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第九篇 - 類似婚姻

在S市的一年至今想來已經非常遙遠，那個中國東南的海港城市。

我們倆來不及親親我我，瀏覽市容，就趕緊準備簡曆以麵對初八的招聘會。我們大概打印了20份簡曆，想著先試試看。那天人山人海裏看到了很多大公司的招牌，電視上經常做廣告的雅倩、黑牛什麽的，都投了簡曆。最後在一家機械廠那裏，招聘的大叔很和氣得和我們聊天。他看了我簡曆和英語八級證書，問我怎麽到這裏來找工作了？我說我男朋友在這裏，就來了，我指指旁邊的他。之後，他們就開始用我聽不懂的潮州話聊天。第二天一大早，這家公司的招聘大叔又打電話到家裏，說總經理要麵試，讓華子務必陪我過去。老板姓李，人高胖大，看起來挺和善的。問了些基本問題後，就讓一外貿部的同事和我講英語。那位同事和總經理一樣的身材發型，我還以為是他弟弟，後來知道並不是，我就叫他阿聯吧。等阿聯麵試我結束從會議室出來，看見總經理和華子正在聊天。阿聯跟老板點點頭，然後總經理就站起來用普通話和我們說：你們回去好好想想，然後給黃叔打個電話。

回去的路上，華子告訴我, 總經理說黃叔，就是負責招聘的那位大叔需要一個助手，聽說他是學法律的，而且也沒有工作，就問他願不願意來上班。我說那我呢？他說那當然是你要來，我才能來啊！回到家，他和家裏人用潮汕話商量了一晚上，然後和我說那我們一起去吧！工資待遇什麽的都是他去談的。他月薪1800+保險，我的戶口不在汕頭，暫時不上保險，月薪2800。商量的結果就是，過了正月15馬上開工去上班。沒想到這麽順利，一下子就找到了工作，可以上班掙錢了。我開心得不行，馬上給家裏打了電話，報告了這個好消息，還說他家裏人都對我挺好得，讓他們都放心。因為我一來，給他也帶來了好運氣，而且兩個人在一個公司上班，覺得特別幸運。

上班前的一個禮拜，我們就在這個城市四處轉轉。說實話，我是從小地方來的，也沒有走出過那個小地方。S市雖然比不上我剛剛看過的廣州、深圳和珠海，但在我眼裏還是一個很不錯的城市。城市裏就有海，沿著海濱大道吹著風走一走，感覺與眾不同。那時候正是木棉花開的季節，紅花把這個城市點綴得很有格調。這是一個全新的環境，一切對我來說都是那麽新鮮有趣。

正月十六，我們兩個就手拉著去這家公司上班了。公司的所有人都知道我們是情侶關係，所以才一起被招聘來了。我在三樓辦公室，外貿部有四名員工，阿聯是負責人，還有一個叫阿曉的女生，然後就是今年新招的我和賴生。內貿是李總+2個助手。辦公室還有一名司機，50多歲，叫開叔。打雜的小弟一枚，叫阿蔥。慢慢地我開始了解一些情況，這是一家規模不小的家族公司：李總負責生產銷售、他的老婆文姐負責財務，說白了就是管錢。文姐家在S市頗有根基，有背景，公司也是借著丈人家的扶持才開起來的。老板在開會的時候說公司來了新人，希望以後大家在公司都說普通話，因為貿易部和財務部在三樓，全是本地人，大家都說潮州話的。隻有三樓的人中午跟老板在食堂唯一的包間吃小灶。設計部、華子工作的後勤部、采購部在二樓，一樓是生產部，連著車間。其它人都在食堂大廳吃大鍋飯。

我們兩個就算在這裏安定下來了。初來乍到，我要學習的東西很多很多，上至機械設備術語，下至如何使用複印機。更重要的是，如何衝出潮州話的重重包圍，學習怎麽喝功夫茶。喝茶是這裏最重要的文化，其實就像coffee break。早上來到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燒水喝茶；午飯後第一件事，還是燒水喝茶。在喝茶的時候大家問我很多私人問題，我沒有回避一一作答。雖然老板立了規矩要講普通話，但是他們之間還是用潮州話交流。在華子家也一樣，我隻聽得懂我的名字。他們說話的時候，我總是時不時聽到他們叫我的名字，明明知道他們在說我，但就是不知道說的是什麽。潮州話聽起來比英語都難學。

這是一個很艱難的開始，但我一點都沒覺得難，隻覺得一切都是那麽新鮮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