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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草渡 (小說)《二十四》 如何進駐你心間

(2018-12-09 05:15:54) 下一個

阿韶睡得迷迷糊糊,身體卻是異樣地舒服。夢裏有一雙手,輕輕地擁她入懷。她微笑囈語:“淩,你終於來啦,好久沒夢到你了。。。”伸手搭在他的腰間。他震動了一下,之後情不自禁,開始吻她的全身。阿韶還在嬌笑:“不要啦,這麽久沒見,先說說話啦。。。”他不搭話,欲火難抑,徑自用舌尖輕舔她最敏感的部位,她被惹興奮了:“嗯,舒服,真舒服。。。”轉過身不再說話,任他盡情發揮。慢慢地,她感到全身的激情細胞被激活,竟身不由己地配合著,嬌笑著,在雲端處飄翔。。。直到一切都停了下來,天地華彩,祥雲輕霞,果然夢境不似人間。。。哦,夢中的你。。。

她沉迷在那旖夢裏,遲遲不願睜開雙眼,直到聽到有人在敲門,她的意識才突然回歸,猛然坐起,心想天啊怎麽會睡得那麽沉,還會做那樣羞家的夢。。。咦?這是什麽地方?這麽豪華的客房是在哪裏?我昨晚是真的喝醉了?

她搖了搖頭,對著門外喊:“是滿叔麽?對不起我起身晚了,你等我一下,很快就準備好的!”掀開絲綿被,先看一眼自己:滿灑了灰塵的長裙完好不變地穿在身上,不禁鬆了一口氣:果然隻是一個奇怪美好的夢哦。。。

門卻“呀”地一聲開了,一前一後進來兩個人,走在前麵的年輕女子,手捧著一個托盤,上麵放著茶水和幾碟點心。她把盤子放在一張園桌上,笑一笑就走了。剩下一個高大挺撥的中年男人,朗眉星目,不怒自威,站在那房中間對著她微笑。

她嚇了一跳,竟驚坐回床上:“你是誰人?”心裏突突地跳:這人好眼熟!雖比二叔要高大英氣得多,可是那威勢,好似我那威水二叔!阿韶離家時,她二叔才四十出頭,掌管著半個鎮的茶樓食肆,房產客棧,還有數不清的仆人手下,黑白兩道通吃,為人卻小氣孤寒,平時更是一副威風嚇人的模樣。隻是對阿韶從小縱容,從不考她的功課,又不遣她做事,過年還封大利是給她。

那男人笑著坐在一張椅子上,一邊斟茶,一邊轉了長洲話問:“小妹妹,你真的不認得我啦?”

阿韶又嚇了一跳:這人怎麽會講我的家鄉話?鄉裏?誰呀?

那男人見阿韶沉吟不語,便自己說下去:“我是這家飯店的主人,也是你的家鄉人,還可以說是老熟人!”笑著把滿了茶的杯子遞給阿韶。

阿韶迷惑道:“我幾時認識你的?什麽老熟人?”卻也不知不覺用了家鄉話。好久沒講了,居然流利如初!

她突然記起滿叔和他的馬車!“對不起我得走了,我昨晚喝醉了吧?謝謝老鄉收留!”把茶杯放下,就要出門。

那男人伸出手來攔著:“滿叔和他的徒弟們早就被我打發走了。我昨晚見你一個女子,跟幾個不三不四的男人在一起吃飯,又都喝醉了,不放心,天一亮就把他們都趕走了。”

阿韶氣極:“你這人真多事!誰要你管我的?滿叔不是壞人,他一路都在幫我!”又疑惑道:“我昨晚見都沒見過你,你怎知我是你鄉裏?”

麥哥重新遞茶給她:“嗬嗬,看來你的記性真不如我啊!再認真想想,你六歲那時發生過什麽事了?”

阿韶哪裏還記得六歲時的事?而且一心想走,就胡亂應道:“好!你記性好,我記性差!我走得未?”

麥哥哈哈大笑:“你一早這麽著急要去哪兒?我們先敘敘舊,等下我派人派車送你去就是。。。先吃點早餐吧,雞仔餅還記得吧?”遞給她一碟小點心,怕她起疑,自己先拿起一塊吃下肚。

阿韶咬了一口,果然鹹甜鮮香,正是記憶中的味道!他又遞給她合桃酥,鬆糕,菊花餅,樣樣精美正宗。阿韶吃得連連點頭:“嗯,信你是正宗長洲人了!”戒備的心理頓時放下一半。

麥哥問:“你急著要去哪兒?”

阿韶答:“去火車站買票啊,我要去加州。”

麥哥笑了:“好巧,我在這間飯店巡視完了,剛好也準備今天回三藩。我幫你多買一張票?等下就可以出發了。”

阿韶的戒備心又起:“不用了,我自己去就是。已經勞煩你這麽久了,不好意思。”站起身,對麥哥道:“謝謝你的早餐,走了啦!”揮了揮手,打開房門出去了。

出得門來,深深地呼吸了幾口新鮮的空氣,頓覺混沌的頭腦清明多了。她走到一家大客棧,那裏有代買去火車站的馬車票。之前在路上,她早就請滿叔幫她把一半的碎金子換成錢幣,此時剛好用得上。於是坐上馬車,不多時就到了車站,買好到終點站的坐票。等了很久很久,見到周圍的人都提著大包小包的行李,就她空著手什麽都沒帶,就臨時起意,買了些吃食,一個印第安人做的皮袋,還買了兩個刻得生動的木頭玩具:一隻羊一條魚。她心裏想著兩個孩子,想到離他們越來越遠,神情黯然,險些落淚。此時一列火車終於轟轟轟地噴著蒸汽進站,所有在苦等的乘客都歡呼起來。阿韶找到位子坐穩,心情才稍微好轉。

麥哥目送她上了火車後,自己也上了同一列火車,走進最豪華的一個包間。手下阿華本想和他一起進去,卻被他攔住,往後邊遞了個眼色。阿華明白,老板要他一路看顧著阿韶,於是點了點頭,往普通位子走去。

麥哥關上門,一個人躺在鋪位上。閉上雙眼,昨晚那銷魂的一幕,卻一遍遍地在腦間回放,讓他沉迷,讓他夢醉。他本來真沒打算侵犯她,隻想靠近一起休息一下。那酒裏沒放春藥,隻放了一點點蒙汗藥讓她睡得沉些。哪裏想到,她居然在夢中喊著另一個男人的名字,頓時令他醋意大發,怒氣難抑!滿腔的氣憤竟然化為熊熊欲火,淹沒了自己,也淹沒了她。。。

怎麽辦呢?他頭痛地想,怎樣才能滅掉她的夢中情人,又該如何,走近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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