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 (5)
靄英一個人,在北海道的窄街小巷裏東走西逛,買了幾樣別致的點心,一隻紙製的掛在絲球上的手工玩偶,又試了幾樣發卡飾物,終於還是逛回酒店。要集合了,全團一起吃過晚飯後,明天一早就要回北京了。
晚 餐吃的是烤肉,北海道的名品“白老牛”, 雪花一樣點白的紅肉片,隻要灑上一點醬,幾朵蔥花,在爐上輕輕烤好,在絲絲熱氣裏挾入唇間,就是人間美味。坐在 她身邊的男士,四十歲不到吧,長的很高很帥,卻神情凜然。她看他總覺著臉熟,一時卻記不起在哪兒見過,團友互相介紹時聽到名字,才知道是國內財經界的一個 名人,在陪老公去的聚會裏應該見過吧。她“哦”了一聲,沒有深究。象這樣的小規模高端團,偶爾有全家去的,有雙人的,也有單身的。誰都可能有故事,可出來 就是想拋開一切,在山水間嬉戲,凝思,或散心,誰也沒有時間興趣為自己的心事加上更多的負擔。
那個姓邵的男士一直在喝酒,度數不算太高的清酒米酒,一杯接一杯。晚飯結束了,導遊請大家上車。回到酒店大家都散了,靄英卻意外地發現邵生攔住了她。
“還沒喝夠呢,明天就要走了。算是陪陪我,一起再去喝幾杯好不好?“他看著她的眼睛說。
靄英有些愕然:”我麽?不大能喝酒啊。要不要我去找導遊陪你?“
他笑了:”那你就喝茶好了。你看,對麵就有館子。“ 他指了指酒店對麵的咖啡館。
靄英再仔細看了看他,那雙眼裏隻有真誠,沒有其他雜質。她點了點頭,兩人走出酒店。
夜風起了,帶著遠方熏衣草的清香。靄英沒有在咖啡館門口停步,而是順山而上,在一家很有懷舊感的簡陋小酒吧裏坐了下來。既然沒有閨密在旁,她想,跟一個陌生人, 在一個陌生的地方聊天,應該也算是語言療法的另一個極致吧。
於 是她放鬆下來,自顧自地笑了,又自顧自地點了飲品,完全不理會身邊的人。他卻看呆了:正是這樣自得其樂的淺笑,這樣自然隨意的神情,清新美好,讓他在見到 她的第一天就開始沉淪。之後,每一天他追隨著她的蹤跡,在花海,在浪邊,在山穀,在小店。。。他期待她能注意到他,可是她一直都沒有回頭。終於他在最後一 刻忍不住了,一邊嘲笑自己,都情場老手了卻表現得象個純情的高中生,一邊趕了過去,把她的腳步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