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 (5)
潔恩趕到一誠身邊的時候, 緊張的手術已經結束了. 主刀的醫生對潔恩說, 手術很成功, 把血塊都清理出來了,他應該是脫離危險了. 可是具體能恢複得如何, 會不會對腦部或身軀四肢造成長遠的損傷, 醫生卻是無從預測, 說一切都要看他蘇醒後的反應,以及下一步治療的效果.
潔恩鬆了一口氣. 她很清楚腦溢血後可能出現的狀況, 能撿回一條命就是最重要的. 她輕輕地搓著他的手, 祝賀他.
不知過了多久, 一誠蘇醒了. 他張開眼睛, 看了看四周, 看到潔恩, 疑疑惑惑地問: “這是哪裏? 我怎麽了? !”
“你終於醒啦, 太好了! 你生病住院了, 沒事, 很快就會好了.” 潔恩高興極了.
“你是誰啊? 我認識你?” 一誠看著潔恩, 神情更困惑了.
潔恩哽住了. 她的專業知識告訴她, 一誠的腦神經已受到損害, 記憶係統出了問題. 這一陣子, 他們的感情很近, 每一天都通話, 日日夜夜地牽掛著對方, 而現在他的記憶止處, 竟是無她. 潔恩悲從中來, 眼淚簇簇落下. 可是她定了定神, 用盡量平靜的語氣說: “我是你的一個好朋友. 你現在想不起來不要緊. 先好好休息, 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一誠頭昏腦漲的, 更不能多想, 疑惑了一會就又睡去了.
第二天, 潔恩給我打電話. 把情況跟我說了, 就在我也忍不住陪她落淚的時候, 她卻又理智地想到下一步了: “晴兒, 他現在這個情形很可憐的, 還不知道有沒有其他的後遺症. 進一步的治療非常重要. 可是我又不能請太久的假在這邊陪他. 我給他國內的家人打過電話, 他就剩下一個母親, 年事已高, 身體很差, 別說要出國照顧他, 現在連一誠出事都還瞞著她呢, 所以也不能指望他們能幫上什麽具體的忙了.”
“所以我想來想去, 最好的辦法就隻有等他情況穩定下來之後, 把他接回到東岸, 由我來照顧他. 我需要你幫忙找一下, 能不能盡快再租一間房子? 還有幫我問清楚健保方麵的事情, 這樣子轉院會不會增加他很多費用?”
這是在小東東事件後, 我第二次見識到潔恩那種臨危不亂的氣度. 於是我也擦幹眼淚, 跟她說: “你放心吧, 這些小事我會幫你搞定的.”
放下電話, 我馬上去辦第一件事. 我蹬蹬蹬地跑到樓下, 按響了驚鼠家的門鈴.
唉, 患難見真情, 欽佩潔恩。希望一誠能早日恢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