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的哲學

在紛繁的塵世中,找一個角落,與自己對話,升華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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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卡引發的思考

(2010-01-12 18:08:53) 下一個
  關於婚姻綠卡麵試,聽說移民局假定申請的每一對夫妻都是假婚姻,如果在夫妻共同麵試中,懷疑是綠卡婚姻,立刻把夫妻分開,單獨提問,看兩個人的答案是否一致。當然,這時候的提問性質已經發生了重大變化,可以算是審問了。

盡管我長這麽大,從來沒有被權威部門審問過,但還是從容地走進了移民局。生性膽小,但我不緊張,因為關於婚姻,我就是想編,也編不出謊言來對付移民官。如果說了大實話,移民官依然不相信,我也沒辦法。

剛一坐下,移民官就讓我和Jeff站起來宣誓。誓詞跟電影裏的證人在法庭的宣誓一樣,但我在聽的時候,還是走了神---這麽多單詞!我複述不了怎麽辦?

正在我擔心的時候,聽到Jeff說“Yes”,我一陣竊喜,不用複述,太棒了,趕緊跟著說“Yes”。

“你們倆怎麽認識的?”

 Jeff講他去年到杭州工作,和我做了一個月的同事。

“杭州?中國?是不是汙染很嚴重?”

好家夥,中國簡直成了汙染的代名詞,我得為中國的形象辯護了。

“杭州的汙染沒有那麽嚴重。因為杭州的山水抵消了一大部分汙染。杭州不僅有個西湖,還有個濕地。眾所周知,濕地被稱為‘地球之肺’ 。”

“我在電視上看到北京昏天黑地,無法想象如何在沙塵暴裏生活。”移民官聳聳肩。

 我點點頭:“是的,每年從蒙古刮來的沙塵暴的確困擾著北京。”

“蒙古?哦,對了,長城。”移民官眼睛一亮,蒙古讓他立刻想到了長城。

我接著話茬說:“長城是為了阻擋遊牧民族的侵略,因為當時長城以南的中國人過著定居生活,是農耕文明,而長城以北則是定期劫掠的遊牧文明。”

突然感覺自己重新回到了講台,給學生講中國曆史,但我很快刹車:我幹嗎跟他扯這些?今天的主講人不是我,是移民官,我的角色應該是被動地回答他的提問。

閑聊了一會,移民官說:“好,下麵我要問你一些問題。第一,你是不是共產黨員?”

冷戰早結束了,移民局居然還是如此關心這個問題。幸好,當年我那個勢利的班主任把入黨名額全給了班裏的“官二代”,沒錢行賄的我學習再好,都抵擋不了賄賂的巨大威力,沒有資格成為黨的“先進分子”。那時我很鬱悶,但現在卻發現自己在入黨問題上因禍得福---感謝“官二代”同學對班主任的行賄!

腐敗當年整了我,現在卻幫了我,因為不論是拿簽證還是綠卡,“中國共產黨員”的身份都會製造很多障礙,要經過很長時間的背景調查。而現在,我可以非常輕鬆幹脆地回答:“我不是共產黨員。”

但他如果接下來問我:“你是否擁護共產黨的領導?”我就不知道該怎樣回答了。調整身份是一道法律程序,剛剛宣過誓的我,如果撒了謊,可能會犯下“偽證罪”,在美國坐牢,或者被遣送回國。

謝天謝地,移民官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窮追猛打,而是問了一個非常簡單的問題:“你是不是恐怖分子?”

不管是不是恐怖分子,答案肯定都是“不”。這樣子反恐哪行?

“你有沒有告訴其他人你是美國公民?”

這又是一個讓我感覺很傻的問題。每天都在家閉門苦讀的我,幾乎不怎麽和外人交往,為什麽要對別人撒謊說我是美國公民呢?可能有過謊稱公民身份騙取美國政府福利的案例吧。

每次我回答的時候,移民官都盯著我的眼睛。美國人很信這個,如果你能看著對方的眼睛說話,說明你是真誠的。以前我和很多亞洲人一樣,不好意思直視對方。現在已經習慣了,不論是見誰,我都敢盯著對方----包括這個決定我命運的移民官。我心想你研究我的表情來以判斷我是否撒謊,我還想用自己在書上學到的神經語言學知識來研究你是否在撒謊呢。

這是我在重要麵試中積累的一條經驗:不論對方有多強勢,不要怕,即使是高貴如總裁或總統,我也沒什麽好緊張的。看似弱小的我有自己的優勢,比如對方可能沒有我心裏幹淨----有錢有勢的人多半都參與過某些肮髒的交易。

一旦和對方平起平坐,緊張甚至害怕的心理就轉換為平靜。你在觀察我,那我為什麽不同時觀察你呢?這種平等、好奇的研究心態,讓我不再有精力緊張,立刻增添很多自信,把每一次麵試都變成鍛煉自己溝通技巧的學習機會。

大約過了15分鍾後,移民官對Jeff說:“我批準了你妻子的綠卡申請。”

我楞了一下,這麽快?這麽容易?我們準備的那些證據他一個都還沒看呢。據說第一個要看的證據就是夫妻共同帳戶,為此我一拿到社會安全號碼,就趕緊和Jeff跑到銀行,開了共同帳戶。

蓋好章後,移民官對我說:“從今天起,你就是合法的永久居民了。因為你是和美國公民結婚,所以隻需要等三年就能成為美國公民。到時候你要參加公民考試。你能用英語自由交流,通過肯定沒有任何問題。”

走出移民局,Jeff說:“有了合法身份,這下你就不用擔心被遣送回中國啦。”

來美國前的簽證麵試1分鍾,到美國後的綠卡麵試15分鍾,出乎意料地輕鬆順利。

但曆史卻是沉重的。

中國人要想呆在美國,曾經象上青天一樣難。1882年的排華法案,製造了多少悲歡離合的悲劇!

作為移民國家的美國,當年為什麽專門製定控製中國移民的法律?

加利福尼亞的“淘金熱”吸引了第一批中國移民。當金子越來越少之後,競爭就使中國人被排擠、歧視和迫害,直到二戰爆發。

日本成了美國的敵人,而中國成了美國的盟國。警察開始盤察亞洲人的證件:“你姓王?中國人。好的,你是‘好亞洲人’,沒事。下一個,你姓田中?日本人,‘壞亞洲人’,跟我走。”

被拘留的日本僑民開始被隔離、歧視,就像曾經的中國人。折磨了中國人61年的排華法案終於在1943年被廢除。很多中國人參軍,曾被“另眼相看”的唐人街,一下子湧現出讓美國人驕傲和感動的“唐人街愛國者”。

普通百姓無權決定的政治,就這樣決定著數萬個家庭的喜怒哀樂。不論誰在權利的頂峰享受著榮耀,普通人想要的,無非是給家人把食物擺在桌上,上街買菜,下樓倒垃圾。

除了政治與經濟利益,文化差異也是排華法案的重要原因。19世紀的美洲,除了印第安人和黑人,就是歐洲各國的白人。中國人可能是唯一的亞洲人。麵對梳著長辮子、吸著鴉片的大清國民,很多第一次看到亞洲人的白人肯定很不適應。

麵對差異,有幾個人會理性地尊重並欣賞差異?

真的很難。我第一次在紀錄片中看到也門的女人,就感到很不適應,如果身臨其境,我肯定被身邊黑壓壓一片的穆斯林婦女給嚇住。全身都被黑色裹得嚴嚴實實,你隻能看到一雙眼睛,這種感覺肯定很詭異。

光是外表的這種服飾差異,就會讓人震驚不已,對方再指著你,用完全陌生的語言和自己的同胞交換對你的看法,倍感孤獨的你要信任對方就更難了。你看不到穆斯林婦女被遮住的麵部表情,隻會往壞處想:她們為什麽要議論我這個外國遊客?她們想幹什麽?她們會不會是被拉登洗腦的“黑寡婦”?她們的黑炮子裏麵,會不會藏著炸彈?、、、、、、

也許正是擔心差異導致的分裂,曾經一度開放,允許辯論的伊斯蘭文明禁止辯論,禁止質疑,以維護穆斯林的統一。

穆斯林的統一團結是舉世公認的,但這種統一帶來的,是真正的穩定嗎?

從小被灌輸古蘭經是完美的,安拉是神聖的,犯了通奸罪的女人可以被亂石活活砸死,所以,可以想象穆斯林走在西方合法的“紅燈區”時,會有多麽震驚和困惑:“我們需要用多少卡車的石頭,才能砸死這麽多罪惡的女人?”

伊斯蘭原教旨主義迅速給了穆斯林答案:“用‘聖戰’去摧毀西方的墮落。”

於是,穆斯林把炸彈綁到自己或親人的身上,微笑著衝進無辜的人群。

但為西班牙恐怖襲擊而慶賀時,這些號稱為了安拉而戰的穆斯林,有沒有看到西班牙那位穆斯林母親的悲痛:“我的女兒曾經是我移民西班牙的全部希望,我到死都不會忘記!”

如果安拉真的是完美的,為什麽要讓本應被他保護的穆斯林少女慘死在上學的路上?

也許,有些人信仰上帝,隻是為了給自己的惡行披上神聖的借口:“以上帝的名義,殺!殺!殺!”

聖誕節尼日利亞穆斯林製造的案件讓很多美國人憤怒,包括穆斯林---因為9.11後穆斯林緩慢恢複的形象又一次遭受重創。

一個穆斯林團體的負責人公開譴責恐怖主義,氣憤地對恐怖分子說:“如果你要襲擊美國,別忘了美國生活著很多穆斯林,我也是美國人。你是不怕死的穆斯林,我也是不怕死的穆斯林,但我選擇過安寧的日子。”

的確,膚色、語言、宗教和文化等方麵的差異,給我們人類的相處造成了困難,但真正把我們區分開的,其實隻有一條:善良還是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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