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林峰落湯雞似的敲開門,徐鈴剛好把最後一個菜端上桌!
看著我那幹淨得都變了樣的小窩,和桌上豐盛的還冒著熱氣的菜,我毫不領情,“徐鈴,我不跟你說了嘛,今天晚上出去吃,我們給你接風!”
徐鈴擺出一副女主人的架式:“沒事,就幾個家常菜,我在家都做習慣了。……這位就是林峰吧!李爭常跟我提起你,說你特別體貼,特別會照顧人。我叫徐鈴。”
林峰握住徐鈴伸過來的玉手,眼睛笑成了兩條縫,“幸會,幸會,李爭真提我來著,都說我什麽了?”我狠狠地瞪了徐鈴一眼,你丫就唯恐天下不亂吧你!“行了你啊,趕緊換衣服吃飯,你不餓我還餓呢!”不由分說,我把他推洗手間裏去了。
林峰換上了我從三亞給他帶回來的民族風情服裝,別扭地坐在飯桌前,他那滑稽的模樣,讓我整頓飯都吃的十分開心。席間,賓主盡歡。我告訴徐鈴,工作我幫她解決了,從周一起,她就也算公關界的一員了!她興奮地頻頻向我敬酒。“李爭,你說我行嗎?”臉上明明白白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我夾起一口土豆絲,扔嘴裏嚼著:“怎麽不行,就憑你那口才,文筆,心思,沒兩天你就都學會了。其實這行沒什麽不傳之秘,做廣告,一定要和設計師搞好關係,他們要是跟你處處擎肘,再好的客戶都得丟了;做活動,手裏就要有幾個過硬的供應商,不然你得天天提防著他們給你使壞;做公關,你就得熟識各家媒體,保證你的稿子關鍵時候能上最好的版麵。總結起來一句話,要想當老鴇,手裏就得有一群姿色過人的姑娘們!”我總愛拿特殊產業打比方,因為發現好多事情這麽一比方特別一針見血!徐鈴聽得兩眼放光,頻頻點頭,恨不得明天就上街招攬姑娘們去。不難想像,我們公關界在不久以後就會有一顆新星冉冉升起。
在徐鈴謙虛的請教下,我把多年積攢下來的小花招傾囊而授!我們姐倆推杯換盞,聊得不亦樂乎。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等我終於想起旁邊喝悶酒的林峰時,他已經自己喝得小臉緋紅了。
借著酒勁,林峰終於憋不住問我:“李爭,今天在樓下遇見那男的是誰呀?”
我裝作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情:“噢,你說吳迪吧!我剛上大學那會坐火車認識的,我老鄉,好多年沒見了!快吃菜,吃菜,別光喝酒!”我熱情地給林峰夾菜。
我這岔沒打過去,因為忘了徐鈴就在旁邊。她聽了差點沒從椅子上蹦起來,拿筷子指著我大喊:“你碰見吳迪啦,他也在北京?這回你們是不是要舊情複燃了?”不顧我的暗示,她拍著林峰的肩膀開始抖摟十年前那點破事。我心想,壞了,這閨女喝多了!
拍完了林峰的肩膀,她轉過頭又拍著桌子跟我吆喝上了:“李爭,你說你丫有哪點好,好吃懶做,四體不勤,連做飯你都不會,天天跟那裝大尾巴狼,弄得好像天下人都欠了你八輩子似的,可恨那些好男人還都讓你遇上了!先是一個吳迪,信像雪花似的給你寫;現在又一個林峰,那麽多年看你的臉色還不離不棄!”靠,每回這姐們一喝多,都先把我臭罵一通,好襯托她的那些委屈,這會她忘了我給她找工作那事了!
這邊林峰不幹了,口齒不清地道:“她呀,充其量是隻披著狼皮的羊,她也有她的優點,她你別看裝得像個大人,實際上就是一孩子,特善良,特缺乏安全感,不願承擔責任是因為害怕失去。我懂,我都懂!我就願意跟她旁邊看著她,看她在前麵衝鋒陷陣,什麽時候她有難事了,累了倦了,一回頭,我就在那兒等她,借肩膀給她靠靠,那就是我最大的幸福了……”說著他眼圈還紅了。我這人有一毛病,吃軟不吃硬,誰要跟我橫,我準得證明我比他還橫。最受不了的是別人對我一心一意的好,看著林峰,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徐鈴那邊接著自言自語:“你說我對他那麽好,給他洗衣服做飯,掙錢養家,老婆該幹的,我都幹了,老婆不該幹的,我也都幹了,他還是把他媽的話當聖旨!還動不動就動手打我,你說我圖的是什麽?我當著他媽的麵跟他說,滾一邊去,老娘不伺候了!”說著大手一揮,差點沒把桌子掀翻了。
林峰這邊嘟囔:“我要是能把李爭娶回家,我就天天把她供起來,啥活也不用她幹,我哪舍得打她啊……”
其實他們是各說各的,猛一聽,還覺得兩人聊得熱鬧!我才不聽他們撒酒瘋,一扭身回屋上網去了。沒一會外麵消停了,出來一看,兩人手拉手趴桌子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