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5年4月17日夜間,路易斯.包維爾急於知道其他同誌們的消息,於是提著一把鶴嘴鋤,裝扮成一位修理工人,順步溜到了瑪麗.蘇蘭特的小旅店去打聽消息。
可能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吧,當他推門而入時,正巧碰見美國聯邦刑警在小旅店裏麵拘捕瑪麗.蘇蘭特。
美國聯邦刑警見到路易斯.包維爾形色可疑,便訊問他是誰,認不認識瑪麗.蘇蘭特,為何午夜來此,為什麽帶著鶴嘴鋤,過去有否來過這間小旅店等問題,要他立即回答,不得猶疑。
路易斯.包維爾推說自己是被瑪麗.蘇蘭特顧來掘一條排水溝的臨時工人,是認識瑪麗.蘇蘭特的,但不熟悉,這是第一次來到這間小旅店。
可是在另外一間房間裏,瑪麗.蘇蘭特卻在說著不同版本的故事。她為了保護路易斯.包維爾,她對美國聯邦刑警撒謊說,她不認識外麵那個人,而且從未謀麵,也沒有什麽掘排水溝的小工程要他來做。
瑪麗.蘇蘭特小旅店的兩位長期住客奧諾拉.菲茨帕特裏克(Honora Fitzpatrick)和阿波羅尼亞.迪恩(Apollonia Dean)出來指證說,他們經常在這裏見到路易斯.包維爾與瑪麗.蘇蘭特談話聊天和吃飯。
瑪麗.蘇蘭特與路易斯.包維爾兩人的說辭,完全牛頭不對馬嘴,一聽就是虛構的謊言,結果連同瑪麗.蘇蘭特與路易斯.包維爾一齊抓了回去,控以陰謀、賣國與謀殺重罪。
對美國聯邦刑警來說,正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路易斯.包維爾之自投羅網,隻能說是曆史發展的偶然性吧。
戴維.赫羅德本來是受約翰.布斯之命去刺殺尤利塞斯.格蘭特將軍的,但是由於尤利塞斯.格蘭特已經出城,隻得作罷。
約翰.布斯在刺殺了亞伯拉罕.林肯後,強忍著斷腿之疼,跳下了樓梯,衝出福特大戲院的後門,勉強爬上馬背,朝著馬裏蘭州的方向飛奔而去。
僅僅半個小時,他已經越過了海軍船塢橋(Navy Yard Bridge),橋頭的哨兵盤問他在晚上騎馬的原因,他謊稱在華盛頓出差,要趕回大豆城(Beantown)的家而晚了,哨兵不疑有它,放他過關,於是他得以離開了危險之地華盛頓。
十分鍾後,戴維.赫羅德也從這座橋上,報了個假名叫戴維.史密斯(David Smith),家住白平原市(White Plains),也輕鬆過關,到達了馬裏蘭州。
二人會合後,先到馬裏蘭州蘇然特維爾市(Surattsville,Maryland)瑪麗.蘇蘭特曾經開設的小旅店裏,向新店東約翰.勞埃德(John Lloyd)取回預早準備好了的武器和糧食,做為逃亡之用。
約翰.布斯為了強忍斷腿的悸動疼楚,一口氣灌下了整瓶威士忌,可是並不管用,他在無法繼續忍受疼痛,和根本無法走路的情況下,隻好由戴維.赫羅德摻扶著,在淩晨四點鍾,敲開了他們的老朋友賽繆爾.馬德醫生的農莊大門求醫。
賽繆爾.馬德醫生將約翰.布斯的斷腿夾上了木板,給他服了止疼藥,再幫他做了一副拐杖,並款待以酒菜,允許二人就地休息。
第二天,賽繆爾.馬德醫生一大清早出城去辦事,到了市鎮,才知道人人皆在談論約翰.布斯就是刺殺亞伯拉罕.林肯的凶手。賽繆爾.馬德醫生被這個消息嚇得慌了手腳,連事都不辦了,快步趕了回家。
一進門口,看到約翰.布斯已經把他做為形象招牌的八字胡都剃掉了,心中更加雪亮了,於是非常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要他們立即離開他的土地。
約翰.布斯和戴維.赫羅德花錢雇用了一個煙草農的當地黑人,護送他們到了自己老朋友賽繆爾.科克斯(Samuel Cox)家。可是賽繆爾.科克斯也不敢收容他們,連忙將之介紹到自己的朋友托馬士.鍾斯(Thomas Jones)那裏。
托馬士.鍾斯是盟邦美國的特工,無法不插手這個爛攤子,隻好硬著頭皮,將二人躲藏在沼澤區裏的一棵巨大鬆樹下,白天曬,夜晚冷,三餐無定,飲食不繼,苦不堪言。
他們在那裏等待良機過河,長達五天之久。到了第六天,終於等到了一個安全的機會,托馬士.鍾斯協助二人乘黑暗渡波多馬克河,抵達了弗吉尼亞州。
約翰.布斯和戴維.赫羅德並不知道,在這短短的五天內,他們的幾位暗殺美國政要共謀犯,幾乎全都已經落網,他們更不知道,美國聯邦政府已經懸賞十萬美元,在全國通緝以約翰.布斯為主的反革命集團。
1965年4月21日,在他偷渡波多馬克河前一天,約翰.布斯寫下了他心灰意冷的感言:
〝在這裏,人人都反對我,使我感到了絕望,為什麽呢?我義無反顧地擊倒了一個最大的獨裁者,卻得到了如此待遇,難道這就是古羅馬布魯特斯刺殺死凱撒大帝後榮耀的代價嗎?〞
約翰.布斯的失望,不僅是在馬裏蘭州,即使是在弗吉尼亞州,也好不到哪裏,他並沒有受到期望中那種英雄式的夾道歡迎,使他大失所望。盟邦美國的特工們,不但沒有對他的〝革命〞行動有所嘉賞與肯定,反而以冷漠態度對之,因為他們連自己都已經難保了,又何來的多餘力量去保護這兩個麻煩製造者呢?
盟邦美國特工威廉.傑特(William Jett)將這兩個燙手的熱山芋趕快送到由理查德.加勒特(Richard Garrett)擁有,位於弗吉尼亞州加羅林縣寶林格林的南邊,靠近皇家港市(Port Royal,Bowling Green,Caroline County,Virginia))的農場裏,隱藏在一個廢空的煙草倉庫裏,並在門外加鎖,以策安全。
威廉.傑特欺騙理查德.加勒特說,約翰.布斯的名字叫詹姆斯.博伊德(James Boyd),是一位美國南方盟邦美國的受傷軍人,回家的路上,途徑此地,暫時寄居幾天。
愛德華.保羅.多爾蒂中尉(Lieutenant Edward Paul Doherty)是加拿大人,1860年,年方二十歲的愛德華.多爾蒂到紐約尋找人生的機會。在工作之餘,他與美國陸軍簽訂了一紙九十天的二等兵(Private,US Army)臨時工合約.
就在此時,美國南北戰爭爆發,他奉命開赴弗吉尼亞州馬納薩斯鎮布爾溪(Bull Run,Manassas,Virginia)戰場,在加入1861年7月21日戰場的第二天就被南方叛亂軍俘虜,數日後逃脫,返回部隊,繼續作戰。這段經曆使他決定留在美國陸軍中服役,積功至上尉(Captain,US Army)。
1865年4月24日早上,愛德華.多爾蒂少尉正坐在白宮對麵花園的木椅子上,享受著華府初春的陽光,和與其他的幾位軍官們閑聊著軍中的雜事。
忽然通訊兵前來,交給他頂頭上司拉斐特.科利.貝克上校(Colonel Lafayette Curry Baker)一道軍令,命令他帶著二十五名以偵察戰犯聞名的紐約第十六騎兵團,立即出發,前往弗吉尼亞州擔任狩捕約翰.布斯等通緝犯的緊急任務。
這支特種部隊中,有三名屬於優等技術的神槍手,他們是埃弗頓.康格中校(Lieutenant Colonel Everton Conger)、路德.貝克少尉(Captain Luther Baker)和波士頓.科貝特中士(Sergeant Boston Corbett)。
愛德華.多爾蒂對於盟邦美國在弗吉尼亞州的特務們的地下活動了如指掌,他們到了弗吉尼亞州後,毫不費力地就將威廉.傑爾特抓了起來,稍一偵查詢問,威廉.傑爾特就嚇得坦白了。
1865年4月26日淩晨兩點正,埃弗頓.康格中校在威廉.傑特的帶領下,指揮著二十五名神槍手來到了加勒特農場。
愛德華.多爾蒂用力地大聲拍門,將睡眼惺忪的理查德.加勒特嚇了醒來,剛一開門,士兵們就一湧而進,四處搜索,同時將理查德.加勒特加以正式拘捕。
愛德華.多爾蒂大聲質問:〝昨天來的那兩個人在哪裏?〞
理查德.加勒特還沒回答,就聽到他的一位士兵在裏麵大聲地叫道:〝這裏有人!〞原來是理查德.加勒特躲在玉米槽裏的六歲小兒子。
愛德華.多爾蒂又大聲的喝問,小孩子當然不知所然了,用小手指著外麵的煙草倉庫說:〝他們就在那裏麵!〞
愛德華.多爾蒂派了幾位士兵將理查德.加勒特家人看守起來,其餘的全部衝向了外麵的煙草倉庫,四麵八方地將之包圍起來後,他即用靴子用力猛踢大門,但裏麵一點聲音和反映都沒有。
這時,幾位士兵又將理查德.加勒特帶著煙草倉庫鑰匙的另一位兒子押了過來,愛德華.杜爾提把門上的鑰匙打開,然後一腳將門踢開,再大聲朝著烏黑一片的裏麵警告說:〝放下武器,舉手出來投降!〞
過了片刻,約翰.布斯終於說話了:〝你是為了誰來抓我的?〞
愛德華.多爾蒂回答道:〝那已經沒有什麽分別了,你就出來吧!〞
約翰.布斯還想掩飾和保護他唯一的同誌:〝我是瘸腿,也隻有我一個人。〞
愛德華.多爾蒂回答道:〝我知道你與誰在一起,你最好是立即出來投降!〞
約翰.布斯說:〝隻有我的朋友可以來抓拿我,而不是我的敵人!〞
愛德華.多爾蒂下達最後通牒,大聲警告道:〝你如果再不出來,我就放火燒倉!〞
約翰.布斯聽後發狠道:〝如果你敢過來,我一定會用子彈將你射穿!〞
愛德華.多爾蒂不是在和約翰.布斯開玩笑,也不再談話,他命令幾位陸軍下士圍著煙草倉庫,置放枯木幹草,點火燃燒,不一會,濃煙滾滾,火舌四竄。
愛德華.多爾蒂並不是真格的要將他們燒死,而是想借著火勢,逼使他們出來,將之活抓,所以接著下令不要添加燃料,隻是要大家留意煙草倉庫的門口和窗戶,提防他們逃亡,等到天亮看得清楚後,再行攻堅。
忽然間,煙草倉庫內又傳出了約翰.布斯的聲音:〝噢!這裏有人極度的想投降啊!〞
愛德華.多爾蒂回應道:〝你最好也學習他的榜樣一下,趕快一起出來投降!〞
約翰.布斯說:〝不!我還沒有做出最後的決定,你可否將將軍隊退後五十步,給我一個活命的機會?〞
愛德華.多爾蒂大聲說:〝我不是來戰鬥的!可是我現在有五十人,絕對可以抓住你!〞
約翰.布斯回答道:〝好吧! 我的勇士們,那就隻有請為我準備好一副抬死屍的擔架,和預備好用鮮血來玷汙那麵光輝的旗幟了!〞
談話間,戴維.赫羅德舉著手出現在煙草倉庫的大門口,所有士兵的槍口,全部瞄準了他。愛德華.多爾蒂中尉大聲命令他將武器交出來,戴維.赫羅德說自己並沒有武器。
愛德華.多爾蒂又大聲說:〝我知道你用的是什麽武器!〞
戴維.赫羅德還未說話,約翰.布斯在煙草倉庫裏麵接口說:〝君子們!那些武器是屬於我的,而有可能是來招待你們用呢!〞
愛德華.多爾蒂不再理會約翰.布斯,用槍口對準了著戴維.赫羅德大聲喝令道:〝給我看看你的雙手!〞
戴維.赫羅德舉著雙手出來後,愛德華.多爾蒂中尉親自將他按倒在地,戴上手銬,交給了他旁邊的士兵。
就在此時,煙草倉庫裏麵傳來了一聲槍響,大家都以為是約翰.布斯在畏罪自殺,於是立即衝了進去!
但見約翰.布斯背後的枯草,已經在燃燒起來,而約翰.布斯卻是一手扶著拐杖,一手拿住卡賓槍,半歪著站在那裏不動,眾人還未接近,約翰.布斯就連著槍拐,頹然倒地!
愛德華.多爾蒂接著火光一看,約翰.布斯的脖子上,正在大量的冒著鮮血,人已經昏迷了過去。煙草倉庫裏麵和外麵的火勢越來越大,無法逗留,士兵們將受傷倒地的約翰.布斯拖出了火海,安置在理查德.加勒特家大門前的木頭露台上,進行急救。
約翰.布斯不是自殺,而是被擊斃的:當愛德華.多爾蒂下令包圍加勒特農場煙草倉庫時,指令波士頓.科貝特警官繞到煙草倉庫後麵埋伏和放火。
波士頓.科貝特可以從一塊斷縫中監視著煙草倉庫內部的舉動。由於煙草倉庫內的火光和外麵的烏黑天氣,約翰.布斯和戴維.赫羅德並沒有發現一直暗中監視著自己一舉一動的波士頓.科貝特。
當愛德華.多爾蒂在煙草倉庫大門前拘捕戴維.赫羅德時,躲在煙草倉庫內的約翰.布斯,慢慢地舉起了卡賓槍,架在窗口上,瞄準了正在近距離的愛德華.多爾蒂,意圖乘著他在煙草倉庫大門口拘捕戴維. 赫羅德時的近距離良機,開槍暗算之。
波士頓.科貝特警官在暗處看得非常清楚,事關緊急,千鈞一發,他已經沒有了任何選擇的餘地,於是他不加思考,就把槍管伸進了斷縫中,利用僅有的一點空間,瞄準了約翰.布斯的右手臂,旋即扣動扳機!
就在波士頓.科貝特扣動扳機的同時,約翰.布斯突然移換了姿勢,結果子彈沒有射在約翰.布斯的手臂上,卻射正他的後腦袋,而且還穿了過去。
事後驗屍官檢查的結果是驚人的:波士頓.科貝特射進約翰.布斯後腦袋子彈的位置,與約翰.布斯在十天前射進亞伯拉罕.林肯後腦袋的位置,上下相差不到半寸,左右幾乎完全一樣,這能說不是天意嗎?天下間有這種巧合嗎?
愛德華.多爾蒂立即派人,飛馬到附近的皇家港市,請來了外科醫生,對約翰.布斯進行急救。外科醫生診斷後,搖著頭說已經無能為力了。愛德華.多爾蒂把白蘭地酒和清水給約翰.布斯喝,可是他已經咽不下去。
躺在地上的約翰.布斯,吃力地用手勢向愛德華.多爾蒂招了招手,表示有話要向他說,愛德華.多爾蒂把他扶了起來,附耳到他的嘴邊,隻聽到翰.布斯用微弱而喘氣的聲音說:
〝請告訴我母親,我是為了國家而死的!沒有用了!沒有用了!〞
到了第二天早七點零五分,約翰.布斯停止了呼吸,結束了他二十六年來的人間悲歡離合,也結束了他二十六年來世上之恩怨情仇。
士兵們清點了約翰.布斯的遺物,共有一本日記,一把匕首,一個指南針,兩把手槍和六十鎊加拿大幣現金,看來這是準備逃亡加拿大之用的。
1865年4月27日,愛德華.多爾蒂與二十五名紐約第十六騎兵團,拉著約翰.布斯的屍體和嚇得全身顫抖的戴維.赫羅德,返回首都華盛頓。
愛德華.多爾蒂立下了捕獲約翰.布斯的大功後,美國陸軍將他升職為中尉,並加發給他一筆五千兩百五十美元的獎金。他於1871年退役,利用這筆獎金在新奧爾良(New Orleans)與紐約之間從商。
1867年4月3日,愛德華.多爾蒂因心髒病爆發,病逝紐約,他的遺體,歸葬於弗吉尼亞州阿林頓市國家公墓第一排,在他的墓碑上刻著:
〝美國陸軍紐約第十六騎兵隊指揮官,是1865年4月26日擒獲刺殺亞伯拉罕.林肯總統凶手者。〞
在約翰.布斯死後,他的哥哥埃德溫.布斯寫信給他的妹妹艾西亞.布斯道:
〝不要再像哥哥一樣的想念他了,對我們來說,他已經死了,這個消息也會很快地傳遍全世界。你就假想他在另外一個世界裏,有個更好的靈魂吧。〞
1865年5月1日,美國總統安德魯.約翰遜下令,依美國聯邦軍事法庭製度來審理這件世紀大案。除了約翰.小蘇蘭特之外,其餘諸人,都受到了法律的應有製裁。
路易斯.包維爾、戴維.赫羅德、喬治.艾策羅特和瑪麗.蘇蘭特四人,全被美國聯邦軍事法庭判決死刑罪名成立,並定於1865年7月7日,在美國首都華盛頓的麥尼爾堡(Fort McNair,Washington D.C.)以吊刑公開處死。
路易斯.包維爾的法庭辯護工作是相當困難的,總共有三十二位目擊證人包括威廉.史瓦德的家人、瑪麗.蘇蘭特小酒店的員工和福特大戲院的職員等出庭指證他。
路易斯.包維爾的律師威廉.杜斯特(William Dorster)見到實在是無法抵賴了,於是改變辯護策略,承認了路易斯.包維爾的確到過威廉.史瓦德國務卿的家,企圖進行謀殺的行為,但是卻沒有動機,因為他的代理人有著嚴重的精神錯亂病:路易斯.包維爾於1865年4月27日在監獄裏,曾用頭猛力地撞擊牆壁,差點死亡,還被監獄用厚棉花做成的頭罩,讓他全天候地帶著,因為天氣炎熱,使他滿頭痱子紅點,形同麻瘋病患,看起來極其恐怖。
為了這件事情,威廉.杜斯特親自去找負責此案的約翰.弗雷德裏克.哈特蘭夫特少將(Major GeneralJohn Frederick Hartranft)理論,要以他〝不人道地故意虐待囚犯〞的罪名提出控告來威脅之。1865年6月6日,約翰.哈特蘭夫特少將下令,立即將他的厚頭罩拿掉。
可是這個最後可能救路易斯.包維爾免於一死的〝因有精神病而無法為自己的行為負責〞的法寶,又被美國軍事法庭的精神病理專家和醫生們駁斥掉,他們在檢查過路易斯.包維爾後,認為他是一位無論在精神或身體上,都是建康而清醒的人,完全有能力接受審判。
威廉.杜斯特見此失效,又將所有的責任,全推到已經死了的約翰.布斯身上說,路易斯.包維爾是美國南方盟邦美國的特工,受到了他領導人約翰.布斯的控製,他就像一位士兵一樣地執行他上級發下來的命令而已,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
從這些形同賴皮胡扯式的辯護理論中,可以看出了路易斯.包維爾的律師威廉.杜斯特黔驢計盡的狼狽狀況,而路易斯.包維爾所有被控罪名的全部成立,是可以預期的。
1865年7月6日,約翰.哈特蘭夫特少將來到監獄,親自通知路易斯.包維爾說,明天下午他將會被執行環首吊刑處死。
路易斯.包維爾對約翰.哈特蘭夫特少將說,自己一死,沒話可說,可是瑪麗.蘇蘭特確是無辜而冤枉的,請特赦之。約翰.哈特蘭夫特少將看了他一下,不置可否,轉身而去。
這次死刑執行官是美國陸軍溫菲爾德.斯科特.漢考克上將(General Winfield Scott Hancock),他按照四個人姓名的字母順序,莊嚴地宣讀了美國軍事法庭的判決,和美國總統簽署了的死刑執行令,接著將文件卷了起來後,拍了三下手板,發出了執行死刑的訊號。
美國聯邦陸軍第十四後備軍F大隊的四名士兵,一齊拉開了四部絞刑架上的踏板開關,四個死刑犯腳底下的踏板,同時脫落,將他們懸吊在離地六尺間。按照美國聯邦《陸軍死刑法》的規定,死刑犯在執行後,必須要懸掛在那裏等待二十五分鍾,才可將屍體解下。
1865年7月7日下午一點三十八分,在美國首都華盛頓老軍械庫大樓(Old Arsenal Building)的院子裏,路易士.包維爾在美國陸軍牧師約翰.吉勒特(Reverend John Gillette)的陪伴下,冷靜無言地大步走向刑台。
劊子手克裏斯丁.拉斯(Christian Rath)一邊將吊索套在他脖子上一邊說:〝我希望你死得痛快點!〞
路易斯.包維爾微笑著回答道:〝上尉,你是知道什麽為最好的方法的!〞。
可是天不從人願,路易斯.包維爾並沒有得到劊子手克裏斯丁.拉斯的祝福。當他的踏板懸空後,他雙腳前後踢蹬,眼突舌伸,上下翻騰,兩腿一度彎曲,成為坐姿,整個吊架,被他搖晃得吱吱作響,他掙紮了長達五分鍾之久,才斷氣而死。路易斯.包維爾是四個同時被執行吊刑中最後死亡的一位,得年二十一歲。
喬治.艾策羅特雖然是一個懦夫,他的律師也是威廉.杜斯特,雖然從一開始,就咬定了喬治.艾策羅特是一個人人皆知的懦夫,既無膽,又缺勇,不可能有膽色去殺任何人,也不會有人愚蠢到叫這種懦夫去執行謀殺美國副總統這麽重大的艱難任務。可是這種懦夫理論 ,並沒有說服得了美國聯邦軍事法庭的法官。
也許是回光反照吧,臨死前,喬治.艾策羅特站在吊刑台上,忽然勇氣可嘉起來,儼然一副大丈夫的氣概,他對著其他三個人說:〝讓我們在另一個世界見吧,神靈現在來接我了!〞話語未了,腳底已經懸空,他的脖子,應聲而斷,連叫都來不及,就痛快地一命歸西了。喬治.艾策羅特得年三十歲。
如果將這批陰謀分子做一比較的話,真正的懦夫,其實不是喬治.艾策羅特,而是戴維.赫羅德。戴維.赫羅德於1842年6月16日,在馬裏蘭州出生,他的父親是亞當.赫羅德(Adam Herold),母親是瑪麗.波爾特(Mary Porter),他在十個兄弟姐妹中排行第六。
戴維.赫羅德家的環境相當不錯,住在離開華盛頓海軍船塢(Washington Navy Yard)不遠的一棟龐大的紅磚房子裏。
戴維.赫羅德接受過良好而完整的教育,在貢紮加中學(Gonzaga High School)畢業後,到喬治城大學(Georgetown College)、裏滕豪斯學院(Rittenhouse Academy)和夏洛特.賀爾學院(Charlotte Hall Academy)深造,並成為了一位優良的藥劑師(Pharmacist)。對於打獵有著獨特愛好的戴維.赫羅德,在一間醫療所裏有一份穩定而收入豐厚地工作。
戴維.赫羅德在夏洛特.賀爾學院讀書時,認識了同學約翰.蘇蘭特。經過了約翰.蘇蘭特的介紹,結識了著名莎士比亞舞台劇演員約翰.布斯,大家成為了誌同道合的朋友,越走越近,結為死黨,許以生死。
戴維.赫羅德的個性是外強內弱,隻說不幹,是一位典型的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1865年4月14日,原本的計劃是他和路易斯.包維爾一齊動手去刺殺美國國務卿威廉.史瓦德的,但是到了威廉.史瓦德的家門口時,戴維.赫羅德還沒行動,就嚇得腿抖手軟,臉色如土,心驚膽顫,臉白唇青,哆嗦得連步都邁不出去,慌怕得頭冒冷汗,牙齒咯咯作響。
路易斯.包維爾見此,知道如果叫他與自己一齊進去,勢必壞事,但是已經弓上弦,刀出鞘,時間已到,必須行動,隻好叫他先行離開,免得拖累自己的大事。
1865年4月26日,戴維.赫羅德與約翰.布斯同被堵死在弗吉尼亞州的理查德.加勒特農場煙草倉庫裏,當他聽到第一下踢門聲時,還沒弄清楚狀況,已經全身發抖,就嘟嚷著要出去舉手投降。當約翰.布斯看到他那副嚇成一團廢物的樣子時,又憐又氣,即允許他出去自首投降。
1865年7月7日,他在法律和正義麵前伏法時,戴維.赫羅德表現出他最醜陋而可恥的一麵,客觀上來說,他不是〝走〞而是被〝拖〞上吊刑台的。
戴維.赫羅德站在那裏,嚇得雙腿抖成了一團,幾番摔倒,當劊子手把吊環套在他脖子上時,居然連尿都嚇得流了出來,順著褲子,淌了一地,他想開口大哭,可是為時已晚,還沒有機會哭出來,就已經兩腳懸空了。戴維.赫羅德得年二十三歲。
美國聯邦軍事法庭並沒有冤枉瑪麗.蘇蘭特。她於1823年5月8日在馬裏蘭州的滑鐵盧市(Waterloo,Maryland)出生,她的父親是阿基保爾德.詹金斯(Archibald Jenkins),母親是伊利莎白.安妮(Elizabeth Anne),阿基保爾德.詹金斯在她兩歲時去世,她與母親相依為命。
1839年,十六歲的瑪麗.蘇蘭特,嫁給了比自己大十一歲的約翰.哈理遜.蘇蘭特(John Harrison Surratt)為妻,並育有三個孩子,約翰.小蘇蘭特是他們的長子。
瑪麗.蘇蘭特的丈夫約翰.蘇蘭特是一個沒有品行的人,這位法國與西班牙裔的混血兒,除了會種植煙草之外什麽都不會的天主教農夫,大部分的時間都在混混沌沌的醉鄉裏,而他經常不人道地在肉體上和精神上虐待瑪麗.蘇蘭特,甚至於強逼瑪麗.蘇蘭特在自己開的小旅店裏賣淫,來換取他喝酒的金錢。
瑪麗.蘇蘭特是支持美國南方盟邦美國的,她在馬裏蘭州蘇蘭特維爾市家族地皮上的小旅店,成為了南方盟邦美國的聯絡站。許多南方盟邦美國的特務,經常將金錢和武器,儲存在她的小旅店裏,而瑪麗.蘇蘭特也經常為盟邦美國傳遞情報,換取金錢的報酬。
1839年八月,約翰.蘇蘭特突然心髒病去世後,瑪麗.蘇蘭特將她馬裏蘭州蘇蘭特維爾市的小旅店,轉租給了一個叫做約翰.勞埃德的華盛頓退休警察,自己與三個孩子,則搬到剛從親戚處繼承回來,位於華盛頓西北區 H街五百四十一號的一棟全磚連棟屋居住。
瑪麗.蘇蘭特自己與孩子住在樓下,將樓上的幾間空房,改裝成了小客房,弄些收入,幫補家用。由於地理環境良好,又接近許多美國聯邦政府的辦公大樓,倒也是生意源源不絕。
這棟位於目前華盛頓中國街正中央的房子,直到現在還是好好的,現在已經改裝成了一家中國餐館。
1865年4月14日下午,瑪麗.蘇蘭特在華盛頓的小旅店裏將兩副雙筒望遠鏡,數把手槍和兩支卡賓槍,用盒子裝好,叫上約翰.小蘇蘭特的好朋友路易士.維茨曼陪著自己,朝著馬裏蘭州蘇蘭特維爾市的小旅店出發。到達後,將包裹交給了新店東約翰.勞埃德,要他將這包裹轉交給待會來取的約翰.布斯。
1865年4月14日夜裏,約翰.布斯果然依約而至。約翰.勞埃德不但將兩副雙筒望遠鏡,數把手槍和兩支卡賓槍如數交了給他,還另外送上了一瓶威士忌酒,做為自己對這位全國聞名的舞台明星的敬意。
後來在美國聯邦軍事法庭上,就是由於約翰.勞埃德和路易斯.維茨曼的指證,使美國聯邦軍事法官相信瑪麗.蘇蘭特有參予這件刺殺美國亞伯拉罕.林肯總統的陰謀。這使瑪麗.蘇蘭特成為了美國曆史上第一位被美國聯邦政府軍事法庭判處死刑的美國女性。
1865年4月18日,瑪麗.蘇蘭特被美國聯邦政府探員拘捕,控以叛國、陰謀、密謀謀殺三大刑事重罪。她被關在一條由戰船改裝而成的監獄裏,為了避免她自殺,獄方給她戴上以厚棉花做成的特別頭罩。
五尺見方的囚室,隻有稻草鋪成的床墊,和一隻木桶做成的家具。瑪麗.蘇蘭特被加戴手銬和腳鏈,腳鏈之間,懸著一個重達七十五磅的鐵球,使她行動極度的困難和不便。門外有四個衛兵,全天候守衛。
1865年7月6日早上,美國總統安德魯.約翰遜簽署了瑪麗.蘇蘭特的死刑執行令。中午時分,監獄長將這個她一生中最壞的消息告訴了她,瑪麗.蘇蘭特聞後,以手抱頭,伏地哀號,嚎啕大哭,聲震全屋。
直到她的女兒伊利莎白.蘇珊娜.蘇蘭特(Elizabeth Susana Surratt)帶著天主教神父來了,她才冷靜下來,與神父一齊禱告。在天主教神父強力要求和抗議下,獄警進來,解開了她的沉重的手銬和腳鐐,並將那個七十五磅重的大鐵球也取掉,但是拒絕將她的厚棉頭套取下,以防意外。
瑪麗.蘇蘭特的女兒,在1865年7月7日早上十點被監獄管理處請走,那位天主教神父則留下來,繼續陪伴著生命已經在倒數時刻的瑪麗.蘇蘭特。她通宵未眠,整夜禱告,並且拒絕吃監獄送來最後的早餐。
1865年7月7日下午一點十五分,法定執行死刑的時間已到,在超過一千人次的遠距離見證下,臉如死灰的瑪麗.蘇蘭特,在兩排士兵的押解下,漫步走向台高十尺的絞刑架。
她好像用了一百年的時間,才蹬上了總共才有十三級的斷頭台樓梯,她站在四個吊索左邊的第一位,緊連著她的是路易斯.包維爾,戴維.赫羅德,最右邊的則是喬治.艾策羅特。
按照美國聯邦《陸軍死刑法》的規定,套在死刑犯脖子上的套索,需要環脖七道,然後拉緊。由於瑪麗.蘇蘭特是美國曆史上第一位被美國聯邦政府軍事法庭判處以吊刑來處死的女性,那位劊子手可能從來沒有〝招待〞過這種〝客戶〞,顯得有點毛手毛腳。
不知道那位劊子手是在網開一麵,還是在八折優待,在替瑪麗.蘇蘭特把吊索套在她脖子上時,居然隻環脖五道,就草草了事。
瑪麗.蘇蘭特乘著那位劊子手替她套上吊環時,含著眼淚向著他哀求道:〝請不要讓我掉下去啊!〞那位劊子手愕然一下,不知如何回答,隻好聳了聳肩膀,掉頭走開。瑪麗.蘇蘭特還想再說點什麽,可是突然腳底懸空,已經沒有機會再在人間講話了,瑪麗.蘇蘭特得年四十二歲。
約翰.小蘇蘭特是在這件陰謀案中唯一的幸運者,和躲過了劫數者。他在1844年4月13日,出生在美國首都華盛頓的國會山莊附近。約翰.小蘇蘭特是個精明而能幹的人,他一直在美國郵政局工作。1862年八月,他的父親突然心髒病爆發而去世那年,他升遷為馬裏蘭州蘇蘭特維爾市的郵政分局局長。
美國南北戰爭期間,約翰.小蘇蘭特成為了美國南方盟邦美國的地下間諜,負責搜集美國聯邦軍隊在首都華盛頓地區的調動情況,然後帶著情報,坐船渡過了波多馬克河,送交予弗吉尼亞的盟邦美國情報機構。
在約翰.布斯刺殺了亞伯拉罕.林肯後,約翰.小蘇蘭特立即從美國首都華盛頓消失,開始了他天涯海角式的喪家犬逃亡生涯。
他在1865年4月17日到達了加拿大的蒙特利爾市,稍微休息,即繼續朝東竄逃,他一口氣逃到了聖利布瓦爾市(St.Liboire,Canada),找到了天主教堂的查理斯.布歇爾神父(Father Charles Boucher),給予他無條件的收容和庇護。
約翰.小蘇蘭特有如一隻驚弓之鳥,一直躲在這家天主教堂裏。瑪麗.蘇蘭特與其他三位陰謀犯被正法後,他還是覺得加拿大始終不是一個安全之地,最好是能逃到歐洲去,方才可以稱得上是安全。
在盟邦美國潛伏在加拿大的地下間諜貝弗利.塔克爾(Berverly Tucker)和埃德溫.李(Edwin Lee)的協助下,約翰.小蘇蘭特改名為約翰.沃森(John Watson),於1865年九月中旬,坐船到達了英國的利物浦市。同年年底,又從英國轉到意大利,並以約翰.沃森的假名,參加了羅馬教廷梵諦岡第九自強義勇軍(Ninth Company of the Pontifical Zouanes)。
這個世界,有時並不是那麽大。約翰.小蘇蘭特以為他經過了幾個國家,改了幾次姓名,又是在羅馬教廷梵諦岡的職業軍隊裏,應該是夠安全的了,應該是沒有人知道他的廬山真麵目的了,可是在外麵購物時,卻碰到了自己的老朋友亨利.博蒙特德.聖特瑪麗(Henri Beaumont de Sainte–Marie),事情就突然發生了變化。
亨利.聖特瑪麗知道約翰.小蘇蘭特的危險性,他立即通知了美國駐意大利羅馬大使魯弗斯.金恩(Minister Rufus King),與羅馬教廷梵諦岡的官員,導致了約翰.小蘇蘭特於1866年11月7日的被正式拘捕,並將他關進了專關政治犯的維勒特裏監獄(Velletri Prison),等待著引渡回美國受審。
大概約翰.小蘇蘭特是命不該絕,他在監獄中,居然在意大利民族解放領袖加裏波第安將軍(General Garibaldian)的幫助下,成功地越了獄,重得自由。
約翰.小蘇蘭特又改了叫做約翰.華爾特(John Walther)的加拿大的名字,經過了意大利王國,買了一張到埃及亞力山大城(Alexander,Egypt)的船票,去了非洲。
幸運之神不會永遠跟著一個人的。1866年11月23日,當約翰.小蘇蘭特在埃及亞力山大城準備遊曆一下這個曆史名城時,美國憲兵隊與埃及的治安官員,拿著已經辦理好了的引渡手續,來拜訪他了。
約翰.小蘇蘭特被關在美國海軍戰艦〝史瓦塔拉號(USS Swatara)〞上,押解回美國受審。由於〝史瓦塔拉號〞到處出差,並不立即返回美國,在外洋長達兩年半之久,才於1869年5月24日,返回美國東部特拉華灣(Delaware Bay)。
約翰.小蘇蘭特與美國政府的這場官司,成為美國司法史上的著名案例。他幸運地並沒有由美國聯邦軍事法庭來審判,而是允許美國首都華盛頓的普通法院來審理此案。
全案由美國華盛頓德高望重的戴維.凱洛格.卡特爾法官(Judge David Kellogg Cartter)主審,美國政府派出愛德華茲.皮埃爾蓬( Edwards Pierrepont)為特別檢察官,提出控訴,約翰.小蘇蘭特的律師,則是由華盛頓最具威望的約瑟夫.布雷德利(Joseph Bradley)出任。
戴維.卡特爾是一位極具威望的美國聯邦法官,他於1812年4月22日在紐約州傑斐遜縣(Jefferson County,New York)出生。在紐約州羅徹斯特市(Rochester New York)取得法律學位和在紐約州、俄亥俄州兩地為律師。
1849年,戴維.卡特爾當選代表俄亥俄州的聯邦眾議員,成為美國聯邦眾議院〝專利委員會〞主席。1861年3月27日,亞伯拉罕.林肯總統委任他為美國駐南美洲玻利維亞(Bolivia)全權大使。
1863年3月10日,亞伯拉罕.林肯總統提名他出任新設的美國首都最高法院院長,美國聯邦參議院於次日即通過他的提名,並於當日將任命書送交他手上,立下了美國聯邦法官最快通過任命的記錄。戴維.卡特爾在該職位上一直幹到1887年4月16日死在任上為止,長達二十四年之久。
約瑟夫.布雷德利的辯護策略是避重就輕,承認了約翰.小蘇蘭特曾參與小部分的意圖綁架亞伯拉罕.林肯總統,但是堅決否認參與刺殺亞伯拉罕.林肯總統、美國聯邦副總統安德魯.約翰遜、國務卿威廉.史瓦德與尤利塞斯.格蘭特將軍的任何陰謀。
兩個月的審判下來,在十二位陪審團中,有八位認為約翰.小蘇蘭特無罪,隻有四位認為有罪,無法達成一致的意見而導致審判無效。1867年8月11日,由於追訴期已過,美國政府隻得讓約翰.小蘇蘭特恢複自由,逍遙法外。
約翰.小蘇蘭特在經過了如許之多的風風雨雨,如許之多的恩恩怨怨,尤其是在地獄邊緣走了一趟後,頓然覺悟,知道了感恩,學會了惜福,體會了守法重要性的人生真諦,他從此洗心革麵,奉公守法,重新做人,他終日在田野裏種植煙草,任勞任怨。
約翰.小蘇蘭特也到洛克維爾女子學院(Rockville Female Academy)教書,又被馬裏蘭州安密斯堡聖約瑟夫天主教學校(St.Joseph Catholic School,Emmetsburg,Maryland)聘為全職老師,再有空時則到處演講,鼓吹愛國,反對種族歧視,感化年輕人。
1872年,約翰.小蘇蘭特與美國國歌的作者法弗朗西斯.斯科特.棋伊(Francis Scott Key)的外甥女瑪麗.維多莉妮.亨特(Mary Victorine Hunter)結婚,生活美滿幸福,育有七位子女,俱成人才,服務社會。
1914年,約翰.小蘇蘭特從老海灣油輪公司(Old Bay Line)的財務長職位上退休,在自己的田園裏頤養天年,與世無爭。1916年4月21日晚上九點鍾,約翰.小蘇蘭特在子孫滿堂環立祝福下,因肺炎病晚期謝世,得年七十二歲。(待續)
2011年5月29日 高勝寒 在 美國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