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薯,一種很普遍的澱粉類食物。番薯葉,往時是很普通的喂豬飼料,今天是眾人喜愛的盤中餐。在超市,一把番薯葉的價格,可以超越別的傳統蔬菜;在食客眼裏,一盤香氣四溢,青翠爽滑的蒜蓉炒番薯葉,其誘惑力可以勝過大魚大肉。時代的變遷,令番薯葉從卑微變高貴,“灰姑娘”搖身一變成“公主”了。
我一直喜歡吃炒番薯葉,也嚐試過把家裏萌了芽的番薯種到後院的地裏,期待著綠芽茁壯,青藤蔓延,然後成為我隨手可摘的盤中餐。可是,不知道是我的種植方法不妥,還是這裏晚間的地氣太寒涼,幾次嚐試都很不幸地以夭折告終。從此我放棄後院種番薯的念頭,打消摘葉作餐的奢望,要吃番薯葉,還是老老實實地到超市買吧。
有一次,買回來一把番薯葉,清洗時把葉子摘下,順手把幾根準備扔掉的老梗插到一個水杯裏,沒有任何的期待,不過一時之念所為。然而,過了兩天,梗節間竟萌出了一點一點淡黃的小芽,很快就長成嫩綠的小葉,隨之又變成一抹的養眼的青蔥,成了家裏一枝無心而為的盆栽,一道春意盎然的風景。
曾經,我揣著期許很用心地栽種番薯,可它們卻不解風情地以夭折離我而去;如今,我隻是不經意的無心插柳,它們竟慷慨地贈予我一個春天,這份綠色的驚喜,算是對我曾經的用心所回饋的一份彌補嗎?麵對著眼前這一抹清新的綠意,真希望它們就這樣留在屋裏,延續其綠色的生命,延伸成一株不老的常青藤……
然而,過了一段時間,我發現,綠油油的葉子開始發黃,泡在水裏的根莖也開始腐爛了,這時候,我才猛然意識到,對於番薯而言,大地土壤才是它最依戀的懷抱,我可不能自私地把它們禁錮在狹隘的水瓶裏啊。隨即,我馬上讓它們告別水瓶,回歸泥土,不過,為了避免晚間寒冷的地氣,我還是決定先把它們移植到花盆裏,希望它們能在這個“中轉站”頑強地存活,再歸於大地之家任性地生長。
某天,我把這個“綠色的驚喜”與朋友們分享了,有朋友看到我的番薯葉玉照後說,“等它們再長一陣,又是一盤菜了”,這很勵誌,然而,我的夢想可是一季的菜呢。也有朋友開玩笑地留言“生活不止詩和遠方,還有番薯葉”,這玩笑也很在理,生活不隻風花雪月,也有柴米油鹽。追逐遠方,是一種情懷,安於苟且,也是一種人生。
那一刻的我,正夢想著蔓延的番薯葉為我編織一首春意盎然又不失煙火氣的田園詩呢。
那幾株被移植的番薯苗在花盆裏很爭氣地存活了,綠藤蔓延,綠葉婆娑;後來,我把葉子摘了下來,炒出了我人生裏第一盤親手栽種的蒜蓉番薯葉,唇齒留香;後來,深秋已盡,嗜暖怕冷的番薯苗,不勝漸寒的冬季,還沒回歸大地就枯萎花盤;後來,就再沒有後來了……
那一季,我親眼目睹了一棵番薯藤從萌芽到婆娑的生命曆程,也親身體驗了把它們從盆中景變成盆中餐的滿足。雖然,它最終沒有逃過寒冬的扼殺,但它曾經營造的那個“春天”,青蔥了我的文字,也教會了我如何栽種番薯藤,而那份“無心插柳柳成蔭”的綠色驚喜,也豐滿了我的煙火人生。
這裏的中國超市大部分時間都會有的,每次去買回一兩把,放不久的,隻能吃一兩頓。番薯葉是健康的蔬菜。
同好番薯葉的知己,問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