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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在高山之巔上遙觀全景

(2011-02-04 10:12:26) 下一個
瑟穀德.馬歇爾與美國近代民權運動發展史(6




   196744日,在距離馬丁.路德.小金恩被暗殺整整的一年前,他在紐約市的紐約河邊教堂New York Riverside Church)的演講中挺身而出,
責美國政府在越南的戰爭行為,是〝有如美國占領下的殖民地〞和〝美國政府是今日世界上最大的暴力代辦〞。
 

   這篇演講,是馬丁
.路德.小金恩對外界流傳說他是共產黨同路人的答複,這也是馬丁.路德.小金恩第一次公開聲明他對越戰和共產黨立場的演講,所以特別的重要。依我看來,與其說這是馬丁.路德.小金恩對真理的向往,倒不如說這是一份他對美國政府的道德起訴書,或者是美國越南政策的清算文。

   馬丁.路德.小金恩首先聲明,他這次用〝來自燃燒的內心〞的演講來〝打破沉默〞,是基於他對自己良心的召喚,他演講的對象不是越南共產黨,不是越共的國家解放陣線National Liberation Front),不是中國,不是蘇聯,而是他自己的美國人同胞。

   馬丁.路德.小金恩毫不掩飾他對美國政府錯誤立場的失望,他抨擊美國政府說:

   〝我們指的是派遣被我們社會傷殘了的年輕黑人到八千裏外去保證東南亞的自由,但是這種自由,在我們美國喬治亞州的東南亞區和紐約哈萊姆區東區裏卻找不到。我們在電視上重複地麵對年輕白人與年輕黑人一齊被殺死的殘酷諷刺畫麵,可是他們卻不能在自己國家的同一學校裏坐在一起讀書。我們看見他們團結而野蠻地焚燒窮鄉僻野裏的草屋,可是我們覺到他們甚至無法住在芝加哥市的同一條街上。〞

   馬丁.路德.小金恩又說:

   〝我們要為那些被我們國家冠以敵人,但卻是我們國家受害人的那些弱小者、無聲者說話,和伸張正義,沒有人為的文件證明這些人類不是我們的兄弟。越南人在胡誌明的領導下,與日本人和法國人鬥爭數十年,在中國共產黨革命前,於1945年宣布獨立。

   即使他們在自由宣言上引用了我們的《獨立宣言》,荼毒國際環境多年的西方人的傲慢,使我們的國家覺得越南人還不能獨立,所以我們不但拒絕給予他們外交承認,還支持著法國重新征服他們的前殖民地。

   這個悲劇性的決定下,我們丟棄並非由中國扶植,而是由包括一些共產黨在內的當地土著所尋求的革命自決政府。為了農民,這個新政府進行了農民生活中最需要的土地改革運動。1945年之後的九年,我們依然承認越南人民有獨立的權利,我們依然用九年的時間去支持法國將越南重新殖民化。在越法戰爭結束,我們承擔了他們百分之八十的戰爭費用。

   法國人在遭到奠邊府戰敗前,就開始對越南修補他們的魯莽行為,可是我們並沒有那樣做。在法國人表現出對越南戰爭失去興趣時,我們卻拿出大把的鈔票和武器,來鼓勵他們維持這場戰爭,結果幾乎使我們承擔了這場重新殖民化越南悲劇戰爭的全部費用。

法國人被打敗後,透過日內瓦公約,看來越南獨立與土地改革可能得以實現,但是美國覺得不應該由何誌明來統一這個臨時分裂的越南。越南農民又一次目睹了我們選擇並支持了最惡毒的,使農民見而畏縮的現代獨裁者吳庭豔首相。越南農民又目睹著美國支配的吳庭豔,將反對者殘忍地連根拔掉,大力支持橫搶亂奪的地主,與堅定地拒絕和北方和平統一談判。

   吳庭豔鼓動下,美國增軍至越南,替他鎮壓義的農民。吳庭豔成功了,但是這個軍事獨裁者並沒有進行任何的土地與和平的改變。唯一的改變是來自美國。我們為了支持那個不可思議的、沒有多數人民支持的貪汙無能政府,而大量的增兵。

   那些因為看見我們宣傳單上的和平、民主與土地改革諾言而相信我們的人,目前正在我們炸彈下凋萎,他們認為我們和他們的越南同胞一樣,是他們真正的敵人。他們悲傷地和冷淡地任由我們在他們祖國裏放逐到連普通生活水平都沒有的集中營裏,他們知道必須這樣,或被我們的炸彈毀滅。那些以老人、女人與孩子為主的老百姓隻好這樣走下去。

   他們看著我們在他們的水裏下毒,毀壞他們百萬畝的農作地。他們為我們那些如雷般響的推土機鏟平那些貴重的樹木而哭泣。我們每殺害一名越共,他們就得犧牲二十條生命。到現在為止,我們大概屠殺了一百萬大部分是孩子和老人的百姓。

   那些數以萬計衣不遮體無家可歸的小孩子,像動物一樣到處在鄉間遊蕩。他們見到小孩子向我們討飯時被我們士兵當作有惡習和邪惡的小東西,他們向我們的士兵出售他們的姐妹,為他們的母親拉皮條。我們已經摧毀掉他們兩件最珍貴的體係:家庭和鄉村。

   我們與他們合謀地將全國唯一非共產黨革命政治力量統一佛教廟宇打破得支離破碎。我們支持西貢農民的敵人。我們邪惡了他們的女人和孩子,屠殺了他們的男人。

   那裏已經沒有什麽堅硬的建築物剩下來了,隻有在我們的軍事基地裏,和在集中營裏加強的碉堡,是唯一能找到可以稱為堅硬的東西。我們必須為他們說話,為他們提出他們無法提出的疑問:如果我們要在那裏興建些建築物的話,農民們就一定會遊跑掉。

   我們能怪他們有這種想法嗎?他們都是我們的兄弟啊!可能最困難的也是最小任務就是為那些被我們指定為我們的敵人者說話。那個匿名的「國家解放陣線」,莫名奇妙地被我們呼之為「越共」,或者「共產主義者」!

   為什麽他們會認為美國允許殘酷的吳廷豔進行壓製人民就是在南部的反對團體?為什麽他們會認為我們的放縱暴力會促使他們拿起武器?他們隻是準備戰爭而我們就稱之為「來自北邊的侵略」?他們又如何會相信我們的正直無私?我們一邊在那窮凶極惡的吳廷豔政權對他們使用暴力,一邊又將每一最新式的致命武器傾瀉到他們的土地上之後,一邊又控訴他們在使用暴力?

   我們的官員明知共產黨的人數不足百分之二十五,而我們卻全稱之為共產黨,他們會如何來評價我們呢?為什麽我們明知那個高度組織的政黨已經掌控住越南主要的地區,而當我們卻允許在全國大選時將之排出局外?他們會問:當西貢的新聞機關被軍事團體把持和控製後,我們還在說這是一場自由選舉?

   他們不由自主的會詰問:我們計劃著幫助建立的新政府裏,並沒有那個真正與農民緊密聯係的政黨參與,又算是個什麽樣子的政府呢? 他們會詰問:沒有他們參與就橫加拒絕的和平協議,我們的政治目標是什麽?

   這些都是令人恐懼的有關疑問。我們的國家是否計劃著在一個新的暴力政權之上來建立政治神話?在越南北麵,我們的炸彈像下雨一樣地倒到大地上,我們的水雷布滿了水麵,我們終於得到了可以理解的嚴重不信任。

   由於缺乏了信任,他們已經在深深地懷疑我們真正的政治意圖是什麽。在河內,那位領導著國家對抗法國與日本而取得獨立的人,那位在尋找將越南歸納於法國聯邦(French Commomwealth)的人,又一次被軟弱的巴黎和其殖民地陸軍所出賣。他們相信《日內瓦協議(Geneva Agreement),放棄為第二次對抗法國而付出沉重代價得來的十三和十七度平行線土地。

   1954年,我們為了防止胡誌明肯定會因為當選而上台執政,而陰謀詭計地與吳廷豔勾結起來使選舉流產的把戲。他們目睹了一切後,知道又被我們出賣了。當我們問他們為什麽不參與談判時,難道我們自己就忘了這些事實嗎?

   越南戰爭是美國精神上的深重疾病。這個國家繼續年複一年地在軍事費用上的花費,遠遠比花在救濟國內貧窮社會的費用多,這是美國精神上的死亡。如果我們忽視這種事實,我們就無法向後代交待。

除非我們做出重大與徹底的改變,否則這些會在泰國與柬埔寨發生,會在莫桑比克與南非發生,會在許許多多的國家發生。我深深地相信如果我們不及時地站在世界革命的那邊的話,我們一定會遭受一場超過普遍價值觀的激進革命。

   美國是世界上最富有和最權勢的國家,可以領導著進行價值觀的革命。我們如果不將和平談判列為優先於戰爭追求的話,那會是一場死亡噩夢。革命的時代來臨了,全世界的人都起來反抗剝削與壓迫。沒有衣服和赤著腳丫的人已經史無前例的站了起來。在虛弱而病態的古老世界裏,新的正義與平等體係已經誕生,生活在黑暗中的人因而看到了光亮。我們西方人必須要支持這種革命。〞

   馬丁.路德.小金恩終結了他的觀點說:

   〝為了使美國開始從漫長而困難的夢魘般的國際糾紛裏脫離困境,我願意向我們的政府提出五點需要立即執行的堅實意見:

   第一,停止在南北越南的轟炸;第二,為了增加談判的有力氣氛與希望,單邊的宣布停火;第三,為了避免在東南亞開辟額外的新戰場,縮減對泰國的軍備,不要幹涉老撾國(Laos)的事物。第四,接受國家解放陣線是南越人民實際上支持的政府事實,因此任何有意義的談判和未來越南政府,必須有他們的參與;第五,根據1954年《日內瓦協議》,設下一個從越南撤出全部外國軍隊的日子。〞

   我不知道美國政府是如何來看待這些言論,但我知道共產黨一定對此大歎吾道不孤。馬丁.路德.小金恩反對越南戰爭的言論,使他離本來就對他毫無好感的美國主流新聞媒體越來越遠,也越來越失去美國白人族群的道德支持。

   《生活雜誌(Life Magazine)》專文諷刺馬丁.路德.小金恩反對越南戰爭的言論是〝這種蠱惑人心煽動言論,聽起來好像河內電台的廣播稿Demagogic slander that sounded like a script for Radio Hanoi。)〞

《華盛頓郵報》宣布馬丁.路德.小金恩已經:〝對他的理想,對他的國家,對他的人民來說,他已經是個被貶低微不足道的人了。(Diminished his usefulness to his cause, his country, his people。)〞

   在大學時曾經修讀過馬克思主義理論的馬丁.路德.小金恩被刺殺前,對於美國的政治和社會製度,失望到了極點,他三番四次的公開宣傳說,美國的政治和社會製度,需要從基本上來進行改革。在私底下,他曾多次對著他的顧問和好友們說,他是支持民主式的社會主義製度的。

   甚至有一次,馬丁.路德.小金恩公開地說:〝資本主義是有問題的,一定有一種更好的方法來創造財富,或許美國需要朝著民主式社會主義製度前進。〞  

   1968年開始,馬丁.路德.小金恩全麵地介入〝脫窮運動〞,訴求著非洲裔美國人在經濟領域裏的公平與正義。可是,這個主題並沒有引起其他民權領袖的興趣,甚至於連他最貼身的政治顧問貝阿.拉斯都以師出無名而加以反對之。

   馬丁.路德.小金恩並沒有因為得不到同誌們的支持而退縮,他獨行其事,在全國到處串聯,準備效法1963年華盛頓首都的和平大遊行。這次的衝擊目標是美國聯邦國會,他想發動漫天漫地的多種族人海戰術,包圍美國聯邦國會,逼使他們通過保護窮人和非洲裔美國人的立法,否則絕不罷休。      

   1968329日,馬丁.路德.小金恩飛到田納西州的孟菲市,支持當地的非洲裔美國人為薪水不公平而從312日就已經開始的清潔工人大罷工。這場大罷工的起源,是因為在墨菲斯市的一家清潔公司,在一次因壞天氣而提前結業時,發給非洲裔美國人員工每人二小時的工資,但卻給美國白人全天的工資而引爆出來的。

   196843日,馬丁.路德.小金恩的飛機不敢起飛,因為他們接到了有人會用炸彈攻擊那架飛機來刺殺馬丁.路德.小金恩的情報。停留期間,馬丁.路德.小金恩在南卡羅來納州康威市的梅教堂,發表了他一生中最後一次的公開演講:《我曾在高山之巔(Ive been to the mountaintop)》,公開表明對於用炸彈來對付他終身奉守和平與非暴利原則的自己來說,是仁者無敵,是勇者不懼的:     

   〝我是要去孟菲斯市的。有人開始謠傳著那種種的威脅,或那種早已遍傳的威脅謠言。我們那些白人兄弟們會將我怎麽樣呢?是的,我現在的確是不知道會有什麽事情發生在我身上的。前麵迎接我們的是困難重重的道路。但是在我來說,已經是一件無所謂的事了。因為我曾經站在高山之巔峰上,我已經不在乎了。就像所有的人一樣,我也想長命百歲,長壽是有其原因的,但是我現在並不顧慮這些。

   我隻是要做上帝要我做的事。是主允許我登上那座大山的。而我也在高山之巔遙觀全景,我已經看到那片神聖的淨土。我可能不會與閣下同臨斯土,但是今天晚上我要告訴閣下,做為人民的我們,將會如願地登臨那片神聖淨土。所以,我今天晚上是特別的高興。我沒有為任何事情而擔憂,我也不會懼怕任何人,因為在我的眼裏,已經看到主賜給我的榮耀。〞

第二天的人間悲劇證明馬丁.路德.小金恩的哀鳴與悲歎不是沒有道理的。196843日,馬丁.路德.小金恩準時抵田納西州達孟菲市,並住進預先定好的汽車旅的三零六號房間。

   這間隻有二層樓高,以價格公道便宜和幹淨舒適為號召的洛汽車旅,是由華代.貝利(Walter Bailey)開辦的小旅店。雖然是一間小店,但由於馬丁.路德.小金恩和拉爾.阿伯內西兩位名人經常進住而大名遠

   馬丁.路德.小金恩和拉爾.阿伯內西經常住在三零六號房間,因而該房間有一個叫做〝金恩--阿伯內西套間(King-Abernathy Suite)〞的雅號。     

   馬丁.路德.小金恩剛抵達孟菲市,就接到美國聯邦法庭的《阻令(Restrain Order)》,不允許他參加五天以後為墨菲斯市清潔工人不公平待遇而發動的非暴力大遊行。馬丁.路德.小金恩當然不會被這一紙禁令嚇倒。

   他一方麵安排他的法律顧問安德魯.傑克.楊格牧師(Reverend Andrew Jackson Yong),遞狀到美國聯邦法院挑戰這張《阻令》,一方麵繼續與墨菲斯市當地非洲裔美國人社區領袖們策劃著大遊行的細節。馬丁.路德.小金恩與同誌們商量有關大遊行的務,一直持續到淩晨四點三十分才返回三零六號房間休息。

   在美國近代民權發展史上,安德魯.楊格是一位以道德、勇氣、遠見和堅持為訴求的民權領袖,他同時是馬丁.路德.小金恩的忠實追隨者。安德魯.楊格於1932312日在路易斯安那新奧爾良市(New Orleans,Louisiana)出生,母親戴西.傅勒(Daisy Fuller)是位中學老師,父親安德魯.傑克.老楊格(Andrew Jackson Yong,Sr.)是位牙醫。

   安德魯.楊格從小就生活在一個充滿了種族歧視的美國南方,備受白人的淩辱和欺負。為了保護自己的兩個男孩子,安德魯.老楊格想到了一個主意,重金聘請了一位武功厲害的拳師,教他們兩兄弟拳擊自衛之道。安德魯.楊格並不喜歡這種自衛的方式,因為他發現了一個平凡的真理:暴力解決不了種族歧視的問題。

   安德魯.楊格原本計劃著要跟著他父親的足跡,當一位好牙醫為生,可是在他從美國首都的霍華德大學(Howard University)取得牙醫的學位後,他的良知使他毅然放棄前途似錦的職業,轉向康涅狄格哈特福德市哈特福德神學院(Hartford Divinity Seminary,Hartford,Connecticut),並在那裏取得神學碩士學位。

   安德魯.楊格開始在美國各地傳教,傳教過程中,他有了兩個特別的收獲,第一,在阿拉巴馬州傳教時,遇到了他第一任妻子.柴爾(Jean Childs);第二,在他閱讀印度聖雄摩翰達斯.甘地的著作裏,悟到非暴力運動的威力和價值。 

   1960年,他參加以馬丁.路德.小金恩為領導中心的南方基督徒領袖會議,逐漸成為這個民權組織的中堅人物。他在美國南方,大力鼓吹非洲裔美國人登記投票權,幾次受到三K黨的死亡威脅,他領導了幾次大型的非暴力和平遊行,導致被治安當局數度的拘捕和監禁。

   安德魯.楊格的溫和個性和忠厚品德,使他經常成為美國黑白種族衝突的調解人,他的博學和修養,使他輕易地說服美國聯邦國會通過使人振奮的《民權法案》,馬丁.路德.小金恩於196844日在田納西州孟菲市被暗殺時,安德魯.楊格就在他身邊,親眼看著這一代偉人慢慢地被暴力奪去生命。

   安德魯.楊格除了為美國非洲裔美國人爭取平等和人權外,還數次出任公職,他當選過喬治亞州亞特蘭大市市長,當選過美國聯邦國會眾議院眾議員,出任過美國第三十九任美國總統詹姆.卡特的駐聯合國全權大使。 

   196844日的整個早上,馬丁.路德.小金恩並沒有外出,一邊等待著安德魯.楊格的法庭消息,一邊與他弟弟阿爾弗烈.丹尼.威廉斯.金恩牧師(Reverend Alfred Daniel Williams King)、喬治亞.戴維斯(Georgia Davis)、露西.華德(Lucie Ward)和拉爾.阿伯內西牧師在房間裏討論著非暴力大遊行的務。       
 

   1968年下午五點三十分,馬丁.路德.小金恩與拉爾
.阿伯內西牧師一齊返回他們自己共用的洛汽車旅館三零六號房間換衣服,準備與大家一齊前往比利.爾斯牧師(Reverend Billy Kyles)家中吃晚飯。  

   196844日下午六點正,馬丁.路德.小金恩與拉爾.阿伯內西牧師走出三零六號房間,站在房間門口的露台上,與前來接他的同誌傑西.傑克遜牧師、音樂師班.柏蘭茲(Ben Branch)和司機所羅門.(Solomon Jones)聊天。          

   馬丁.路德.小金恩半開玩笑地叮嚀著正好站在他身邊的音樂師班.柏蘭茲說:〝班,晚上開會時,你務必唱那首《珍貴吾主,請拉住我的手(Take My Hand,Precious Lord)》,請唱得盡量好一點。〞

   所羅門.見天氣轉涼,而馬丁.路德.小金恩衣服薄,提議他帶上件外套,以免著涼。馬丁.路德.小金恩沒有說話,隻是點頭稱是,後轉身想返回房間取外套。可是馬丁.路德.小金恩永遠不再需要外套了,也永遠回不了他喜愛的三零六號房間了,因為他的人生,就在這一刻,已經走到了盡頭。     

196844日下午六點零一分,從洛汽車旅正對麵的西.布魯房間租之家(Bessie Brewers Rooming House)的一間房間裏,飛來一顆子彈,準確地射進了馬丁.路德.小金恩的右頰骨,將他的下顎骨擊得粉碎後,順著方向又穿過他的頸脊骨,後停留在他的上肩膀裏。       

   馬丁.路德.小金恩應聲倒地,血流滿地,昏迷不醒。當馬丁.路德.小金恩被送到附近的聖約瑟醫院 (St.Joseph Hospital)進行急救手術時,已經為時已晚,返魂無術。

   196844 日下午七時零五分,帶著他的祝福和慈愛,帶著他的希望和理想,也帶著他的榮耀和光環,年僅三十九歲的一代偉人馬丁.路德.小金恩,就此撒手塵寰,蒙主寵召,魂歸天國。

   馬丁.路德.小金恩被刺的真相眾說紛紛,而真想恐怕永遠也不會有人知道。天下悠悠之口,從法院到輿論,從野史到正傳,都千夫所指,都眾口一詞,說是詹姆.雷伊幹的,我亦是認為這是一件詹姆.雷伊單獨幹出來的罪惡勾當。

   屬於典型美國白人的詹姆.雷伊之背景很複雜,他於1928310日出生於美國中西部的伊裏諾斯州奧爾(Alton,Illinois),其父親詹姆.傑拉爾.雷伊(James Gerald Ray)是個不務正業的酒鬼兼貧民戶。    

   詹姆
.雷伊在小學時代,就有偷竊的不良記錄。初中沒畢業,就在學校待不下去了,以十五歲的年齡參加了美國的陸軍,被派往德國服役。在德國,詹姆.雷伊第一次嚐到了因為〝醉酒鬧事〞和〝不守紀律〞而被美國陸軍軍事法庭判刑九十天苦工勞役的味道。返回美國後,被美國陸軍〝累犯軍紀〞和〝無合適行為能力〞的理由而逐出軍隊。  

離開美國陸軍後,詹姆.雷伊曾因遊手好閑、到處偷雞摸狗而被數度關進監獄。1949年,他在加尼福裏亞州因為非法入屋偷竊而被判刑八個月。1952年,他又在伊利諾伊州因為暴力搶劫出租汽車司機而被判兩年監禁。       

   1955年,詹姆.雷伊更加的賊膽包天,因偷盜和偽造美國聯邦現金支票而觸犯了聯邦法律,被判三年監禁。在聯邦監獄裏,詹姆.雷伊依然死不改悔,拒絕認錯,他的監獄監管主管在他的報告裏下評語說:〝詹姆.雷伊明顯地是嚴重地缺少遠景,或者他是對前途感到恐懼,因此他絕對地拒絕向前展望。他曾說如果他不思考將來的話,他的日子會更好過一點,他看起來對自己目前的監獄生活方式是滿意的。〞

   詹姆.雷伊的種族歧視和種族偏見是有曆史性的,即使是在監獄裏,他情願待在管製嚴格的監獄裏,也不願調到比較自由的〝榮譽農場(Honor Farm)〞去,因為那裏幾乎全是非洲裔美國人囚犯。   

   1958年,詹姆.雷伊直接拿著手槍用暴力搶劫了克羅超市(Kroger Grocery Store),可是得手後不到二十分鍾就被拘捕了,法官因為他是個嚴重的死不改悔的重大罪犯,故將他重判到密蘇裏州的傑弗遜市(Jefferson,Missouri)入獄二十年。    

   1961年,詹姆.雷伊在監獄裏為了展示他的智慧,決定要越獄,可是因為事敗垂成,他被關進了每天隻有一個小時自由的〝獄中獄(Hole)〞。

   密蘇裏州的傑弗遜市監獄當局,將詹姆.雷伊定位為一個〝反複無常的暴力精神幻想病狂兼強迫性神經症患者(Neurotic,Obsessive-Compulsive Paranoid)〞。     

   六年後,他被調到監獄的廚房去烤麵包,詹姆.雷伊的機會終於來了。這家監獄的麵包部,除了本身的需求外,還要供應榮譽農場和附近其他監獄的需求,每天一次,用小貨車將烤好的麵包運出去。

   1967423日,當麵包車停在監獄的廚房前,將烤好了的麵包運送上車時,並沒有人想到詹姆.雷伊已經藏到一個四尺長乘四尺寬的麵包箱裏,夾雜在一大堆其它的麵包箱之間,大搖大擺地離開了監獄。(待續)








2011124   高勝寒 在 美國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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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hniu 回複 悄悄話 The greatness of the american society is that it will correct its mistak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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