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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ff一邊笑,一邊把我高舉的雙臂拉下來:“趕緊上車吧。”
之所以這麽高興,是因為醫生的複查驅散了我心頭所有的陰影,而且整個過程中,醫院都讓我感覺很舒服。
上周五剛一走進醫院,前台燦爛的微笑就給了我很好的第一印象,她和藹地對 Jeff說:“沒事,後麵的表格不需要你簽字了, 你就放心去上班吧,我在這照顧你妻子。”
其實我不是病人,不需要照顧,隻是為了移民局的體檢表格才來這裏的,但她這句溫柔的話卻讓我對這個陌生的醫院很快有了好感。
叫我名字的護士又給了我一個燦爛的微笑,做完基本檢查後,她說醫生馬上就到。
醫生一到,我就擔心地問:“這張疫苗表格裏的所有疫苗我都需要打嗎?那平均我每個胳膊得挨7針!我的免疫係統一下子能受得了這14種刺激嗎?”
她笑著說:“沒有那麽多。我們先從水痘開始看起,你有沒有水痘的疫苗記錄?”
我搖搖頭:“我拿不出任何書麵疫苗記錄,但聽我媽說,好像得過,水痘是不是隻有小孩子才會得的病?那我應該不用再擔心這個病了吧?”
問完我的病史後,醫生確定我隻需要打兩種疫苗,做一種皮試,這讓我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其實她如果堅持要給我打,拿不出疫苗證據的我,也隻能讓移民局在本市唯一指定的這家醫院賺走我昂貴的疫苗費(是中國的很多倍),真幸運碰到個好商量的醫生。
但回到家後,我的心情又“晴轉陰”了,因為我的肺結核皮試結果是強陽性!
難道我得了肺結核?如果真是這樣,被我接觸過的人是否都已被傳染?!這太可怕了!
突然想起了以前在學校似乎也做過類似的皮試,當時我還嚇得當場在教室放聲大哭:“我真的得肺結核了嗎?我離家這麽遠,沒人照顧我怎麽辦啊!我不想死啊、、、、、、”
我的一把鼻涕一把淚惹得好幾個女生也哭了起來,因為我們每個人都遠離家鄉。班長一看局麵失控,趕緊去叫老師。老師立刻把我帶到醫院,拍了片子,什麽病都沒有,我這才恢複正常。
現在的我當然不能象十幾年前那樣隻知道哭,但還是很擔心,擔心醫生會讓我服那些損害肝髒的藥,還有可能被我感染到的那些人。
總算過了48小時的觀察期,我趕緊跑到醫院。醫生說隻要做過肺結核皮試,以後的皮試肯定是陽性。
“那我到底有沒有得肺結核?”我急切地問。
她看了看我說:“你沒有症狀。”
我很驚訝她直接給了我個否定句,而不是疑問句:“你有症狀嗎?”
其實,我在網上已經自我診斷,確定自己沒有絲毫肺結核的症狀。
“那我現在該怎麽辦?需要再拍片進行確診嗎?”
她點點頭。
我立刻從包裏拿出X光片:“這是我四個月前在中國拍的,還有體檢報告,一切正常。”
“是一切正常,心肺沒有任何問題。那你就能回家了。”她看完片子後說。
“真的?我不需要再拍一次?”我太吃驚了,因為醫院之間都不承認對方的機器檢查結果,更何況是不同國家的不同醫院。
她笑著說:“不需要,你沒什麽好擔心的。”
我真想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在回家的路上,我由衷地對Jeff說:“我最喜歡美國的一點就是:這裏的人大都很禮貌,不論是商店還是醫院,工作人員都熱情耐心,尤其是政府的公務員,比中國的公務員友好不知多少倍!你知道嗎?很多中國人正是在辦護照等出國手續的過程中,受夠了政府的氣,才下決心換國籍的。那幫人號稱公仆,卻象大爺一樣,作威作福,頤指氣使,本來很簡單的一個表格,有時非得逼人請客送禮之後才肯蓋章。當年我爸為了給我辦手續,已經做好了行賄的準備,用一瓶酒來換取一個公章,但一個熟人都沒有的他在縣政府站了一天都沒人理,因為他一看就是個沒有任何社會地位的農民!這事我一提起就忍不住想罵人!媽的,太欺負人了!”
Jeff 從方向盤上騰出右手,拍拍我的肩膀:“別生氣,反正你也不用再受那些氣了。我突然想起一本書上說,雖然美國當年給國民黨很多先進的武器,但人數占優勢的國民黨還是輸給了共產黨,因為貧窮、弱小的共產黨得到了人民的支持。難道共產黨已經忘記了那段曆史?忘記了人民的重要?”
我聳聳肩:“我不知道,也不在乎,反正我又不是共產黨員。我隻知道,‘美帝國主義’幫我找到了人民的感覺。”