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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平叛中的“四水六崗衛教軍”

(2010-10-03 14:30:55) 下一個
西藏平叛中的“四水六崗衛教軍”
(作者 吉柚權 原西藏軍區幹部)
  
  達賴集團有兩支軍隊值得一提。一是本文所提到的四水六崗衛教軍,二是事實上屬於印度的印藏特種邊境部隊。

  四水六崗,是達賴武裝叛亂前後組建的一支部隊,因為有解放軍的叛變幹部參與,戰鬥力很強。本文轉載自網絡,生動描寫了這支軍隊在西藏叛亂前後的活動。

  關於這支軍隊在平叛後逃出國境以後,是如何接受CIA訓練,在我邊境地區襲擾,又是如何跟達賴貌合神離,同台灣勾結的故事,留待下回分解

  一、“四水六崗衛教軍”的緣起與組建
    
  一九五一年五月二十三日,在北京中南海勤政殿禮堂舉行了《中國中央人民政府和西藏地方政府關於和平解放西藏辦法的協議》(即“十七條協議”)的簽字儀式。不久,解放軍第十八軍進駐西藏,中國大陸的統一正式完成。在此後最初的幾年裏,不論是中央政府,還是西藏噶廈政府,應該說都懷有較高的誠意,以至出現了短暫的“蜜月”合作時期。然而,由於政治、宗教、文化諸多因素的影響,隨著1955年民主改革運動的興起,雙方的差距越來越大,最終釀成了一九五九年噶廈政府的叛離和達賴喇嘛的出走。關於叛亂的諸多方方麵麵,由於牽涉太多,且為敏感話題,這裏將不予探討論述。
    
  西藏平叛雖然發生在一九五九年,但從一九五六年起,自康區開始就發生了大規模的武裝衝突。在各支叛亂武裝中,有著一支名氣頗大的“四水六崗衛教軍”(即是西方人所稱的康巴遊擊隊),雖然人數不多,但組織嚴密,戰鬥力強,給西藏軍區造成了很大的損失。由於各種原因,長期以來人們對其知之甚少。本文將利用國內外的有關資料,對其在西藏平叛之戰中的表現作一概略描述。
    
  舊西藏,即原西藏噶廈政府的統治區,按地理位置可大致劃分為三部分:
  1)衛藏地區:位於西部,包括今西藏自治區大部和新疆、青海一部;
  2)康區:位於東部,包括今四川西部、西藏東部和雲南西北部;
3)安多區:位於北部,包括僅青海大部和甘、新一部。

  各區的藏人因地域而形成不同的天性,所謂“虔誠信佛的衛藏人、強悍勇敢的康巴人、勤奮精進的安多人”。其中康區因與漢區最近,民主改革的風暴最先波及此地。自一九五六年起,康區各地陸續發生了大規模的叛亂,康巴人組織了“雪域護教誌願軍”,與解放軍作戰。在戰爭中被打敗了的一部分康巴人逃亡西部的衛藏區,並逐漸聚集,進而引起了局勢的進一步動蕩,此為“四水六崗衛教軍”成立前後的局勢。
    
  當時有一個康區理塘(今甘孜州理塘縣)人恩珠•貢布紮西,早年曾在拉薩經商,在拉薩的康巴人間,以及在康區巴塘、理塘等地都具有一定的威信。他在拉薩秘密串聯流亡來的康巴人,於一九五七年五月以募捐向達賴喇嘛獻造黃金寶座為名,組織了四水六崗(按:藏語“曲西崗珠”,四水指黃河、長江、雅魯藏布江和瀾滄江;六崗指的是在這四條江河流域的西藏地區;“四水六崗”狹義上指康區,廣義上泛指整個藏區。)組織。到一九五八年五月十三日,四水六崗組織召集各路人馬秘密開會,清點人數,計有二千二百餘人,皆自帶馬匹與武器,除步槍、獵槍外,多為刀矛等,大部分為康巴人,少數為安多人。
    
  一九五八年六月十六日,恩珠•貢布紮西等在山南地區的竹古塘,正式宣布“四水六崗衛教誌願軍”成立,並設司令部於此。衛教軍的軍旗底色為黃,代表黃教之意;上繪雙刀交叉,一把上繪火焰圈的,表示神力,代表雪域一神的紅與黑護法神,一把刀未繪火焰圈的,代表民間的武裝力量;刀的上方中央,繪一個太陽,象征法王達賴喇嘛的領導;旗幟四角繪四個鬼頭,表示要降伏一切鬼魔。由二十二人組成軍事委員會,其中恩珠•貢布紮西任衛教軍總司令,加馬倉•桑丕任第一副總司令,加圭倉•朗傑多吉任第二副總司令,哈吉上佐任總參謀長,津巴加措任安多人首領,洛桑紮西任前敵參謀,江潘群則任政治工作總長,安殊喇嘛及直貢•索朗巴卓任後方勤務總長。四水六崗衛教誌願軍總部中,有各縣區代表一百多人,組成政略與戰略的智囊團。首次集中的自備槍馬的戰士約共八百多人,按以本鄉本土為單位,編製為十八個馬吉,每個馬吉的人員多少,沒有固定限製。十八個馬吉分為左右兩翼,右翼指揮官是同為康區理塘人的拉珠•阿旺,左翼總指揮為恰成人雍沛次成。以後在竹古塘陸續集中有約一千五百餘人。
    
  在衛教軍領導層中,起著重大作用的是前敵參謀洛桑紮西。他原名薑華亭,山東萊陽人,一九四五年參加八路軍,解放後保送入東北炮兵高級學校,畢業後分配到第十八軍五十二師一五五團,任團炮兵主任兼炮兵營長,大尉軍銜。一九五八年春叛變投靠藏軍,化名洛桑紮西,後加入衛教軍。由於他精於現代軍事戰術,又熟諳解放軍戰法,衛教軍此後的一切重大戰略決策均決於其手中,西藏軍區曾對其開出四萬大洋(按:民主改革前西藏不流通人民幣,中央派駐人員以使用銀圓為主)的懸賞賞格。薑華亭—洛桑紮西於一九八七年五月二日在印度南方麥索藏人社區病故,時年七十六歲。

  二、多鬆多卡山口初戰
    
“四水六崗衛教誌願軍”成立後,突出的問題是缺少武器。由於官兵皆是自帶馬匹武器,基本上一律為騎兵,機動性較強。但武器雜亂落後,如五十餘名安多人中,隻有步槍十餘支,其餘三十餘人隻有刀矛等。而噶廈政府尚未與中央決裂,無法公開地供應衛教軍武器裝備。有鑒於此,獲取大量的新式武器裝備是衛教軍成立後所需辦理的頭等大事。在成軍以前,達賴喇嘛的侍從官帕拉,就曾與恩珠•貢布紮西討論過這件事,當時帕拉向恩珠建議奪取位於日喀則地區南木林宗甘登青柯寺的藏軍軍械庫,那裏儲存有以前噶廈政府購買來的一部分英國武器軍火。因此,在衛教軍成立一個多月後,恩珠•貢布紮西挑選了精壯五百四十餘人(一說七百餘人),親自率領前往甘登青柯寺提取武器,並指派前敵參謀洛桑紮西(即薑華亭)打前鋒,其餘人馬留守山南。

  且說洛桑紮西部下有另一叛逃來的解放軍軍官陳能柱,原從重慶步校畢業,係拉薩河南倉庫警衛排排長,因經濟問題與生活問題叛來衛教軍,因戰術、技術、槍法好,被恩珠•貢布紮西任命為警衛隊隊長,化名丹巴達傑,此次也被派隨洛桑紮西的前鋒隊行動。因在叛軍中過不慣艱苦生活,陳能柱在路經曲水時陳能柱攜械逃跑,後潛回拉薩被捕,押送軍區後招供了恩珠和薑華亭前往提取武器的情報(一九五九年三月,陳能柱被軍事法庭判處死刑)。軍區司令員張國華、副司令員鄧少東當即部署圍剿恩珠所部,命令第一五九團、一五五團對其進行合圍。
    
  一五九團團長郭子賢率該團於八月二十四日連夜出發,二十八日拂曉趕到曲水,立即分三路從曲水沿雅魯藏布江北岸尾追恩珠向尼木方向前進。一五五團由團長兼政委喬學亭率領連夜乘車趕到羊八井,從羊八井向尼木方向堵擊。
    
  待恩珠率軍到達尼木時,發現軍區情報部一個小分隊任在一間民房裏,立即派人對房子進行圍攻。情報部的小分隊是由情報參謀由華和康同玉帶領,由華率小分隊向外突圍,康同玉身上幾處負傷,棉衣被打了幾個洞,連棉花都打翻出來,始終衝不過去。最後叛軍把他們住的那間房子點燃後才離去。他們立即將此情況上報軍區,軍區命圍殲部隊加速開進。
    
  二十九日下午,一五五團的二營六連正在麻江山南邊的多鬆多卡山口設伏,遇到了恩珠的部隊。當時,衛教軍的左翼總指揮雍沛次成率領的二十餘騎為尖兵,進入了六連的伏擊圈。擔任堵擊任務的六連指導員陶俊啟一時猶豫了,他想:要打尖兵定會驚動敵主力;不打而放走尖兵,堵住主力也不算完成堵擊任務。正在此時,雍沛次成發現了露出地麵的電話線,預感到已中伏,當即令部隊後撤。陶俊啟為完成任務,下令部隊開火。在輕重機關槍的密集火網下,雍沛次成以下十八人被打死,僅有四人逃脫。
    
  殲滅衛教軍尖兵後,六連三排排長楊連寶率一排人,衝出山口,趕到青稞地,形勢上已突出埋伏線火力圈。該排立即遭到後續的薑華亭所率七十多人的優勢騎兵圍攻。因解放軍槍枝多係自動火器,很少帶刺刀步槍,在肉搏戰中不占優勢;且士兵多無實際戰鬥經驗,不敵久經戰鬥鍛煉的康巴老兵。因此在短暫戰鬥後,該排被殲滅殆盡,幾無一漏網,排長楊連寶也被昔日的同誌薑華亭射殺。
    
  在另一個設伏點上,六連指導員陶俊啟自己帶一個重機槍班前去阻敵,他們穿致敵前以猛烈的火力壓住叛軍。思珠•貢布紮西以為被解放軍包圍了,集中火力往前衝,後來發現他們力量薄弱,便反過來將他們退路截斷,將他們包圍,一次又一次地向他們發起猛烈進攻。待第一五五團增援部隊趕到,指導員和重機槍班已全部陣亡。恩珠則率軍已後退到尼木附近。
    
  多鬆多卡山口之戰是衛教軍成軍後與解放軍的第一次正麵接觸戰,此戰雙方各陣亡三十餘人,衛教軍殲滅了第一五五團六連的一個排又一重機槍班,繳獲了重機槍一挺、輕機槍兩挺、八二迫擊炮一門、衝鋒槍三支、步槍六支,取得小勝。據認為,解放軍是一九五六年整編後采用的新編製,優點是火力強,戰士年齡輕,最大缺點是沒有實際的戰鬥經驗。薑華亭承認,若是這次碰上內戰中的老兵,不等到衛教軍消滅三排,他們在山上的早已都衝下來了,決不會給衛教軍以時間從容地圍殲三排。是役雖規模不大,但對衛教軍的士氣提升不小。

  三、羊八井脫困
    
  衛教軍退到尼木時,郭誌顯的一五九團正好趕到,此時已是黃昏時分,郭誌顯立即命部隊發起攻擊,雙方展開激戰。七連八連各自堅守陣地,沒有互相支援,八連副連長帶一個排迂回敵後,因迷失方向未達成迂回,雙方槍戰約一小時後天就黑了,一五九團傷亡二十餘人。雙方各自守衛陣地。當晚因為天太黑,郭誌顯未對恩珠倉發動夜攻,要副團長吳晨帶三營插到麻江山上準備堵擊。
    
  深夜恩珠與薑華亭分析敵情,認為解放軍挖掘防禦工事,已經進入陣地,一定是等待援軍,衛教軍無攻堅炮火,隻有乘戰勝時機,在敵前黑夜實行撤退,比較安全。恩珠遂下達撤退命令,先把部隊集中,用聲東擊西策略,悄悄從尼木宗東北方向翻越過兩個山嶺,迂回撤往羊八井方向。羊巴井是前後藏在青藏公路上唯一大兵站,守倉庫的少數解放軍因忙於守衛倉庫任務,未及發現。
    
  當時軍區情報部副部長曹崇堃帶領一個參謀乘坐一輛吉普車來到羊八井噶崗大草壩正準備了解包圍恩珠的情況,見草壩對麵麻江山上有火光,便驅車前往麻江山,途中正好碰到恩珠倉的少數後衛騎兵部隊,參謀掏槍正準備射擊,黑暗中不知從什麽地方射來數槍,參謀手腕中槍,曹崇堃也受傷。待曹崇堃趕到麻江山後,告訴一五九團副團長吳晨思珠倉已跑,吳晨準備追擊,但已經來不及。
    
  到了次日早上,合圍而來的一五九團、一五五團兩團發現恩珠的部隊已逃,便開始追擊。但衛教軍全是騎兵,速度神奇,已不知去向。經過多鬆多卡山口、尼木、羊八井,戰鬥持續了一天一夜,衛教軍一方戰死四十九人,負傷六十七人,解放軍一方傷亡略多。這次圍殲恩珠未成,解放軍反遭損失。九月六日,一五九、一五五團返回拉薩。九月七日,西藏工委、西藏軍區向中央上報圍殲情況,並上報西藏工委《關於處理噶廈對叛亂分子的態度問題》。九月十日,中央批複:在當前隻是局部叛亂的情況下,在用軍隊消滅叛亂武裝問題上,須要審慎從事,隻在叛軍直接威脅我軍和主要交通線的時候方才上馬,而且是要在有把握的時候才上馬。因為,如果打得不好,不如不打。這點請注意。
    
  恩珠率部跳出解放軍的合圍後,經兩晝夜奔跑二百五十餘華裏,終於趕到了甘登青柯寺。在寺院裏接收了儲藏的英式武器,共有壯筒輕機槍二十梃,加拿大衝鋒槍四十枝,八一迫擊炮一門,炮彈七十二發,李•恩菲爾德步槍五百枝,各種子彈七萬發。甘登青柯寺距拉薩較遠,距日喀則僅兩大站行程,在騰格裏海西南岸,為藏北遊牧區著名喇嘛廟,住兩千多喇嘛。衛教軍在此受到喇嘛們的熱烈歡迎,休息整訓八天,為熟悉新獲得的英式武器,進行了實彈打靶演練。順便驅逐了西藏工委派駐當地的武裝工作隊。
    
  八天的整訓很快過去了,為將取得的軍火押運回山南,衛教軍派兵劫奪了大戶人家在附近的一個牧場,共獲得八、九十匹馱馬,然後起程向山南進發。一路上,薑華亭為防備軍區部隊會對其進行圍追,在部隊行軍時前後都有由精幹人員組成的警戒部隊,前進中都注意插索、偵察和警戒,必要時還在兩翼放出警戒,進行偵察和搜索。這樣本隊人馬不容易被襲擊。其外圍部隊多是久經沙場的康巴老兵,很有戰鬥力,一發現解放軍,就能以很快的速度搶占製高點,並采用小分隊迂回的辦法來反製。由於全是騎馬,在運動中好走高地或山脊,利於機動與發現解放軍。同時,薑華亭還製訂了幾條原則:不戀戰,白天打,夜間跑;不死攻,不死守;用分路跑和轉圈子的方法來迷惑敵軍,等等。這些原則在後來的反合圍作戰中非常有效。
    
  當時軍區情報部一直有情報分隊尾追恩珠的部隊,得知他們即將回程的情報後,立即報告軍區。軍區司令員張國華、政委譚冠三立即著手調兵遣將,開始了新一輪的圍殲部署。

  四、伏擊醫療隊
    
  在回軍途中,在九月十六日夜再次通過拉薩至日喀則公路。時已行軍多日,部隊都想休息一下。但由於在公路上很休息的,因此上下之間發生了不同的意見。最後貢布紮西下命令:“各馬吉集合都跟我走,我們的隊伍是自願結合的,如堅持休息,你們就休息好了。”這樣,大家才放棄休息後再過公路的意見。
    
  當時西藏軍區的運輸汽車,往往為數不多,而又在晚間和清晨行駛。薑華亭見機會不錯,建議帶一部分人在此打埋伏,伺計襲擊一下運輸車隊。恩珠留下五十多人,分成兩組,由薑華亭指揮,埋伏在馬拉山南麓的公路兩側,自率主力繼續前進。到了十七日清晨,果然遠處傳來了汽車的聲音。
    
  來者是西藏軍區的一個醫療隊,一行十四人,包括兩名女軍醫,由三八年入伍,五五年曾擔任第七十四醫院院長的王勤能大尉負責,準備到日喀則為一六零團的幹部檢查身體。途中,曾遇到西藏軍區情報部副部長蔣文奇率領的一支偵察小分隊。蔣文奇告訴王勤能前麵有敵情,王勤能根本不以為意,還說什麽:“幾個土匪怕鳥,老子還擔心碰不上他,碰上他還算我運氣好,正好可以抓狗日的立功。”
    
  上午九時許,醫療隊的三輛卡車進入伏擊圈。第一輛車上是護送兵約一個班,後兩車載有醫療隊。隨著薑華亭的一聲槍響,公路兩邊的伏兵一個排子槍,截住了後兩輛車,司機被打死。前一輛車見伏兵勢大,未敢折回營救,一溜煙地逃去。後兩輛車的人跳下車後,王能勤決定槍占右邊山頭堅守待援。便組織力量向山上攻擊,連續兩次都被打退,遂以汽車為依托抗擊,最終因寡不敵眾全部被打死,幾個重傷的醫務人員也被康巴人用砍刀全部殺死,整個戰鬥過程不到半個小時。此戰四水六崗軍幹淨徹底地吃掉了解放軍一個醫療隊,連同司機,共計十六人,繳獲了八支手槍和幾箱用來慰問一六零團的蘋果。
    
醫療隊的被伏擊,是解放軍在藏區第一次受到這樣慘重的打擊。西藏軍區向中央匯報這次受損的同時,加緊了部署部隊進行圍剿的行動,還指示:今後凡軍區運輸車隊,須有連級規模以上的部隊護送。

  五、尼木宗的勝利
    
  九月十八日,西藏軍區調集第一五五、一五九團約近兩千人圍殲恩珠的部隊。時恩珠所率的衛教軍在五百人到六百人之間,雙方人員武器之比是三比一到四比一之間。十九日晚,恩珠所率的部隊到達了尼木宗縣政府北部小河岸邊,尼木宗宗本(縣官)來告,河南岸的宗政府駐地已被解放軍先頭部隊第一五九團三營占據,解放軍的主力部隊則在較遠的山地隱蔽休息。恩珠遂也命令宿營休息,並安排了五十餘人和五挺英式輕機槍在橋北埋伏,以防解放軍來襲。
    
  果然,次日淩晨三時半許,解放軍開始悄悄的向橋北搜索前進。其尖兵約一個排甫抵橋上北邊,衛教軍五挺輕機槍火力齊發,封鎖了橋麵。當時解放軍尚不知道四水六崗軍已到了小河北岸,且設下了埋伏,因而被打了個猝不及防。四水六崗軍的主力乘機包圍過來,很快把這個尖兵排消滅,並一舉殺過河去。
    
  河南岸的一五九團三營的約一個連,見尖兵排被殲,一時指揮出現了混亂,被迎麵衝來的康巴騎兵們衝散。恩珠、薑華亭指揮部隊,進而包圍了解放軍設在宗政府對麵一間民房裏的前進指揮所。前進指揮所裏有人看到部隊被打亂,本身陷入重重包圍,知道無法脫逃,曾在房頂舉槍請求投降,因康巴人未看清其動作,開動機槍向上射擊,房頂上的人又被壓縮到屋裏。最後康巴人用汽油,將屋付之一炬。前進指揮所內的人皆燒死,包括團參謀長張敬福大尉及上尉一人,中尉二人。
    
  此戰從淩晨一直打到天黑,恩珠估計後續的解放軍增援部隊即將趕到,命令部隊撤離戰場。待二十一日淩晨兩時許,一五九團二營趕到時,四水六崗軍早已向嘎崗方向撤去。下午一五九團尾敵追擊,並命事先住在嘎崗的四連準備堵住敵人,命一營在廈巴丹增作二梯隊阻擊。四連立即開往嘎崗埋伏,久等敵人未來,四連指導員忍耐不住,便帶部隊向前移動,一小時後和敵人相遇,倉促應戰,未堵住敵人,而在廈巴丹增堵擊的一營聽見前麵打響,見有部隊撤回來,不知是敵是己,故未阻擊,將敵人放過路北後才發現放走敵人,故此次圍殲未成。九月三十日各部隊返回拉薩。
    
  尼木之戰據說是四水六崗軍成軍以來取得的最大勝利,衛教軍一方宣稱打死打傷解放軍二百七十餘人,繳獲步槍一百多支,衝鋒槍七十支,重機槍二挺,輕機槍三十挺,迫擊炮三門,各種子彈上千發,自己損失四十七人,戰果似有不少誇大。解放軍沒有公布雙方損失數字,但張國華在軍區的會議上曾批評說:“十八軍久駐康藏,與滇川康甘等處叛匪武裝經常戰鬥。從未有在尼木宗,拿三倍以上兵力,還打敗仗的事情,關於這次損失,將何以向中央報告?”

  經尼木之戰,恩珠貢布紮西名聲大噪,使之成為青藏康諸叛軍首領中首屈一指的人物。

  六、殲滅偵察排
    
  雖然恩珠此犯在尼木取勝,但由於來回兩次均在此受阻,故薑華亭建議他向北迂回到驢馬嶺,穿插過雅魯藏布江回山南。
    
  十月二日西藏軍區掌握情報後,下決心要消滅思珠,穩定西藏局勢。鑒於前兩次圍剿的失敗,這次調集了比前兩次更多的兵力,幾乎是軍區手頭上能夠調動的所有部隊,其中包括第一五五團、一五九團、一六零團及炮兵三零八團一營和軍區裝甲連,由軍區參謀長王亢統一指揮。部隊十月三日向預定地點出發。四日抵達鬆多、登巴、全達一線。
    
  王亢立即派出一個偵察排,由偵察參謀顧春陽率領,配有一部電台,前往驢馬嶺以西隱蔽觀察敵情。爾後率部隊向鬆多驢馬嶺方向進發。十月九日,王亢得知恩珠要從鬆多跨過川藏線到山南,就將他的指揮所設在鬆多兵站,裝甲連和三零八團迫擊炮營設在川藏公路上,一五五團部署在根浪溝西邊山上,一五九團二營由副團長張建堂率領布置在根浪溝東側臨近川藏線的一號高地上,一五九團指揮所設在一號高地山脊上,將一五九團三營布置在緊挨近一號高山的二號高地上,形成大口袋,修築工事,等待恩珠•貢布紮西住口袋裏鑽。
    
  恩珠•貢布紮西向北迂回,穿越青藏公路,從九子山口向東直插。十月十日早上到達羊日嘎和驢馬嶺之間的大峽穀,薑華亭向恩珠建議改變計劃,從這裏突然鑽進峽穀,向南直插雅魯藏布江北岸,過江回山南。恩珠•貢布紮西采納了薑華亭的建議,部隊向南穿插。進入峽穀不遠就碰到顧春陽的偵察排。
    
  顧春陽的偵察排在行進中,突然與恩珠•公布紮西的尖兵相遇。顧春陽一見對方兵力強大,料敵不過,丟棄部隊,轉身悄悄鑽進樹叢逃走。偵察排餘下的戰士先敵開火。衛教軍的尖兵遭到突然襲擊,當看清解放軍不多,立即把偵察排四麵包圍起來。偵察排組織多次突圍無效,隻得就地進行血戰。經過幾個小時的激戰,偵察排被衛教軍全部消滅。譯電員怕電台落入敵手,將電台砸毀,並將密碼本燒掉後自殺。
    
  恩珠•貢布紮西將解放軍偵察排全殲之後,薑華亭建議繼續沿溝南下過江回山南。但恩珠•貢布紮西怕解放軍在此溝埋伏,便向東翻越驢馬嶺直插根浪溝。當恩珠• 貢布紮西翻過大山進入穀地後,遇到兩個放牧和牧民。便問他們前麵有沒有解放軍,兩個牧民說有。恩珠繼續問:“有多少?”牧民搖頭不知。薑華亭再次對恩珠貢布紮西提出改道的建議。恩珠•貢布紮西不在乎,命令繼續前進。不料這一來卻接近了一五五、一五九兩團的集結地。

  七、連環計
    
  早在恩珠•貢布紮西部隊在根浪溝北側翻過橫亙大山脈時,一五五團、一五九團指揮所的望遠鏡就發現了他們,立即向王亢作了報告。王亢接到報告後,立即命令吳晨率一五九團三營立即插向二號高地和與它相接的三號高地之間的山口,在這裏構築工事,堵其東逃的退路。吳晨接到王亢的命令後,沿二號高地山脊隱蔽向山口進發。
    
  十日下午十八時,四水六崗軍的尖兵進到根浪溝溝口後立即散開,全部沿一號高地的山坡向上搜索前進。上到一號高地半山後沒有停止前進,下馬向山後繼續搜索,快接近一五五團指揮所了仍不停止前進。一五五團副團長張建堂一直沉住氣不打尖兵。尖兵已出現在指揮所麵前,馬上就發現指揮所了,再不打不行了,張建堂才下令開槍。第一槍一響,一五五團、一五九團、衛教軍的尖兵幾乎是同時開槍,整個根浪溝象煮沸了一般,槍聲大作。此時,恩珠•貢布紮西率主力剛進二、三高地間的溝口。而吳晨的部隊因山勢險峻,還在二號高山的山脊上運動。槍聲一響,恩珠•貢布紮西率軍調頭向東從山口衝出,奔向嘉黎方向,吳晨率三營趕到山口時,敵人早已無影無蹤。
    
  吳晨一看敵人跑了,立即帶領三營尾隨追擊。不久一五五、一五九團設伏部隊也都相應隨後尾追。王亢得知恩珠•貢布紮西東逃,估計他要在太昭向南逃往山南,便命一五九團副團長邸計和率一營乘車直奔太昭,在那裏構築工事堵擊恩珠•貢布紮西。
    
  由於薑華亭的出謀獻策,恩珠•貢布紮西未按王亢預料行動。薑華亭知道在近距離內想擺脫解放軍的追剿是不可能的.他深知對付解放軍要用遊擊戰術,因為他曾在解放軍部隊,知道部隊進藏後一直都是以美軍為假想敵,實行正規作戰訓練,從未作過遊擊戰訓練。因此,薑華亭建議恩珠改變計劃.到嘉黎後調頭往北朝昌都方向跑,以致邸計和未能截住他們。一五九團立即改變計劃,吳晨與邸計和各帶一個營又尾追下去。王亢且命吳晨要無論如何咬住恩珠•貢布紮西的尾巴。這個困難就大了,因衛教軍全部騎馬,而解放軍全是徒步,要兩條腿和四條腿比賽跑,吳晨感到力不從心,但是命令還得執行。於是便帶著一營猛追。
    
  薑華亭見吳晨的部隊腳跟腳和自己比賽跑,便心生一計,讓部隊在麥雍擺開一個口袋,有二三裏長。深夜三點左右,吳晨率領的一五九團一營的前衛二連追入了口袋陣,遭到伏擊。二連副連長命令一排副排長鄧大柯帶一排掩護全連撤退,鄧大柯貪生怕死、畏縮不前,不執行副連長的命令,致使二連未及時撤出敵人伏擊圈,被敵死死咬住不放。
    
  吳晨在後麵,見前麵打響,立即命一連趕上去增援。雙方激戰一個多小時才與二連匯合,爾後一直夜戰打到天明,解放軍又傷亡了十幾人。卻不見遍尋不見“叛匪” 主力,隻有一些無馬傷兵。原來薑華亭在擺口袋的途中又生出一計,用口袋戰加麻雀戰困住吳晨,掩護他的主力趁夜撤退。所以經過一夜激戰後他的主力早已跑得無影無蹤。此時,一五九團團長郭誌顯和一五五團也趕到了。郭誌顯對吳晨說:“老吳,這一仗沒有打好,讓狗日的跑了,不好向軍區交待,我們還得繼續追,不追上狗日的決不罷休。”於是未向軍區請示,幾個團的頭頭碰頭研究,估計恩珠必然要往嘉和邊壩方向跑,就決定朝嘉黎邊壩方向追。一五五團團長兼政委喬學亭也覺得這一仗沒打好,不好交待,也帶一個營跟著一五九團往下追。

  八、千裏大追擊
    
  初步擺脫解放軍的尾追後,鑒於南返連番受阻,恩珠和薑華亭經過合計,決定改道向藏北,再經藏東返回藏南,來一個迂回大遊擊。這樣一可以利用騎兵的機動性甩掉追兵,二可以號召各地的反叛力量,以壯大聲勢。但藏北地區多荒無人煙,恩珠率軍一直走到怒江上源拉喀池,盡是山嶺砂崗、杳無人煙之地,幾天見不到一個人家。所帶的糧食,早已吃的一幹二盡,全軍靠打野獸活命,過著茹毛飲血的生活。
    
  幾天後的黃昏時候,衛教軍來到一塊寬穀地帶,開始宿營,一堆堆地火邊煮飯燒茶。這時尾追的一五九團經過長途跋涉,也追到了此處。前哨部隊發現後立即報告郭誌顯。郭誌顯馬上命令一個排利用地形隱蔽從側麵爬過去截住敵人的退路,其他部隊準備突然衝擊,準備給恩珠•貢布紮西來一個前後夾擊。這個排從側麵斜坡向叛匪爬去,還隔他們一百來公尺被衛教軍哨兵發現,就打響了。四水六崗軍們當即上馬逃去。
    
  郭誌顯命部隊繼續猛追。又追了一天一夜,第二天黃昏時分,達到接近瑪雄的地方。一五九團前衛一連剛爬上一個土崗,又發現敵人正在煮飯。一連長立即向郭誌顯報告,郭誌顯和吳晨悄悄爬上土崗觀察敵情,立即命一營往左,二營往右悄悄向叛軍包圍過去。但未達成合圍又被發現,恩珠•貢布紮西的指揮部受到解放軍攻擊,留下一部分人員掩護,大部人員立即上馬突圍而去,這一仗一五九團吃掉恩珠的一個小尾巴,自己也傷亡了一些人。而恩珠•貢布紮西也在突圍時負傷,隨後將指揮權交與右翼總指揮拉珠•阿旺。幾天後,快到嘉黎時,眼看又要追上恩珠了,沒想到他們突然一轉順河而下直插郭浪溝,雖被一五九團三營追上又吃了一個尾巴,但又讓他們跑了。
    
  經過解放軍的幾次死追猛打,四水六崗軍的處境非常困難。總司令恩珠•貢布紮西負傷後,又和他新任命的總指揮拉珠•阿旺失散。拉珠•阿旺率少數散兵後來返回藏南,恩珠•貢布紮西則率大隊前往昌都地區,與當地的叛軍匯合。薑華亭則在林芝附近與部隊失散,化裝成藏民輾轉回到拉薩,由藏軍中的老關係護送回到山南大本營。
    
  然而,此時解放軍的處境也不見得更好,一五九團、一五五團從根浪溝追擊開始,已連續追擊了十二天,人困馬乏不說,糧食也吃完了,彈藥也末得到補充,還有幾十個陣亡者和幾十個傷員在追擊期間一直由戰士抬著跑。正所謂“肥的拖瘦,瘦的拖死”,這兩個團都沒有戰鬥力了。於是團裏幾位領導開會後決定向軍區請示後撤。得到軍區批準後,兩支部隊全部撤回拉薩。
    
  一五九、一五五團回到拉薩後,軍區召開總結會。對這次圍殲恩珠未成,各級都作了檢討,曆時一個多月,一五九團和一五五團互相扯皮,你怪我先開槍,我怪你先開槍,才至使根浪溝圍殲未成。此外,軍區參謀長王亢也沒忘記把責任分了一份給臨陣逃脫的顧春陽,合圍部隊一到拉薩,他就命令逮捕顧春陽,將顧春陽的犯罪行為提到軍區黨委會,軍區決定將顧春陽送交軍事法庭審判。經過調查核實,顧春陽所犯罪行嚴重,一是臨陣脫逃不通報敵情,致使根浪溝指揮機關措手不及,使圍殲未成;二是臨陣逃跑時,作為一名領導不管部下死活,丟下偵察排自己偷偷逃跑,致使偵察排全排犧牲。憑這兩條其中任何一條他都必死無疑,但由於他在萊蕪戰役中立了大功,所以沒有判他死刑,而是判了無期徒刑。一九七八年顧春陽提出上述要求平反,西藏軍區發函到北京征求王亢的意見,王亢堅決反對其平反,理由是:按當時他所犯罪行為足該槍斃的,隻因為他萊蕪戰役立過功,故免死刑,但活罪難以減免。
    
就這樣,幾次圍殲恩珠•貢布紮西均以不成功而結束。經過尼木、卡麥、根浪溝、麥雍、郭浪溝等一次又一次的較量後,四水六崗軍覺得解放軍不過如此,膽子更壯了,公開提出了消滅西藏軍區,活捉張國華、譚冠三的口號。而且開始主動出擊,實施其消滅解放軍的計劃。而西藏軍區也開始重新考察四水六崗叛軍的戰鬥力,下令駐藏各地部隊,修築堅固的防禦工事,在沒有任何援軍的情況下,以固守為主,不準擅自打攻擊戰。

  九、一打澤當
    
  在軍區圍剿恩珠•貢布紮西失敗後,衛教軍留在的山南的加圭倉•朗傑多吉等部隊也開始了行動。當時,解放軍在山南地區駐紮有第一五五團三營,以及地方武工隊等。其中,最重要的據點是乃東、澤當兩地。三營主力駐乃東,澤當地區則有該營九連駐守,當時九連有步兵排三個,重機槍排一個,六零炮班一個,另外配屬有八二迫擊炮排一個,共一百三十五人,分住崗布和澤當兩地,澤當是二排和一個重機槍班,一個六零炮班;除步槍、衝鋒槍外還有輕機槍三挺,有重機槍一挺,六零炮一門,由副指導員和二排長指揮。工作隊也在澤當,有一挺老式輕機槍。
    
  由於澤當據點距離山南基地較近,衛教軍決定拔除這個威脅,消滅或驅逐九連及工作隊,因此進入十月以來,在附近的頗章,瓊結逐漸集結兵力。朗傑多吉根據解放軍的部署,決定將手裏的七百多兵力分為兩部分:一部分三百多人包圍牽製崗布的九連主力,另一部分集中了四百餘人猛攻澤當,先以十倍的兵力吃掉二排,再回頭來吃九連主力。
    
  十月二十二日夜四點鍾左右,四水六崗軍開始向九連駐地山上運動,引起沿途狗咬。淩晨五點鍾左右,衛教軍全部占領崗布和澤當周圍的山頭,開始構築工事。叮叮當當的響聲、狗叫聲引起九連崗布哨兵的注意,馬上報告連指導員。指導員立即帶領所有幹部進入陣地觀察,確定是叛軍行動,即命令部隊立即隱蔽進入陣地,同時與駐澤當的二排聯係。但電話線已被割斷。指導員立即派通信員通知二排,但由於天黑,通信員趕到澤當時戰鬥已打響。
    
  七時五十分,衛教軍開始向九連陣地射擊,此時二排才知道被包圍,副指導員戚學和二排長馬上率部隊進入陣地,澤當比崗布進入戰鬥相差十分鍾,雙方立即用報話機取得聯係。
    
  四水六崗軍第一路三百多人占領崗布周圍山頭,利用排子槍和冷槍結合,牽製和封鎖九連主力的機動,阻擊其增援澤當二排。同時,第二路四百餘人開始猛攻澤當。由於缺少攻堅炮火,加上二排奮力抵抗,對澤當的攻擊沒有成功。天亮後,衛教軍怕白天進攻會吃虧,便停止對二排的攻擊,仍用排子槍和冷槍相結合困住崗布和澤當九連的部隊。
    
  二十三日整個白天都沒有進行攻擊。夜十二點至淩晨一點,衛教軍開始向澤當醫院的北麵平地和南麵的二排陣地高的多吉的住房運動,同時由東林卡利用堤埂向距此一百多公尺的澤當陣地移動,淩晨兩點左右,衛教軍利用明亮的月光,憑借多吉房子有利地形,用排子槍掩護想突破二排南麵矮牆,突入牆內。衛教軍衝擊時,二排的機槍,步衝槍火力猛烈射擊。衛教軍遭到猛烈的射擊後立即後退,又轉變方向,從二排北麵及東北角進行衝擊,仍被擊退。半小時後,衛教軍重新組織兵力,以多吉的房子為隱蔽,在東林卡方向火力掩護下,從東北角憑借房屋有利地形向二排進攻。此時月亮已墜下,衛教軍用手電筒照著向二排衝擊,副指導員戚學命令部隊一邊射擊一邊猛投手榴彈,使之傷亡較重又退回。不久衛教軍又組織進攻,衝到二排最近的一座民房邊,用煤油燒二排據守的民房,但由於風向不對,未果。衛教軍趁著濃煙二排視線不好,又向二排發起猛攻。時二排傷亡較重,衛教軍有兩挺機槍架在多吉的房上,對二排造成很大的威脅。
    
  為了打亂叛軍的指揮和進攻。戚學向指導員請求用八二迫擊炮向圍攻二排的叛軍實施炮火壓製。指導員立即命令炮火支援二排。戚學負責觀察炸點和指示目標,用報話機報告炮陣地,共訂了三十二發炮彈,多吉房上命中八發,使房上原來大喊大叫的叛軍頓時鴉雀無聲,在炮火支援下,二排才打退衛教軍的進攻。
    
  衛教軍由於連續兩夜進攻傷亡較大,所以短期內沒有向二排進攻。而二排傷亡也較大,戰鬥情緒不高,戰士也有厭戰情緒。二排長朱進雲對部隊又進行動員,宣布了戰場紀律,如有臨陣逃脫,貪生怕死的一律執行戰場紀律。使部隊情緒得到穩定。第四天叛軍陸續隱蔽撤走,留下少數人員打冷槍掩護,九連陣地雖未被攻破,但傷亡較大,這一仗解放軍也算吃了虧。

  十、貢嘎伏擊戰
    
且說衛教軍右翼總指揮拉珠•阿旺自與恩珠•貢布紮西在藏北失散後,便潛回了色拉寺,又聯絡了從噶瓦、理塘等地逃來的藏人以及部分四水六嶺軍的散兵約六十多人,準備返回山南。

  十二月十六日,拉珠•阿旺得知解放軍的一個車隊將從拉薩到澤當,遂勘察地形,發現貢嘎宗喇嘛廟一帶,左邊是滾滾獨流的雅魯藏布江,右邊是居高臨下的喇嘛廟,地勢險要,便決定在這裏打埋伏。因力量不足,又派人到山南,命令那裏的衛教軍部隊來增援。
    
  當時,陸軍第一五五團命三營營長杜效模率該團一、三連護送山南分工委幹部和為澤當部隊運送物資的汽車二十七輛,從拉薩出發前往澤當。杜效模護送車隊到曲水後,當晚在曲水宿營。十八日,一五五團命以一連留守曲水渡口,讓杜效模率三連護送車隊前往澤當。
    
  西藏軍區情報部偵悉叛軍可能要在澤當和貢嘎之間有行動,便將這個情況通報一五五團。一五五團得到軍區的情報,在杜效模出發前,團政委喬學亭指示他要多加小心。杜效模笑軍區大驚小怪,對喬學亭說:“嘿,幾個破叛匪就把人嚇成那樣,如果要叫打,我杜效模帶一個連保證把西藏打平。”喬學亭知道這杜效模打仗也果真從來沒有雜過種,指揮能力也有,作戰經驗也豐富,但還是提醒他說:“是倒是,叛匪是經不住打,但你在明,他在暗,總得小心一點好。”杜效模一拍胸口說:“政委,你放心把,我會小心行事,完不成任務我不回來見你。”就這樣出發了。
    
  離開曲水時,一連長提醒說:“營長,聽說貢嘎到山南之間叛匪很多,你小心一點,最好要搜索前進。”杜效模說;“放心吧,狗日的抓不住我的蛋子。”
    
  渡過雅魯強布江,行駛一陣後,看見幾個老百姓從對麵過來,杜效模停車問這幾個老百姓前麵有沒有叛匪,老百姓告訴他有。但杜效模心中雖記下有叛匪,仍不放出尖兵,對車隊負責人說我走前麵,自己便帶一台車走前麵。進入貢嘎境內,離雅魯藏布江邊上那個有喇嘛廟的山頭隻有幾公裏了,三連長向他建議是否派出尖兵,怕中埋伏。他停了一陣回答說:“好吧,放一個班帶一挺機槍走前麵。”
    
  尖兵班放出去了,車隊在後麵慢慢跟進,其實拉珠•阿旺一直盯住他們,對尖兵班也沉住氣,絲毫不動。尖兵班已走近山頭,離他們隻有幾十公尺,拉珠•阿旺仍不下令開槍,尖兵班也沒有發現他們。
    
  杜效模見尖兵刀班走近山腳,仍沒動靜,估計山上沒有埋伏,便著急了,大聲喊尖刀班,“快快快,快回來上車,有他媽球的叛匪,再耽誤,明天也到不了澤當.盡是些女人膽子,膽小如鼠,聽見風就是雨。”尖刀班返回來了,杜效模催促他們上車後,立即命司機加速前進。
    
  杜效模的車隊進入射程內,四水六崗軍仍未開槍。但杜效模的第一台車剛駛近山腳,拉珠•阿旺一聲喊打,山頭上的重機槍響了,首先打死了首車的駕駛員,汽車因無人駕駛,借著慣性直衝出公路,掉進洶湧的雅魯藏布江,杜效模及車上所有人員無一幸存。
    
  第一台車被打進雅魯藏布江後,後麵的車立即停車。山上四水六崗軍五十多條槍的火力集中在車隊,三連長立即組織部隊進行反擊。山南分工委副部長沈鳳樓協助三連長,指揮工委幹部和汽車駕駛員一道配合三連抗擊。但由於所處地形不利,反擊未果。拉珠•阿旺組織起人馬向山下發起兩次衝擊,沈鳳樓中流彈而死,三連也傷亡十幾人,有七台車因油箱中彈而被燒毀。三連長一麵派人監視衛教軍,防止其撲擊,一麵派人把靠近燃燒的汽車的其它車輛推開,山上用機槍向推車的部隊射擊,又有七名士兵中彈犧牲,有十二人負傷。此時四水六崗軍又趁機進行反撲,三連長和車隊幹部立即組織反擊,要求所有的傷員一律參戰,戰鬥從中午十一點一直打到十三點,四水六崗軍才退下。一小時後拉珠•阿旺又組織輪番進攻,並且命射手專打汽車油箱,有六台車油箱被打穿,但未燃燒。輪番進攻,從晚上到第二天淩晨才停。天亮前,拉珠•阿旺怕支援部隊趕到,下令主動撤退。等喬學亭從拉薩派的三個連隊趕到時,戰鬥早已結束。
    
  是戰解放軍陣亡營長、分工委副部長等以下官兵三十七人,傷二十二人,隻擊斃四水六崗軍六名,解放軍損失慘重。而拉珠•阿旺則憑借此一戰成名。是日杜效模車隊遭伏擊,對一五五團來說,隻是悲劇的開始,更大的災難還在後頭。

  十一、紮朗打援
    
  當衛教軍山南基地接到拉珠•阿旺求援的要求後,就派出前不久圍攻澤當的朗傑多吉部三百精銳往援。時薑華亭已從藏北輾轉回到山南,也隨之前往。在貢嘎伏擊戰打響後,薑華亭知道解放軍肯定要救援。他分析,從拉薩來部隊因路途較遠,短期內難以趕到;曲水隻有一個連,這個連是不敢妄動的;最有可能派出增援部隊的是澤當。基於以上分析,於是就準備在澤當和貢嘎之間的紮朗設伏,準備來打解放軍的增援。
    
  不出薑華亭所料,當一五五團得知杜效模在在貢嘎遭襲擊後,團政委喬學亭立即派三個連隊從拉薩出發,馳援杜效模,同時又命令駐紮澤當的副團長殷春和率兩個連隊出動,合擊叛匪,支援杜效模。殷春和接令後,立即命三營的七連和八連連夜準備,十九日早七時分乘四輛運輸車前往貢嘎。殷春和為了盡快趕到杜效模遭伏擊地點,自己帶八連一台車走前麵,後麵三輛車見副團長親自走在前麵,也緊緊跟隨。
    
  下午十四點三十分,殷春和所帶的部隊進入四水六崗軍的埋伏圈,立即遭到從四麵射來的猛烈火力襲擊,有兩台車的駕駛員被打死,汽車斜滑到路溝中,其餘兩台車也停止前進,車上人員紛紛跳下車隱蔽還擊。
    
  殷春和認為眼前打他伏擊的少量“叛匪”,目的是想阻擊他們增援杜效模,因此組織部隊朝貢嘎方向衝,想衝破阻擊,盡快增援杜效模。他哪裏知道杜效模那邊的戰鬥早已結束,自己麵對的叛軍力量要遠比貢嘎那邊大得多。果然,在發起第三次衝擊的時候,殷春和被密集的彈雨擊中,當場陣亡。四水六崗軍趁機從四麵發起攻擊,有兩台車被打中油箱,開始燃燒。
    
  七連長和八連長見四邊敵人的火力都很猛,明白自己遭到了包圍,隻好命部隊原地堅守待援。不久,解放軍在西南角有兩個機槍陣地被突破,四水六崗軍潮水般從這個缺口撲過來,西南角的部隊和衛教軍展開肉搏,有二十多人在肉搏中戰死。七連長和八連長立即帶人支援,七連長親自端一挺機槍帶頭衝擊。衛教軍搶走西南角部隊機槍陣地的機槍,向後撤退。七連、八連趁機攻占了北麵的一個小山頭,但旋即遭到圍攻,漸漸支持不住。七連長對八連長說:“我們得趕快衝出包圍,要不你我兩個都得完蛋。”於是兩人商議後,覺得向澤當方向靠攏距離太遠,現在隻有向貢嘎方向靠,因為知道喬學亭從拉薩方向派來三個連隊支援貢嘎,貢嘎的力量會越來越強,於是組織部隊往貢嘎方向突圍,直到天快黑時才占領西側另一個山頭。正當他們準備又向西突圍時,四水六崗軍突然撤退了。
    
  七連長和八連長覺得敵人莫明其妙的撤退,可能是增援部隊來了,便立即組織追擊,但敵人全是騎馬,追了一陣,不及而還。隻好返回打掃戰場,清理損失。這次遭伏擊,連殷春和在內,七連、八連共陣亡官兵五十六人,傷十三人,差點傷亡一半,被奪去輕機槍四挺,重機槍兩挺,長短槍三十五支,被燒毀汽車二輛,隻擊斃四水六崗軍二十人。
    
貢嘎至澤當的這次遭伏擊與增援複遭伏擊,解放軍共計陣亡副團長、營長、分工委副部長以下九十三人,負傷三十五人,被奪去機槍七挺、步槍衝鋒槍手槍三十餘支,隻打死“叛匪”二十六人。傷亡之慘重,不但西藏軍區感到震驚,連中央軍委接報後也受到很大的震動。從解放西藏的昌都戰役起,解放軍進入西藏,從來沒有受過這麽大的損失。那一段時間,小規模的解放軍部隊幾乎不敢外出,最多一次曾組成六、七百輛汽車的大型武裝車隊,到拉薩以外運輸物資。

  十二、劄木圍攻戰
    
  貢嘎-澤當伏擊戰的硝煙剛剛散去,北麵的劄木又燃起了戰火。且說前時恩珠貢布紮西在瑪雄負傷,率部逐步向東撤走,經過一段時間休養生息,實力有回複起來。昌都境內的南北各路叛軍遊擊隊,一致擁護恩珠為總指揮。恩珠傷愈後,即著手部署在此地的行動,這次他選擇了劄木。
    
  劄木位於康藏公路上,為昌都到拉薩之間的新開辟的小城,公路東南通緬境獨龍江,西南通印境察隅河和色隆拉山,位於中印緬區戰略要地,地位非常重要,扼野人山背,為對付緬北與印東的秘密樞紐。以前該城由十八軍五十三師師長苗丕一和軍區副政治委員兼昌都分工委會書記王其梅,親自監督軍工、民工修建,分為政府機關,駐軍營房,物資倉庫三區,而以軍分區司令部所在地的磚瓦材料建築的三層大樓為核心,縱橫都有地堡網連係。當時劄木駐有一五八團一連的一排,加上縣委機關幹部總共隻有六十餘人。
    
  一九五九年一月四日,恩珠•貢布紮西率八百餘人,包圍了劄木,準備以十餘倍的兵力,一舉吃掉一排守軍和劄木縣委。經過幾天激戰,劄木新修建的那些房屋大多被攻占,焚燒殆盡,一五八團的那個排和縣委幹部退入最後的一座築有一幢兩層樓房的大院內,一麵固守,一麵連電軍區告急。
    
  時西藏僅有五個團的兵力,一六零團負責日喀則、亞東、樟木、吉隆方向的邊防及防叛任務,無一兵一卒可抽。一五五團一個星期前幾遭伏擊元氣未複,而且擔負山南一帶邊防任務和對付叛亂武裝;另外有兩個營在拉薩,拉薩看起來平靜,其實藏軍也將采取行動,並且兵力是一五五團數倍;一五九團是軍區身邊唯一的部隊,但也隻有一個營在拉薩,這樣軍區在拉薩的兵力總和才一個團,守護拉薩本身還不夠,要救劄木,兵從何來?但劄木不能不救。譚冠三權衡之後,咬著牙抽出一五九團三營,命該團政委董誌理和副團長吳晨率領支援劄木。同時命駐昌都的一五七團和一五八團兩團各抽四個連隊,共八個連隊也增援禮木。董誌理和吳晨出發前,譚冠三一再叮囑二人,無論如何要克服一切困難,盡快趕到劄木。
    
  一五九團三營救援劄木的路線是一千多公裏,一路上吳晨和董誌理就帶著部隊實行快速奔馳,當天晚上十點過乘車趕到林芝,與該團在林芝的部隊匯合,然後董誌理和吳晨立即帶領他的一營、三營的一個連、炮兵連、工兵排,向劄木進發。汽車把他們送出林芝不遠,公路就被破壞了,二人隻好帶部隊徒步前進。因一路上叛匪勢力眾多,為減少阻力,吳晨令一營長率一連為前衛,穿上藏袍,偽裝成衛教軍。
    
  第二天早上八點鍾,一營長率一連趕到通麥大橋隊,叛軍正在燒橋,一連所有機槍就地一架向正在燒橋的叛軍射擊,一營長命工兵排繞到橋的上遊用橡皮舟渡過兩個班,對燒橋的叛軍實施夾擊。燒橋叛軍棄橋撤退,一排一直猛追,追到通麥兵站時,兵站已被另一股叛匪燒毀。叛匪正在撤退,一營率一連一直猛追。追到卡通大橋時,那裏的叛軍已開始燒橋,一連對燒橋的叛軍發起猛攻,叛軍一邊還擊,一邊實施燒橋。一連長一看,如不采取硬的衝擊奪橋是空話,於是命令機槍掩護,部隊全部上刺刀,一個猛衝奪下了卡通橋,等待後續部隊。
    
  吳晨是在一營長走後半小時出發的,他們到達通麥大橋時,橋已被燒垮,工兵排正用橡皮舟擺渡部隊。兩隻橡皮舟,一次渡六個人,迫擊炮一次隻能渡一門,一上午才渡過一個連隊,中午時分,該團副團長邸計和帶二營趕到,政委也趕到,吳晨讓工兵排留下為邱計和架橋,自己帶領已過河的二連前任劄木,在卡通橋與一營長匯合後繼續向前開進。第四天到達卡達,從老百姓口中得知劄木很緊張,叛軍攻擊縣委攻得很猛,已把縣委禮堂燒了。吳晨命部隊輕裝,每人除槍支彈藥、幹糧、一人一件大衣外,其他東西全部丟下,留下一個徘看守,便帶著部隊跑步增援劄木。七十公裏路,他們跑了十二個小時。到元月十四日早上八點鍾,一五九團部隊趕到離劄木幾公裏的一個山坡轉彎處,看見劄木大火雄雄,部隊的情緒一下上升,把大衣、幹糧袋駐地上一扔,以最快的速度棄向劄木。
    
  一五七團、一五八團接到軍區救援劄木曲電報後,立即跑步增援劄木,一五七團、一五八團禽劄木幾公裏時被叛軍的了望哨發現,四水六崗軍即行撤退。一五九團趕到劄木時,一五七、一五八團已先他們一小時到達,吳晨到後,縣委向三個團的頭頭簡單介紹了一下情況,一五九團的後續部隊一到便分頭追擊。一五七團、一五八團向北追,一五九團由吳晨帶先頭部隊在前從窮多溝往下追。
    
  一五七團、一五八團追了一天未追上,便返回劄木待命。一五九團吳晨帶領的先頭部隊追了半天,下午到達在窮多湖湖口的黑鬆嶺,前衛連一連長報告:發現叛匪正在湖口休息。此時政委董誌理,副團長邸計和還沒有到,吳晨命二連迂回到叛軍的右側,命一連一排直插湖口;三連和一連大部從正麵壓向過去,二連先出發,二十分鍾其他連隊才開始行動。等叛軍發現直插湖口的一排,向右側逃時,正好二連趕到,以猛烈的火力迎頭痛擊。正麵部隊一個勁往下壓,雙方展開激戰,終於將叛軍擊潰,打死叛軍幾十人,俘虜二百餘人,其餘的散兵逃向窮多山嶺,因為部隊沒有帶給養,吳晨便沒有繼續追擊,率部隊撤回劄木。劄木被圍攻十天後終於解圍。
    
恩珠•貢布紮西在圍攻劄木失敗後,撤退到邊壩、拉日一帶,略加整頓,補充當地叛軍,很快就恢複了實力。不久,恩珠•貢布紮西便率領主力取道貢波江達返回山南。走到林芝宗時,聽到達賴喇嘛出走,藏軍在拉薩失敗,即南渡雅魯藏布江到山南基地,與在山南的部隊會合。

  十三、再打澤當
    
  轉眼進入了一九五九年,時解放軍在山南的一五五團三營因在澤當圍攻戰和貢噶伏擊戰中元氣大傷,士氣不高。為此軍區花費大力氣,先後又向澤當地區補充了大量物資和人員,計有一百零五輛車。四水六崗衛教軍得悉這個情報後,當時在山南掌權的加馬倉•桑丕和江潘群則決定將原擬增援劄木的朗傑多吉和薑華亭撤回,集中朗傑多吉、拉珠•阿旺各部的部隊再次攻打澤當、乃東等據點。解放軍的兵力是山南分工委書記王元祥指揮的一五五團三營,及地方武工隊等。王元祥駐澤當,接替杜效模的三營營長張錫福駐乃東,兩地相距約三華裏。圍攻部隊委薑華亭指揮。薑華亭親自偵察敵情後,采取了三條措施:一、在未正式進入攻擊敵人主陣地外的碉堡線,首先肅清隱藏在民房裏的敵哨觸角,全部占領各民房,把敵人活動限製到兩點和一個製高點攻擊;二、為了圍攻澤當、乃東的順利進行,派兵往拉薩把敵人來增援的路線,從曲水起,分段破壞,分段警戒,使攻澤當後顧之憂;三、選拔突擊隊,按次序輪流進攻,不致使全軍疲勞。
    
  元月二十五日,對澤當的攻擊開始。當時解放軍已經在澤當構築了堅固的子母堡式的防禦工事,遍布坑道。四水六崗軍缺乏火炮,隻有美國空投來的兩門無後坐力炮,雖然大量使用了炸藥,但攻擊進展緩慢。雙方都采取了挖坑道的戰術,進行爆破與反爆破,均有一定傷亡。而由於拉薩的局勢日趨緊張,解放軍無法再向澤當增援,以至圍攻持續了兩個多月的時間。
    
  衛教軍占領了澤當外圍軍事據點後,即正式執行攻堅戰。解放軍在澤當除三個主陣地外,周圍還修築有二十六個地堡拱衛著。衛教軍選擇了一個排陣地,作重點式的中央突破,企圖打破的堡壘火網,直接攻擊三個主陣地,再擇其中之一而解決。上次圍攻中有激戰的多吉家屋子這次又成為爭奪的焦點之一,衛教軍用炸藥爆破炸壞了貿易公司和銀行倉庫的一部分。爆炸雖然成功,奈何衛教軍脫離不了烏合之眾的劣性,所以在緊急關頭,官長雖衝上去了,但士兵們卻未衝上去,結果被解放軍反擊回來,最終未能達到目的。
    
  到三月下旬,達賴喇嘛和在拉薩之戰中失敗的藏軍陸續退到山南,四水六崗軍對澤當的攻擊才告停止,他們在第二次圍攻戰中戰死三十六人,傷一百六十餘人。在前後幾次圍攻戰中,從澤當烈士陵園現場來看,解放軍在澤當總共陣亡約數十人,總傷亡人數應該小於四水六崗軍。山南的這幾次圍攻戰都以四水六崗軍的失敗而告終,用非正規的遊擊武裝攻擊堅固據點自然非其所長,古今少有成功的戰例。當然,由於這幾次圍攻,住江孜,澤當和乃東的部隊均被牽製,自顧不暇,喪失了堵截力量。因而在拉薩事變前後,達賴喇嘛和藏軍殘部主力得以一路無阻,安全地撤至山南地區。澤當的最後解圍是四月上旬,解放軍向山南發動清剿之時。

  十四、退出國境
    
  一九五九年三月下旬,拉薩之戰爆發,戰後失敗的藏軍主力撤向山南。另一方麵,中央調派馳援西藏的原四野常勝軍—丁盛的第五十四軍也已趕到。四月初,張國華指揮第一五五、一五九、一六零團及五十四軍一三四師的四零零、四零一、四零二團,分三路進軍山南。計劃以兩翼包抄、中路徐圖緩進,分進合擊,搗毀山南基地,聚殲敵於雅魯藏布江以南、國境線以北。
    
  時在山南年宗,藏軍與衛教軍一方,計有兵力如下:四水六崗衛教軍包括由澤當、乃東戰場撤下來的攻城部隊六百多人、貢布紮西部一千多人、散兵一千多人;以藏軍為主的有從拉薩退下來的藏軍二代本紮西岱拉部兩百多人,一代本達拉彭措紮西一百多人,及拉薩等各地退下來的三百多人。此外,尚有各地退來的僧俗民眾數萬人。若計整個山南地區,藏軍、四水六崗衛教軍、各地退來的遊擊隊,總和大約有一萬五千餘人。
    
  在年宗覺拉寺的各方會議上,以藏軍將領為主的意見,主張保存勢力,整軍退出國境;四水六崗衛教軍方麵的意見是主張進攻澤當、乃東的山南分工委所在地,給敵人來一次嚴重打擊,若形勢不利,再退出國境。之所以有此分歧,與藏軍在拉薩之戰中損失慘重,而四水六崗軍勝仗打得較多,底氣尚足。兩方意見爭執不下,衛教軍總司令恩珠•貢布紮西一時也沒了主張。
    
  後來,大家請薑華亭來發表意見。薑華亭深知解放軍的戰略戰術,認為對於解放軍在正麵的猛打猛衝,都不必過分重視,最要緊的還是謹防它抄後路一招,即所謂口袋戰術。比如一九五零年十月阿沛•阿旺晉美指揮藏軍的七個代本,在昌都戰役全軍覆沒,就是吃了截斷後路的虧。因此薑華亭建議,無論進攻或撤退,都要派一部分精銳留守後路的措那,鞏固後防,並迅速撤退輜重和非戰鬥人員。
    
  當天晚上就接到措納宗來的報告,由江孜方麵來了解放軍一五五團一個營,已經用鑽隙穿插手段,占領了藏軍唯一退卻的要道措那宗,封鎖了走向印度的山口!各部隊及隨軍三大寺大喇嘛,研究結果,認為後防發生問題,隻有撤退的一條路。決定撤退後,盡量避免走寬敞大道,當天晚跋巨拉山,因山勢陡峭,損失馬匹一千多,糧食遺失大半,但人員損失不大。從東路三噶丘林截擊而來的解放軍,遲了一天才趕到,藏軍和四水六崗軍得以脫出解放軍的第一道包圍圈。
    
  然後,四水六崗軍分成三路:恩珠•貢布紮西率大隊老弱為中路,薑華亭與哈吉上佐為右翼,加馬倉•桑丕為左翼,一路上以精幹小股部隊殿後,阻擊解放軍的包剿。待各路解放軍包圍圈合攏時,恩珠•貢布紮西等已率八千餘人翻過大雪山,越境進入了不丹境內。當恩珠、薑華亭等叛軍頭目站在大雪山上,回首俯瞰山下時,解放軍前來封鎖中不邊境的四零二團已經趕到,但晚了一步,僅止於山下,望著從自己爪下溜走的獵物,發出憤怒的咆哮。
    
  據戰後統計:解放軍在山南之戰中消滅叛匪二千三百餘人。五十四軍軍長丁盛得知叛匪主力全部漏網逃往國外,大發雷霆,以四零二團行動遲緩、貽誤戰機,在總結大會上欲撤四零二團團長之職,後得張國華出麵說項方才罷休。
    
  “四水六崗衛教軍”在近一年的時間裏,曾經常牽製西藏軍區三分之一的兵力。按四水六崗軍自己的統計,戰死一千餘人,消滅解放軍六百多人、地方黨政工作人員五百多人,擊毀擊傷汽車一百餘輛。如從各次戰鬥分析,解放軍在尼木的幾次戰鬥中犧牲當不下五、六十人,應占尼木烈士陵園中七十二烈士的大部;醫療隊犧牲十六人;偵察排的損失和根浪溝、麥雍及以後的追擊戰,各有十幾到數十人的損失;貢噶、紮朗戰死九十三人,傷三十五人;澤當、劄木等戰鬥估計有幾十人的犧牲;加上最後的山南之戰,這樣保守的犧牲人數也約在三、四百人以上,地方工作人員損失不詳。而衛教軍在與解放軍作戰中,恩珠取槍來回途中的一係列戰鬥中,傷亡總和約在三百以上;貢噶、紮朗戰死二十六人;攻打澤當傷亡二百餘人;劄木之戰約損失三百;山南撤退中約有數百人的損失,合計千餘大致不差。一個有趣的數字是,與內地的戰鬥不同,解放軍犧牲與受傷的比例常呈倒掛現象,如貢噶、紮朗兩戰,犧牲人數竟是受傷人數的兩、三倍,原因何在?這也許和自然環境有關,聽去過青藏高原的人說,漢人到了那裏,感冒傷風、破皮出血都是了不得的事情,出血很難止住。這樣,在激烈的戰鬥中,若未及時得到救助,受傷者容易導致死亡,是極有可能的。而四水六崗軍都為藏人,比較適應高原,情況要好一些,幾次戰鬥中,受傷者的存活率要高得多。

  四水六崗衛教軍退出國境進入不丹後,又向南翻了幾道丘陵式的雪地,最後進入印度,向印度繳械,變成了國際難民。退到印度的四水六崗主要成員恩珠•貢布紮西、朗傑多吉、仁欽才仁、倫傑劄、安多•津巴嘉措、格桑瓊增、根益西等共七人成立了決策核心,並接受達賴喇嘛的二哥嘉樂頓珠的領導。

  其實美國中央情報局在西藏叛亂初期,就已經插手了。1957年12月,美國中央情報局將在美國受訓的四水六崗骨幹分子旺堆等二人空投到山南。1958年初,旺堆攜電台來到拉薩,與西藏反動上層和四水六崗的首領取得聯係,叛亂分子得以同美國中央情報局人員開始直接電台聯絡。

  從 1958年開始,中央情報局又先後遴選了170餘名四水六崗骨幹分子在琉球、塞班等地訓練。因這些高原來客不習慣海島氣候,中央情報局遂又選擇了與西藏地形、氣候相近的美國本土科羅拉多州洛基山脈海拔10000英尺的赫爾營作為康巴遊擊隊員訓練基地。為了掩人耳目,1957年7月16日出版的《丹佛郵報》宣布,赫爾營即將啟用為軍事試驗基地。在這個機密的營門口,赫然懸掛了危險!請勿接近!的牌子,登山者見後都以為是核廢料處理場。營地的警衛也得到了命令,凡遇未經許可闖入者,一律就地擊斃!

  此後,美國人又先後對四水六崗進行了30多次空投,重點支援昌都北部和青藏交界處聚集的叛亂武裝,投下的物資多達250噸,有近萬支M-1步槍、衝鋒槍等槍械以及輕便的57無後坐力炮和高射機槍。還有40多名從赫爾營訓練出的人員帶著電台空降下去,擔負指揮和聯絡任務。這些特務中除10人逃到印度,2人被捕
(至1979年被寬大釋放)外,其他37人不是被擊斃,就是在雪嶺荒原逃竄時死於寒冷和饑渴。)

其實西藏武裝叛亂失敗後,達賴喇嘛的出走,也是CIA一手導演的,據說在CIA的檔案上,算是成功案例之一。平叛後,CIA眼看西藏境內的叛亂武裝已無生存基礎,遂於1960年與擔任達賴流亡政府外交部長的嘉樂頓珠及四水六崗頭目貢布紮西商議,決定在中國境外建立一塊基地來長期襲擾西藏。經過一番挑選,他們看中了尼泊爾境內半獨立的封建領地木斯塘。木斯塘一帶山高林密,地方首領信喇嘛教並不受政府管轄,況且緊鄰西藏邊境,進行滲透行動十分方便。不過當地人煙稀少,一切物資供應均要靠美國解決。中央情報局專門在尼泊爾注冊成立了亞利桑那直升機航空公司,為叛軍提供武器和糧食補給。

  因為四水六崗在西藏東部的叛亂行動不成氣候,多數叛匪在空投西藏後很快被我人民解放軍抓獲,達不到中情局從中國西南部遏製中國的要求。艾森豪威爾在1960年U-2飛機在蘇聯被擊落事件後,嚴禁再搞類似行動。1960年底,在小小的木斯塘擠下了2000多名四水六崗衛教軍,但也就在這個時候,CIA事實上取消了對藏獨分子的援助。失去支持的藏獨分子不得不獨自麵臨一個苦冬,一些人被凍死,還有一些人被迫吃皮鞋和皮革來填飽肚子。

  1961年1月,美國迎來了新總統肯尼迪,四水六崗似乎又看到希望。上任之初,肯尼迪政府重新開始了對四水六崗軍支持,CIA在繼續為木斯塘的4個四水六崗營地空投武器的同時,又派來七名在赫爾營受訓的西藏人,四水六崗軍的實力大大增強。在肯尼迪入主白宮的1961年上半年,他親自批準了每月需幾十萬美元的開支,指示美國中情局重新啟動了支持木斯塘西藏遊擊戰的計劃。藏人誌願軍被分成16個連隊,每個連隊100人。肯尼迪政府表示要擴大對西藏秘密行動的支持,任命杜魯門總統時期主管亞洲事務力主以藏反共的副國務卿臘斯克為國務卿,並授權中情局向木斯塘七個四水六崗連隊提供武器裝備,要求在邊境中國一側建立根據地,必要的增援部隊與補充人員將從木斯塘派出。1961年3月15日,美國飛機從泰國的美軍基地出發,執行了第一次空投任務,為四水六崗投下了足夠武器,武裝了他們的四個連隊,訓練了無線電收發報員。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四水六崗對等於送死的越境襲擾日益消極,中情局一再督促他們出戰卻得不到積極回應,於是於1965年停止了對四水六崗的空投。不過美方還是繼續提供少量經費。為了爭奪數目有限的空投物資,四水六崗首領巴巴益西、嘉樂頓珠和貢布紮西的侄子旺堆甚至發生了火並。

  美國對木斯塘叛軍的持續空投補給,逐漸引起了周邊國家的不安。1960年11月底,印度政府向美國嚴正表示,印度軍隊會采取有力行動打下侵犯印度領空的美國飛機。由於美國在木斯塘的行動事先沒有照會尼泊爾政府,因此在1962年中國政府為此事向尼泊爾方麵進行交涉時,尼泊爾方麵表示完全不知情。在中方的一再要求下,尼泊爾政府對其境內的四水六崗部隊采取了行動,並驅逐了與叛軍有聯係的美國外交官洛基•斯通,禁止美國援助團使用其專用機場。

  20 世紀60年代中期,對於藏獨分子來說日子越來越難過。已經知道木斯塘基地的印度和尼泊爾政府對於藏獨分子對中國的滲透活動感到不安。CIA私下資助藏獨分子的行徑也遭到許多美國國內人士的批評。肯尼迪政府駐印度大使加爾布雷思稱CIA的行動是特別愚蠢的做法。於是CIA開始限製藏獨分子對西藏的武力滲透,隻讓他們執行情報收集任務。這些叛軍表麵點頭表示同意,事實上,直到60年代末,他們按照自己的戰術和思路,一直繼續著對西藏的武力滲透。首任總指揮恩珠倉貢布紮西在其回憶錄《四水六崗》一書中,承認他前後組織了一係列向中國哨所的進攻,有時,一二百人的西藏遊擊隊的活動深入中國占領區達一百英裏。

1965年5月,CIA在尼泊爾進行了最後一次空投。

  事實上,四水六崗軍一直是比較“獨斷專行”的。起初這支軍隊既聽命於美國中央情報局,又聽命於達蘭薩拉噶廈,逐漸地,他們不但對CIA開始陽奉陰違,由於各種原因,從60年代末起,四水六崗就已經開始不大服從噶廈領導,使得達賴集團內部的各種矛盾開始表麵化。四水六崗衛教軍總指揮巴巴益西不服從噶廈領導,達賴想調動巴巴益西,但巴巴益西不把達賴放在眼裏,根本不聽,一時內部極為混亂。

  1972年,在尼克鬆擔任美國總統後,很快與中國建立良好的關係,這等於給藏獨分子敲響了喪鍾。美國1972年停止了對於四水六崗等藏獨勢力的援助,撤銷了負責達賴流亡人員救濟的難民事務專員公署。1973年,達賴向美國申請入境簽證,並聲明隻作私人性質的訪問,未獲批準,此後一再拒絕給達賴訪美簽證。

西藏叛軍位於木斯塘的基地苦苦掙紮到1974年。

  由於四水六崗衛教軍長期對抗尼泊爾軍警的幹預,胡作非為10餘年,事實上形成了在尼泊爾國境之內一塊地方的割據。嚴重破壞當地治安,影響尼泊爾王國的國內穩定,引起尼泊爾各界的強烈反感,紛紛要求予以取締。1973年,尼泊爾國王比蘭德拉訪華。在會見比蘭德拉時,毛澤東主席也催促尼方盡快肅清境內的康巴叛軍。1974年7月,在中國政府和各方麵的強大壓力下,尼泊爾政府派兵包圍了木斯塘營地。但四水六崗首領拒絕投降,最後達賴喇嘛眼看掙紮無望,專門錄製了一盤磁帶在木斯塘營地播放,讓他們放下武器投降。在真切聽到達賴喇嘛的聲音後,那些離鄉背井十餘年的康巴人絕大多數交出了武器,還有一些人跳河自盡,一名曾接受過CIA訓練的四水六崗衛教軍官員當場割喉身亡。

  然而,木斯唐最後一任四水六崗衛教軍司令,第二批被空投回藏的塞班島訓練班畢業生旺堆嘉措沒理會達賴的命令,率領一群精心挑選的手下準備拚死突圍至印度。一個月後,這支叛軍在一個叫廷克斯山口的地方遭到尼泊爾軍隊伏擊,眼看橫豎都是死,旺堆嘉措率領四水六崗殘部與尼泊爾軍隊展開決戰,最後,包括旺堆嘉措本人在內的四水六崗軍餘部全部被尼泊爾軍隊擊斃,拋屍廷克斯山口。這就是四水六崗衛教軍作為一支軍隊的最後下場。

  其後,四水六崗的組織尚存,現有30多個分會,對逃亡國外的康巴人有很大的號召力。該組織同流亡政府的矛盾從未間斷過。原頭目恩珠倉貢布紮西公開要求改組流亡政府,要求達賴隻管宗教,不得過問政府事務,也想來一場政教分離的改革。

  1990年初,四水六崗人員貢桑公開揭發流亡政府一批高級官員接受並私吞台灣的賄賂金,導致達蘭薩拉鬧出了一場流亡政府與台灣金錢聯係的風波,開始達賴稱四水六崗造謠,否認接受了台灣金錢。聲稱:與台關係及其具體過程是由我來安排作主的。我們既沒有投降台灣,更沒有接受台灣的救濟。但台灣蒙藏委員會西藏司負責人劉修端不客氣地在記者招待會上公開證實向西藏流亡者提供了資金。達賴一方麵吩咐這份材料不要公開。一方麵不得不找一個替罪羊。指責在流亡藏人中少數人私自赴台灣,這是同台灣有過來往的原因之一。正當我們的流亡藏政府堅持穩固立場時,少數人卻赴台灣,不管他們赴台動機是什麽,從形式上講,他們成了流亡藏政府的叛徒。於是免去甲日,白瑪甲波流亡政府駐東京辦事處主任的職務。導致六位噶倫總辭職,人民會議解體,造成噶廈的危機。

  流亡政府的刊物載文說:這件事給我們留下了非常痛苦的回味,一些政府官員的名譽已被損壞,他們的家庭也受到牽連,而受害最大的是政府的威信受到影響。不久,嘉樂頓珠複出,任噶廈首席噶倫後,公開與台灣當局聯係,並打算在台北設立辦事處。四水六崗對此十分不滿,一再揚言要公開分手。以至達賴擔心將開不成會,這次我們會上,有些地方代表沒能參加......今天能夠召開會議,對此我就感到高興。

既然達賴一夥可以與台灣公開聯係,四水六崗組織不服氣,也開始同台灣聯係,至少可以爭得一點經濟支持。1994年3月,四水六崗頭目理塘阿塔等人,連給達賴招呼也不打,就在印度班加羅爾與台灣當局達成了一項協議。內容有: 承認西藏是所渭中華民國的一部分,待將來中華民國統一中國大陸後,恢複舊西藏的政治製度等。達賴對於這種公然向他的領導地位挑戰的舉動大發雷霆,要理塘阿塔等人宣布協議無效。在接受四水六崗負責人理塘•阿塔所呈協議書時,達賴怒不可遏,當即把此書怒擲於地,並將阿塔趕走。他說,四水六崗問題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該組織已混入了親紅黑漢人的人(紅漢人指中國共產黨,黑漢人指台灣國民黨),要對‘四水六崗\'動大手術。他親自出馬,禁止同情四水六崗的藏人被選入偽人代會,阻止外國人給四水六崗以資助,不僅對四水六崗子女斷絕了實際上由外國人提供的助學金,而且暗中讓印度政府阻撓四水六崗自辦學校。在達賴授意下,流亡政府等各組織向四水六崗 發起了一輪又一輪的進攻。由青年大會和婦女協會充當打手,多次糾集數百人武力圍攻四水六崗設在老德裏曼九支納的總部,迫其交權;到處散發聲明,對四水六崗進行無端攻擊,揚言要將其主要成員開除出藏人社會;

  流亡政府和偽人代會等宣稱不再承認原四水六崗,另組四水六崗,以取而代之;誣告四水六崗成員走私、販毒或充當間諜,借印度官方有關部門之手或收買部分印度官員,對四水六崗成員任意進行傳訊、警告、拘留、罰款、關押、毒打以至於驅逐或秘密處死;對四水六崗主要負責人投遞匿名信進行恫嚇,糾集暴徒圍攻、衝擊其家庭,甚至密謀雇用流氓、殺手進行暗害活動。

  達賴的得力骨幹桑東活佛親自組織了200多名藏人砸毀了設立在新德裏的四水六崗總部,縱火焚燒了理塘阿塔的私人住宅。為了頂住噶廈的壓力和打擊, 四水六崗組織於6月30日召開緊急會議,一致決定維護和堅持協議,並宣布達賴無權強迫理塘阿塔辭職。麵對四水六崗的堅決抵製態度,達賴集團打出民意牌,提出以投票表決辦法比試高低。就跟隨四水六崗還是跟隨噶廈問題進行投票表決,桑東帶領的工作小組在南印度比拉庫佩藏人聚居區主持表決,與四水六崗成員發生爭吵,招致藏胞反感,結果當地數千人中參加投票者不到100人,許多藏胞直接了當對桑東說:我們對\'流亡政府\'的獨立運動不感興趣。許多藏人聚居區的四水六崗支持者,用棍棒將噶廈和人民會議派去的工作小組人員趕出了聚居區。好不容易發出了表決票,但最後隻收回四分之一。尤其是統計結果讓達賴大傷腦筋:噶廈和四水六崗雙方都聲稱他們的支持音是多數。

  指責歸指責,但加強與台灣聯係這件事卻不可不辦。達賴與四水六崗相互指責勾結台灣,出賣藏人利益言猶在耳,1994年初嘉樂頓珠等達賴的親信已先後到台灣溝通關係,消除誤解。達賴並一再放話,要在1994年5月,最遲10月訪台。但由於達賴集團中一些人要價過高,惹得台灣方麵不高興,指責承辦達賴集團訪台的秘書長紮西多吉沒有事實根據的中傷,失去客人身份,責令其自動離境。於是達賴大肆宣傳的訪台告吹。直到1997年3月22日始談妥條件成行。達賴一下飛機幾句貴國總統叫得李登輝心花怒放,達賴得到的回報除有金錢進項外,主要一條就是讓台灣方麵答應了今後補助給流亡藏胞的經費,一定要直接交給達賴,不要不經過達賴控製的流亡政府直接分給其它流亡西藏團體。有了錢,達賴不管威信如何下降,畢竟多少可以實施一些控製。

達賴集團眼看對四水六崗分化沒有奏效,打砸不能壓服,表決未獲成功,便決定對理塘阿塔等人采取過去暗殺十三集團首領貢塘楚臣的辦法,擬定了由治安 噶倫拉姆次仁組織人員去新德裏槍殺理塘阿塔的計劃。但不走運的是,該計劃很快被四水六崗得知並向印度警方告發,印度警察順藤摸瓜,查獲了手槍,子彈,手榴彈等暗殺凶器,人贓俱獲,達賴集團不僅暗殺計劃未能得逞,四水六崗還強烈要求印度政府嚴懲陰謀暗殺者和幕後指揮,搞得達賴集團更加狼狽不堪。國外藏胞紛紛議論說:達賴多年來口口聲聲講民主,要搞民主製度,可是這次我們不同意他們所為,他們就壓我們,砸總部,燒房子,這算什麽民主!

  飽受冷遇、排擠、壓製、打擊的四水六崗對於流亡政府的各種做法,軟硬不吃。他們對由流亡政府所扶持的新四水六崗堅決不予承認和合作;他們認為,既然流亡政府和偽人代會已不承認老四水六崗,老四水六崗也就不再聽從他們的指揮。同時自己組建與青年大會有別的多堆青年委員會,與 青年大會和婦女協會的武力圍攻形成對峙;他們自行出版《真理》小報,印發標語、傳單,給國際組織致信,揭露流亡政府的腐敗與專橫;組織人員到達蘭薩拉,抗議流亡政府選舉中的舞弊行為;聯合原十三集團的人和堅持供奉傑欽修丹護法神的天人協會等各受壓組織,一起進行反壓製和反排擠行動。

  原本因為搞西藏獨立走到一起的四水六崗和流亡政府,如今分道揚鑣,誓不兩立。
  (資料介紹到大約兩三年前的情況)
  [附錄]
  什麽是四水六崗?
  四水六崗,藏語發音為曲西崗珠。
  四水指黃河、金沙江、雅魯藏布江和瀾滄江;
  六崗指色莫崗、擦瓦崗、瑪康崗、繃波崗、麻紮崗、木雅熱崗。
  四水六崗 狹義上指康區,廣義上泛指整個藏區。
  其中六崗的具體方位是:
  1、色莫崗:在金沙江和雅礱江上遊之中間地帶,是下朵甘思六崗之一。元朝歸宣政院管,為今之甘孜州的白玉、鄧柯、石渠境內。
  2、擦瓦崗:在怒江和瀾滄江中間地帶,今之西藏八宿、左貢縣境內。
  3、碼康崗:在瀾滄江、金沙江兩河上遊中間,元朝置萬戶府,歸宣政院管。今西藏之昌都、察雅、芒康等縣境內。
  4、繃波崗:在金沙江和雅襲江中下部地帶,元朝置達魯花赤2名,歸宣政院管。今之甘孜南部和雲南西部一帶。
  5、麻紮崗:青海黃河以南至雅礱江上遊東部地帶,今四川甘孜州乾寧縣以北至青海境。
  6、木雅熱崗:在雅礱江中遊東部地帶,今四川甘孜州乾寧以東康定等縣境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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