道夫.希特拉和納粹黨徒並沒有派出〝飛碟〞去救他，德國法庭依然叫他嚐嚐〝大量地煽動種族暴力仇恨〞後果的鐵窗生活滋味。  

   德國檢察官安德列亞斯.格羅斯曼(Andreas Grossman)直呼厄恩斯特.聰德爾為〝政治騙子〞，他在法庭的終結辯論中有一句流傳極廣的名言:〝你可以狡辯說太陽是從西邊升起來的，但是你無法反駁猶太人被納粹黨徒屠殺的曆史事實。〞。德國法官將這位〝政治騙子〞厄恩斯特.聰德爾送進了監獄五年。 

   從這些背景中，可以看出戴維.杜克的心態和嘴臉是什麽了，中國俗語說得好:〝聽其言，觀其行〞，這和美國人所說的〝不但聽他說了些什麽，還要看他幹了些什麽〞有著異曲同功之妙。

   現在我們不妨用事實來看看戴維.杜克自己曾經說了些什麽〝迷途知返〞和〝撥亂歸正〞的話:1975年4月23日，堪薩斯州華治塔市《太陽日報(The Sun,Wachita,Kansas)》報道了戴維.杜克的名言說:

   〝白人根本不需要有對付強奸罪的法律，但是如果在這間房間裏全是一些黑屁股的話，那就真的需要了，因為在基本上來說，黑鬼們就是一些原始的動物。〞

   1978年十一月份的美國三K黨刊物《十字軍(Crusader)》中《杜克語錄(Duke Speaks Out)》說:〝我們的目標非常清楚，那就是必須要將白人和黑人兩種種族分隔起來，這包括美國新聞媒體的自由和美國政府不再是猶太人的利益。〞

   為了寫三K黨博士論文而到處追隨著戴維.杜克的伊夫林.裏茲(Evelyn Rich)，在1985年三月采訪了戴維.杜克，她報道戴維.杜克的談話說:

   〝我們白人要獨自生活，我們不想也不須要周邊有黑鬼在活動。我們沒有要求-----你是知道的了，在我們的文化裏，我們不想有他們存在。我們很簡單的隻是想有自己的國家和自己的社會。我們的國家和我們的社會，怎麽可能被那些黑鬼們來剝削呢?〞

   1994年1月5日，戴維.杜克在〝戴維.杜克保守熱線(David Duke Conservative Hotline)〞上推銷他的種族隔離論說:

   〝一個社區如果想要與它想要的人聯係，或者是想過著一種特殊的生活，有何不對的呢?白人的孩子和白人的孩子一齊上課，黑人的孩子和黑人的孩子一齊上課，又有什麽不妥的呢?〞

   1999年10月16日，俄羅斯的《莫斯科時報(The Moscow Times)》報道了戴維.杜克與俄羅斯民族主義者阿爾伯特.馬克紹夫(Albert Makashov)的反猶太對話:

   〝俄羅斯最大的問題就是有組織的犯罪集團，俄羅斯的領袖多受俄羅斯黑手黨影響，稱呼他們為俄羅斯黑手黨是不正確的，應該稱呼他們為猶太人黑手黨才對。〞

    1998年，戴維.杜克在他出版的自傳《我的醒悟(My Awakening)》的第一百七十七頁中發表反移民說:

   〝因為美國移民政策的製定，導致了超過百分之九十五的美國移民和非移民不是白人。在這個地球擁有最高科技的歐洲，反而是隻允許小數量數目的移民，但像墨西哥這種第三世界國家，卻創出曆史性新高地將他們的垃圾人口傾倒在我們的海岸上。〞

   戴維.杜克不但欽佩阿道夫.希特拉，更對獨裁頭子們情有獨鍾。2005年11月24日，戴維.杜克訪問敘利亞大馬士革市(Damascus,Syria)，在電視現場轉播的演講中，他肆無忌憚地攻擊以色列(Israel)為戰爭買辦國家(War mongering country)，而猶太複國主義者(Zionists)的瓜牙們則是:

   〝控製住大多數的新聞媒體，現在更控製住美國政府----猶太複國主義者不光是控製住巴勒斯坦的西岸(West Bank,Palestine)，不光是控製住戈蘭高地(Golan Heights)，還控製住華盛頓、紐約、倫敦與其他世界的首都----你們和我們一樣地在為自由而戰。〞

   當這麽一個極度仇視非洲裔美國人的種族主義者要出來競選公職時，全國有色人種進步協會豈肯坐視不理?當然不會!全國有色人種進步協會采取了最文明的武器來擊敗他----發動所有的人力、物力與財力來鼓勵所有的非洲裔美國人登記為選民，然後一起用投票來向他說再見。

   在戴維.杜克的選區內高達百分之七十六的選民是非洲裔美國人的大環境下，如果戴維.杜克能勝出，那才是真正的白天活見鬼呢!

   2000年，南卡羅萊納州哥倫比亞市市議會居然升起當年叛亂時期的盟邦美國旗，這意味著一種侮辱全美國非洲裔美國人的政治行動。全國有色人種進步協會發動五萬人次的浩大示威遊行抗議之。這是美國南方有史以來最浩大的民權運動示威活動。

   2009年7月16日，全國有色人種進步協會在紐約召開建會一百周年紀念大會。美國曆史上第一位非洲裔總統巴拉克.奧巴馬應邀出席演講。巴拉克.奧巴馬有幾段極為激昂而有力的演說，使人動容:

   〝能夠來到這個當年成立全國有色人種進步協會的紐約慶祝其一百周年，是我莫大的榮幸。我們今天晚上所慶祝的不光隻是全國有色人種進步協會的旅程，也是我們美國人一百年的旅程。

   這個旅程把我們帶回到我們大部分在座人還沒出生的年代。那是在那個《投票權利法案》之前，在那個《民權法案》之前，在那個《布朗對 教育局》之前，在那個美國人剛廢除奴隸製度的時代，在那個把《吉姆.烏鴉法律》做為正常生活一部分的年代，在那個把私刑處死普遍存在的年代，在種族暴動搖動著這個種族隔離大地的各大小城市的年代。

   有一位來自亞特蘭大，叫做威廉.杜保伊斯的學者，這位有著強烈激情而才智超群的人，組成了劃時代的尼亞加拉運動。那些人團結在一起，不問膚色，隻論緣由，這個組織導致了全國有色人種進步協會的誕生，開始了為全美國人民的民權平等和根除偏見而奮鬥的紀元。〞

   〝從一開始，就像馬丁.路德.小金恩於其他的民權前賢們所完成的事業一樣，先賢們就清楚地知道如何來改變這個社會。他們知道不公義的法律必須推翻，新的立法必須要通過，必須要給美國總統壓力，逼使他采取行動。他們知道奴隸製度的羞辱和種族隔離的政策必須要在美國法庭裏和美國人民的心裏來解決。〞

   〝因為前賢們的努力，我們今天才更團結。因為《吉姆.烏鴉法律》的鏟除，黑人才能出任財富五百強(Fortune 500)的董事長，因為《民權法案》的通過，黑人市長，黑人州長和黑人國會議員們才得以到這些崗位上服務人民。

   在這之前，別說是要去投票了，連在白人的社區喝一口水都是一件不允許的事。就是因為這些可能在曆史上連名字都找不到的普通人幹出了那些非凡之事，就是這些人開創了自己的民權運動道路。〞

   〝由於這些先賢們的努力，使我有機會在幾年前走訪了伊利諾斯州春田市，那裏曾經是亞伯拉罕.林肯總統的老家。緬懷了當年導致成立全國有色人種進步協會的那場種族暴動的發源地，也就是因為民權運動在那裏開始了它的旅程。

   就是因為這些先賢們允許我站在他們的肩膀上，所以我今天才能夠成為美國第四十四任總統。我今天在這裏要向那些先鋒們說聲謝謝，也向全國有色人種進步協會說聲謝謝。〞

   巴拉克.奧巴馬總統說的是對的，曆史的發展是有其連貫性和因果關係性的。如果沒有全國有色人種進步協會一百年來的前赴後繼打拚精神，非洲裔美國人要想成為白宮的主人，可能要延後二十年，也許是三十年，也許是五十年，也許隻能是一場鏡花水月的春夢。(待續）

  

2011年6月18日 高勝寒 在 美國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