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愛玲為什麽和他人這麽疏離？(5)

五篇

這一篇我想了很久該怎麽寫。 

因為這一篇開始， 就是關於張愛玲和胡蘭成的關係了。 這段關係幾乎被寫爛了， 而且連小團圓這種自傳體的小說， 廣告都寫成是張愛玲和胡蘭成的戀愛故事， 似乎隻有這樣才能招徠讀者。 

其實胡蘭成占有的章節並不多， 而且這段關係也遠遠不是媒體向大眾傳播的， 簡單易懂的癡心才女遇到負心漢奸的故事。 

這段關係連張愛玲後來也認為是離奇的， 之所以這麽說， 是因為它完全超出了一般男女關係的範圍， 胡蘭成的不可理喻後麵其實是一個病態的人格。 

張愛玲也寫到了這段關係結束時， 她感到了痛， 也有不思茶飯的時候， 但是張愛玲並沒有就此消沉， 或者完全不能自拔。 其實很快她就冷靜了， 而且也很事故地處理了胡蘭成的無理要求， 小團圓摘取了胡蘭成的信， 尖刻地展示了胡蘭成的自戀和變態。 

我這裏先寫一個總結， 是我對這段關係的基本理解。 

這段關係在張愛玲的人生中隻有短短兩年， 而且這兩年中， 胡蘭成有很長時間躲在鄉下， 張愛玲後來思念他， 冒險去探訪過他， 這一訪， 也就把這段關係的離奇徹底暴露了， 回來後， 張愛玲也就知道一切都結束了。 

張愛玲其實結束得很幹淨， 她那個時候才二十四五， 有痛感很正常， 但是她也時個聰明人， 她以前有篇散文， 當時我看不太懂， 大約是她去看農村喜慶時候的戲。 戲班在上麵演， 她在下麵看， 一邊看戲一邊看身邊的人， 她寫人們議論台上的旦角， 這個難看， 那個好看， 一個小生， 一路上京趕考， 一路留情， 底下的人們替他分辨著那個女人好看， 那個不好看， 最後這人如果功名得手， 一路娶回去， 也不算負心漢。 而且這還是中國人心目中的三美大團圓。 

這篇散文也出現了很多細節在小團圓中， 這次我看懂了， 她就是在探訪胡蘭成的時候， 看的這戲， 這戲裏麵的男人， 一路的戀愛偷情， 最後都娶回家， 功德圓滿， 也算是胡蘭成的夢想。 

張愛玲知道胡蘭成有兩三個別的女人， 問他做個選擇， 他說一排牙齒， 怎麽選， 要選擇就不好了。 最後張愛玲走的時候， 自己不想問， 胡蘭成反而先說出， 你不要問了。 張愛玲會上海後才想明白， 他已經給出了答案，那就是他不選擇， 全都要， 來個三美大團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