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是我最喜歡的季節。它的色彩是那麽豐富,即使是一種顏色,也深淺濃淡各不相同。看著滿樹金黃的銀杏葉,看著飄落在地上淺黃,金黃,橘紅,咖啡各色的葉片,看著層林盡染,多姿多彩的醉人秋景,你不得不感歎上帝的創造,如此濃墨重彩,美不勝收的一副油畫是再偉大的畫家也無法企及的。
記得兒子上小學一年級的那個個秋天,我每天早上送他上學要穿過一片樹林。我們一麵走路一麵欣賞秋景。秋風吹過時,陣陣落葉飄下,像許多帶著顏色的音符在舞蹈。兒子說:“媽媽,這不是落葉,這是樹的眼淚。”我感動於兒子小小的心靈卻有著那麽美好的想象力,和詩一般的語言。我對他說:“是的。你看飄下的葉子是那麽火紅,那麽燦爛,原來生命的結束也可以是美麗的。”我們撿了很多紅葉,然後把它裝裱起來,掛在家裏。在紅葉的下麵寫上: 生命的顏色。
南方的秋是溫柔的。一如既往的藍天白雲,陽光明媚,卻退去了夏天的炙熱,又沒有北方秋天的蕭瑟。即使秋風起,吹在身上也是暖暖的,柔和的。早上起來,看到後院的草地上被一層薄薄的白霜覆蓋著,像是剛下了一場小雪,可是太陽一出來就又溫暖如春了。
走進離家不遠的國家野生動物自然保護區,像踏入仙境。早上的陽光是柔和的,把周圍的景物點亮,卻又不過分,不張揚。像是照相機裝上了柔光鏡。池塘裏:秋荷枯了,水草有些泛黃了,蓮蓬垂下了頭,可是睡蓮仍自在地躺在那裏,獨自地綠著它的綠。野鴨,和天鵝浮在水麵上,悠閑的唱著,時而嘶鳴著劃過水麵,讓這個寂靜的畫麵平添了幾分靈動。湖麵在暖暖的陽光下波光粼粼。時有白鷺紮向水裏,叼起一條小魚,或是掠過水麵,停在一個樹梢上。這兒的一個特色就是有些樹長在水裏。它讓我想起史蒂文·斯皮爾伯格拍的好萊塢大片《侏羅紀公園》。可能是水比較淺,樹根穿過水麵紮向水下的土地,然後再掙紮著伸出水麵,吸收氧氣。這樣從湖麵上也能看到大大的三角形的樹根,非常與眾不同。其實這兒原本是一片森林。1940s 年代,剛剛經過大蕭條的美國人希望給遷徙的鳥類提供一個繁衍生息的天堂,便開挖了兩個人工湖,建了這個48000公頃的自然保護區。通過望遠鏡可以看到,湖那邊的森林裏各種動物和鳥類自由自在地棲息著。這種人與自然彼此相通,彼此關懷的環境是我們最應當去追求的。走在保護區的小徑上,就像行在畫裏。不時地有鳥兒鳴唱著在和我們打著招呼,斑駁的陽光穿過樹林,星星點點地灑在地上,溫暖地照在我們身上。麵對如此幹淨而明亮的大自然,不自覺地我們的心靈已經被淨化。難怪海明威放著諾貝爾文學獎不去領,而跑去非洲尋找齊力馬紮羅的雪了。大自然的震撼力有時比語言更有力量。
湖那邊的林子裏就是鳥兒的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