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人是目的,不是工具,人很重要!
如果說我們的初心是這樣的,或者說應該是這樣的,至少應該認為這樣是對的,大約不會有太多的人表示反對。但現實是,絕大多數的人大多數時間是被當作工具,而剩下的時間則是被當作需要警惕的對象,自古已然。“水亦載舟,亦覆舟”這句經典名言說出了很多內情。
或許認為“人很重要”的隻是我等小人物,而小人物的價值觀不會成為這個世界的遊戲規則,哪怕小人物數量巨大,哪怕小人物們也有共識。
那麽規則是個什麽鬼呢?規則就是必須遵守的東西,否則你就要受到懲罰。可規則這麽多,稀奇古怪的,有些聽都沒聽到過,先不說怎麽遵守,就問為什麽要遵守?我又沒有壞心,又沒有想害人。
龍生九子各有不同,在規則這個問題上,既有“規則就是規則”的規則主義者,也有“世界第一條規則就是沒有規則”的自由主義者。當然上麵的說法是極端的情況,絕大多數人會站在兩者之間,先看看那種說法對自己比較有利。
就算是我自己大大地質疑了一番規則,如果捫心自問要不要規則,答案也不會是否定的。理由是“沒有規矩,那可怎麽得了啊”!看吧,其實我們大腦中早就固化了些東西,就像那個“固”字,厚厚的城牆,好有安全感,但也被封禁其中,出不來。
咱也不說什麽稀奇古怪的規則,就說你去商店買東西,你得給錢,不給錢不能拿東西,否則叫搶,這沒毛病吧?零元購帶著計算器搶,警察帶著計算器算要不要抓,這個屬於段子,另說。
不過,買東西要算數,不然多了少了的說不清,所以數字是必不可少的工具,商業、經濟都離不開數字,數字是我們的好夥伴。然而,細思極恐的是,真是這樣嗎?
數字是工具還是目的,數字重要還是人重要!?
我們苦哈哈地去做那些心不甘情不願的事,難道不是為了數字?國家發展經濟難道不應該是為了人,為人提供需要的衣食住行,而是為了GDP?據說今年國家發展經濟的重點是拉動內需,讓經濟這個車輪轉起來,要調動一切可以調動的力量,配置資源也要讓人們去花錢,從經濟學上講似乎也沒毛病。但是以前我們講美德是勤勞節儉,以後變成花錢大手大腳?好像有點轉不過這個彎。
想想挺奇怪,人和數字的關係怎麽就變了呢?什麽時候變的呢?咱們往前倒騰倒騰曆史,最早人類處於刨食階段,那時候沒有私有製,沒有所謂的經濟,賺了賠了肚子說了算。那時候一切努力都是為了肚子,所以肚子是老大,那時候如果有經濟學,那也是肚子經濟學。後來人長本事了,有剩餘了,於是需要區分這東西是誰的,於是有了交換,多啊少了,賺了賠了的,於是,用到了數字。似乎自從有了數字開始,就有以獲取數字為目的人。
以中國為代表的東方文明,生長在由大山、荒漠以及大海圍出來的相對封閉的一大塊地方,發展出的是大一統的農耕型文明,重農輕商。雖然也擺脫不了為了數字的宿命,但也能守本分,知道根在哪兒。即便今天的中國人,也還是有了點數字就想著怎麽換成房子和地,老祖宗那點尿性都刻在基因裏了!
而起源於中東的基督教文明,講究重商守信。這和地緣也有很大關係,在三大洲交匯處,任何一個方向的背後都是無窮無盡的戰爭潛力,自己想種地吧還特麽的是沙漠,隻能夾縫中求生存,所以能活下來到最後的,一定是人精中的人精!
猶太人放貸積累下的經驗發展出基於信貸的現代西方經濟學理論,也就是數字加規則的一套組合拳,最後嚴謹地證明了,你的都是我的,我的也是我的。為什麽西方文明特別重視這個信和規則,以及強調形式正義呢?我好不容易嚴謹地證明了,你的都是我的,我的也是我的,而你要是跟我耍賴不認,那豈不是很麻煩?所以你必須有信!
信不隻是誠信的信,同樣還是信仰的信。現代西方經濟學是披著科學外衣的信仰,是一個“理性人”定義下的算法,而關鍵在於你是不是相信,人就是“理性人”。至少你認為人應當理性,在社會及經濟生活中,人按照“理性人”那樣選擇、決策就是對的,是好的,是善的!是這樣吧?是這樣嗎?
人在數字麵前顯得如此的弱小,為了數字人可以殺人,可以發動戰爭,大量地殺人,美其名曰“理性”。這些早就不是什麽意外了,而是活生生的現實,甚至是“哪怕是我,也會這樣選”的理所當然。
而我們今天要麵對的問題是,數字還成了精,進化成了AI,這還怎麽練?也難怪馬斯克要跑,或許到了火星下麵的問題會有另一套答案。
人和數字哪個更重要?哪個是工具?哪個是目的?
這時候我想到的一個詞叫:智慧果
馬斯克最近又大火了起來。不僅是因為他公開力挺川普,主要的是他帶來了我若幹的突破。成為力壓眾多科技大佬倒超級科技大佬。所謂高科技,一直以來,包括近來的人工智能,都是集中在信息處理方麵。而極少能夠在執行生產方麵。說的直白一點,就是務虛的太多,務實的太少。替代人腦較多,替代人手較少。而馬斯克確實在執行生產方麵有最多的突破。
馬斯克給最大的突破,或者說他超越所有其他科技大佬最突出的地方,還不僅僅是他在科技生產管理方麵的絕對領先地位。而恰恰就在於他幾乎是獨樹一幟地力挺川普。哪怕川普在某些方麵,比如電動車,的理念和馬斯克有很大差距。因為馬斯克清楚地認識到,川普所代表的意識形態和文明體係,是馬斯克這類人能夠存在,能夠發揮,的唯一可能。換句話說,沒有川普,或者嚴格地說沒有川普所代表的文明秩序,馬斯克所代表的技術創新將成為無根之木,無水之魚。
川普和反川普的根本對立就在於文明秩序的對立。這也是為什麽現在雙方分裂如此之嚴重,任何辯論討論都變得幾乎完全沒有意義。就是因為雙方已經沒有基本共識,雙方的立腳點完全是兩種對立的,不可共存的文明秩序。川普所代表的是以生產建設為主導文明秩序。反川普的是一分配製度為主導的文明秩序。
以提高生產力根本目標和標準的社會秩序,必然是以鼓勵在生產建設方麵競爭,並且獎勵和回報冒險,努力,創新。從而也就必然導致結局的必然不平等。甚至可能導致幾代人幾十代人的積累性滾動性不平等。因為文明的競爭在很大程度上是社會性和積累性的競爭,是群體之間和傳承之間的矛盾與鬥爭。
而這種群體和傳承帶來的不平等性,往往就會帶來激烈的社會矛盾。因為在任何競爭中,尤其是在生產建設的競爭中,勝利者或者起碼是主要受益者總是較少,甚至極少的一部分人。而多數人往往是較少的受益者,甚至受害者。競爭失敗者在曆史的大部分時期為遭到殘酷的淘汰。比如直接餓死,或者喪失繁殖的機會等等。而剩下的幸存者,又會進一步地互相競爭,繼續淘汰。所以當今世界上幾十億人,在幾十萬年前可能都是一家人。而幾十萬年前的其他幾十萬人的後裔陸續滅絕了。
當然反過來的例子,也是比比皆是。尤其是在東亞大一統社會,兩千年以來,就基本上是以分配製度為主導的社會秩序。軍功,生產,商貿的佼佼者有不足為道。士農工商,隻有百無一用的士,通過掌控分配來達到自己最大得利。而整個社會完全停滯不前。創造發明完全無法存在。甚至於每隔一二百年,就來一次大洪水。進一步掃蕩精英階層,掃蕩文明的刀刃。然後一切從頭再來。
反川普者所追求和建立的文明秩序,從根本原則上來說,和東亞大一統幾千年來的曆史,包括現在的製度,並沒有差別。不問你行不行,就問你對不對。一切按照黨和政府製定的票證製度。一切看是不是公務員體製內。不看能力,不看結果,就看性別的模糊度,就看左語錄背得熟不熟。
在競爭中勝利的,變得富有的,領先的,都是有罪的。都是掠奪和剝削那些在競爭中失敗的。因此,失敗者通過非生產建設性手段,來奪取財富就是天經地義。因為他們隻不過是拿回本來就屬於他們。雖然實際上如果沒有馬斯克之類人的發明創造,冒險拚搏,本來誰也沒有這些東西。但是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現在得到了。哪管我以後洪水滔天。哪怕我明知道是在竭澤而漁。連後代都沒有,也不想有,當然是快樂今朝。
因為就像上麵描述的那樣,競爭失敗者是要被淘汰,至少本來是按大自然法則是如此,末位淘汰。但是當末位的比例很大,尤其是二戰以後,美國建立的全球化秩序,輸出的安全,技術,市場,使得末位淘汰的殘酷性大幅度下降。但是這不僅沒有降低失敗者的反彈,而且是加強了失敗者的分量。沒有人願意承認失敗是自己的無能,甚至無命。都隻會覺得考上名校的成功者是可以超越的,或者是靠不公平的條件的。就如所有落後文明,都認為自己的落後是被掠奪的結果,而不是自己祖上選擇錯誤或者沒有投入研發的結果。
而且自然淘汰,尤其在智商方麵,並沒有在像育馬育狗甚至育奴一樣,在體質上不斷改進。而是固然聰明人的後人會更大概率的比較聰明。但是總體而言是回歸中庸的。或者說聰明人的後代會比較聰明,但是更可能不如上一代聰明。愚昧人後代會比較愚昧,但是會比上一代人聰明。這種遺傳特質,使得君子之澤 五世而斬成為常態。使得傳承積累更為困難。也給了失敗者後裔翻盤的機會和希望。
所以聰明人能傳承下去的往往更多的是身外之物。隻是今天像馬斯克這樣人的貢獻下,身為之物不僅變得無比強大而且有能力,甚至可以人機合一變為身內之物。使得競爭勝利者可以如此武裝自己,拉開與失敗者的差距之大,超過人與寵物之間的差距,超過幾百個火槍手滅絕幾萬個部落戰士的差距。像滅絕老虎一樣滅絕原裝人類。
也就是說,要麽川普勝利,優勝劣汰,質勝量。要麽反川普勝利,劣幣驅逐良幣,量勝質。無論如何教育都不再有意義。馬斯克勝,灌裝機器人比十年寒窗有效得多。民主黨勝共產黨勝,工農兵上大學辦大學看的是出身不是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