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媽和二姐走後,我回公司上班,發現辦公室裏的人對我笑得很曖昧。老板叫我去他的辦公室,說安排我11月份和阿曉一起去印度出差。談完工作,他問我定在什麽日子?我一時反應不過來,問他定什麽日子?原來老板已經告訴辦公室的人我為什麽請假,所有人都以為我家裏人到S市來是談我和華子的婚事。多麽諷刺的陰差陽錯,誰又能知道我現在的囧境呢?除了苦笑,搖頭,麵對老板的好意,我不知道還能如何反應。
那時候華子已經從後勤辦公室調到生產部工作,從二樓下到了一樓。申請專利、製定規章製度、招兵買馬的工作基本告一段落,他沒有太多事情做,加之生產部的一位同事離職,老板娘就抽調華子去生產部幫助安排生產。其實,寫到這裏,我都不知道還要寫什麽。平淡的日常生活裏,我每周去他家裏吃兩次飯,每次都在他家路口買兩盒潮州鹵味。飯後,我照舊洗碗衝茶。華子依舊看書學習。
那時候天已經很冷,我都是自己走路回家。小六說得沒錯,南方的冬天真的很冷,海風吹過來海水鹹鹹的濕膩。我把他這次考深圳邊檢站當做拯救我們關係的契機。我明白,如果我們兩個想要繼續走下去,在S市隻能是死路一條,我是不可能鬥得過他父母的。隻要他這次成功,我們就可以擺脫S市的壓力和沉悶,去深圳開始新生活。每次我去吃飯,華父母表麵上仍舊有說有笑,對我客氣有餘。可暗裏,我們都憋著一口怨氣。
11月,我和阿曉到印度去出差。我們先飛到上海虹橋機場,和組織我們出團的輕工業協會匯合,然後再轉機去孟買。那是我第一次坐飛機,下飛機後我耳鳴了很久。幾年後,當我看到貧民窟的百萬富翁時,想起來了那個貧富懸殊的城市裏的一切。這一趟旅程的後遺症就是,我對雞肉徹底失去了興趣,咖哩飯提都不要提。華子在我出差的時候到深圳筆試,我沒有開通國際長途,隻能默默祈禱,希望他一切順利。從印度回來,華子來接我。我們好久沒有見麵,好像愛情的感覺又回來了。他筆試通過,麵試的時候,發生了一件事,讓我對華子父母愈加失望。華子不止一次地報考邊檢站,據說那邊有他老爸一個老戰友。我的想法是,筆試過了,就算是老戰友也應該送點禮,扔些錢。畢竟,畢業的那次就是麵試的時候被刷掉的。我把我的銀行卡給了華子,裏麵有兩萬塊錢,讓他拿著去送禮,但他沒要,說這種事要和父母商量後再決定。開家庭會議的時候,我也在。我說了自己的想法,並且希望他父母能好好支持他。她媽說他家不會送禮,如果送了禮,他老爸的官會做得更大,就好像省裏的某某,原來不過是他老爸的手下。又說給朋友送禮太奇怪,萬一不成,可能會賠了夫人又折兵,大家連個朋友都沒得做了。反正說來說去,也沒有提出什麽方案,他老爸從始至終都保持沉默。最後,父子兩個人在麵試的前兩天一起去了深圳。對公司那邊,就說請假去考摩托車駕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