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酒生
士為知己者裝死，女為悅己者整容。一失足成千古風流人物。
餐館日記 102 空手。預知 06/04/11 六
不知今天是啥日子，午餐生意極淡，不象是星期六。
Lyn和Dale第一次來。我幫他們打開菜單，仔細介紹了各類午餐。Lyn點了鐵板幹貝，Dale點了晚餐的Sushi Regular. 兩人吃的非常滿意。
對於第一次來的客人，我在上單以後都會多聊一會兒，不僅要通過好菜抓住客人的胃，還要用心抓住客人的心。
“你們住在附近嗎？”“對。這家店開了多久了？”“快三年了。”
“Wow。你們的菜很好吃。”“謝謝。”“你從哪兒來？”“中國。”
“那這上麵的字是啥意思？”一直是Dale跟我在對話，他邊說邊指著他汗衫上的中國字。
“‘空手’的字麵上的意思是‘Empty Hand’，‘預知’的意思是‘Know Truth In Advance”。
“對。我們老師說‘空手’就是要先Open Hands，才能Close Fists。 ‘預知’就是要Prepare Knowledge。這襯衫是我上Martial Art發的。我的前輩們去過少林寺。”
“你Practice了Martial Art幾年? ”
“三年。它是我的Work Out。我很Enjoy，因為它讓我能Focus，讓我忘記所有的煩惱。在Practice時，如果我有一秒鍾的不Focus，我就躲不過對方的攻擊。我有過鼻青臉腫，身上也受過傷。老師教我們要學做水：柔軟流暢不息，但能改變石頭的形狀。”
“說到Focus，讓我想起我98年在主日崇拜裏牧師說的一句話：你們進教堂時把腦袋掛在門上，出教堂時再把腦袋帶走，這樣你們就能忘記一切，全身心地投入在神的國度裏。”
“對。這句話在教堂裏很流行。”Dale笑著說。
“不過我沒受洗。我慕道三年，很敬畏神。但有些想法阻止我去受洗。”我坦白道。
“信上帝不一定非要去受洗。受洗的本意是‘舊的我去了，新的我來了’。而現在教會裏受洗的意義在於你從此以後就歸屬（Commit）於那個教會了。”想不到Dale有這樣的解釋，讓我輕鬆很多。
“對。”我頓開茅塞：“就是那個Commitment，是阻礙我受洗的原因之一。不過，聖經裏的確有很多智慧”我真誠地說。
“道德經，孔子，孟子，老子裏也都有很多智慧。”想不到Dale對中國文化如此精通。
“聖經的絕妙之處在於簡單的話語裏蘊藏著深奧的道理。當我們自己去讀時，隻是一部史書，通過牧師講道，才看得懂裏麵的神道。”我真誠地分享我的感受。
“嗯。。。”Dale若有所思地點著頭望著我：“對。解譯就是牧師的工作之一。基督教不象佛教那樣要念經。”我靠，佛教他也懂。我睜大了小眼睛望著他。
“你打太極吧。”Dale轉換話題。真不知道我身上有哪一點讓他覺得我打太極，可能他覺得太極是所有中國人的Work Out。
“沒有。”我搖著頭望著他夫人，心想打太極一般都是象您夫人這個年齡的人去比較合適。然後兩手比劃著打太極說：“不過我從小看我外婆打，很柔軟，很流暢，象水一樣，可以練人的淡定。我外婆每天早打太極晚散步，風雨無阻，現在96歲。”
“Wow.”兩人都驚歎地望著我。“你應該去練太極，這樣對你的背有好處。而且還可以長壽，活到96。”Dale對Lyn說。
Lyn笑笑。整個談話她沒說一個字，隻是靜靜地聽。每次與她四目相對時她的眼神裏都有善意的微笑。
Lyn起身去衛生間，談話到此結束。我去刷卡，發現卡上有“Check ID”字樣，就問Dale要ID。照片上的Dale穿著軍裝，顯得很年輕。
“您還在部隊裏嗎？”我問Dale。
“我退休了，在部隊裏呆了22年。現在的頭發少多了。”說著他摘下帽子。
“我們中國有句古話；繁華的馬路不長草，聰明的腦袋不長毛。”我調侃道。
Dale大笑：“我一定把這話告訴我的孩子們。”
Lyn回來了。
“多謝光臨，歡迎下次再來。”我真誠地說著服務行業的專用道別用語。
“我們一定會再來的。The food is great, the service is excellent, the conversation is the best. ”Dale也真誠地道別。
人出生時腦子裏是沒有任何知識的，上學工作後腦子裏有了很多知識和經驗，這些知識經驗讓我們在再發生類似事情時可以預知到結果。但有時這些知識經驗也會讓我們瞻前顧後，停止不前，所以知識經驗積累到一定程度後要沉澱，腦子要放空。空手才能握拳，放空才能接受新事物，才能進步。 “Learn”= “L”+“Earn”。有時為了“Earn”，要推掉“L”這堵牆，即“Unlearn”。 “自”過頭了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就變成了“白”； “知”太多了容易變形，變成病態的“知”，即“癡”。 自知與白癡僅一步之遙。
謝謝。當客人付信用卡時，我們先刷Base Amount，即賬單上的數字，客人簽完小費後（如果企台自己收桌子，可以看見客人簽了多少），我們要把小費Adjust到信用卡機器裏。所以到晚上結帳時，Base 和 Tip的總數是分開的。不知我說的明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