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越升越高,我在床上隨著陽光移動,拚命想在它照得我無處可逃之前再睡上一會。諸葛亮不也曾為睡懶覺賦詩一首,“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遲遲”。可見,我在向聖人靠攏!不行啦,再躲,我就要掉床底下了,無奈中隻得頂著一頭亂草起身。
昨晚的狼藉憑空消失了,屋子裏收拾得很整齊,徐鈴靜靜地坐在沙發上捧著一本介紹徐誌摩生平的書。“林峰走了?”我問她。
她抬起頭看看我,文靜得和昨日判若兩人:“我起來他就已經走了。李爭,昨晚我喝多了沒胡說吧?”
“沒有,你也就是痛說那點革命家史來著,”我趿拉著拖鞋進廁所輪回五穀去了。
等我出來,她還坐在那裏一動不動。我和徐鈴是從小的朋友,她可能比我還了解我自己,往往我還舉棋不定的時候,她就能一針見血指出我的真實想法。可是我卻並不怎麽了解她。就比如說現在,她坐在那裏一動也不動,我就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一邊吃著徐鈴買來的油條豆漿,我一邊跟她瞎聊。
“徐鈴你說,我跟誰合適,吳迪還是林峰?”
徐鈴頭埋在書裏,仿佛自言自語:“林峰跟我想象中一樣,斯斯文文的。擱五十年前,他就是徐誌摩一樣的人物!又專一又溫柔,將來肯定是個好老公。你說他怎麽就遇上你了,真是孽緣!他應該是屬於陸小曼式的女人。”
我立刻捂起我的腮幫子:“大早上你哪兒喝那麽多醋啊!哎喲,酸死我了。你要是看著林峰喜歡,趕緊收走,別放我這再讓我帶壞了。再說了我馬上要和吳迪團聚了,他老在我眼前晃也礙眼啊!”
想起吳迪,我捏著油條噌地從椅子上蹦起來,“壞了壞了,名片可別弄丟了!”還好從昨天的衣服兜裏,翻出了那張皺巴巴的紙片,我珍愛地把它放在桌子上,輕輕抹平。
徐鈴繼續為林峰打抱不平道:“我知道你嫌林峰書生氣太濃,戴個眼鏡,一口七十年代招牌的四環素牙!吳迪長得是不錯,不過這都快十年沒見,你知道他結沒結婚,性格變成什麽樣了?就算他沒變,你當年始亂終棄地把人給蹬了,他能不記恨你?”
我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