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道 vs 上帝
自然環境對於處於原始狀態的人類來說是相當嚴酷的,人類想要生存、延續和發展,就必須要掌握它的規律,如此才能順應自然法則,通過調整自身的行為,做到趨利避害。人類通過製造工具,利用火,獲得了相對於其他物種的競爭優勢;通過群居,進而形成部落、群落以及社會。社會的形成使得人需要麵對更複雜的關係,處理更複雜的事物。不論是個體的人,還是作為整體的人類,想要生存、延續和發展,同樣需要趨利避害,這同樣是要遵循自然法則。
在環境的逼迫下,人的智能在不斷發展,中華文明發源於黃河流域,不是因為那裏自然條件好,正好相反,是因為那裏的生存條件嚴酷。
對於自然法則的冷酷,東西方的祖先們的認識是相同的,但他們歸納的方法是不相同的。而這種歸納方法的不同,導致了基本的思維模式的不同,進而衍生出文化、思想、世界觀、價值觀等一係列的不同,決定了東西方文明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文明。
以一神教為代表的西方文明,對於大自然的超出人類掌控之外的強大力量,是以神的行為來歸納的。在《舊約》聖經故事中,上帝耶和華是一個脾氣古怪的老頭,說過的話就是命令,誰都不能違抗,誰敢違抗就懲罰誰,給他(她)帶來痛苦,而且還私心頗重。例如在通天塔那一段,僅僅因為如果人類相親相愛,團結一心,便什麽事都能夠做成,就要施展手段,變亂人類的語言,使人類相互傷害。如此看來,西方文明的先驅者其實也是懷有崇高的理想的,他們一方麵想告訴世人,“隻要人類相親相愛,團結一心,便什麽事都能夠做成”,另一方麵,他們對於人類無法相互溝通、無法相互信任以及相互傷害的現狀感到無奈。而所謂的上帝,就是對於給人類帶來痛苦的災難,給出擬人化的描述,用以表現其不可預測性。
天主教和基督教等一神教源於猶太教,聖經《舊約》被認為是猶太人的曆史。猶太人生活在條件艱苦的中亞、北非的沙漠地區,與中華文明一樣,艱苦的條件鍛煉了猶太人的智力,其文明的種子最終在歐洲的沃土上生根發芽,茁壯成長起來。客觀地講,猶太文明之所以能夠生存和發展,並非他們自己以為的那樣,上帝有多麽的眷顧,而是一個簡單的邏輯,如果他們不是如此的幸運,如果上帝沒有眷顧他們,他們早就滅絕了,沒有人可以存留下來去描繪他們對上帝的認識,感謝另一個神眷顧的就會是另一個民族的另一幫人,這道理和人擇宇宙學原理一樣簡單。當然在與人的爭鬥中能夠生存下來,光靠運氣是不行的,人的智力和努力是絕對必要的條件。
華夏文明中也有過一段時間,人類對於無法預測的災難以鬼神來描述,這段時間有多長,我們無法考證了。中國的上古神話傳說,內容極其豐富並且係統完整。有時筆者甚至懷疑,那是否是真實發生了的曆史事件。不論中國曆史上那些有關神的傳說有多麽豐富,儀式有多麽虔誠,我們的祖先中畢竟出了個老子。
以老子思想為代表的東方哲學,對於影響人類生存與發展的自然與社會的規律,是以天道來描述的,也就是充分尊重其客觀性。所謂“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也是在強調這種嚴酷隻是一種自然的法則。回望曆史,如同猶太人一般,“神的眷顧”是不難被發現,而老子堅持以觀天道的視角“恒有欲也”與“恒無欲也”來區分,雖然似乎“冥冥中自有天意”,但那絕不是有一個怪老頭在呼風喚雨。這是對於隱藏在直觀表象下的自然的本質的認真探索,也就是給“宇宙是怎樣的”這個問題一個認真的回答。相較於西方開啟的科學和哲學研究,中華文明要早了千年以上。
在東方哲學的熏陶下,中國人的思維模式是一種自然的邏輯。自然邏輯與現代人的科學信仰比較接近,強調順應自然法則,屬於唯物的邏輯,但很多時候自然邏輯並不能像現代的科學研究方法那樣給出十分精確的預言,我們相信,那隻是由於我們存在的這個宇宙其複雜程度仍然超出人的認知能力。回望曆史,人們會感受到自己能夠存在的偶然和幸運,同樣,冥冥中的天意,用人擇原理來解釋也並不神秘,如果沒有那些偶然和幸運,也就沒有我,而感歎另外的幸運和偶然的就會是另外的人。
老子能夠寫出《道德經》,這是一件十分偶然的事件,它對於中華文明的影響卻是舉足輕重的,以蝴蝶效應來形容絕不為過。我們無法想象,如果沒有老子,或者老子沒有機會寫出《道德經》,他隻是帶著他的認識就那麽隱居走掉了,中華文明會是個什麽樣子。但曆史沒有如果,我們除了感歎還需認識到責任,這或許也可以解釋為另一種“冥冥中自有天意”吧。
如果你沒有這樣想,先鄭重向你道歉,恭喜你是個正常人,雖然隻是及格!如果你這樣想了,那麽告訴你一個殘酷的現實:你不是個文明人,再裝文明人也沒用,你離文明人的差距其實很短,就一本聖經的距離,但是很多中國人走了上百年還是走不完!
你這種觀點所仗著的很可能就是中國有權位的少數愚人領導,而且相信這類人會越來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